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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被赐婚给死对头(GL百合)——米酒圆子

时间:2020-05-10 17:11:21  作者:米酒圆子
  郑韦的目光冰冷的像条毒蛇,他一一扫过眼前众人,并没有答话。
  “杀人了,他、他杀人了……”裴霜攥着靖南侯的袖子,语无伦次地说道。
  她到底没有真杀过人,也没有见谁被杀过。饶是她恨透了陈惠茹,也已经知道她会在今晚被杀,还是让刚才那一幕吓到了。
  “把她交出来。”裴霜说话后,郑韦也终于说话了。
  “不要!求你,求你了!”裴霜尖叫着拚命往靖南侯身后躲,崩溃般地高声道,“他杀了夫人,还要杀我灭口!”
  “不是我杀的,是这个女人,她杀了我夫人。”比起裴霜的慌张,郑韦这会儿的声音要沉着得多,只是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任谁看了他这一身血,还有那尚在滴血的刀,都不会弄错杀人真凶。
  “我没有,不是我!”裴霜叫道,“你们现在也都知道他杀了陈氏,他要杀我灭口,一样不会放过你们!”
  被家仆搀扶着的郑氏刚刚转醒,听见这话差点又昏了过去。
  靖南侯见这事好像并没有牵扯到他儿子,便不想掺和进去,正待把裴霜拉出来,听了她的话以后又犹豫起来。
  按说他们跟郑韦无冤无仇,郑韦是不会对他们动手的。可是他们确实撞破了一桩密事,而且郑韦现在这状态明显不太正常,他连陈家的人都敢杀,万一犯起混来把他们都杀了可怎么得了。
  靖南侯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冲自己的家仆打了个手势,他们本就打着捉奸的主意来的,三名家仆都是身材魁梧能打的人,还带了棍棒,得了家主的命令举着武器挡在最前面,跟郑韦对峙着。
  郑韦作为禁军统领,虽然几次三番在骆凤心手上吃了亏,但其实武艺并不弱。然而他孤身一人,对方却有三个人,多少能缠上他一会儿。
  这边是不一定能打得过,那边是不一定能把人全留下来。双方都不敢贸然动手,僵持了一会儿后,郑韦冷哼一声,收刀入鞘,暂时放下了继续杀人的念头。
  “我儿呢?”郑氏颤声问道。
  “不知道。”郑韦凉声回答。
  郑氏还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总不能真的是她儿子跟陈氏有染吧?可是当着郑韦的面她又问不出这话来,心里十分焦急。
  靖南侯就没有郑氏这么多顾虑,直接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郑韦没好气地说:“那就要问问你那好儿子做了什么。”
  靖南侯始终不信自己儿子会跟陈氏搞在一起,而且他是长辈,郑韦这么跟他说话他心里也窝着火,瞪眼怒道:“他做了什么,你倒是说说?”
  事已至此,郑韦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听靖南侯问起,便把整件事大概说了一遍。他隐去了自己替张子何求官不成反被嘲讽之事,只说此事哪有这么容易,自己打算慢慢替张子何争取,可张子何竟安奈不住又去求了陈惠茹。
  郑氏一听自己儿子没有在外面胡搞,心里总算安定了些。至于给陈氏送礼这事,张子何虽做得莽撞,可这跟郑韦杀妻又有什么关系?郑韦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口锅扣给她儿子吧!
  双方一时无话可说,只有裴霜因为受惊太过哭得停不下来。
  “都没要杀你了,还哭个屁!”郑韦烦道。
  “我不是哭我自己,我是替爷难过啊……”裴霜捂脸哭道,“要是杀了我能平息此事,我这条贱命算的了什么?可是我是爷的妾,就算爷对陈家说她是被我杀的,陈家难道就只处置我不会迁怒到爷么?”
  郑韦不做声,裴霜咽了下口水,继续抽噎着说:“这明明是她自己做的孽,她要是谨守妇道老实在家哪能有这事儿?外面都笑爷是靠她才有了今天的地位,难道爷就没有真本事么?爷为忍她受的罪还不够么?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爷的苦,要是我死了,以后还有谁懂爷的心呐……”
  裴霜的话郑韦自是不全信的,这女人哪儿能对他这么深情,说来说去不过是想活命罢了。可是她也没说错,自己已经足够隐忍了,有换来陈家的一丁点儿好感么?
  别人不知道,他今日偷听了陈太后的话却是知道的,陈太后本就疑他有异心,如今陈氏死了,不管是不是他杀的,都会成为陈太后罢免他的理由。
  郑韦越想越冒火,偏生裴霜哭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入他耳中。
  “……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一个弱女子,没什么本事,活得辛苦一点也就罢了。爷堂堂一个禁军统帅,那么威风,为什么也要过得这么憋屈啊呜呜呜……”
  这句话终于将郑韦这段时间积累的怒气点爆了。他身为禁军统领,掌管着三万多的禁军,整个皇城都在他的掌控下,凭什么要过得这么窝囊!
