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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行人(古代架空)——风临玉树

时间:2020-05-17 09:43:36  作者:风临玉树
  许知愚只会唱这首《山鬼》,即使如此,他的音律也乱七八糟,肯定比不上许知萧。
  而且这《山鬼》,还是时雨眠给他谱的曲。没想到,时雨眠听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唱到“君思我兮不得闲”时,时雨眠突然睁眼笑道:“你不是知萧哥哥,你是小萝卜头。”
  许知愚抱住她道:“嗯,阿姐,我是知愚。”
  接着,时雨眠低低唤了一声:“娘。”
  许知愚没听清,俯身道:“什么?”
  她没有回答,秋水般的眼睛闭上后再没睁开。
作者有话要说:  《山鬼》:出自《楚辞·九歌》。笔者最喜欢里面的“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韵味无穷。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靁填填兮雨冥冥,
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
思公子兮徒离忧。
 
  ☆、魂梦与君同
 
  初夏的太阳真不是闹着玩的,心情好时藏在云里头也就罢了,心情不好时,在地上摔个鸡蛋没准都能就地摊个蛋饼。
  两个光头小和尚一前一后挑着水桶,烈日下抱怨不止。
  “为什么每次师父都要我出来?”前面的道,“三师弟、四师弟从来都没出来过。”
  后面那个镇定许多,只是抹了把汗,宽慰道:“或许他们出来过,只是你没看见。”
  “胡说!这一个月内,我就做了十余次。”前面那个皱着眉跺脚停了下来,不肯往前走了。
  他放下水桶,一把扯下鞋袜,惊呼道:“二师兄!你看,你快看,我的脚都要烤糊了!”
  二师兄上前一瞧,不过是走的路多了,脚面热红了而已。
  他无奈道:“走吧走吧,太阳这样大,那就更需得快些回去,免得中暑。”
  师弟磨磨蹭蹭地穿上鞋袜,不情愿地拎起水桶。突然他看到有一个着了长衫的年轻人在前方岔路口立着。
  小师弟揉揉眼睛,那人好像话本里的芝兰玉树般生在太阳底下,别提多好看了。
  二师兄也瞧见了那人,有些疑惑道:“那人怎么也不找个阴凉地方,偏要杵在大太阳下头?”
  两人慢慢走过去,那人竟盯住他们行了个礼。
  小和尚们双双回礼,那年青人一把拉住那小师弟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请问……”
  “施主。”二师兄慢慢打断他道,“此时太阳甚烈,施主若有急事,可否来寺内一叙?”
  那年青人犹豫了一下,道:“可以,不过我只打听一个人即可。”
  正欲往前走,小和尚一把拦下他道:“等等。”
  年青人扬眉看着他,小师弟眼珠滴溜溜地转,道:“你可以跟我打听,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
  二师兄板起脸:“师弟,不得无礼。”
  年青人拱手道:“您请讲。”
  小师弟一把扔下沉甸甸的水桶,瞟一眼师兄,大着胆子道:“你帮我把水抬回去。”
  年青人毫不犹豫地挑起水桶。
  小师弟心下一喜,又道:“我脚好痛,你背我回去罢?”年青人半蹲下身道:“好。”
  小师弟此时也顾不上师兄的脸色了,跳起来欢呼着上了年青人的背。
  二师兄的脸色黑得好像暴雨前的阴云,年青人冲他笑了一笑道:“是我有求于你们,不必介怀。”
  回到崖谷间的寺庙里,小师弟一溜烟似的跑没了,二师兄为年青人添茶倒水,配了好多不是,但年青人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自始至终都笑吟吟地。
  二师兄舒了一口气,坐下道:“施主想要打听什么?”
  年青人舔舔嘴唇,看向他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新来的?”
  “新来的?”二师兄愣了一下,“两月前,好像是有一个,你这样一问,我倒有些记不清……”
  “请问,他是不是叫,许知萧?”
  许知萧?可不就是那个怪人嘛!
  二师兄抬头看看眼前这个跟那怪人有几分相似的年青人,顿时恍然大悟。
  “哦!”二师兄将一句“是,就是他”咽回了肚子里去,因为他突然想起师父临行前的千叮万嘱:“若有人来寻,万万不能将此人在这里告知他。”
