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达晞悠悠的问他:“你们市局能出的起百万豪车吗?”
李湛:“不能。”
“能办的起波特曼终身会员制的黑卡吗?”
“不能。”
“那你哪来的勇气挑三拣四?”
李湛不像江洵那样仇富心理,他特八婆的问:“苏主任很有钱吗?”他怎么听江洵说,每次出去吃饭都是他掏腰包,苏主任抠抠缩缩的要省钱娶媳妇儿。
翁达晞眼都没抬,“反正比我有钱。”
李湛见识过他的布加迪威龙,捏着鼻子不说话了。
苏源邑看着手机上刚传过来的中年人照片,对着空气说了句:“行动结束后,别忘了犒劳我。”
商务车里,电子设备传出苏源邑的声音,在一干警员的注视下,翁达晞装傻充愣,依旧端着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他欲盖弥彰道:“嗯,李队说事后请你撸串。”
人家可是被他们拉过来帮忙的,李湛作为队长不能跌面儿啊,当即说道:“一定一定,苏主任,撸串管饱。你要是愿意,我们市局法医科还有个主任的位置空着,你要不嫌弃就跳槽过来吧,工资什么的一切好说。”
他们法医科的主任辞职回家结婚了,队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苏源邑:“.......”
幸好江洵不在,否则遇到这种挖墙角的,四十米的大刀估计都抽出一半了。
苏源邑发动车子,驶向了波特曼酒店门口。
门童殷勤的帮他打开驾驶座的门,苏源邑迈着大长腿跨了下来,痞气又傲慢的说:“好好停,别刮花了。”他这一嗓子,还真有点二世祖的腐败样。
门童接待的客人多了,对这种斜着眼看人的富二代嗤之以鼻。但为了饭碗,还是维持着脸上的谄笑,说:“放心吧帅哥,我车技很好的。”
车子平稳的开去了停车场,苏源邑朝对街看了眼,抬步向酒店里走去。
前台妹子刚抬头就见一大帅哥矗在面前,她眼前一亮,热情的朝这位客人问道:“晚上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苏源邑趴在柜台上,指尖捏着一张黑卡,邪魅的说:“晚上好,美丽的姑娘,我有预约。”
前台妹子被他英俊的皮相迷了眼,加上他轻佻的话语,朝他抛了个娇嗔的媚眼。当看到那张黑卡的时候,她眼睛里放出的光更亮了,换上了无比尊敬的语气:“好的,您稍等,我安排一下就领您过去。”
设备里,传来两人的谈话,李湛转头,看着翁达晞阴晴不定的脸,提出了疑问:“那张黑卡就是传说中的VVVIP?”
刚才进去的“狐狸”也有一张。
翁达晞不急不缓道:“持有黑卡的人,任何时候都可以享受到波特曼集团旗下的所有娱乐场所、酒店等“特殊服务”,所以服务人员才会把他们当成座上宾一样对待。”
李湛心想怪不得是全市最好的酒店,他问:“充多少才能成为他们的会员?都有什么特殊服务?”
翁达晞看了他一眼,干巴巴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不得低于七位数。”在李湛惊讶的目光中,他又低声说:“我也很好奇都有什么特殊服务。”
李湛的神魂都牵绕在了“七位数”上,后面那句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好吧,果然你们有钱人都跟有钱人玩,我们穷人体会不到你们这种“撒钞票”的快乐。
苏源邑耳朵里听着两人的交谈声,捂着嘴无声勾了勾。他很想说卡是别人送给他的,对这种地方他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李湛耳麦里传来声音,他听完后,对翁达晞说:“狐狸已经上楼了,但我们的人无法在接近。”
翁达晞点了点头,说:“苏源邑,注意安全。”
接下来就靠你了。
前台妹子一路领着苏源邑去了VIP电梯,怪不得伪装人员无法接近。因为电梯需要“读卡”才能上楼,只有持着黑卡的宾客才有资格莅临。
电梯停在了60层,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个轻音乐Pub。五彩的霓虹照射在俊男靓女的脸上,伴随着古典的轻音乐,有的在吞云吐雾,有的在嬉笑聊天,看上去规规矩矩,没有什么影响市容的地方。
苏源邑发现,这里与楼下的客房不同,整个60层都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俱乐部。
往里走是一个个装修豪华的包厢,有点像高档KTV的那种。只不过门上没有装透明玻璃,窥探不到里面分毫。墙上也没有装摄像头,苏源邑猜测要么是为了隐私没装,要么就是用的针孔。
苏源邑没有去定好的包厢,而是晃悠到吧台,要了杯加了冰的麦卡伦。
他的模样英俊潇洒,周身的气度逼人,持着酒杯扫过来的眼神透着漫不经心的狂野,吸引了旁边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找上了他。
“天啊,这谁啊?苏源邑?”一个夸张的男声打破了角落里的宁静。
苏源邑觉得这矫揉造作的声音有些耳熟,转头就对上了一个画着眼线的“娘娘腔”,他看了好几眼才不确定道:“沐樊真?”
