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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舟市局(推理悬疑)——苏一恒

时间:2020-05-10 17:18:26  作者:苏一恒
  “可不是嘛,可好看了。仝阿姨您先忙,我们……”方芳想着赶紧告辞,免得一会儿她说起劲了就跑不掉了,结果偷跑没成功,被仝阿姨一把拽着袖子拉到路边,难得压低了点声音说:“可不是么。不过可惜没什么夫妻缘分,儿女缘也薄,孤零零一个人,身体还很不好。”
  方芳心想她今天的八卦缘倒是好过头了,仝阿姨是不是对自己一见如故?
  “这不,我们社区老阿姨唱歌的会议室就在她家楼上,上个月有一次唱完歌我想起家里鸡蛋刚没了,想着就近到她家借一个,结果我打开她冰箱,你猜里面都有什么?”仝阿姨一脸神秘地抬抬眉毛。
  “仝阿姨您这是擅自开人冰箱啊?”方芳有点吃惊。
  “瞧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邻里之间借个鸡蛋能说是擅自吗?不过那郭阿姨反应更夸张,以前她都客客气气的,那天竟然还大声骂了我!她平时待人可亲切呢,啧啧。”
  方芳被老太太的神逻辑雷焦,但一直置身事外的全一峰却插话进来:“阿姨您刚才说她冰箱里有什么来着?”
  “对了,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哦,冰箱,对,那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针剂和注射器!那什么,就是像医院注射科里面那些个玩意儿。那些针剂上都是看不懂的名字,你猜怎么着,还有写“镇静剂”的,估计她是病的厉害了,真可怜。”
  全一峰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刚才在郭阿姨家看到的那小半张卡片会那么吸引他的注意力。那是在方芳他们走访失踪男孩儿家长的时候,带回来的照片中曾经出现在小男孩书包里的一套儿童卡片!
  全一峰朝方芳喊了一声:“跟上!”,冲着郭兰涛家拔腿就跑!
  看着两名警官突然疯狂地跑起来,仝阿姨急忙踉踉跄跄地跟在后头,连多年的老风湿都抵挡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只听“嘭——!”的一声,全一峰一脚踹开院门的模样,令还在十米开外的仝阿姨感觉那一脚直把她的三魂踹掉了七魄。等她哆哆嗦嗦地摸进郭兰涛屋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吓得竖了起来。只见那男警官同志竟然抓住郭兰涛的一只胳臂,把老太太反手按倒在地上!
  而那个小姑娘警官,怀里抱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小孩儿,小孩儿脸色雪白,毫无知觉地被打横抱着。小姑娘急跑得气喘不止,差点把她撞翻倒地!
  仝阿姨吓得嘴唇直哆嗦,“哎呀哎呀!”地一边意义不明地叫着,一边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蹲下,对眼前的状况理解不能、更消化不了。大概过了那么一会儿,她听到急救车和警车的鸣笛交织着响彻整个小区,郭兰涛嘴角的血痕和手上的手铐仿佛只是从眼前飘过的虚影,直到小姑娘警官过来把她扶起,她的双脚才终于落到了实地。
  是夜,市局刑侦大队,审讯室内亮如白昼。
  “郭兰涛,你涉嫌拐卖儿童和故意杀人两项重罪,你的同伙彭秋英已经向警方供述了所有罪行,你老是交代吧!”负责审讯的是王富和方芳。
  嫌犯被带回警局的时候,季廉已经醒过来,此时他正和全一峰一起在审讯室隔壁的大玻璃后面看着审讯现场。丁法医双手插着大白褂衣兜,也不紧不慢地踱进了监控室。他朝全一峰和季廉点点头,眯起眼角打量着单面玻璃后嫌犯,说:“被拐男孩儿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已经由于注射过量镇静剂而出现了呼吸中枢麻痹症状,哪怕你们再迟个两三分钟,人就得归我管了。我这来,倒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千年老妖。”
  虽然随着社会老龄化的到来,高龄犯罪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显然方芳还没能将那个乐呵呵的慈祥老太太和眼前这个冷血的罪犯联系起来。
  千年老妖郭兰涛看着王富和方芳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你们没有抓到什么同伙,我也没有杀人。”
  众人心里一惊。彭秋英在地下室被击毙的事情没有向任何外界透露过,那么识穿他们诈供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郭兰涛自己的逻辑思维!她门儿清得很,如果彭秋英真的被逮捕和供认了犯罪事实的话,他们警方就不可能只是装模作样地上门搞什么普法宣传。
  “而且,我给那个男孩儿注射镇静剂,只是因为看到他在昏迷的时候出现异常抽搐。这是镇静剂的一种常识性用法,是多年来照顾我儿子的时候学会的。可能我的量没有掌握得很好,这个怪我,但我不是故意的。”郭兰涛说完,抬头盯着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发愣,不再开口说话。
  看来在能撬开郭兰涛的嘴巴之前,唯有从她身边获得的蛛丝马迹入手了。
  出租车凶杀案的告破和失踪小孩的寻回,让气氛紧绷的刑侦大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审讯结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1点。全一峰嘱咐大家今天早点回家休息,已经不知道熬了几天几夜的队员们纷纷作鸟兽散。
  全一峰自然是要开车送季廉回家的。季廉上车后跟他说下午的时候季靖醒来过,有一些脑震荡后遗症。虽然看样子情况没有料想的那么糟糕,但季廉还是想再过去守他一晚上。这个想法被全一峰一口否决:“季教授,要是连你都倒下,那下次我发烧的时候就没人送我去医院了。”
  理由比较牵强,但季廉似乎没有异议。
  把人送到家,互相道了晚安,全一峰便转身下楼。季廉打开客厅的大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靖的缺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己的小房子竟凭空生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季廉有点心绪不宁地呆坐在沙发里神游天外,不知不觉地回想起刚才坐在全一峰的车上,音箱里歌手的低声吟唱。心里一阵莫名的低落,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又感觉身旁空无一物。
  五一都快到了,今年怎么还这么冷啊?
