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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难为(近代现代)——榉木无青

时间:2020-05-08 10:22:25  作者:榉木无青
  翟白秋自从被我塞到对面坐着就变得异常沉默,按道理来说我和他一样是三年没见了,我见周黎仿佛老鼠见了猫,见到他没点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心态实在是不正常。
  可是我是真没有,我一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想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
  我叫了两碗粥,一碟咸菜和一笼汤包。翟白秋也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突然吃油腻的怕是肠胃又不好。简直让人操碎了心。
  他把一碗粥了乖乖喝了,捧着碗,忽然笑了抬头看了我一眼。
  “孟编,这感觉和剧组的时候好像。”
  《山海》那个剧组向来是我的逆鳞,谁碰谁炸。结果现在翟白秋当着我的面大咧咧的说了,还管我叫孟编,我也发不起火来。
  没见他的时候,我总以为自己在他面前自惭形秽多过怀念。真的看到他却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心软。
  我安静地陪他吃了一顿饭,又把他送回门诊部楼下,把水果递给他。
  翟白秋站在电梯口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我,直到电梯到了我也不动作,才确信我是真的不打算上去。
  “孟组,你别生气了,我真的和他没关系了。”
  翟白秋真的急了,把我拉到墙角小声跟我解释。
  我觉得无奈的很,跟他说:“不是一回事,是我自己不想去。”
  翟白秋这个孩子有多实在呢,早先我和周黎绝交的时候,这孩子根本没看出事情的原委,以为只是普通的矛盾,一直试图让我俩重归于好。
  他在剧组的时候和我关系最亲,山海杀青了之后还时常给我打电话,又接到哪个剧本啦,写了什么人物小传啦,话剧社里见到个特别厉害的前辈啦。几乎每两周就要给我打一次。后来是有一次打电话被来卢青和接了,把他阴阳怪气的骂了一顿之后这孩子就再没敢主动打电话过来。
  其实我挺喜欢和他聊这些的,不过我打电话过去跟他解释也没什么用,我渐渐也就不在意这事了。
  他这人其实很奇怪,我一直觉得好演员感受性一定要好,尤其是对周遭各种暗流涌动的情感关系,这孩子跟我处了整三个月,愣是没发现我对周黎存的什么心思。
  可是他那部戏里的男三是演的真的好。
  也就只有他一个,《山海》拍完都四年了,还会叫我孟编。
  榉木无青于2019-09-05 22:45发布
 
 
第13章 
  我和他在电梯旁边僵持着,往这边探头打量的人越来越多。我叹口气,把翟白秋往旁边僻静点的过道拉,扶住他肩膀认真跟他说,“小翟,别胡思乱想,你们在不在一起和我愿不愿意见周黎是两件事。”
  翟白秋显然不信,一双眼睁的极大,甚至想要上手拽我。
  “孟编,你得去见他。”他声音都有些干涩地发直。“你不知道……”
  “哟,你们都在啊。好久不见啊,孟植。”
  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人打断。我听到这声音,脑子里有根弦瞬间绷紧,医院消毒水味这么重的地方,我都以为自己闻到了一丝酒味。我艰难地扭过头去看,果然看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傅文睿,海鹿现在的老板。
  我头疼的要命,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这么久没见了还能准确认出我,看来我当初是把他得罪够呛。
  《山海》那个剧组真的是有毒,捧人捧到了极致,结怨也结到了极致。
  其实这事放在娱乐圈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山海》有海鹿的投资,一开始周黎他们那个组合直接塞了三个人过来。
  我记得里面有个叫胡明希的,长得特别可爱,就是娱乐圈那种最典型的清纯少年的长相,温柔无害,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想起夏天午后的风。
  原本是让他来演翟白秋的那个角色鹿滔。
  可是临到快要开机了,这人爬了傅文睿的床,直接签了另一部戏的男一,放了剧组鸽子。
  当时真的是急疯了,虽然就是个男三,但是通告单什么的早就排好。马上就要开机,剧组停一天就是水一样钱出去。他不来整个剧组都得疯,尤其是监制和统筹。当时人手不够,还临时来文学组抓了壮丁,我和谢崤两个人点灯熬油地帮忙重新排期顺剧本。内心都在扎小人。