  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何如此,但老人家既然这样叮嘱他了,那便自然有他的用意。
  二师兄皱着眉头,有些为难。
  师父的叮嘱自然不可违背,可眼前这年青人待他师弟不薄,且出家人不打诳语,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年青人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起身干咳两声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二师兄赶忙道:“施主慢走。”
  “请问我可否在这里散散步?”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这边再向东走便是黄河,四周没有护栏,公子要留神。”二师兄干巴巴说了一气,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冲自己微微一笑,而后慢慢踏出房去。
  这座寺庙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景观绿意,流水潺潺皆恰到好处。正午时分,房檐挂的铃铛微微响起。
  许知愚料定了他哥就藏在这里。
  看那小和尚的神情,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他又不能诓骗自己,实在不知如何做。
  许知愚坐在一座殿前的台阶上,悠悠地瞧着天上的流云。
  两个多月来,他已经找遍了许知萧可能藏身的地方。
  一想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多少年了,许知萧只要一遇到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避。小时候背不出草药名字,藏在柜子里等着爹找;时叔时姨入狱了,躲在翰林院谁也不见;要娶妻了怕阿姐生气,躲在外面几日不回……
  如今阿姐走了,他也要躲起来,躲得谁也找不到他。
  许知愚喃喃自语道:“许知萧啊许知萧,你真以为你能躲一辈子,谁都找不着?天看着你,地看着你,你以为你骗术高明,哄得谁都不知道,可到头来你又瞒过谁了?”
  突然他身后传来一阵瓷器打碎的声音,许知愚猛地回头,正对上许知萧有些尴尬地看看地上的碎瓷片,又看看他。
  “你听见我说话了?”许知愚看着他道。
  许知萧眼神瞟向别处,道:“你怎么来了?”
  “你要是没听清,我就再重说一遍。”
  许知萧轻轻叹气,走到许知愚身旁坐下。
  后者清清嗓子道:“哥,你真以为你能躲一辈子?从小到大,你……”
  “别说了,我听到了。”
  许知愚回头忐忑地瞅着他。他之前打听过了,寺里有规定,刚入的新人还不够剃发出家的资本。而许知萧还没有剃发,看来是资格不够。
  “你梦见过她么?”
  许知愚一惊,道:“哥……”
  许知萧垂下眼帘,沉默了。
  “……梦见过。”许知愚小声道。
  那个梦里,他和时雨眠都着了大红色的衣裳,时雨眠还化了艳丽无比的妆容,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在做什么。但他们俩从容地拜天地、拜高堂,到夫妻对拜时,时雨眠一把掀下自己头上的盖头,仔仔细细地瞧着他。
  “阿姐?”许知愚那时竟有些紧张,周围众多宾客可都看着呢。
  半晌,时雨眠轻轻摇摇头,她发髻间插的步摇也跟着晃动。她开口说了句话,声音极小。
  可许知愚却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口型,她说:“不太对。”
  顿时,他的心中溢满了恐惧,周围的红色绸缎滑落下来,露出雪白的墙壁、铺地、天花板。
  他慌张地一看自己身上,新郎官的红袍竟变成了白色的寿衣。
  时雨眠正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抽泣。
  许知愚蹲下身搂住她道:“阿姐,你别怕,还有我……”
  “知萧哥哥。”时雨眠泪眼模糊。
  许知愚愣了一下,结巴道:“不,我不是……”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醒来的了。总之最终一睁眼时,他的里衣都被汗浸湿了。
  许知萧仰起头,仿佛自言自语道:“知愚,你说,为何我从没梦见过她?”
  许知愚身子一僵。
  许知萧仍然仰着头,道:“你说,她是不是恨我?”
