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现编的。”
乔琬:“呵呵!”
两人说话之际,陈惠茹蠕动着身子爬到水井前,趴在井沿上往下看了看,到底没敢跳下去。
活着虽然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但在遭遇之前,总是心存幻想的,而跳下去就真死了。
她脸贴着井沿喘了半天气,最终还是一仰身跌回地上,意识逐渐涣散,只余本能一下一下地挣扎。
乔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检查陈惠茹的状态。陈惠茹双颊酡红,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衣领被她在地上蹭开了些,若不是双手被缚着,估计衣衫还会被扯得更乱。
“我就说她不敢跳。”乔琬检查完毕,让骆凤心的人帮忙搭把手把陈惠茹和阿全抬到房里去,顺便把菱香带走关起来。
小白无视乔琬的话,不依不饶地坚称先前自己那句话虽然是现编的,但是是它看过很多人类书籍总结出来的,是智慧的结晶。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看那些没有营养的恋爱,多看点有用的东西不好吗?”乔琬在心里应付着小白,手上没停,用湿手帕浸了迷药,捂住阿全的口鼻,没多一会儿阿全便昏睡了过去。
“可是我觉得这些很有趣啊,轻松愉快又不费脑,看完以后感觉自己萌萌哒。”小白并不赞同乔琬的话。
乔琬诧异道:“你是个系统啊!一个机器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情绪?”
小白一脸骄傲:“因为我是一个感情丰富的系统!”
乔琬面无表情:“哦,那我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人类。”
在乔琬等陈惠茹药效发作的那段时间里云氏兄妹就已经布置好了房间,现在这房里一股酒味儿,混合着甜腻的熏香,再加上一些暧昧的图画装饰,还挺招人遐想的。
云广逸给阿全解了绑,把他剥光了衣服扔到床上。云想容跟乔琬一起给陈惠茹换了件更放荡一些的衣服。
云广逸背对着两人抱怨道:“费这么大劲就做个假象。要我说你还不如给那小子也灌点仙人醉,等晚上郑韦一来正好看一场活春宫,比这些什么图啊画的暗示效果好多了。”
云想容不理她哥,跟乔琬合力抬起意识不清的陈惠茹,把她也扔到了床上。
乔琬擦了擦额上折腾出来的汗:“说了我最瞧不上强迫人做这档子事。”
“也算不得强迫啊,他俩平时不就勾勾搭搭么,你也就是把实情公布出来。”云广逸听着背后动静停了,转过身来摇着扇子奇道:“再说你都打算要人家的命了,还在乎这点细枝末节做什么?”
云广逸的问题不禁让乔琬想起昨天傍晚去送金岩州时的情境。
临别时金岩州送对她说:“为师不是什么迂腐的老顽固。虽然我不愿参与党派争斗,但也知非常时期总需要有人用些非常手段。这副字是我迈入官场第一天所写,意在提醒我自己。如今我已用不上,便送与你罢,希望你能铭记本心,莫在这权力的斗争中迷失了自我。”
乔琬接过卷轴打开,因着有些年头了,纸有些发黄发硬,上面“浩然正气”四个大字苍劲浑朴,力透纸背。
“有些底线还是要遵守的。”乔琬垂下眼眸,不再与云广逸分说。
她最后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可以之后对云广逸道:“你就在这守着,这会儿把上衣脱了也行,一会儿听见郑韦进院子的动静再脱也行,总之就郑韦推门进来,然后你正面打他个措手不及再跑出去,别被他捉到就好了。”
“什么?你要我扮奸夫?”云广逸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
“那不然难道让我或者容姑娘扮奸夫?”乔琬无辜摊手。
云广逸指着床上:“那不有一个呢吗?”
乔琬:“那个中了迷药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作,只能躺在床上装醉。”
云广逸:“那栾羽呢?”
“栾羽另有任务。”
“他有什么任务,我去跟他换换。”云广逸作势要溜,却被自己亲妹妹挡住了门。
“阿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女人想要你亲哥出卖色相!”云广逸怪叫。
乔琬抓住云广逸的胳膊,从他袖子里搜出那一串腰牌,把它们交还给云想容,转头对云广逸玩笑道:“她恼你又悄悄偷她东西呢。看你长了副好皮囊专门给你安排的这个角色,郑韦到时候一见陈惠茹的奸夫居然长得比他好看,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效果肯定比看活春宫还好。”
云广逸这人常自诩潇洒,非常自恋,听乔琬夸赞了他的相貌,便觉十分满意,勉强接受了乔琬的安排。
这里一切都搞定了,乔琬没法再逃避,只好一步一挨地挪到骆凤心跟前,拿出跟小白互贫时不要脸的功力,堆出一张笑脸嬉笑着问道:“你怎么来啦?”
