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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作舟(古代架空)——不朝

时间:2020-05-16 14:59:55  作者:不朝
  苦童先前是热得迷糊,现下又被接踵而来的水浇的浑身发抖,却也清醒了不少。
  他倒在木柴的残骸下久久不能平复,衣袂被烧得近乎没法蔽体,腿上臂上满是烧伤,目光失神,却也是在为自己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
  众人看着倒在烟灰的苦童,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没有上前来扶起这个孩子。
  这时,只有方含情泪雨连连地上前走来,也不怕满身黑灰的苦童会弄脏她的衣裳,反而让其靠在自己的肩上,用帕子细细擦拭熏黑的脸颊。
  苦童迷糊间看到这名绝美的女子,只怕是天上的仙子要来带走自己了,好在自己来的是这天上,而不是那黑暗的阴曹地府……想着想着,苦童竟释然地笑了。
  方含情看着如此懂事的孩子,双眼又红了。
  她叫着侍卫把苦童抱回房里,好在随行的还有一名温府的大夫,给他擦了药水又包扎了伤口,苦童这才有了点意识。
  他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憋了半天才说出一个沙哑的:“你……”
  方含情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浅笑地对他摇摇头:“孩子,先休息吧,过会儿我会来给你解释的。”
  苦童乖顺地点点头,眨眼的样子让方含情不禁又摸了摸他的头。
  待到他睡着后,方含情就来到了另一间厢房,果不其然,温家若干人等都在这候着她。徐凝梅正在煞有其事地对丫鬟们说道:“这苦童还真是来头不小,一把年纪的老骨头要护着他也就算了,就连咱们二夫人怕是也想收他当义子吧。”
  几位丫鬟哄堂大笑,徐凝梅像是这才发现方含情,脸上都堆着笑,眉宇间却有几抹忧愁:“哟,妹妹回来了?那苦童可没事吧?”
  方含情笑着摇摇头,思索片刻,还是将心里所想的问出来了:“姐姐,妾身有一事相求。”
  徐凝梅似乎并不以外,反而还调笑地问:“不会真要收他为义子吧,不过这也没事,一家人,凡事都好商量。”
  方含情讪讪地摇头,嗫嚅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怀舟……是乾元对吗?”
  霎时间,厢房里安静似乎只剩下方含情的心跳声。她明白,温怀舟是徐凝梅的心头肉,可是也是温府唯一的乾元。而她的想法也非常单纯,坤泽一直是整个社会的“稀罕物”,权贵世家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乾元子孙,却几乎没有一个坤泽。甚至她都知晓温正霆和徐凝梅都在暗地里为温怀舟觅过坤泽的下落,却始终寻不到。
  而她今日看到了苦童。那个孩子包含了坤泽几乎所有的优点。
  单纯,正义,还有无与伦比的美貌。
  他应该活下去,不能含冤而死。所以她才想到这个下下策,唯有温夫人认识到苦童的重要性,方就一线生机。
  徐凝梅紧攥手里的杯子,杯子里的茶呈出片片涟漪,正如她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她身为一名中庸,自嫁入温家以来倚仗娘家的财力才得意稳居正宫之位,却因半路杀出这个所谓的坤泽享尽了温正霆的无限宠爱,心里自是嫉妒了许多年。但是,因她生出了作为乾元的温怀舟,自然也是希望能够给怀舟觅得一个给自己开枝散叶的坤泽。
  可在她眼里,坤泽仅限于坤泽,除了开枝散叶以外的想都不要想。再来,她对苦童就是凶手这件事深信不疑,所以亦是不想和此等奸贼助纣为虐,只怕养虎为患。
  思及此,徐凝梅便放下了茶杯,扬起一抹笑:“妹妹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但是可别忘了,琛玥郡主可是定了要来咱们家的。”
  “这坤泽啊,既然真要娶进门我自然无异议,可是这也就是个当妾的命。”
  方含情当下面容惨白,只觉这话字字珠玑,像是一把刀子在她心里狠狠地戳。但是她只能轻轻地点头,把这一切委屈吞进肚子里。
  坤泽羸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一干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也浑然不问苦童的意见,只有方含情在临走前为他解释了为何他会产生此等身体变化,并告诉他让他出嫁亦是无奈之举,只要活下来就有希望。
  只要活下来就有希望。苦童在心头咀嚼这句话。
  余下的日子里,只是偶尔有个温家的仆从前来通知报信。无非是婚期定在何日云云,还时刻告诫着苦童到了温家可要守好规矩。
  庙里别的僧人现在见了苦童也视作无物,有那么一两个像是常念看到他也就讥笑他两句嫁入将军府了可别忘了弟兄们。真心实意关心过他的也就只有净空法师,安慰他说这是一个沉冤昭雪的好机会,不妨查清怀澜的真实死因,也好还给自己和她一个公道了。
  九月三十日这天,果然晴空万里,苦童坐在那方轿子里,今日这净空法师仿若一夜苍老,竟是真的将苦童当做亲儿子养大。
  他苦口婆心地拍着苦童的手,濡湿着双眼说了一句:别怪师父我说不了一句好话,但是你可要给我记着,万事皆忍耐,这种权贵世家,我们得罪不起。
  苦童也在轿子里苦笑的回忆起这句话,虽这话说的残忍,但世道确是如此。
  四名抬轿人闷声不响,抬这骄子摇摇晃晃,苦童几次想知道路程到哪儿了,每次掀开头盖却看不到外头。只是感受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沉,苦童竟迷糊的睡过去了。