叫“沐樊真”的眼线男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兴奋道:“怎么这么巧,居然能在这碰上你。咱俩好多年没见了吧?啧啧,瞧你现在,真是风流倜傥,比上学时还要帅了。”
苏源邑真心道:“你也帅了。”
沐樊真是他的大学同学,他俩不是一个系的,但作为华侨同胞,他们一起组织过几次活动,久而久之就熟稔了。
沐樊真在学校里属于开朗的大男孩,长得白净秀气,性格又软,很受同学的喜欢。几年没见,他的穿着打扮倒没多大变化,就是开始化妆了。猛一看,苏源邑差点没认出来。
“你怎么会来这?”沐樊真奇怪的打量他。
苏源邑半真半假道:“你不也在这,我怎么就不能来?”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那意思。”沐樊真朝酒保打了个响指,酒保给他倒了杯伏特加,他喝了口才道:“这里鱼龙混杂,你这人一向正经,又洁身自好,不像会来这种地方消遣作乐的。”
苏源邑眸光流转,借喝酒的空隙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你还真猜错了,我就是来找乐子的。”他不太正经的眨了眨左眼,意思很明显。
大家都是成年人,一个眼神就足够说明一切。沐樊真心神领会,当了真:“哎,那正好,我带你去玩点刺激的,保准你喜欢。”
他拉着苏源邑走向了深处的包厢,路过一个包厢门口时,没关严的房门有声音传出来。
“啊..救命....”女人细细的□□夹杂着痛苦的声音传进苏源邑耳中,果然,这里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包厢门被推开,一股独特的臭气扑面而来。
苏源邑立刻警觉,这是——
毒品的气味。
☆、六个六
苏源邑被扯进了一个魑魅魍魉的世界中。
豪华的大包间里,放眼望去男男女女有十几个。在毒品的诱惑下,褪下了衣裳华服的伪装,成了黑夜中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
愉悦的呻/吟和肉/体的碰撞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不太好闻的味道。旖旎的画面只堪堪露出一角,就让苏源邑本能的想退出去。
沐樊真拉住他,“哎,苏兄,你该不会是假正经吧?刚才是谁说要找乐子的?”
来都来了,哪有要走的道理?
苏源邑硬着头皮踏进了群魔乱舞的修罗场,因为灯光太暗的缘故,等他走近了,才知道刚才的声音是电视里传出来的,旖旎的画面也逐渐清晰起来。
沙发上坐着一排漂亮妹子,香肩半露,围着中间几个年轻男人嬉笑玩乐。地上还躺着一个,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像滩没有灵魂的烂肉。
茶几上放着没还抽完的“白/面”,合着瓶瓶罐罐一片狼藉。电视里的香艳场景还在继续,惹得情动的男女当场要“持枪上阵”的节奏。
两人的到来,拉回了妖怪们的神智,不至于让他们当场表演三A/级日本大片。
沐樊真把电视关了,嫌弃的挥了挥空气中未散的烟雾,朝着众人说道:“来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哥们儿苏源邑。他可是制药大亨苏家的公子,难得出来玩一次,你们等会儿可得让他尽兴。”他这话是对着沙发上的姑娘们说的,却惹的那几个公子哥惊呼出声。
“苏源邑?我没听错吧?”其中一个莫西干头蹿了起来,他身上鸡零狗碎的挂满了东西,穿的衣服也贴近展台上“小众独特”的风格。那俩眼珠子跟个探照灯似得把苏源邑来回扫/射了一遍,侃笑道:“还真是你啊,新鲜。”
苏源邑瞄了众人一眼,见着里面有几个熟面孔。
苏家生意做的大,往来的商贾政客众多。曲寅心同志一年四季要举办数不清的宴会,他偶会被逼着参加两次,久而久之,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多少记住些。
就好比面前这位莫西干,他爸爸就是某政府单位的高层,而且据说,家教森严。
苏源邑看他儿子在这散德行,就知道传言这种东西都是空穴来风,当不得真。
“周文涛,看到我你很惊讶么?”他用眼神示意凌乱的桌面,“放心,我不会告诉你老爹的。”
周文涛压根没想到他会不会告状,只是觉得能在这种地方碰见苏源邑,很吃惊。这位大名鼎鼎的苏奕制药接班人在他们圈子里像个“模范标本”一样的存在。不爱逛夜店,没有不良癖好,视工作如命。简直是他们这群纨绔子的照妖镜,世家多少名门闺女都巴巴的想跟他来个亲上亲,是“良婿”的首选对象。
苏源邑的法医职业,真正知道的人不多。否则那些名贵闺秀,绝对第一个把他拉进黑名单,并且会遍体恶寒,再也不肖想苏家的“豪门阔太”。
