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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灰(古代架空)——九言兮

时间:2020-05-17 10:07:58  作者:九言兮
  阿西看他脸色不太好,安慰道:“少爷别怕,小时候我娘告诉我噩梦都是虚的,不会发生的,你安心睡吧。”
  颜如卿呼出口气,闷闷地回应了一声“嗯”。
  但是闭上眼,脑中不由自主地还是想起那梦中惊人的场景。
  烈火烧焚中的颜府,曲廊小径中溅发的猩红血液和一旁惨白遭经火烧的尸体,盛艳开绽的木棉高挂枝头,树底下猩红,树枝上殷红,洁白无瑕的荼靡受血淹染,沾上不详的血色。
  烈焰中有人站立,手举着刀刃,直刺入苏婳的胸腔。那一幕似皮影戏般,在火光映照下只剩黑影,连喷飞的血都是流动的影,缓慢而又深刻。
  刀光折射火光,银刃反衬赤焰,照出那人冷若冰霜的眸和身若雅月之姿。
  木棉纷纷坠落,遭烈火侵蚀,化成一片虚无。
  颜如卿心里回想起莫孤离涟漪泛滥而温柔多情的眼眸,温润而撩人的笑意,暗恼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梦来。
  他翻个身,把梦境和心中的忧烦抛却,听着空中沉闷的雷声,再次沉入睡梦里。
  晴空万里,一行大雁从空中飞过,向北而行。
  近日天气正好,随着莫孤离拜访颜府的次数增多,他留客于颜府的时候也变长了。
  颜如卿是苏婳和颜涵宇的心头宝,颜涵宇虽然不似苏婳般表面纵溺颜如卿,但对于颜如卿的心上人,仍是尤为在意。
  于公、于朝政而言,莫孤离是个知世善辩之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私、于交情而道,他识仪懂礼、谦逊而有操守,确实是适合颜如卿。
  为此,颜涵宇多方暗中观察后,也对莫孤离颇为重视。因此,整个颜府上下对莫孤离可谓是尊敬至极,外人不知还以为是颜府中新来的少爷。
  颜府书房中,莫孤离正站在角落处的书架前,此时除了他以外四下无人,他背靠着墙壁打量着眼前的书架。书架上几层隔空存放书册书籍,下两层为木屉式存放他物,木屉的拉环都是一枚刻着单层昙花的铜牌,唯独眼前这一处木屉,是刻着双层昙花。不若细看,还不曾察觉。
  莫孤离试着拉开,然而却不行。他食指曲起轻叩,传起细微的脆音。
  没有匙孔,莫孤离左右思考也想不出如何打开。
  双层昙花,单层昙花……
  他按着昙花雕刻的纹路,拧手一转,木屉还是毫无动静。
  昙花,月夜绽放……
  一道微弱的光从他眼旁划过,他扭头看向斜安置在角落墙上的铜镜,从镜中看到了隔墙的窗。
  此时风吹过,窗半开,一道窄小的缝隙中露出屋外耀眼的日光。
  他脑中顿时清明,脸上笑意舒展。
  今夜恰逢十五,圆月高悬。
  颜涵宇坐在厢房中,手里的文案看了一遍又一遍,无由地眉头一皱,感到心里的不适。
  夜中除了发生重大意外,向来少有访客,府内侍卫轮番值班,守卫森严。
  这夜本该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宁夜,但是一道道黑影的出现打破了这夜晚的平静。
  “怎么回事?”
  门外小厮应声,进房回道:“老爷,好像府内入了盗贼,府里的侍卫正在捕人。”
  “盗贼?”颜涵宇疑声反问。
  这些年,府内从未发生过这等事,更何况这里是相府,会有谁敢来此处行窃?
  颜涵宇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有差错来。
  只道:“多派些人保护少爷和夫人。”
  “回老爷,少爷去了莫府。”
  莫府,便是莫孤离的居处。
  颜涵宇道:“那就不用管他,下去吧!”
 
第18章 
 
  那一边,颜如卿正坐在梨花椅上,喝着上好的龙井,一口茶一口糕点,吃得不亦乐乎。
  莫孤离一进门,看了这场面,问道:“糕点甜吗?”
  颜如卿呷了一口茶,“甜,好吃。”
  莫孤离凑近,舔了一下柔嫩的唇,“没你甜。”
  颜如卿拉开距离,“你刚才干嘛去了?让我等那么久……”
  莫孤离揽手抱住他,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让颜如卿坐在他腿上,“皇上派人叫我去一下,怎么?不开心了?”