  “也是。”许知萧自顾自道,“我若是她,也必定恨死这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哥。”许知愚有些不忍地看着他。
  “对不起,知愚。我知道你找我费了很大功夫,可是我,不太想回去了。”许知萧低声道。
  “哥,”许知愚十分冷静,“出家不在和尚庙,听佛不在佛身旁。你凡俗未了,如何修行?你若强修,反而曲解了出家真意,于佛是大不敬。”
  许知萧怔了一下。
  许知愚趁热打铁:“哥,再说了,你若走了,娘怎么办?”
  微风萧然而过,绿叶沙沙响着,蝉鸣声突然止住了。
  “知愚,我倦了。”许知萧的眼神平静,“无论春风得意,还是宦海沉浮,我都见过了。这一世,我已经过完了。”
  许知愚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这一次,可否让我自私一下?”许知萧站起身背对着他,“对不起,知愚。”
  “哥,你别走啊。”许知愚上前扯住他的袖子,眼泪马上要落了下来。
  许知萧无奈地看着他道:“许知愚,你怎么回事?跟那个晋王待多了,老是哭哭啼啼。”
  “哥,你就忍心把那一堆烂摊子扔给我?”许知愚不要脸地道,“你一走,娘叫我娶妻生子,我跟他……怎么办?”
  许知萧看着眼前死皮赖脸的弟弟,只觉得一口血憋在心间,吐也吐不出来。
  他何时变成这样了?
  见许知萧的脸色变幻莫测,许知愚觉得时机到了,长长地吹了声口哨。
  许知萧还没来得及震惊一下,一个黑衣人从房檐一跃而下,一掌劈在许知萧的后颈。
  许知愚赶紧上前扶住了晕倒的许知萧,道:“念迟,这次多谢你,还是你想得周全。”
  周径点头道:“谈妥了?”
  “差不多。他内心苦闷无处发泄,逃避到这里来也是自己骗自己。”许知愚道,“我哥既不吃软也不吃硬,这件事得他自己想。”
  “你确定?”周径懒懒地道,“他都在这里想了两个月了,早该想通回去了。”
  “你不懂。”许知愚摇摇头,将许知萧扛起来,“他要是想通了,就不会跟我捉迷藏了。”
  #
  深夜,许知萧醒了过来,只觉得头脑异常沉重。
  他捂着痛得像是被狠狠敲击过的后脑勺,撑着身子坐起来。
  床边正打盹的周径被他这么一动,也醒过来,将烛台往他脸前一晃,道:“醒了?”
  许知萧不答,冷冷看着他。
  周径不以为意,放下烛台道:“许知萧,需知做人不能太矫情。”
  “你今年多大?二十几?”周径歪头看他,“你而立还不到,身上是斩不断的尘缘,如何净心入佛门?”
  “你若真是个情深意重的人,就更该带上时姑娘那一份,替她替自己在世上走一遭。自欺欺人算什么本事,你能躲过世人眼光,可你躲得过天上地下、黄泉奈何?”
  周径语重心长:“你莫要说我空口无凭,我长你几岁,见过的人事不知多你多少,在这方面还是颇有心得。你若有什么想不明白,可随意问我。”
  片刻后,许知萧轻声道:“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许知萧:我终于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家知愚哄得一愣一愣了——就你这张嘴!花言巧语,舌灿莲花……
周径顶锅盖逃。
 
  ☆、他乡客不归
 
  许知萧最终是没走成。
  他日日待在时雨眠生前住的屋子里面,闭门不出。许夫人看他这副样子,实在不知该心疼,还是该气愤。
  许知萧休妻的事迹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有人扼腕,有人不屑,更多的人是等着看皇上会如何处置他,这位才华横溢又风度翩翩的前驸马。
  “从来都只有公主不愿下嫁的,哪有谁会去休公主啊?”一个妇人在许夫人耳边低声道,“许家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天高皇帝远,你们还是离开京城吧,万一皇帝降罪,到那时可逃也逃不得。”
  许夫人皱着眉毛,来来回回在屋内跺着步子,心乱如麻。
  离开京城,去哪?庐阳?还是什么其他地方?
  除了许知萧的供奉和赏赐,京城内药馆这些年也攒下不少钱,若平时省着点花,也足够他们母子三人普普通通地过活了。
  许夫人略一思索,觉得未尝不可。
  正想着,门突然被敲响。
  许知萧面容瘦黄,将一个纸包放在桌上,干巴巴道:“知愚今日不在,说要晚些回来,买了饭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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