众人对他出现在这里,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稀奇。男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这句话一点不假。有时候表面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显然,他们错估了这位的来意。
酒池肉林不是苏源邑的爱好,与尸体跳贴面舞才是他的恶趣味。
苏源邑的到来很快让包厢的气氛更活络了,他贵公子的气度连装都不用装,三言两语就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周文涛更是哥俩好的挤到他身边,勾肩搭背的和他胡乱吹嘘,“苏兄,这可是好东西,你要不也试试?它能给你带来不一样的快乐。”
苏源邑大开大合的陷在单人沙发里,手里端着杯红酒,不羁的模样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倒像是来谈几个亿的合作项目。他不客气的拒绝道:“谢谢,我对这鸟玩意儿没半点兴趣。”
周文涛也不介意,兀自嘀咕着:“也是,你家就是制药的,这个纯度你肯定看不上。”他磕多了,稀里糊涂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苏源邑皱着眉,不悦道:“我家制的是救人的药,不产“违禁药物”。建议你少抽点,别年纪轻轻就得了脑残。”
“缩瑞啊,宝贝,我说错话了。”周文涛要皮不要脸,扒拉着他哔哔一路。苏源邑四大皆空,想着得尽快脱身,他还要去找到狐狸。
沐樊真知道他的性取向,不一会儿包厢里就进来了几个长得不错的小哥哥,他低头对苏源邑说:“喜欢什么样的尽管挑,在这里,你可以放开了玩。”他拍了拍对方的肩,狞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辜负了兄弟们的好意。”
他这话一字不漏的全传进了耳麦里,送达给了另一端的人。
苏源邑刚想拒绝,耳朵里传来翁达晞不温不火的声音:“苏源邑,演戏就要逼真,半途而废可就没意思了。”
苏源邑:“......”
他在心里默默的捏紧了小拳头,心想:翁达晞,我看你是皮痒了,居然让我出卖色相,咱俩没完。
有时候,人的所作所为并不能随心而欲,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需要同步什么样的行为,才不会让乌合之众察觉到你的怪异,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苏源邑淡淡扫视了一圈,问:“C’est propre?(干净吗)”他怕说中文会中伤别人,改用法语问。
沐樊真和他一块学的法语,他不怕对方听不懂。
“噢...你喜欢清纯的,那就这个吧。”沐樊真秒懂,帮他挑了一个白净的男生。
男生看着很小,应该才上大学的年纪。一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眼睛里溢满了纯净,局促的肢体显示出他此刻的不安。
苏源邑半眯起双眸,不知为何想起了年少时期的翁达晞。一样的阳光纯净,只不过......
那个人的阳光,曾经被他弄丢了。
他鬼使神差的点头同意,男孩留了下来。
没被挑中的人陆陆续续退了出去,那个清纯少年坐到了苏源邑的沙发扶手上,想靠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苏源邑掰过他的下巴,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嗫嚅着说:“哥哥好,我叫云念海。”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挑中,说不紧张是假的。
“多大了?”
云念海:“20。”
这么小就出来接活了,够拼的,苏源邑心想。
“还在上学吗?”
“嗯,刚上大一。”
“是第一次吗?”苏源邑心里有股怒火,隐隐有要冒头之兆。他的语气不自觉的换上了阴沉,听的男孩心更慌了。
云念海根本不敢与他对视,钳在下巴上的手让他挣脱不得,他只能低着头,轻声道:“是....是的。”
一旁的沐樊真都服了他了,打断纯唠嗑的两人:“行不行啊?要不要给你俩来盘瓜子?”
另一边的周文涛已经把人家姑娘衣服都脱了,这俩还在东拉西扯,能不能要点紧?
这时,耳麦里传来翁达晞严肃的语调:“苏源邑,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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