  颜如卿道:“没有,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你都上门来找我我怎么可能不来?更何况这里是我家……以后,还会是你的家……”
  莫孤离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看得颜如卿脸色微红。
  他咬了一下他白嫩的耳垂,“不逗你啦……后天我就要去胡州了,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说些什么呢?
  烛火轻曳,灯火中人影交叠,紧密地要融为一体。
  空中有甜腻的喘息和浓郁的味道,打碎的茶盏糕点零落地掉在地上。
  说的千言万语,情深意浓。
  晕过去之前,颜如卿耳边还有那人的声音:“待我回来,待皇帝赐我婚旨,我来娶你。”
  这一切,美好得像梦一样。
  这一切,也确实是一场梦。
  莫孤离离开的那一天,京都罕见地下了场大暴雨,连绵数日不见停歇,冲得城西有些破败的民宅墙倒瓦揭。
  雨大概下了七天,天空在灰暗中显出一方碧蓝。时已入冬,万物凋零,枯黄的树叶铺了后院满地。
  颜如卿见天气终于放晴,早早地便出了门透气和游玩。
  苏婳在颜涵宇一旁沏茶,道:“卿儿这孩子,也是任过官职的了,还是这么爱玩乐。”
  颜涵宇道:“虽然是个小官,也算是受过历练的人了。王家那边的孩子据说要回京了,找个时间让卿儿见见,也好长长见识。”
  苏婳道:“王大人说今年岭南的木棉开得好,今年去不成了,等过了冬,老爷把手头的事歇歇,我们南下看看吧!”
  颜涵宇笑道:“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老爷!”门外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还不慎跌了个跟头,脸色痛苦急道:“老爷,来了好多禁卫军,府外三层都被禁卫军围住了。”
  颜涵宇眼皮直跳,压下心中深处的不安和顿起的心寒,沉声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大人您难道不知道?”
  一双月白丝履跨过门槛,来人不紧不慢,面带着三分似有若无的笑意,“您做过什么事心里没底吗?”
  禁卫军银白色的盔甲在青天白日下闪着冷白杀冽的寒光,整齐肃杀的步伐踏破宁静的院落。
  夫妻两人皆是一脸的震惊,双目微瞠。苏婳完全呆住了,颜涵宇率先回过神来站起身,挡在苏婳身前。
  颜涵宇眼神深沉,一潭黝黑之中暗波汹涌,凝视着面前熟悉的来者,直呼其名,“莫孤离,你这是何意?”
  莫孤离把手中的明黄圣旨递给一旁的禁卫军,一人接过,展开,声音毫无起伏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颜涵宇,权盛势荣,独断专行,祸乱朝纲,先帝之时,曾私下于谋逆之党柳家交往,信证犹在……其罪滔滔,不足言表,今命莫学士莫孤离携禁卫军将其捉拿归案。”
  苏婳惊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颜涵宇听完,一脸震怒,挥袖洒落案几上的茶具,“谎言耸听!我要亲自面见皇上!我颜家,历经三朝,哪一代子嗣不是尽心辅圣,忠于本分,圣上明意怎会容你们如此作为?”
  莫孤离道:“颜丞相,圣旨在此,这便是皇上的意思。”
  颜涵宇看着满院的侍卫,惊恐的侍从和担忧的夫人,聪明如他,这一瞬又怎会不懂。
  其实他也曾这样想过,遮掩锋芒,静看这王朝兴衰盛败。
  但是,他们是一同长大的,年少的手足之情,大抵如此。
  他记得,那年先帝册封他为太子时,他惶惶不安,向他伸出了手。
  他自己接住了那递过来的手,并给了他一个盛世安宁的承诺。
  作为颜家的继承人,他尽了应有的责任,也允了当初的诺言。
  他以为,他不会看走眼。
  往事历历在目,他顿感凄凉,心中泛寒,哑声道:“好个贤帝,好个李氏王朝!”
  “丞相,便劳烦您,跟我们走一遭了。”
  颜涵宇眼睛怒红,“你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莫孤离又挂起那虚伪的笑,“丞相向来聪慧,实不相瞒,我的母亲,姓柳。”
  颜涵宇皱眉沉思,回忆起当初相见之时,他便觉得他的容貌十分熟悉。
  原以为是错觉,不料想……
  一边的禁卫军上前,苏婳拦在他面前,“不可,老爷,千万不可跟他们走!”