  昨天从地下室出来的那段断片儿了的记忆,突然恢复了过来。那里除了大片大片的殷红,剩下的全是全一峰的体温。那么暖,暖得让他忍不住反反复复地回想,从回想中汲取一点一滴的心安。
  “叮咚!”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季廉的胡思乱想。他走近门边,刚想问是谁,就听门外传来全一峰的声音:“我觉得你需要一个人来帮你换药。”
  门打开,全一峰手里提着一袋换洗的衣物,看着正皱着眉却在笑的季廉,说:“然后我觉得,你不介意的话,我今晚可以来给你守夜。”
  季廉的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
 
 
第13章 全贵芳
  一夜无梦。
  季廉在暖融融的被窝里醒来,迷迷糊糊地想,古有麒麟瑞兽,今有英勇警官。全一峰作为新时代的守护神,镇静安神功效非同凡响……
  昨晚睡前没拉卧室的窗帘,金色的朝阳铺了满满一屋子。
  啊,对了,昨晚全一峰在他家过的夜。这一认知让季廉清醒过来,嘴角却不受控地微微翘起。
  他走出卧室,经过客房的时候,眼角扫见那床上已经没了人影。心里的小人嘀咕道:咦,我家的神兽呢?
  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才六点,这么早就走了么?
  浴室里传出的水声,让心里疯狂甩尾的小猫人瞬间被安抚,一秒变脸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无辜表情。
  季廉家的小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幸亏季靖住进来之后使用频率已经高了很多,冰箱里的食材还算丰富。季廉取出土司、鸡蛋、培根和小黄瓜,准备给他俩做个简单的三明治。
  全一峰洗漱完后,貌似对浴室里那个可以测体脂的电子秤起了兴趣,上上下下地测了好几趟。季廉听见他还嘴里喃喃:“最近训练真的松懈了,饮食和休息又太没规律……”
  然后,煎着鸡蛋的、煎着培根的、烤着面包的和切着黄瓜的季廉,全程围观了全一峰从俯卧撑、仰卧起坐,到深蹲、平板支撑等一系列动若脱兔的锻炼现场。在全一峰脱掉最后一件半湿的背心,露出一身腱子肉的时候,他还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当作小黄瓜给切了……
  心里的小猫人呆呆地盯着小麦色的六块腹肌,尾巴竖得笔直,歪着脑袋想,大概,这就是给人安心感的源泉吧?
  每人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他还往全一峰的三明治里塞了三枚煎蛋。全一峰忍住“鸡蛋吃太多也会蛋白质中毒”的吐槽,把所有的放了太多盐的鸡蛋、煎焦了的培根、超级厚的黄瓜片和没什么毛病的牛奶……都扫荡一空。
  早饭过后全一峰非常主动地端起盘子到厨房刷锅,正洗着,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季廉你帮我接吧。”全一峰正满手的油,就跟季廉说了一句。然后只见季廉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传来连珠炮一般的震天声音,连厨房里的流水声都遮盖不了它的立体三百六十度环绕式音响效果:“你个臭小子一早去哪里鬼混了?!电话响了这么久才接,是浑身的毛都长硬了?!”