骆凤心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宫里事了,我便来看看……别笑了,怪模怪样的。”
换了别的时候,被骆凤心说怪模怪样,乔琬指不定就要一句“还不让人笑了?我偏要笑,嘻嘻嘻嘻”还敬回去。不过这会儿她有些心虚,只背着手踮脚晃了晃,忽然注意到骆凤心手上还提了个食盒,先前只顾着慌张了当没有看到。
乔琬试探着问道:“这里面装得什么?”
骆凤心的视线在乔琬跟食盒之间打了几个转,最后把食盒往身后一藏,说:“没什么。”
乔琬:“???”
你这谎撒的也太光明正大了点,当我瞎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这谎说的太敷衍,骆凤心又补充了一句问话转移话题:“你这会儿回去吗?”
“我还有些事……”乔琬话还没说完,就听骆凤心说:“那我跟你一起吧。”
……
直到和骆凤心坐到了晋善坊一家客栈的二楼的房间里,乔琬还搞不明白骆凤心今天又是哪根筋抽了,偏得跟着她。她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骆凤心,心道总不会是专程来给她送吃的吧?
她掐指一算,感觉今天太过倒霉不适合作死,于是放过了食盒的问题。经过这一个月左右的相处,乔琬总算对骆凤心如今的行事作风总结出一点点规律来。
骆凤心表面看起来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实际上对人还不错,只是脸皮薄,若是被人拆穿定是要恼的。
这么想来,还……真有点想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乔琬忆起马车里那次还有第一次进公主府晚间那次,心里就像猫抓一样。为了阻止自己把想像付诸实践然后把自己作死了,乔琬赶紧给骆凤心倒了杯水主动找话问道:“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已经谈妥了,左右武卫和两营翎卫均可差用,只等你这边事成。”骆凤心随口回答,眼神还是不是瞟向食盒,显然很是犹豫。
乔琬强忍住皮一下的冲动,对骆凤心说:“这会儿郑韦应该快到裴娘子那边了,靖南侯府那边应该也很快会有动静,咱们暂且在此等候,成与不成今晚便知。”
骆凤心“唔”了一声,到底是把食盒拿上了桌,往乔琬方向稍推了一下。
“今日进宫,皇兄体谅朝臣和宫妃们酷暑难耐,特命御厨做了乌梅汤赏赐给各宫和大臣们,正巧让我碰见,便也赐了我一壶。我不爱喝这个,带来给你。”
乔琬一看骆凤心说话时的神情便知她说的全是假话。这人污蔑她的时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简直十成十,骚操作一套一套的,可是为掩饰自己好心而撒谎的时候竟连看她一眼都不敢,全程别着脸低垂着视线,别扭的可爱。
唉,要是骆凤心每天都这么可爱,这门婚事也不是不能接受。
乔琬揽过食盒,打开来,里面的东西被几层厚厚的棉布包裹着,揭开上面的棉布,一股凉气铺面而来。棉布里包裹着许多碎冰块,在这些冰块中埋着一只葫芦,乔琬把葫芦从冰块中捞出来,触感冰凉,不要太舒服!
啊!凉快!她把葫芦贴到脸上。这两天都很热,原先乔琬还可以赖在骆凤心府上的水亭里纳凉,后来就一直在外面跑来跑去,热死人了。
乔琬藉着葫芦给自己降了降温,然后拔开塞子,翻过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乌梅汤出来。
冰镇过的乌梅汤冰爽酸甜,乔琬一杯下去,刚才那点儿把骆凤心撩拨到羞恼的痒痒心思全散去了九霄云外。
“你也喝一杯呀。”她又摸起一个杯子涮了涮,倒了一杯乌梅汤递给骆凤心。
骆凤心本就生得好看,还专程给她带乌梅汤来消暑,这会儿她在乔琬眼里简直自带仙女光环,死对头什么的都可以暂且放放,如果骆凤心需要,她现在就可以给骆凤心吹一箩筐的彩虹屁。
骆凤心见乔琬一杯乌梅汤就高兴成这样,心情十分复杂。
她刚才那句也不全是假话,这乌梅汤确实是她从宫里带来的,只不过当然不是来自骆瑾和的赏赐,而是她见完骆瑾和出来时,碰见了给骆瑾和送乌梅汤的曹淑妃。
看见曹淑妃端着那碗乌梅汤的瞬间,骆凤心就想到了这两天在外奔波的乔琬,明明都要走了,硬是脚底打转不受控制地去御厨房找人家又专程要了一葫芦。
此事说来太丢脸,不说也罢。骆凤心板着脸拒绝了乔琬,乔琬却不肯轻易罢休,缠着她说:“这一葫芦我一下子又喝不完,一会儿放温了多可惜呀。再说现在反正也是等着没事做,喝嘛,很甜的。”
骆凤心见多了劝人喝酒的,还第一次见有劝人喝乌梅汤的。对着乔琬那双弯弯的笑眼,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得接过来抿了一小口。
嗯,确实有点甜。
“刚才的事,其实你不必介怀。”放下杯子,骆凤心对乔琬说道,“环境会让人改变。你是如此,我也一样。”