  几个时辰后,一个朴素的小轿从温府的侧门抬进,又踏过几个长廊几个门槛,已经到了庆泓苑。
  几人陡然把轿子放在门口,却是吓醒了轿子里酣睡的人。苦童心知这定是到了,赶紧正襟危坐,只看见其中一个抬轿人掀开帘子一角,轻声说道:“主子,下轿了。”
  苦童猫着腰出了轿子,天色果真已是漆黑一片。只是却是抑制不住好奇的掀开盖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致,也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声。
  他心知这儿是偏室,却也觉得颇为雅致。堂前两边种着两株海桐,被秋风吹得叶子泛黄,庭院却被打扫得极其干净。那飞檐斗拱上坐着两只螭吻,门上挂着两扇竹帘,里面映出些许火光。
  门前守着两名丫鬟,一名仆从,似是这才见着苦童,看着他掀开了盖头更是骇得赶紧阖上了。说了句见过主子却都没等苦童做出什么反应,便急匆匆拉着他就进了屋,说是二少爷等急了,再不来可就得走了。
  求之不得。苦童在心里腹诽,却也只能顺从。
  进屋后便被这满屋子的烛光映得暖和起来,可是除此之外,苦童还闻到一股难闻的气息。
  酒味。
  苦童想起来庙里曾经住着个酒鬼,整天不修边幅的吃吃喝喝,头发乱糟糟也就暂且不提,肚腩都像怀孕八月那么大……这么一想,苦童不禁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夫君”心升嫌弃。
  这俩丫鬟把自己放在床上坐好后就转身离开了,还不忘把大门拉好,一下子就让房子里安静下来。他听见一个咕噜灌酒地声音,而后传来一声声虚浮的步伐,向着他走开。
  苦童抓紧了一旁的锦被,心脏也砰砰的跳,竟是莫名其妙的慌张了。
  这人丢掉手上的酒壶,又听到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苦童猜测他该是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忽然眼前的那方地上出现了一双脚,苦童的心脏也快跳到了嗓子眼。
  不知为何,他骨子里就是害怕温家的人,这个从未谋面的也不例外。
  温怀舟一把掀开了面前这个少年的盖头,被逼成婚的怒气即将就要溢出胸腔,却在看到面前此人的的脸怔愣了。
  即便他现在喝了整壶的酒,也依旧能辨别出此人容貌一绝,那双眸子,那张唇,还有右边眼角的浅痣……当真像极了那个人。
  温怀舟喃喃地唤着一个人名,说罢居然还扑到苦童的身上了,他当下骇然,却也没有推脱,反倒是侧耳朵倾听温怀舟所唤名谁。
  “白涟……”
  苦童这下才听得清了,在心底暗自记下了他的名字。解决完自己的好奇心,这才分心瞧瞧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即便一向不论美丑的苦童,也不禁多看了两眼。面庞棱角分明,虽然此人眉头紧锁,却算得上乌黑浓密,鼻头高挺,薄唇微微吐气,竟是靠在苦童肩上睡着了。
  这是一张极为标志的薄情脸,竟也生的颇为俊俏。
  苦童茫然地盯着肩上这人,除了得出这个结论以外,还让苦童多了些异样。
  这人,怎的有些面熟……
  但是苦童向来不会深究其因,下一刻,这一闪而过的念头便被苦童抛之脑后了。他小心翼翼的将此人放倒在床上,虽就这点功夫却也让苦童汗流浃背。
  也不知这人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
  苦童暗自摇头,自己脱了衣裳便缩在一边,竟是没有挨到温怀舟一分一毫。他从未睡过如此舒软的床,这新婚夜便是翻来覆去过去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初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苦童的脸上。他迷糊地睁眼后发现身侧的床铺已经空了,苦童下意识摸了下一把身旁的温度,估摸着此人离开已久。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面对那些尴尬的场面。
  适时,两位丫鬟敲了两下门便兀自进来了。两位丫鬟生的也是不错,一个俏丽一个恬静。那位俏丽的颇为活泼,进来后眼睛就笑成一刀弯月,还说着自己名叫燕英,也不管另一个是否说话了,抢先介绍那位恬静的名叫燕华。
  苦童木讷的点点头,良久后又忙向她们介绍自己……
  两人却笑着打断他了,她们自然知道主子的名字叫什么。又说现下要帮苦童更衣洗漱,吓得苦童赶紧摆手说不用了。
  苦童并不知晓宦官世家那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们都是被仆人伺候长大的,只觉得两位女子为自己宽衣解带有悖常理,便让她俩不用伺候自己,出去候着便是。
  两人面露迷惑,但是主子既然如此说了,便只得照做。苦童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掉了,又从柜子里挑了一套低调的衣裳穿在身上,这料子舒适服帖,且做工精良,从未穿过这般好看衣服的苦童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弄脏。
  而他此日清晨,便是要给那日差点烧死自己的温夫人敬茶。
 
 
第3章 起风波
  苦童到了慈沁苑的时候才知晓自己那偏院不过小巫见大巫。这里门前种着大片月季,两旁是两株阿娜多姿的梅花,长廊对面就是一方水池,池心伫立一座高亭,屋舍四面皆是,竟有一个青云寺那般大。
  他低顺地收回目光,步履匆匆进了大门。
  只见屋内四周皆是女眷,正位坐着的便是那位蛇蝎心肠的温夫人。
  还未走近几步,温夫人左手边的老妇忽然呵斥苦童说道:“跪下!”
