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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难为(近代现代)——榉木无青

时间:2020-05-08 10:22:25  作者:榉木无青
  项知言马上就懂了:““困境”让人觉得失望,有压力,“窘境”却不一定?”
  “对的,”我说,“喜剧不一定非要以内核做内核,喜剧首先是要有趣。一个有趣的人,在一个“窘境”里做让人发笑的事,不管是游刃有余还是贻笑大方,都很好。”
  我目光热烈地看着早就黑下来的屏幕,说:“《财神报囍》就很好,主角两个人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傻傻的莫名其妙的被耍来耍去,却因为他们对彼此的心很纯粹,就显得很可爱。”
  项知言笑了,笑声很清晰:“没想到你给这片子这么高评价。”
  他这么说,我脸就又点挂不住了,什么意思嘛这个人,自己拉我来看的片子,看完了我兴奋成这样,结果他还有余力来点评我?
  还没等我把不高兴摆到脸上,就看到他把手机掏出来,一边翻什么app,一边说话,语气里有一丝恶作剧一般的兴奋。
  “你刚说什么来着,再帮我从头捋捋,我要去豆瓣更新一下我的影评。”
  我都愣了,项知言自己一个演员,作品好歹也提名过百花奖,没想到这么幼稚!
  我喜欢!
  然后我就和项知言两个人琢磨那影评怎么写,还顺便看了一堆别人写的。看到写合心意的就点赞,看到不合心意地就一起吐槽。
  就这么在家庭影院消磨了好久,等到那影评终于发出去,一看时间,又到了吃午饭的点。
  我在吃饭这个活动里,曾经也是很挑剔的,但是只要不饿死就好的日子久了,也都无所谓了。项知言倒是磨蹭,选择困难症展现的淋漓尽致。
  等项知言点外卖的空,我无聊的很,才想起醒过来之后我就没见着我手机。和项知言问了一声,他指路让我去客卧床头找。
  这一次路我就很熟了,自己找去客卧拿我的手机。
  手机就在床头,项知言不知从哪找来一数据线帮我充着电,这人真的是周到的可怕。
  我打开锁屏,入目是十几个未接来电。qq也全是留言。
  还能有谁,不就是卢青和。
  我谨慎地没去理电话,先点开qq观察形式。
  卢青和简直是把消息当机关枪一样的发的,啪啪啪地把一件事翻来覆去各种形式说了无数遍。
  其实内容很简单,她知道了周黎打了傅文睿的事。
  不止如此,她还知道为什么周黎要打傅文睿。
  海鹿最近联系上了孟家,做了一个访谈节目,回忆我爸的生平。
  那个访谈节目里,我作为我爸一生中的最大污点,被看似不经意又斩钉截铁地钉到了耻辱柱上。
  这在我意料之中,却又有点出乎意外。
  原来周黎还真的是为我打的傅文睿。
  我沉默地看了会儿手机,也没回卢青和,把所有信息提示全部关掉,又沉默地走出去。
  我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了4年,孟家都没什么动静,这刚拿了个莫名其妙的野鸡奖项,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打压我了。
  真是厉害,仗着自己的话语权,这么难看的打压我一个小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怕了我。怪不得连周黎这个和我绝交多年的人都打抱不平起来,替我揍了傅文睿。
  我走到家庭影院的那个房间,项知言好像是选择困难终于治好了,扭过头问我吃不吃海鲜。
  我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我此生离他最近的一个时刻了。
  我的名声很快就会在众口铄金中完蛋,只要和孟家有交集的利益团体永远不会用我署名的剧本。我只能隐姓埋名,像是一个幽灵一样躲在一个个马甲背后去写故事。
  我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并不算没有准备。
  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没遇到项知言,他还没有说想要我写的剧本。我还没和他一起看过电影,没有一起吐槽过影评,没有开心地像回到了18岁。
  我觉得项知言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他只一场电影的时间就差点让我这样一个刺头想要对他打开心扉。可是也只是差点儿而已,而且就算我打开心扉,人家也未必愿意接着。
  我决定单方面通过原谅他演烂片来纪念今天,因为我以后只能在屏幕里看到他了。
  “我要走了。”
  我跟项知言说,一语双关,可惜项知言怕是领悟不到我背后的意思。
  项知言明显错愕了一下,但是很快把表情管理好,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你回哪?”他问我,“我送你。”
  我其实也不知道要回哪,卢青和找不到我肯定去我那个出租屋堵人。我又没有其他的落脚点,总不能去耀华自投罗网。
  但是我现在必须走,那个访谈已经放出来了,等到项知言看到孟家那些人说的,我再走就变得更尴尬。
  我们萍水相逢,缘分尚浅,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信我,也不想去用任何东西考验这段交情。
  我想要我们之间,分道扬镳也分的体面些。
  于是我摇头,告诉他我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了,我自己下楼打个车就可以回去。
  他有几秒的时间没有说话,再开口的时候,已经不再坚持了,只说是把我送到门口。
  我拿好我的脏衣服和手机,在门口换鞋。我穿的是那种一脚蹬的凉鞋,就是想多磨蹭几秒的时间都不行。
  我低着头,站在门口,恹恹地和项知言说再见。
  项知言看了看我,突然开口:“孟植,剧本的事先放一边,我们能不能先做个朋友?