  郑韦大喝一声,一掌击碎了石桌,飞溅的石子打破了家仆手中的灯笼,残骸落在地上,被斜倒的蜡烛点燃,“呼”地一下燃起熊熊火光,而后随着燃物烧尽,只余下一点幽微的烛火,又被风吹灭了……
  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月光。
  院外树上,骆凤心放下望远镜看向乔琬:“成了。”
  乔琬长舒一口气。她辛苦布置了一个多月,看似轻松随意成竹在胸,实际上人心瞬息万变,哪有万无一失之说。如今布局终于成功,她心里绷紧的弦总算松了下来,刹那间竟有些头晕目眩,险些没站稳脚从树上栽下来。
  “小心!”骆凤心揽着乔琬的腰一跃而下。乔琬扶着树干调整了会儿呼吸,还是有些乏力。
  “你身子怎么差成这样?”骆凤心微微蹙眉,“等此事了了,你每日早上同我一道起来习武健身。”
  乔琬最不爱运动,本来已经能站直了的,一听骆凤心这话立刻软脚装晕。骆凤心也不拆穿她,揽着人慢慢往马车那边走去。
  到了车上,乔琬回身抱住骆凤心不撒手,她现在不太晕,倒是有些困,靠在骆凤心身上好舒服,不想起来。
  “阿凤……”乔琬枕着骆凤心的腿闭着眼迷糊着说:“郑韦要反了,这场仗你一定要赢……”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骆凤心沉默了一会儿。她默默地注视着乔琬的睡颜,直到乔琬呼吸平缓睡熟之后才轻轻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在心里道了句“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谁也不能阻挡我跟琬琬成亲!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9杠110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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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晴空 70瓶;三岁 30瓶;无言怪人 20瓶;皇上三岁半 19瓶;神经蛙 16瓶;启觞 10瓶;37716776 5瓶;红烧肉 2瓶;凛然、(?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离郑韦杀妻那晚已过去三天了。
  这几天一天比一天闷热, 乌云压得人心里烦躁不安,每每飘几滴雨点又停了,始终不肯下个痛快。
  乔琬站在水亭边,左手拢在袖中, 右手握着一块小木牌,木牌上刻了好些个“正”字, 最下面三笔划痕很新,明显刻上去没多久。
  她望着水面出神,右手拇指无意识地在划痕上摩挲着。
  在她身后, 云氏兄妹和栾羽围着桌子坐着,一起坐着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名叫尹笙,正是那日诱着张子何追了一下午的小贼。
  “啊——这儿真是太舒服了,公主府里真好!”石桌被冷气吹得冰凉, 尹笙瘫着胳膊趴在桌上,几乎占据了一半的桌面,喟叹道, “他们还缺人吗?我扫地做饭洗衣服什么都可以干, 只用包吃, 月钱不要, 每天晚上能让我在这儿睡觉就行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过去点过去点, 女孩子家家一点坐相都没有,把阿容挤成什么样了!”云广逸嫌弃地推了尹笙一下说,“冷气都让你一人堵着了。”
  尹笙死猪一样赖着不肯动, 抱怨道:“又不是你大热天的带着人溜了一下午,还不让人凉快凉快啦?”
  “都过去三天了!你什么热还没散掉?”
  云广逸跟尹笙斗嘴,云想容和栾羽在他们边上一言不发。
  栾羽背对桌子面朝外侧,依旧把剑平放在膝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入定姿势,要不是耳朵时不时地动一下,还以为是睡着了。
  在他左边,云想容拿了一大捧的竹签,正全神贯注地把它们穿插起来,仔细一看竟是这水亭的缩小版模型。
  “三天怎么了?你的头像被画成通缉告示贴在城门口了吗?”尹笙还在跟云广逸争辩。
  云广逸一撸袖子,敲了尹笙一个暴栗:“你当我没看,那告示上面写着啥?‘今有盗人财物者,年十五六,男’,你是男的吗,按那画能抓着你?”
  “我不管,反正这是婉姐说补偿我让我舒服的,你们都跟着混进来一起享受了不说,还嫌我占地方,怎么有你这种不讲理的人。”尹笙委屈道。
  “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乔琬你说是不是?”云广逸喊了一声,见乔琬不吱声,又要再喊,忽然脚背一痛,“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踩他的是云想容,她瞪了她哥一眼,偏头往乔琬这边示意了一下。乔琬这样子一看就是心情不好,她哥还大呼小叫招惹人家,一点眼见力都没有!