  苦童吓得浑身一颤,却也悠悠地跪下了。
  “你可知错!”温夫人右边那老妇紧随其后。
  两人具是怒目圆瞪,活要给苦童瞪出两个窟窿。
  苦童茫然地摇摇头,对着中间泰然自若的温夫人以示疑惑。
  “进了我们温府,就要守好这儿的规矩。看看外头的天都多亮了,说是日上三竿都没人不信吧!只怕夫人这杯茶哟,到了晚上都不见得来哦!”这殷婆婆性格极其泼辣,语气甚是夸张,嘴巴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末了还对苦童劈头盖脸的狠骂一通。
  昨夜被那软床绕的一夜未眠,虽是晚起了点却也不过寅时,远不及“日上三竿”那般夸张。苦童被骂的憋屈,涨红了一张脸却有不知如何反驳,可是师父只教过他做人应当虚怀若谷,而不是以牙还牙。
  的确,雍昌民风开方,男子同男子成婚已是屡见不鲜,许多陈年旧俗早已随着时光埋汰,温家家风早已不似从前那样繁琐迂腐。而且,若是这妾室不来向大夫人敬茶,也无人会真正去怪罪此人。
  只不过是那日她忽然告知温怀舟要纳妾的消息,气得这小子整日不落屋,在梦香楼里整日花天酒地,活要气死徐凝梅了。却也思儿深切,本想昨日好不容易在家睡了一日,今日又走了,气的徐凝梅满肚子气无处可撒。
  今日看到这刚过门的媳妇更是气绝,只把自家儿子怨恨她的气撒在这无辜孩儿身上。这俩嬷嬷也是狠角色,上来就把苦童里里外外批了一顿,温夫人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里却是舒爽多了。
  苦童却不懂这些深宅大院的管教,临近出门时那燕华燕英也未说一句不合礼数,便以为这一身打扮并无大碍。
  其中那名殷嬷嬷先是上前一步,“主子,老身念做您是初犯,定会从轻发落,可这戒尺无眼,下手狠了还请多担待担待。”这嘴上说的是道歉的话,可那怒目圆瞪的眼珠子却是瞒不了她的。
  苦童忽然慌了,看着身边的这些人企图得到一些救助。
  那温夫人见他这样心里都乐开了花,可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不忍心的样子,于是她忧愁地望着殷嬷嬷说:“这孩子年纪尚小,打个二十板子意思意思就得了。”
  这下屋内的大主子都发话了,几位仆从岂有不行之理。那佩儿檀香上前就来制住苦童,那另一位陈嬷嬷手劲极大,擒着苦童的两只手心向上。
  苦童纵使有再大的力气也挣不脱这几个擅在温夫人手下教训人的狠角色,这么想着,那木制戒尺就打在了自己手心下。
  一记,两记,三记……
  这殷嬷嬷一下更比一下重,原是苦童这种粗事干的多的双手都耐不住这般疼痛,不自觉轻叹出“嘶嘶”的声音。
  漫长的二十板子终于停下,苦童只感觉自己的双手火剌剌的,不仅如此,还肿成大大小小的包。见此状况,身边这些丫头嬷嬷才放开他,其中那个丫鬟檀香还“好心的”帮助扶他站起来。
  这才刚站起一会儿,陈嬷嬷又紧随其后。端着热茶就让苦童敬给温夫人,可是刚打肿的手连杯子都快捏不住,更何况还是这温热的茶杯。
  苦童拿杯的手微微颤抖,这一路上撒出了不少水。虽是温水,洒在刚打过的手上无疑是火上浇油,好在苦童咬紧牙根忍住了。可这陈嬷嬷偏偏让他重来,说是这么颤的手撒了这么多水,还想让大夫人喝些什么?
  于是苦童只得重来,一次,两次,甚至三四次,指头逐渐快包不住手心,手心也开始泛紫的时候,这些人才善罢甘休。这殷嬷嬷还说,苦童在这深山里长大的定是礼数尽无,让他日后都来此地与她学习。
  苦童只得应允。
  徐凝梅喝着这口“来之不易”的温茶只觉通体舒畅,看着苦童的手愈来愈紫,也不好让这刚过门的在自家府里缺胳膊少腿的,命殷嬷嬷给他安排一名大夫看看。
  这大夫正是殷嬷嬷的亲侄儿,正好乘着这次机会把他引荐出来。徐凝梅对此并无异议,颔首就让他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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