  他这话如果提早十分钟说,我会告诉他我愿意跟他一起写影评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但是我现在只是垂着头,侧对着他站着不说话。
  我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刺激到项知言什么神经,他忽然非常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肢体语言一下子变了,之前不管他是什么气场,整个肢体透露出的信息都非常亲和有度。他这姿态换了,忽然就显示出来了一种突如其来的焦灼和费解。
  他开口,语气有些忿忿不平:“演过商业片有这么难以谅解吗?那片的票房也不错啊。”
  我一开始根本没懂他在说什么,脑子里绕了两圈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商业片就是那个烂片,于是这话一下子把我点着了,我单方面原谅他是我的事,他单方面的无视那片是烂片就是在侮辱我的审美。
  亏我刚才还真心实意地难过。
  本着相忘于江湖之前骂一点就赚一点的阴暗念头,我瞬间就不想走的这么早了。把鞋子踢开,指挥他去家庭影院那屋里把他演的那商业片找出来放,誓要从投资商片头就开始逐帧逐帧地给他分析为什么那是个烂片。
  反正今后也不用再见面了,朋友不必做,仇人倒是可以。
  章节18:  7个月前
  标题:18
  概要:秘密
  他那个片是真的烂。
  导演非常知名,早年拍喜剧,拿了不少奖,票房也很高,近年来也不知道是剧本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拍的片一部比一部烂。
  就比如这一部,首先剧本非常荒唐,人物逻辑乱的一塌糊涂,一度让人根本不知道在演什么。
  而且这片还吹了一波服化道,说有多么多么高级,请了国外多优秀多优秀的时装设计师,天可怜见,一个东方背景的神话故事,你请外国团队做美术,简直是失了智。那造型一个个诡异的飞出天去。偶有能看的,也淹没在茫茫的妖魔鬼怪里了。
  就这么个基础,任由项知言演技再好也无力回天。
  我真的收不住脾气,完全是放开了胆子在辱骂,从美术骂到剧本,整个就是个喷火龙。
  项知言就非常坦然地在一边附和我,甚至在我辱骂到一些具体的例子时还能补充细节。骂到最后还能跟我有来有回地分析起槽点来,我都骂懵了,我到底是不是在骂他?他是不是项知言?
  等到这倒霉催的电影被一边跳戏一边快进地放完了,我嗓子都说得发疼,火辣辣的,项知言时机很准地倒了一杯水给我。
  我喝完那杯水,手还握着杯子,整个人都臊得慌。
  我现在要怎么礼貌又自然地提出自己想走这件事呢?
  我这副样子自然落在项知言眼里,他非常做作地睁大眼睛看我,说话都是那种做作得不行的口气:“不是吧,你骂好了就想溜了?”
  我被说中,不由自主地清了一下嗓子。
  项知言把身子压过来:“不行,我照顾你一晚上,这会光听你骂我了。你得让我找回场子。”
  我瞬间就有点发慌,不知道他想干嘛。
  项知言眼睛都笑弯了,开口:“你中午去找手机那会儿,到底看到什么了?说说呗。”
  一言就说中我要害,他别叫项知言,干脆叫项解语算了。
  我抿着嘴不肯说。
  项知言把身体压得稍微低了点,离我离得更近,他笑起来眼睛非常好看,有让人吐露心事的冲动。
  “我说你啊。”他开口,“刚才骂人不是骂得挺起劲的,我看你都做好做仇人的准备了,这会儿又在顾忌什么。”
  他离我很近,压迫感也一并压过来。我都准备要跑了,他却又突然拉开距离,重新在自己位子上坐好。
  “你看,我多不体面的样子你都见过了,我不是也没说什么。”他不看我,看向被我们定格的一帧截图,是他撕心裂肺哭吼的一个镜头。
  “嗯……这样吧,我们来交换秘密,我告诉你一个,你自己评估一下,可以用什么等级的秘密来换。”他说完,然后扭过头来看我,“先自我辩解一下,关于我为什么要接这个片子。你知道李同庸吗?”
