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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作舟(古代架空)——不朝

时间:2020-05-16 14:59:55  作者:不朝
  这么想着,便开始换起了衣裳,阿昀这会子还忙的抽不开身,只得一人悄悄溜出到府门口。
  这会儿守门的两位门童见着他过来也不讶异,反而毕恭毕敬的把他请出去了,苦童料到温怀舟估计打点好了,便也放下心来出去了。
  不过两个拐角,就是一方热闹繁华的景象。
  这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街坊百姓都纷纷出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香气,还有一声声不同的吆喝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色女子结伴同行,笑得好不嫣然。
  这才是苦童所知晓的人间。
  苦童瞧这天色尚早,便也闲下心来四处转悠。卖馄饨的老大爷虽是白发苍苍,却慈眉目善,身子骨颇为硬朗,苦童不禁想起了远在风岚山的净空师父,便一时间有些感慨。正擦拭木桌的大爷似是有所察觉,抬头对着苦童就是一个笑。
  苦童被这笑看得颇为羞赧,便坐在一旁让那位大爷下了碗馄饨,那大爷见状一愣,却是笑得更深了。不过片刻,一海碗的馄饨便端上桌来。
  皮薄肉厚的馄饨看起来晶莹剔透,约有铜板那般大,紫菜和油漂在汤的表面,些许葱花撒在上头。苦童正巧中午忙活着忘记了吃,这下看着不禁食指大动,舀起一勺热气腾腾得馄饨吹了吹,才放进嘴里。
  咬开的刹那,肉香和油脂在嘴里爆开,竟比苦童在温府上吃的任何一道佳肴还要美味。苦童埋下头认真吃起来,不一会儿,就只剩下眼底的一点油汤。
  苦童点了点钱,在桌上放了几个铜板,正准备走的时候,发现身边几桌子人未吃完就慌乱跑了。一时颇为惊异,苦童却忽然发现,有三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出现在大爷面前。
  街坊邻居都知道这几个人是街上有名的地头蛇,仗着家里在衙门有关系,克扣了不少老百姓的钱。这卖馄饨的老汉为人纯朴心地善良,馄饨好吃份量也足,在这片地儿小有名气。这些人便逮着机会找他讨收地租,可他提出的份额都有一月的收入了,更何况他还有一孙儿自己养着,这老汉就算生意再好也出不起如此昂贵的地价。
  只见这几人围着大爷笑得极为阴恻,手上还拿着个棒槌,一下一下地敲在桌上。这大爷被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围着也丝毫不惧,抱着手里的旧木盒子死不松手。
  苦童看着动作,自然也是明白了他们在做甚了,便当下纵身跳起,凭着两下三脚猫功夫把身旁的两人打倒,却不想还有一人拿那棒槌正要对着他的脑袋锤下一记……
  说时迟那时快,一人忽然徒手接住那棒棍,又用了几下推揉,竟将那人直接撂倒在地。
  苦童转身一看,不禁讶异地轻呼:“封清河?你怎的在这!”