  “不至于吧……”云广逸小声道,“不就死了三个人吗?陈惠茹跟那个什么阿全也不是咱们杀的,再说了,他们几个又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嘁,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目无王法!”尹笙回道。
  他们的话乔琬都听见了,却没心思同他们说,一来三观不同,说了也未必能理解,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强作争论,二来她还在挂心郑韦那边。郑韦这些天虽然还未行逼宫之事,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动作。
  乔琬今日出门,发觉在这一带巡逻的士兵已经不是之前熟悉的那一队了,市坊之中多了好些陌生的商贩,他们神情警惕地盯着往来的人群,偶尔眼神交互,稍一停留又岔开去,显然是乔装改扮的。
  骆凤心自那晚之后便去了军营,一直没有回来。乔琬不知道这里面哪些布置是出自她之手,又有哪些是郑韦安排的。城中尚且暗潮涌动,皇宫里就更是危机四伏。
  好想知道阿凤现在怎么样了……
  乔琬闭上眼稳了稳心神,待睁开眼时,却见池塘对面出现了骆凤心的身影。她呆了一下,确定不是幻觉,立刻朝骆凤心跑去。
  水亭中栾羽望向正含笑对骆凤心比划什么的乔琬,懵逼地问道:“乐平公主不是主人的死对头么?”
  “你这呆子懂个啥,打是亲骂是爱,咱们那位乔琬姑娘越是嘴上说着讨厌,心里呀越是喜欢着呢!是吧阿容?”
  云广逸说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云想容,云想容正在往亭子上插最后一根竹签,冷不丁被云广逸一撞,整个模型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
  云想容大怒,起身照着云广逸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然后拂袖而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嘿,打是亲骂是爱。”尹笙阴阳怪气地学着云广逸刚才的调调说,“容姐这一巴掌打的真响,这爱得可不浅呐!”
  云广逸捂着脑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谁说不是呢!”
  乔琬不知道她离开水亭后还发生了这些事,事实上打从看到骆凤心那眼起,她这心里就想不了别的了。
  她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没握住手上的木牌,木牌飞了出去,正落在骆凤心脚边。
  骆凤心弯腰捡起,看向乔琬疑惑道:“这是……”
  乔琬忙夺过来,把木牌塞回左手袖中:“没什么,怎么样了?郑韦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骆凤心的视线追随着木牌直到看不见,又抬起来看了乔琬一眼,说道:“就在今晚。”
  听了这话乔琬也不知该说是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还是又吊了起来。
  有消息是好事,说明情况尽在掌握中,总比头上悬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的刀要安心一些。
  可这同时也代表着骆凤心马上就要上阵杀敌了。哪怕知道骆凤心昔日的威名,乔琬心里仍旧七上八下的,一刻都安宁不下来,比那天检验郑韦会不会落入圈套的时候还要紧张得多。
  两人一起朝骆凤心寝房走去。骆凤心取下闲置了好几个月的铠甲,这副铠甲虽然很久没穿过了,但她仍有经常打理,此时看上去依然珵亮光鲜。
  乔琬站在一旁看骆凤心穿铠甲,有些懊恼地说:“早知道就不弄这么麻烦了,哪天找个郑韦落单的时候套个麻袋把人一抓,打死完事……”
  骆凤心奇怪道:“不是你说的单杀了郑韦没用,杀了一个郑韦陈家还能扶植第二个第三个,要逼得陈太后肯让步才行么?”
  经骆凤心一提醒,乔琬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胡说了什么,不过她确实希望事情能有这么简单:“咱们把郑韦杀了,再把陈太后抓起来,拿皮鞭日日抽她,就不信她不服!”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笑了,可笑到一半又笑不出来。场面有些尴尬,乔琬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骆凤心。
  “你在担心我?”骆凤心问。
  “才没有……”乔琬小声嘀咕,“我就是、有点紧张,我知道你不会输。郑韦名义上握有三万禁军,实际上他担任禁军统领不过大半年,根基尚浅,实际能掌控的不过万人出头,肯跟随他造反的不会超过四千。
  你有左右翎卫和武卫,人数上就不比他少。打仗虽不是正义必胜,但正义一方的士兵作起战来一定会更有底气,郑韦他们是作乱的,而你们是平乱的,然后你也比郑韦强,这一仗肯定会赢!”
  乔琬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与其说是说给骆凤心听,倒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在自己手下们面前还能勉强崩住假作镇定,到了骆凤心跟前不知道为什么就完全忍不下来了,只能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洗脑。
  骆凤心走到乔琬面前,乔琬迅速绕去骆凤心背后,说是要给她系铠甲,其实是不敢正面对上骆凤心,可是她又从来没做过,害怕因为自己没系好,害骆凤心输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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