  幸好当时李导从学校里头把还在读书的翟白秋抓出来顶上,不开玩笑的说,我们当时看他都跟看救星一样。
  但这只是梁子的开始。
  后来《山海》拍到一半的时候,海鹿突然要求给周黎那个组合的另一个人加戏。
  他们那个加戏需求我和谢崤看过,基本是乱来,直接把那人的戏份从男六瞬间拉到和男二持平,把好几个罗寒山的高光时刻都让了给他。
  这里头涉及到的补拍、重新理通告等等等诸多杂事已经不能用加戏来形容了。
  这直接是换了个剧本,还顺便把《山海》糟践了一遍。
  尤其是罗寒山,没有后期那些高光剧情,这个角色就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武人,而不是那个甘与天下为敌,只为坚持本心的侠客。
  制片拉着导演和傅文睿喝了三天酒,结果是傅文睿说钱他可以继续投,但是本子必须改。
  我当时知道了,真的是整个人都在炸毛。拉着谢崤不眠不休,拿出当年吵架的功力,洋洋洒洒慷慨激昂地写了一篇说明,详细讨论了为什么不能改,不能加戏,这么弄完剧本有多不能看,以及会流失多少游戏粉。
  其实如果把时间换到现在,说不定这说明就起效了。
  改编ip热了好几年,大量新的资本涌进来想分蛋糕。都觉得只要原本的ip名气大然后加点流量演员就能圈钱,剧本怎么糊弄都行。直到去年狠狠扑街了两个巨资ip剧,资方才意识到有些事不能乱来。
  可是拍《山海》那年,网上热播的,是另一部被改的面目全非的改编剧。
  所以那说明没起效,剧本还得改,那个原本演男六的小偶像天天在片场耀武扬威。
  我当时实在气不过,就在冲动之下阴了傅文睿一把。
  也是凑巧,我当时正好也在那个会所,上厕所的遇见那个男六和傅文睿在隔间里乱搞。
  我反应过来这俩不要脸的是谁以后,就把他们那厕所门从外面抵了个拖把给顶上,出了门报警说这里有人嫖娼。
  这个事情的结局比我预计的要精彩一点,那个男六当天吸了毒。
  回头再看这事,后悔谈不上,就是给我自己找了不少麻烦,就比如现在。
  傅文睿带着笑走过来,他步子有点跛,感觉像是脚上有伤。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神色带着让人讨厌的倨傲。
  他看我,满脸的不怀好意:“你还来看周黎?”
  我对他连眼神都欠奉,倒是翟白秋在一边脸色一下变得刷白。
  我觉得有点奇怪,傅文睿明明是找我的茬,这孩子紧张什么。
  考虑到这人来人往的,傅文睿这个阴逼也不可能下黑手,我说了声借过就准备拉着翟白秋离开。
  看到我们要走,傅文睿拖着跛了的步子,利用地理优势还是把我们俩堵在那过道里。
  “别这么绝情嘛,孟植。”他说,“这么久没见了?不叙叙旧?”
  我懒得和他打机锋,直接刺他:“我可不配和您有什么旧,毕竟我这么穷,吸不起毒。”
  我声音压得低,但是傅文睿和翟白秋都能听到。
  我感觉握着的胳膊抖了一下,倒是傅文睿表情稳定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他这些年确实涵养上去了,不再跟个斗鸡似地一刺就疯。
  傅文睿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卢家不管你,你会怎么样?”
  “不劳您费心。”我深谙如何结束这种挑衅似地对话,话说的顺溜无比:“我死了也碍不着您的眼。”
  我拉着翟白秋直接撞开他,我虽然是个弱鸡,但傅文睿也好不哪去,长年沉迷酒色,内里虚的不行。
  我把他撞到墙上,这厮竟然还继续伸手来抓我衣服。
  他表情明显是觉得痛,手上劲却不小:“孟植,我真的觉得很有意思,你爸都死了,你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底气清高?”
  我真的是不想再和这个神经病说话,这人当年多少还算是个恶心的普通人,现在看上去已经差不多疯了。
  我直接甩开他,拉着翟白秋就是一个百米冲刺,直接跑出了门诊。
  以我长年不锻炼的体魄,这已经很能反映我到底有多恶心傅文睿。
  翟白秋被我拉着跑了一路,也不知道跑到哪,我估摸傅文睿也未必会追,找了个树就停下来休息。
  真相是我有点跑不动。
  我停下来喘气,翟白秋站在一旁看我,他体力比我好得多,毕竟是演话剧的人。
  我气终于喘匀了,转过身子朝他摆摆手。
  “连累你陪我跑了一路,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说完我不看他反应就走。
  我对翟白秋没什么意见,小孩挺好的,长得俊,肯吃苦,会思考,演戏也有灵气。假以时日会是个好演员。
  至于他和周黎之间最后走到什么地步,三年前就我没关系,现在更和我没有关系。
  我闷着头往前走,刚走出几步,就听到翟白秋在我背后大喊了我一声。
  “孟植!!!”