  封清河收手,抓着脑袋笑了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府里这会儿正巧没多少事,我便出来转悠转悠……”其实,不过是他望见了苦童出了府门,便想等活干完出去碰个运气,却没想来的相当及时。
  苦童倒没多问,却见着那几个人在地上痛的呲牙咧嘴,还求着封清河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苦童见状倒是不厚道的笑了,封清河看苦童笑了,也跟着傻笑起来,还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让这几人之后莫要来了。
  他们自然也不傻,有了银子哪儿还管方才被揍的事儿,忙不迭地道谢后跑了。身边围观了不少老百姓,都不自觉地给这两位少侠鼓起了掌。
  两人都有些羞赧,那大爷勾着背,眼底都变得湿润了,感谢的话说了一堆,就差没给两人跪下来了。两人倒认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可那老汉要求他俩一定要去他的寒舍里喝一杯茶。
  老大爷的屋子离着果真不远,只是这处却极为偏僻,如此好的天气却照不进来半点阳光,但是胜在干净整洁。
  院里有一小儿坐在里头,不知在捣鼓什么玩意儿。见着动静,才发现是爷爷回来了,当下扑过去就装了个满怀。这孩子虎头虎脑,约莫六岁那么大,皮肤白净却被冬风吹得泛红,笑起来像是一弯月牙,甚是可爱。
  老大爷介绍自己姓邹,这孩子是自己的孙儿,名叫炎儿。这孩子怯生生地在两人身上周旋,却也极为乖巧地叫了声“哥哥”。
  那声音极为软糯,正巧戳中了苦童的软肋,看着这孩子只是怎么瞧怎么欢喜。那大爷让二人坐在屋内。这屋子颇为简陋,却也算五脏俱全。他去厨房盛了两碗银耳汤给二人,说是出摊前特地熬上的。
  这老大爷手艺果真不错,银耳汤干爽清甜,还带了点甜腻的枣子,喝了后身子都变得暖和起来。
  这大爷就和二人讲起了这孩子,这孩子父母是不可多得的乾元和坤泽,两人天造地设,无人不说一句般配。却因炎儿的母亲生他那会儿失血过多,便撑不住走了。可老汉那乾元儿子也是个痴情种,受不了挚爱的离世,遂去陪她了。
  一时间二人听得颇为唏嘘不已,但是苦童除了悲恸二人的经历,更想起了自己不久后的将来。
  他不知乾元和坤泽竟本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他知道温怀舟向来对他可有可无,二夫人又因坤泽的身份而悲怆,都让苦童曾一度认为乾元和坤泽在一起是不行的。可这会儿,他却变得迷茫了,想起这会儿天色变暗,那温怀舟说不定正和那位……
  “苦童?苦童?”封清河略带关心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他忧心忡忡的看着苦童,问他是否身体有些不适。
  苦童赶紧摇摇头,那老大爷这会儿赶紧起身去给二人准备晚餐,二人推脱不得,只好应了。
  从老大爷家里出来后,天是真的变成漆黑一片了。但是镐平郡的夜晚才是最闹腾的,华灯初上,灯火阑珊,信女善男两三成群地往那庙会里走。
  苦童眼睛蓦然亮了,看着前方几人露出羡艳的目光。封清河轻笑一声,自然把这些动作尽收眼底,拉着苦童的手腕就往那边走:“走罢,苦童小友。”
  苦童当即笑出声,怕是要把这几个月的愉悦都用尽了。
  他们过了那青菱巷,那里敲锣打鼓,歌舞升平,唱戏的班子在一头,拿个折扇说相声的又在另一头,苦童一时看花了眼,不是瞧瞧这边就是看看那边。
  一旁的封清河不知跑哪儿去了,过好一会儿才拿了一个极其漂亮的糖人塞进苦童的手里。那糖人是那画本里的嫦娥仙子,衣袂飘飘,作奔月而归状,眉目稍敛,惟妙惟肖,苦童欢喜极了,拿在手里都不愿吃。
  封清河无奈一笑,摇摇头只是由他去了。
  又过了一方麒瑞石拱桥,尽头正是那处卧龙寺。一颗参天大树立在一旁,满树的红绸被风吹得乱影纷繁,俩人随着人潮涌动进了那方庙里。里头当真许多稀罕玩意,西域来的土陶罐,竹子编制而成的小动物,五彩缤纷的油纸伞……这都让苦童眼花缭乱。
  当然,他自然忘不了今日出门的真正目的。