  无辜的季廉拿着手机,耳朵被震得生疼,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见全一峰五十米冲刺般飞奔过来,一边喊着“我来接!”,一把抢过手机。
  只见眼前人端起手机,非常狗腿地、笑嘻嘻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哎呀呀,太后您这是飞机着陆啦?……没有,哪有出去鬼混,这就收拾出门,您稍安勿躁……没谈对象,只是朋友……男的男的……”
  季廉听到那头说了句“那还耽搁个什么劲儿,还不赶紧过来接驾!”就把电话挂掉了。
  全一峰放下手机,非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老妈。到欧洲参加了个什么旅游展会之类的玩意儿,在那边呆了一个月,大概是被国外的伙食折磨惨了。今天刚回来,这年头航班竟然还有提前到的!”说完,他三两下把厨房和自己都收拾干净,披上外套就往外跑,还一边不忘跟季廉嘱咐道:“我去给她接个机,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打给我,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季廉觉得自己突然对全一峰母子的相处方式有点好奇。上次不是还听他说,自己当年决定考警校,不就是看在他妈妈很不爽他要当什么警察的份上,才中二地讨了这份苦差么?怎么原来他对他妈妈这么狗腿?
  呵,男人。
  季廉突然想起这句网络热语。
  全贵芳控股的集团公司,虽然旗下泛舟假日在五六年前成功上市之后,已经逐步转向了多元化发展,但全贵芳还是一如既往地钟情旅游行业。可能是年纪大了,人总归是更愿意做自己熟悉的。其他的行当,诸如物流、仓储,甚至房地产,都基本交给了集团里的职业经理人去各司其职。只要不太急功冒进,对于年轻人的野心,全贵芳倒是也乐见其成的。
  唯独这个儿子。
  对于小子的青春期,如果单纯说叛逆,倒也不太准确。因为全贵芳对他原本就没啥条条框框,基本上任凭他自由地疯长。从小时候的街头小霸王,到转眼间的阳光大小伙儿,全贵芳都还来不及好好感受身为人母的喜怒哀乐,这小子就径自长大成人了。谢天谢地,没有长歪。
  全贵芳不明白是不是从小没什么束缚的小孩往往更加渴望有逆可叛,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在他报考警校一事上破天荒地表示反对的时候,仿佛等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劲儿地作。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混个街道派出所,大概等这小子混够了、没劲儿了,自然而然就会打别的鬼主意。反正也只是想跟她对着干,谁没个叛逆期不是?大不了到她公司的对家去给别人打工去。
  没想到给他混着混着,竟然混到了市局,还当了刑警,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全贵芳知道有不少人背地里说她儿子在所谓的“官场”上平步青云,他的“显赫”家产肯定脱不了干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是她这个当妈的有这能耐,肯定第一个让警局把他儿子给开了,直接送回他家公司!
  也就是因为这些扯不清的前因后果,全一峰的同事们几乎没有见过全贵芳,唯一跟她算得上熟络的,就是儿子的恩师凌队了。这次要不是惊闻凌队的噩耗,全贵芳断然是不会跟儿子到局里来的。
  但这次过来,她还是后悔了。
  雷声从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脊上传来,天边几道白光一闪即逝,雨点却迟迟不肯降落。一如当年那个漆黑的夜晚。
  她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这个梦她做过太多次了,每个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她也没有着急挣扎着要醒过来。大概是因为之前尝试过太多次,她知道不会成功,唯有一次次绝望地等待这个梦里的一切又重演一遍,梦魇才会放过她。
  她看见14年前的自己,还有那时候的王洪庆。他们都还是当年年轻时的模样,紧张、焦虑、揭开真相前一秒时的亢奋。还有那个年轻人,那个该死的人渣。
  她听到外面轰隆隆的雷声,空气异常的燥闷,年轻人龟裂的手掌,竖着中指对着他们。讥笑让他干瘦的脸异常狰狞,他在叫嚣着:“是我干的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们让警察来抓我啊!对了,警察都死翘翘了,怎么抓我?啊?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她看到自己正死死地掐着年轻人的脖子,却一点都使不上劲儿。
  她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但她现在不想醒过来。即使只是在梦里,她也要跟这个人同归于尽。
  身上传来的钝痛让她知道她又被推开了,耳边又响起那个狂躁的嘶吼:“你们这些父母有什么用?!只会哭唧唧!孩子丢了是你们自己没看好!没本事!”
  王洪庆被推倒在地的响声彻底激怒了她。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正跟梦里面的那个年轻女人融合在了一起,她眼前一片模糊,脚步不受控地冲向对方。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我要你这个人渣偿命!彭大富!”
  “啊——!”,她大汗淋漓地惊醒,几乎从床上一跃而起。喉咙处的锐痛让她知道,最后的一句她在梦中吼了出来。
  她在紊乱的鼻息中想,今天的梦魇,竟然提早退场了。因为她知道后面还有一段,那一段里有彭大富倒地的身影和仓库外传来的声响,以及她和王洪庆慌忙逃离的背影。偶尔还会有第二天彭大富死讯见诸报纸的片段。
  是因为白天在警局里听到儿子同事提起彭大辉和彭秋英名字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在儿子办公桌前不经意的一瞥,却刚好瞥见照片里彭秋英那跟彭大富如出一辙的讥笑?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全贵芳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轻声默念着,“他们都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 ̄)~
  即使没人看,周末也要顽强地多更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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