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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行人(古代架空)——风临玉树

时间:2020-05-17 09:43:36  作者:风临玉树
  周径推门进去,有一人锦衣华服正坐在里面,笑笑地看着他。
  #
  许知愚已经在家里待了两天了。说是待在家里,但几乎可以算是被母亲软禁了。
  那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跟周径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时,母亲会突然闯进来。
  虽说他们万幸没在做什么,但两个大男人只穿了里衣相对而坐,实在难以不令人多想。
  更何况,对面不是什么普通人,那可是堂堂晋王殿下。
  母亲当下未曾发作,毕恭毕敬地将周径“请”了出去,便开始对许知愚审讯般的问话。
  许知愚只好道:“我们是通过哥哥才相识,且也仅仅是一面之缘。他此次回京路上又累又渴,才进药馆里歇息,并无它意。”
  许知愚向来乖巧且不会撒谎,于是许夫人半信半疑,警告他这段时间不许出门,要他好好陪着时雨眠。
  吃了许知萧的亏以后,许夫人最怕他招惹了什么朝廷里的皇族。一个儿子就罢了,可不能两个都给搭进去。
  许夫人自诩是最精明的人,她心中如明镜般的,早已看透了这些表面光鲜亮丽、内心阴暗无比的皇族。
  所幸许知愚听话,她也能少操一点心。
  但自从他知道时雨眠的病情后,就并不大想去找她。他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又掌了这么多年的药馆,居然没能早日察觉到她的病情。要是许爹还在,一定会骂他:这么多年学的东西,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许知愚心口又有些难受:要是爹还在的话,早就能发现了吧……
  这样想着,门外的时雨眠敲门道:“知愚。”
  时雨眠把一袋热腾腾的包子放在桌上道:“知愚,晋王殿下回来了么?”
  许知愚点点头,有些垂头丧气,但想起面对的人是阿姐,刚准备别过的脸又转了回来,于是强打精神将纸袋拆开。
  时雨眠察觉到了他微妙的动作,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她那天精神过于激动,确实像在许知愚心口上生生扎了一刀。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难受呢?说到底,他们如今是天涯沦落人,没有谁比谁更可怜的。
  这么想着,时雨眠心中郁气凝住,竟一下喘不过来,紧跟着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阿姐——”许知愚慌乱中大喊一声,颤着手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却发觉她整个人都轻飘飘如羽毛一样。
  他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取出行针的工具和草药,先喂给她药丸,又将长针在火上一燎,扎入穴位中。
  许知愚心中已然有了底,但沉痛之中还是不能全然相信。他犹犹豫豫间又将手搭上了她的脉间。
  病竟已入内脏深处,再无挽救的可能了。
  虽然他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用尽力气狠狠地往墙壁上砸了一拳。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比现在更加痛恨自己无能。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时雨眠微微睁了眼,看见许知愚正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气若游丝:“知愚……”
  许知愚鼻尖一酸,赶忙道:“阿姐,你……身子不舒服,不要说话了。”
  时雨眠唇边微微一挑,尽显苦涩。她早已发觉自己的身子不对劲了,但她身体一向不错,这次自己并不十分在意。如今许知愚如此一说,她便了然:自己的病,是没得治了。
  时雨眠内心出乎她意料的镇静。她又是苦笑,心中道:“也是,与其苟且偷生,活得憋屈,倒不如死了更痛快。”
  许知愚小心翼翼地道:“阿姐,你喝水吗?”
  时雨眠不回答,撑着身子慢慢倚起来,看着许知愚道:“知愚,你好好说,我还有几天可活?”
  许知愚蹭的站了起来:“阿姐这是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几天不几天的,我听不懂。”
  时雨眠道:“知愚,我想早做打算,不然哪一天突然去了,扔下一堆烂摊子,那可……”
  许知愚不想再听了,拔腿就走。
  待他马上要拉开门的那一瞬,时雨眠叹了一声喊道:“知愚。”
  许知愚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在他成亲的那天,”她缓缓道,“我就已不算活着的了。”
  许知愚转头看着那个苍白清瘦的人道:“你这辈子,就是为他娶你而活的?”
  他不娶你,你就要自寻死路,你对得起时叔和时姨么!