  “您要是走了,就可能……回不来了……”
  颜涵宇颤手,抚去她脸颊上的泪。
  她悲极哀极,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都看得出来,颜涵宇又怎不懂。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用管我,还有卿儿……他,让他带你离开京都,不要回来了……”
  “趁着圣上的旨意还未下来,快点走……”
  颜涵宇从城外往城内府邸赶时,正巧城门的士兵要关上城门,他奇道:“怎么回事?今个怎么这么早关城门……”
  士兵见他衣着气质,恭敬回道:“城内出了变故,防止城里人趁机出城。”
  “出什么变故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
  颜如卿心里奇怪,驱策着马匹往颜府跑。
  越近颜府,路上行人越多,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处边看向颜府边谈着什么。颜如卿从他们身边经过,依稀听到“颜府”“丞相”“罪名”“圣上”几个词。
  他感到不对劲,随便在路上抓了一人问道:“颜府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人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颜府众所周知的小少爷,“颜丞相受皇上下旨被捕入狱了,听说是朝廷的莫孤离带着禁卫军亲自逮捕的。”
  颜如卿一脸不可置信,只觉荒唐,“怎么可能?”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颜府外头有好多禁卫军守在那儿呢。”
  颜如卿一听,撒开腿急忙朝颜府跑去。突然间,他又急刹住脚步,拐个弯朝小道跑去。
  禁卫军围了颜府,那么从主道过去定会被拦在门外。而七拐八弯的巷道里,却有一条可以翻过颜府的墙围进入里面。
  他不停地跑着,思绪也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奔腾。
  以往相处的诸多细节和情景从脑海中一一闪过,他不信,他觉得莫孤离如此作为肯定是有不得已的缘由的……
  可是,又是什么样的缘由,会让他对自己的双亲如此下手……
  他突然忆起那一晚的噩梦,凉意从心里蔓向全身。
  他向来不愚钝,又是个性格直爽良善之人,不愿以奸恶狡诈之人的行径目的来揣度莫孤离。
  应该不是的……不会这样的……
  他内心一遍遍暗示自己。
  但,事已至此,说是暗示,倒更像是自欺欺人。
  他踏上墙角堆积起来的石块,手脚并用攀上墙围,利落地纵身一跃进入院内。
  院内寂静无声,脚踩在地上枯叶的声音都如此明显。
  颜如卿胸膛起伏不定,他深呼出一口气,平复呼吸,抬头,定定看着前方站立的人影。
  莫孤离还是如同往常的着装,月白色的华服,黑发束起以白玉簪固定住。隔得有点远,天色昏暗,颜如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是愧疚的,还是欣悦的?
  他们沉默地伫立着,相对两方。
  他以为他了解他的,他想对他说出他此时的迷茫、愤怒、彷徨和无措。开口欲千言万语,看见他时,却只是一阵默言。
  恰似水墨悄然滴落,洵染清澈的水,浓郁的墨色晕开,盖住往昔的通明。
  黑了一池的水,暗了心房的光。
  莫孤离面上笑意盈盈,任由心中波澜万顷。
  他开口:“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
  在他预想中,比现实中应该再晚点才是。
  颜如卿努力平复呼吸,保持镇定,平静道:“这里是颜府,我为何不能在这出现?”
  不待他回答,又追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莫孤离又变成一脸淡漠,“颜丞相犯了罪责,我受圣旨捉拿他。”
  “犯了什么罪?又为何是你来?”
  “谋逆及肆权罪,我是圣上身边的红人,自然便是我来。”
  颜如卿眼睛如一泉幽黑的水,死寂无波,他的声音不稳,带着起伏地质问:“那你同我以往的情分,算什么?”
  莫孤离笑道:“颜少爷又是何意?”
  语气尽是疏离,那笑意硬生生挂在嘴角,同木雕泥塑上刻下的一般虚伪,眼神却冷冷地瞧着他。
  颜如卿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骨苍白,他保持冷静:“我爹上任以来清正廉洁,秉公办事,从未以权谋私,从无放纵忘形。我知道,权臣势大危朝,这是圣上的意思。”
  他都懂,相权再盛,便是九五之尊的眼中钉,他父亲顽固而执拗,相信帝王一定会明白他的忠臣之心,但他可不信。所以他父亲斥责他,驱策他,他也不愿在那深沉如海的官场上为颜家争荣显耀,他宁可跟着一个新官上任当个帮手远离京城,远离权力的中心。
  到头来,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
  “那你呢?你在这其中,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丞相之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还是你攀荣富贵,为获一爵之位?”
  “你回答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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