  封清河时刻在他身旁护着,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个卖莲花灯的铺子,封清河知晓苦童是要办那正事了,乘着苦童付钱的空当,又去买了盏孔明灯。
  俩人一路出来那湖畔,湖面波光潋滟,一轮明月映在水里变成阵阵涟漪。岸上有不少男男女女小心的点上一盏莲灯,然后任它飘过那麒瑞桥下。
  苦童也是如此,点上这盏灯后,他闭上眼为怀澜祈祷。
  忘却今朝红尘,来世岁岁平安。
  一缕幽风捎走了这份思念,扬起的不仅是苦童的长发,还带去了那盏明灭可见的莲花灯。
  封清河始终陪在他的身侧,直到苦童睁开双眼,这才扶着他来到一方空地。他借来一支笔,让苦童在上头这下几句想对她说的话。苦童思索良久,就写了四个字。
  有缘再见。
  随后,二人托着这方孔明灯,让它悠悠汇入了那片星河,闪烁着黑夜中亘古不变的光辉。
 
 
第12章 心中妒
  苦童和封清河缓步返回走,苦童望着这灯火阑珊处,总觉得分外熟悉。
  他梦里也总是这么一名少年,带着自己从巷子口走到巷子深处,又从街头跑到街尾。只是这周遭没有人,甚至没有任何一处“鲜活”的气息。
  可今日不一样,苦童在山上待得久,下山后又在温府里甚少出门,今日入了这市井之地后竟流连忘返了。
  它不似风岚山上往来稀疏,反而充满人性的生机与活力;更不似温府大宅人心叵测,反而充满温和善良的人情味。这都是苦童曾经想也不曾想的,可纵使对这千般万般眷恋,也只得回那胜似宫闱的后院之中。
  封清河向来懂得察言悦色,知晓苦童耷拉个脸定是不想回去了,便自作主张的带着苦童又去听了一场戏,好在是个极为活泼的喜剧,惹得苦童笑得合不拢嘴。
  一直到苦童和封清河蹦蹦跳跳回府的时候,还在琢磨那个剧情,使颇为寂静的深巷中多了一抹温情。
  门童见着两人归来,眼珠子都瞪圆,赶紧让苦童回那风烟苑里,要不然三少爷又要发火了。
  苦童不禁有些发怵,今日不是温怀舟的新婚夜么,怎的惦记起他这个局外人了。封清河对他宽慰一笑,说那温少爷想必是担心他的安危,这下肯定还与琛玥郡主共度良宵呢。
  苦童一想,却是此理,便与封清河相携回到偏院那处,一路上封清河也谓煞费苦心,仿着方才那喜剧的样子扮鬼脸,又惹着他一路上“咯咯”地笑个不停。
  即便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让正在苦童屋内端坐着的温怀舟听得一清二楚。
  苦童只瞧得见屋内灯火通明,在院子里就让那封清河赶紧回去,看着他身影渐行渐远这才蹦蹦跳跳地回到屋内。
  却被正坐位上的温怀舟吓得一颤。
  温怀舟仍旧穿那身贵气精良的喜服,可是气息却压得极低,整张脸撑在右手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看到脚下跪着的阿昀,燕华燕英,就知晓定是发了一场大火。
  苦童怯生生地唤了声“少爷”,便也踯躅不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温怀舟讥笑一声,抬起一张极为俊俏却狰狞愤怒地脸,这下也不装什么矜持了,狠拍一把桌子,几乎是吼着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忘了本少爷和你说过的话了?”
  这会倒是气的连“本少爷”这个自称都说出口了。
  苦童随着他们一并跪下,虽算过这会儿戌时不过半,但指不定这少爷又是为何气的如此狠,便先一步跪下了。
  更让他疑惑的是,这会不在洞房花烛夜里享受春宵一刻,怎的跑自己这偏院来了?
  温怀舟释放出滔天怒意的气息,让方圆几里的乾元坤泽都痛不欲生。自然,离他最近的苦童更是被压迫的头晕目眩,几乎都快跪不稳了,倒在地上冷汗直流。
  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化的差不多了却任凭它流在自己手上的糖人。
  温怀舟只觉得碍眼极了。
  上前一步蹲下,狠狠地抬起他的下巴,一把抽出那根糖人。苦童下意识想要用手夺回,可现在哪还剩下一分一毫的气力了?便扑了个空,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温怀舟更是被他下意识的动作惹得怒气倍增,连那不受气息影响的中庸之辈,阿昀燕华燕英都迫不住压力狠狠倒下了,更何况是深受影响的苦童呢?