  “知愚,”时雨眠如泉水一样清冽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我什么都没有了。”
  许知愚真想说,你还有我,有许知萧啊,他并不喜欢周莲,他只是……
  可他却怎么都开不了口。这样好听的话,对她来说最虚假不过,说出口来不过是给人徒增烦恼。
  许知愚打开门,却没有离去。
  他怔了半晌,又慢慢走到她跟前,然后轻轻抱住了她。这是一个很轻很虚的拥抱,时雨眠把手搭在他的背上,眼泪又掉了下来。
  许知愚哑着嗓子道:“阿姐,你不想再去见见时叔和时姨了吗?他们若是知道你这个模样,会怎样想?”
  时雨眠没有回答,许知愚又按住她轻轻颤抖着的肩道:“阿姐,你可知这世上最痛的事情之一,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能……”
  良久,时雨眠抬眸道:“知愚,我想……再见我爹娘一面。”
  #
  周径拱手,又笑道:“怎么太子殿下今日有空来寻我了?”
  周昔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又周周眉毛道:“堂哥莫要取笑我。这位子便是父皇硬要塞给我的,我才不想要呢。待在我自己的地盘,想怎样玩闹就怎样,不好么?”
  周径脱下外衫,在他对面坐下,又将火盆取了出来。
  周径细细想了想,他和他这个堂弟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周昔并不是不回来,而是他们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彼此错过。
  那他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周昔看出了他的疑惑,笑嘻嘻地道:“哈哈,堂哥如今也被磨平了棱角,也变得心口不一、想说什么都憋在心里了。”
  周昔表面上玩世不恭,但幼时就有一副蔫坏的心眼。
  偷偷在讨厌的嬷嬷杯子里吐口水、往人家被子里塞松针都是屡见不鲜的小毛病了,周昔幼时便趁着四下无人,将少年周谦一把推入湖中。
  彼时皇后身体极弱,周谦的母亲苗妃又十分受宠,周昔舌战群儒,面对众人的质问和责难,硬生生是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推给了一个下人。就连受害人周谦后来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这件事之后,周昔就被送到了封地。
  “堂哥,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还不娶妻呀?”周昔眼神一挑,突然看着周径道。
  周径答非所问:“过几天我还要回北疆去。”
  言外之意,我不会同你争储,你只管放心。
  周昔想了想,又笑道:“堂哥你还是没怎么变。”
  周径由衷地道:“你也没怎么变。”
  周昔端起茶杯为他添了茶,慢悠悠地敲着桌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周径就这样耐心地等着他。
  周昔突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堂哥,给我讲讲周谦和许知萧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算是各方面的过渡吧 之后迎来一个小高潮~
 
  ☆、连理长歌恨
 
  周径道:“他们的事情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些男男女女的烂事。”
  “看来堂哥真的知道!我还以为是娘骗我呢。”周昔眼睛一亮,“不过堂哥对男女的事情难道不感兴趣么?”
  “男男女女的事不过就是□□里那些东西,有什么好说的。”周径有点不耐烦,“你若想知道,不如直接去找许知萧。”
  周昔惋惜道:“我也想找他啊。可惜啊,现在是找不着他咯。”
  找不着?周径心中一凛。难道周谦被削为庶民,这下竟连累到了许知萧?
  周昔起身,满意地锤锤腰腿道:“堂哥的茶叶真不错,比我府里的强多了。”
  周径顿时明白了,周昔就是来给他传个话,告诉他——许知萧现在已经不在秦|王府了。
  至于许知萧现在在哪,他或许不知道,或许根本不想说。
  周径微微笑道:“你特地跑来跟我说这个,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周昔歪歪脑袋,“今天没什么事情,打扰堂哥了。告辞。”
  周径拱手道:“慢走。”
  周径敲着案台,若有所思道:“秦王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端了?我怎得一点都没有察觉。”
  手下人上前道:“殿下,宫里头已经封锁了消息,没人会知道。具体何时动的手,又到如何程度了,小的更不知,所以没同殿下禀报。”
  父皇当真摸清了周谦的性子。秘密处理了他的事情,周谦便没办法再找什么救兵替他求情游说、将他调虎离山,日后再随意找个理由向朝臣们“先斩后奏”,那时谁也没有办法。
  周径摇摇头——那,周莲和许知萧呢?