  我看着他,有点诧异地点点头。
  李同庸是寰宇的老总,也就是项知言的老板。
  项知言笑:“那你应该知道他睡艺人这件事吧,男女通吃。”
  ……这确实是寰宇会做的事。
  这事向来不是什么秘密,除了没想到李同庸还喜欢男人,我感觉没什么好意外的。
  寰宇向来的风格都是如此,当年的影后,现在正当红的花旦,只要和寰宇沾过关系的,几乎都被李同庸睡过。
  用身体来换资源已经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大多数经历过那个糜烂时代的女星甚至会暗暗比较谁睡的更高级。
  底层的人为了上位这么做只让人觉得无奈,但是连这个行业最上层的人也在默许和遵从这种规则,只让人觉得心凉。
  影视剧算是艺术,这么一群搞艺术的人却这样,不免让人觉得可惜。
  我倒不是有什么艺术洁癖,或是对这种情色往来有什么偏见。
  我只是觉得,理所当然的用身体去交换资源,即使包装以爱情和清高,卖的再贵也统统是贱卖。这一点谁都比不过倪曼那个花瓶,她只睡自己看的上的人。
  都是世间难寻的顶级样貌,理应自己把自己放尊重些,也好对得起这副皮囊。
  我看着项知言,差不多已经猜到他的言外之意,我不太希望他就这样直接告诉我。
  可是项知言就好像突然丧失他解读人心的技巧了一样,把他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
  “他要睡我,我不肯,拍了这一部才攒够的赎身钱。”
  项知言笑地牙齿都露出来,眼角弯弯,活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而不是正在吐露黑暗秘闻的青年。
  虽然他信口胡诌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我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毕竟这样他演烂片这事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怪到别人头上了。
  但这同时让我感觉非常为难,内心开始了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不管这个事到底是不是默认的现状,也不管项知言是不是不怕这事被捅出去。他告诉我,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我付出了信任。
  人与人的交往就像是拍皮球,你用适当的力度拍过来,我用适当的力度拍回去,有来有往,才能发展出一段关系。
  如果我骤然不接了,或是拍的狠了让对方接不住,俩人的关系基本就走到尽头。
  项知言现在这样,就是把皮球拍了过来。等着我的选择。
  我已经做过两次了,不管是在耀华会议室里磕磕巴巴的拒绝,还是刚才语焉不详地说自己要走。我都是在避开这个皮球,避开和他产生关系的可能。
  可是这一次,项知言还是把球拍了过来,他甚至拍重了一点,好让我意识到他的诚心,也好让我没法再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
  事不过三,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可是我突然不想再和他这样不温不火地拍一段皮球了。
  他这样拍了球过来,撩拨得让我想知道,如果我拍一击重球还回去,他是会接住,还是会避开。
  这种心态和小学生比赛期中考考砸后谁更惨的心态极其类似。
  大概我真的是个情绪忽起忽落的神经病吧,明明之前还在矫情兮兮地不想考验我们之间的交情,更早的时候甚至直接认为他大概会把我当成个笑话,现在却跃跃欲试地想把什么都摊给他看。
  我打开手机搜了下微博,找到那个视频,我问项知言这里可不可以投影。他有点奇怪,但还是帮我操作了下。
  我把孟家的那个访谈视频投到了屏幕上。封面就是我叔那个老阴逼。
  鉴于我已经被开除出家籍,百年后也埋不到孟家的祖坟里,我们就尊敬地称呼他为龟孙吧。
  点开播放键前,我对项知言说,如果他看完这个视频还愿意做我的朋友,我会告诉他一个秘密。
  项知言挑了挑一边的眉毛,点头答应了。
  我把那个视频点开,整个人全部蜷在沙发上。
  我还没看过,但是凭我对这个龟孙和傅文睿的了解,大概能猜到他们会怎么编这个剧本。
  一开始是拍的我家的长镜头,那个龟孙说的话外音。
  “我大哥过得很苦的啦,他家里都没什么好东西,一心就为华语影视作贡献了。”
  哦,他还知道这些啊,我在心里冷笑。
  然后过了一系列的蒙太奇,展示我爸的童年和青春,我奶奶穿着一身非常合体的旗袍,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头微笑。
  她是很会享受的老太太,身上的旗袍不是现在改良过之后像站街的那种,都还是民国时候的手艺。本来孟家家底都败了,这些衣服也都没留住。是后来耀华起来之后,她又一件件地买回来。
  “义晶这个人呢,很顾家的,有时候我们都很惊讶他怎么把家庭和工作都顾的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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