乔琬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骆凤心是在说先前看见她熟练给人灌药一事。
“战场残酷,朝堂争斗亦然。”骆凤心缓缓道,“这些年你做过什么,我虽不尽知,但也能猜到一二,所以对刚从的事算不上吃惊。时局艰难,过不在你。惟愿河清海晏,时和岁丰,那时你我或许才能脱身泥潭。”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乔琬喃喃重复了一遍,若是天下太平,当初她和骆凤心之间又怎么会生出这许多波折。
“我……”乔琬张开嘴,正犹豫着要怎么表达心中所想,忽听得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她脸色一变,迅速来到窗前,靠在窗边往外瞧了一眼,低声对骆凤心说:“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乔琬沉迷吃吃喝喝。
公主发愁:媳妇儿不会随便谁给个吃的就跟人跑了吧……
昨天投雷和营养液的小可爱还是要等我放存稿箱的几章没了才能显示的出来,先感谢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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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却说张子何自午后给陈惠茹送完礼, 自觉升官的事已稳了十之八九, 他哼着小曲儿往家走, 不料迎面冲上来一个人撞了他一下。
“赶着去投胎呢,不长眼的死东西!”张子何被撞的后退了两步, 望着那人的背影骂完,忽然察觉不对, 伸手一摸, 腰间的钱袋不见了!
“抓贼啊!抓贼!”
因着不想被人知道送礼给他表嫂这事儿,张子何今日一个家仆都有没带,眼瞧着偷他钱袋那人都快跑没影了, 赶紧呼叫着让路人帮忙一起追。
这一片儿的人都认得他,平日没少被他们这群纨绔呼喝, 这会儿听见他喊帮忙都没人肯理他。
张子何只好自己去追,但那贼人似乎对这一带很熟, 东一窜一西藏, 尽往偏僻的窄巷子里跑。张子何追了好远,每每看见要逮着人的时候又被人跑了。
他此番出来, 钱袋里带了不少银钱, 买东西的时候抠抠搜搜, 没舍得都用掉,如今钱袋里还剩下不少。他刚花掉一大笔钱, 想想就肉疼,要是再丢一笔,那不是要了他的命!
两人你追我赶, 到后来都没了力气,跑一段路歇一段,可是始终保持着几十步的距离,怎么都追不上。最后还是那贼人体力更好,趁着张子何扶墙喘气之机彻底把他甩掉了。
张子何与这小贼拉拉扯扯追了个把多时辰,钱还没追回来,气得直跳脚,跑去衙门报官,跟差役比划了半天那人的相貌身形,等从衙门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另一边,靖南侯府上,张母发现自家儿子今日出门一个家仆都没带,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心下生疑,把阿茂叫来盘问。阿茂到底年纪小,藏不住事,几下就把张子何昨天找他们商量的事抖了个干净。
张母一听那还了得!自己千防万防儿子跟他表哥学坏,没想到她儿子还是走了他表哥的老路,跟来路不清的女人勾勾搭搭,而且竟为了个放荡的已婚少妇把自家祖产都送人了!!!
她当即就去找了自己的丈夫,夫妇二人带上两名家仆上了马车直奔城外而去。
等张子何迈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家的时候,便听阿标告诉他半个时辰前靖南侯夫妇二人已带人去城南宅子里“捉奸”了!
误会他事小,要是搅了他那表嫂的好事,煮熟的鸭子就飞了!万一再把事闹大让他那表兄知道他给表嫂送礼,那可就真是两头都得罪了个干净!
张子何心里叫苦不迭,水也没顾上喝一口又牵了马去追人。
……
眼下,靖南侯府的马车正行至晋善坊外的大街,迎面走来三名醉汉正七扭八斜地互相推搡着。
“滚开,谁许你们进我家门了?”
“呸,什么你家,王六你喝多了,这里明明就是我家!”
“哈哈哈哈王六、赵三你俩喝傻了吧,这里明明是茅厕!走开,我要尿尿了!”
“什么茅厕,是我家!我要睡觉了,你走你走!”王六用力挤开赵三,赵三不高兴了,大力把他掀开。
“要走也是你走!滚远点!”他刚推开这人,转眼瞧见一边那个已经开始解腰带了,“嘿!李老七你敢在我床上尿尿!我打你个蠢猪!”
三人互不相让,从街边互推到街正中,又从街正中搡到街另一边,偌宽的街道硬是让他们三人给堵住了。
车夫驾着车往左也被挡,往右也被挡,坐在他身边的两名家仆看不过去,下车来推了那三个醉汉一下:“让开让开,挡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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