  他并不是很担心许知萧的处境。毕竟周莲虽然是周谦的亲妹妹,但如今已经嫁人,说实一点都不算得上是秦|王家的人了。且她是父皇唯一的女儿,再怎么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应当做的是给许知愚报个平安。
  但周径并没有动作,而是仰在椅子上,眼神看着窗外发呆。
  半响,他招呼手下道:“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
  周莲最近总是做噩梦。梦里要么是早已死去的妃子,要么是时雨眠苍白的脸。她们在周莲的梦里声嘶力竭地喊叫,在周莲身后疯狂地追赶,但周莲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怎么也迈不开腿。
  每一次噩梦惊醒,她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周莲冲着小丫鬟发脾气:“我受够了!为什么都冲我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丫鬟见公主一天天变得疯魔,柔声安慰道:“公主又做梦了,梦都是反的,没有人怨怪公主啊。”
  周莲无力地揪着自己乱糟糟的长发,低声道:“不要叫我公主,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
  小丫鬟吓得跪在地上道:“公主,您永远都是公主啊!您是我朝最尊贵的女子……即使秦|王被削,您受到了牵连,那这也不过是一时半刻的事情。等平息下来,陛、陛下一定会把公主接回去的!”
  周莲一把摔碎了茶杯。
  众丫鬟抖着身子退出屋子。
  “如今公主的脾性越来越难以预料了。”一个小丫鬟悄悄道,“我记得她以前不这样的。”
  “是啊,”另一个丫鬟啧啧感叹,“我倒觉得,她活得都不如咱们舒坦。要我是她,我也会性情大变的。”
  “那也是她自找的,当年那么多驸马供她挑,她却偏偏要拆了别家的姻缘。这不,报应就来了吗?”
  “我听说啊,自从公主结亲后,附马爷那青梅竹马的时姑娘身体便越来越不好了。真是造孽!”
  突然这群叽叽喳喳的小丫鬟都噤了声。她们齐齐向许知萧福身,一溜烟似的散了。
  许知萧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犹豫片刻后走向了周莲的房间。
  虽然周莲受到牵连,被削为庶民,但她受的待遇同从前仍旧差不离,只是房子小了些,也不如秦|王府漂亮。
  她如今这般发疯,必定另有原因。许知萧稍稍一想便可猜到。
  他走近房门,里面的人尖声叫道:“滚!都给我滚!”紧接着传来玉器打碎的声响。
  许知萧慢慢推门,径直而入。
  屋内一片凌乱,地上都是被周莲丢掉的乱七八糟的物什。许知萧将离他最近的茶杯碎片捡了起来,向门外道:“小玲子,进来收一下。”
  一个小丫鬟匆匆跑进,俯身收拾地上的东西。
  周莲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睛里流出泪水。她没有想到许知萧居然会来看她,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已。
  未等她开口,许知萧将手中薄薄的纸放在桌上道:“把这个签了,你我就此别过。”
  周莲一霎那间觉得天塌地裂。虽然早料得到这样的结局,但她一时还无法接受。
  “你、你对丫鬟都那么温和,都会唤她的名字,可你对我,却偏偏如此薄情……”周莲的笑容中极尽凄苦,叫做小玲子的丫鬟吓了一跳,都不敢抬首,赶紧逃出了门。
  许知萧不答。
  周莲抹着眼睛道:“你都未曾看过我一眼……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周莲撑着身子起来,许知萧抱臂立在一旁,眼神没有波澜。
  周莲缓缓拿起笔,看着案台上的一纸休书,又抽泣起来。
  她从小就是万人瞩目的公主,皇帝唯一的女儿,她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所有的人都巴结她、讨好她,可为什么许知萧就是不一样!周莲日日夜夜都恨他恨得牙痒,但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看到他俊俏的眉眼和萧然挺拔的身形,所有的恨意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化作一丝轻飘飘的愁绪。
  许知萧有些不耐烦。
  周莲啜泣着问道:“我签了它,你便要走了,是吗?”
  “你不签我也迟早会走。”
  周莲心里像沁了冰一样,她还残留着一丝侥幸,问道:“既然我写不写你都会走,那你为何不直接离开?”
  许知萧道:“公主殿下不要挑战臣的耐心了。”
  周莲泪眼模糊,有些崩溃地道:“你这一走,你我此生再也不会见面了,是吗?”
  许知萧摔门离开。
  周莲冲出门去,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大叫道:“许知萧!我是不会签字的,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签!”
  说罢,她揉着那团许知萧亲笔写的休书,无力地倒在地上,呜呜地号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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