  他演话剧的,中气足,就是我还没在他戏外的场合听他这么大声说过话。
  有点无奈,我停下来,转过身子看他。
  翟白秋看着我,眼睛里又不容错认的痛苦。那个感情很复杂,我都没理解到底是为什么,就听见他在我身后开了口。
  “你去见见周黎吧。”翟白秋说话已经是哭腔,“他是为你打的傅总,他知道当年的事了。”
  榉木无青于2019-09-05 22:45发布
 
 
第14章 
  我站在哪,看着翟白秋,嗓子忽然有一股痒意。
  突然很想吸烟。
  翟白秋说完那一句之后就没再说话,就和我彼此沉默地对峙着。
  我看了他很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倒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从略微的激动到如一潭死水的沉寂。
  我想他明白了我的态度。
  那就是无论周黎做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因为已经晚了。
  我再次扭头离开,这一次翟白秋没再拦住我。
  我和周黎走到今天,就算是我单方面的铁石心肠不留情面吧。
  希望这样他会觉得好过点。
  我离开医院,时间还早,既没到睡觉的时间,也没到吃饭的时间。
  这样就很烦,连个自然的宣泄方式都没有。
  我手机查了下导航,这里离shark night差不多10公里,我徒步走过去差不多能赶上他们开门。
  我现在亟需酒精麻痹自己,走走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我顺着街慢悠悠地晃,之前听说过有种活动叫做城市越野,大概和我现在做的没什么两样,揣着个手机选好目的地就开始走路。我不清楚这个运动是怎么起源的,让人非常费解。你在田野里走也好,山间里走也好,至少贴近自然。在城市的水泥地上走,四周不是尾气就是雾霾,说不定呼吸多了还会折寿,连最基本的锻炼目的都无法达成,实在不知道这个活动除了给广大都市男女提供一种联谊的借口以外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人生吧,总有时候让人想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我顺着街走,身边是马路,车呼啸呼啸地过,医院大门附近车流量大得得很,来看病的,来探病的,堵的水泄不通。
  又是一番人间悲苦。
  我在icu门口见过一对夫妻,前天晚上送家人过来,脑溢血,突然就倒下了。
  第二天,病人没醒,医生喊要交钱。两个人拿着医院的结账单,女的捂住眼睛蜷缩着摊在icu门口的一排椅子上,男的坐在旁边,垂着头发出一声短促又绝望的叹息。
  没有渲染,没有微妙变化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煽情的话和眼泪。
  只一声,就让人懂什么是造化弄人。
  我顺着马路牙子走,要过好几个人行横道。这边的电瓶车和摩托车野的很,常常不顾红绿灯就往前冲了。这还是个例,有时候交通灯可以右拐的时候,那车开的,感觉随时可以出意外。
  我是货真价实的宅男,很少离开居住范围1公里以上,以至于我因为各种原因跑到这城市的其他地方的时候都觉得很陌生。
  这附近却还好,我都走出来这么久了,还能记得这里拐过去有一家理发店,地方小得很,老板娘是北方人,操着一口热情的方言,每次让她洗头发的时候都觉得心里能敞亮些。也不知道她的生意还像不像之前那么不好。
  我又走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走到我的腿都很重了,我都不怎么运动的,只有陪我爸去爬山或是旅游的时候才会走很久的路。我一直跟他说每年陪他出去玩都是透支我一整年的运动量,所以平时理所当然的放任自己偷懒。
  我爸就生气,还要上手教训我。
  四年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昏睡个三四天,也没人教训我了。
  我走到shark night的门口,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shark night还没开门,我拿出手机给苏路北打电话。这个时候她差不多已经睡醒了,不是在店里就是在家里。
  她很快接了起来,什么招呼都没打,直接说:“我在楼上,你自己开门上来。”
  我挂了电话,从钥匙串里找到shark night的钥匙,开了门,熟门熟路地顺着楼梯走到二楼。
  苏路北已经在吧台后边准备,看到我第一眼就悟了我是来干什么的,像是对暗号一样的开口。
  “10点?”
  “嗯。”
  “2000。”
  我麻利地给她转了2000,然后坐到了吧台椅上。
  苏路北和其他的店员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开始给我调酒。
  如果一定要说我的朋友里谁算是我的知己的话,苏路北算是一个。
  她比我自己还清楚我的酒量。
  当然,这也是我几千几千地砸出来的。
  我不太能喝,啤酒差不多一瓶就倒,但是又很喜欢那种半醉不醉微醺的感觉,因为非常逃避现实。
  这就导致我并不敢在外头喝酒,因为基本上我主观感觉到微醺的时候其实已经喝太多了,再过一会就会直挺挺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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