  他倒在地上奋力用手撑着才不至于整张脸埋在地上,穿的这件厚棉衣上竟活生生被浸出一些汗来,苦童的头发丝上更是如同浸泡在水里,几乎湿透了。
  温怀舟却不为所动,反倒居高临下地看了他片刻,又端详起手上这个粘腻不成型的东西。
  苦童穿个新衣服都会小心翼翼,又怎会把钱花在这种既不好吃,又华而不实的东西呢?
  温怀舟冷笑一声,不用说他也知道这是谁送的。
  他自苦童出了温府后心里总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散了酒席回偏院一看,总共就那么几个小厮丫鬟,竟然一个都没带出去。心情当下就变得微妙起来,一面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一面又在心里颇为忐忑。虽这苦童再怎么说也不是三岁小儿了,但他知晓苦童自下山以来甚少逛过镐平郡,便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怕那孩儿遭遇什么不测,又怕识不得回来的路……
  这么想着,温怀舟在洞房里看着身边的婆子丫鬟又是抛枣子抛花生的,又是簇拥他们合卺酒的,心理便越发焦躁。好不容易把这若干人等送出去,温怀舟就准备揭个盖头就转身离去的,可这琛玥兴致倒是相当好,拉着他扯东问西,明白温怀舟的心思不在这,就偏要让他说尽甜言蜜语,占尽了温怀舟的便宜。
  果不其然,等温怀舟黑着脸来这偏院的时候,苦童依旧未归。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窝着一团火,燕华燕英自然也是懂得看人脸色的,赶紧对他说她们二人已经去那大门问过不少次了,殊不知这会儿温怀舟刚被琛玥折磨得心烦意乱,现下听这俩阴一句阳一句更是火上浇油,当下一拍桌子,吓得这几人赶紧跪着给这位爷道歉。
  温怀舟心里还惦记着在外头的苦童,也顾不上新婚夜的什么礼数了,甩着袍子正准备出门的时候——
  那名姓封的满脸呆样对着苦童一番傻笑,苦童这笑虽不傻,可那眼底的星光都快溢出来了,刺得温怀舟双眼生疼,只觉得自己方才为他着急的样子连个傻子都不如。
  不仅如此,这厮转身又蹦蹦跳跳地跑进来的样子更是罪加一等,生怕别人不晓得自己今天有多开心似的。
  而现在,他将身前被汗水浸湿地苦童视若无睹,甚至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一旁悠悠品茶。
  除了这无形中的气息正在奋力压抑着他们,甚至都看不出来这个人有多生气。
  但是与其说温怀舟气得是苦童,更不如说他气得是自己。气自己明明亲眼见识过这人和温怀霖厮混,却还要觍着脸不知羞耻地继续看他和别的人“亲昵”;更气自己明明知道他只是和白涟长的相似,却浑然不是一个人,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牵挂……
  可温怀舟自己都未曾发现到这一点,他知晓这人是他一次又一次情绪失控的惑乱源头,虽也不知为何要和这种人较劲,却总觉得心里不舒服,遂用这种笨拙且不理智的法子治治他,指不定下一回又会见到和什么人在一起……
  苦童咬紧了牙根,才没能让自己在活生生的强压下晕厥,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他这才真正的意识到了一名强大的乾元究竟是多么的可怕,但他仍旧奋力的想要从胸腔中说出话,却发现吐出来的字断断续续且沙哑残缺:“少……爷,小的……不知,做,错……了,什么……”
  苦童从下了山以来,就一直在被温家人治罪,是,他们的确位高权重,自己招惹不起,可每每被无辜受罚的时候,他是如此的疑惑,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受罚?
  说着,苦童的胸腔起伏极大,想要再张嘴说一句话,却发现咳出了一摊血。身体像是是再也受不住,沉沉地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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