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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心(近代现代)——晝白

时间:2020-05-19 08:59:28  作者:晝白
  刑北南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里面包含了无比的惋惜,“不自由,毋宁死,靳婧也是个可怜人。”
  翁达晞看了他一眼,说:“把这些都带回去吧,等苏主任的DNA结果出来,就可以实行抓捕行动了。”
  “好。”
  两人从病房出来后,去了停车场。
  这家私人“疗养院”财大气粗,光表面功夫就足够吸食有钱人的眼球了。音乐喷泉、鲜花广场、游乐园等设备应有尽有,很多穿着统一病号服的“病人”在悠闲的玩耍,他们有的面如痴呆,有的在对一棵树发牢骚,更有夸张豪迈的,在跟几个医疗人员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边躲避医疗人员的追杀,嘴里还大喊着:“爸爸,我要跟你做/爱。”
  刑北南:“.......”
  真让人大开眼界。
  上车前,翁达晞朝四周扫了眼,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但等他回头,那双眼睛又消失了。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上了车,和刑北南一起出了医院。
  车缓缓的行驶在路上,翁达晞面无表情的一心三用。右边是他师弟刑北南八卦的叽歪,前面是复杂的路况,后面还有一辆盯梢的车一直在跟着他们。翁达晞目光落在后视镜上,注意着后面那辆尾随的黑色轿车,默默记下了车牌号。
  刑北南:“师兄,你跟苏主任真的是那种关系?这车也是他送给你的?”前一句是他自己的好奇,后面那句他纯粹是替江洵问的。
  翁达晞左臂撑在玻璃窗上,右手稳稳的把着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很正经,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假的:“嗯,长期包养关系,一辆车,每个月再给我两万块。”
  刑北南:“............”
  暂且不论苏主任的工资有没有两万块吧,能买的起豪车的应该是不差钱,但有钱也不能玩弄人家感情吧?
  刑北南不太相信的说:“师兄,你莫不是逗我的吧?”
  翁达晞转头望了他一眼,说:“知道逗你还问,坐好抓紧了。”不等刑北南有所反应,他脚下猛踩油门,车身飞快的飙了出去。
  “啊........师兄,你慢点开。”刑北南望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快被他吓死了,他用力的拽着安全带,大声叫着。就怕下一秒撞车,或者给他甩出去了,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翁达晞脸色淡定的加速,连坐姿都没变,娴熟的避开周遭的车流,在一堆喇叭狂骂声中把后面盯梢的车甩远了。
  “操,有钱了不起啊,拽什么拽,会不会开车。”
  “就是,没素质。还是我们大众好,礼仪守法懂不懂啊。”
  “尼玛,那哥们的车技真好,掐着红灯一秒给飘过去了,6啊,不愧是迈凯伦。”
  “老公,我也想要那辆车。”
  “宝贝,那车全球才只有六辆,咱摇不上号的,老公给你买mini吧。”
  “.......”
  ***
  刑北南腿软的从车上晃荡下来,刚走到门口就被江洵一巴掌拍在肩上,他彻底的跪在了地上。
  江洵:“.......”
  翁达晞:“.......”
  “不是,刑顾问你这碰瓷来了?”江洵胆颤心惊的说:“我这月工资还花呗了,可没钱给你包红包。”
  刑北南幽怨的跪坐在地上,气若神游的说道:“江队,你扶我一扶,我腿软。”
  江洵赶紧把他架了起来,还帮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翁达晞已经率先进了东浦分局的大门,直奔法医室。
  法医室常年透着刺骨的寒意和消毒水的味道,翁达晞熟门熟路的走向了苏源邑的办公桌,从他便利贴上撕下一张纸,记下了刚才那个车牌号。
  他面色阴沉,便利贴的一角被他捏的卷了起来。
  苏源邑穿着无菌服,口罩覆面,拿着几支透明玻璃管在实验操作台上忙活。身后的解剖台上是刚送过来的一具尸体,还没来得及做解剖。全身烧的像焦炭一样,已经瞧不出人样,黑乎乎一团看着就渗人。即使墙上的抽排风在高速运转,也挥散不去尸体的腐臭味。
  张晓山把解剖器材推了过来,又在记录架上写了几个数据,抬头问对面的苏源邑:“师傅,这个人要怎么解剖啊?
  他一个搞痕检的是无处下手了,还是第一次碰上烧成这样的尸体。
  苏源邑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了出来,吓唬他道:“等会煮了。”
  张晓山:“........”
  他想出去吐一会儿再进来。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他师母,不,翁达晞来了。他非常有眼色的先退了出去,给两人一尸留下独处的空间。
  翁达晞刚进来就对上了解剖台上的大兄弟,面不改色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问:“你要加班?”
  苏源邑怂了怂肩,“显而易见。”
  “DNA对比结果要多久?”
  苏源邑抬头朝墙上的挂钟看了眼,说:“4个小时28分。”
  “好极了,那我先走了。”翁达晞转身就要走,多呆一刻他都要吐了。
  苏源邑轻笑出声,“让你进来不带口罩,现在知道跑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解剖室,翁达晞不忘转头叮嘱他:“你记得回家洗三遍澡,否则不准上床。”
  “好的,宝贝。”
  张晓山埋在办公桌上当透明人,暗搓搓的笑他师傅原来是个妻管严。
  翁达晞把刚才那张便利贴给了他,也没避讳张晓山,直接道:“帮我查一下这个车牌号,我想知道他是谁。”
  苏源邑眉头蹙了起来,“哪来的?”
  “我和北南从那家精神病院出来后就被盯上了,就是这辆车,被我甩开了。”
  “会是什么人?”两人对视,都从彼此的目光中读出些什么。
  “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把他揪出来。”
  苏源邑不放心道:“你不准单独行动,我叫两个人跟着你吧,安全一点。”
  “不用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是奔着我来的,躲也没有用。”翁达晞压根儿就不怕,他看了下手表,说:“你好好上班,4个小时后我会过来拿报告,希望一切如我所想。”
  “你上哪去?”
  “找李湛。”
  
 
  ☆、姐妹
 
  李队长最近日理万机,忙的就差抢小哪吒的风火轮了。他老妈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好容易约他看一次电影,他借翁达晞的东风,领着人姑娘坐在一帮刑警大老爷儿们中间,看烧脑悬疑剧。
  姑娘从头到尾崩成了根棍子,连爆米花都不敢吃了,如坐针毡的熬过了一百来分钟。电影刚散场,就急着跟他 See you lala.....
  情场失意的李湛化悲愤为力量,继续埋头当个加班狗,翌今已有四十八小时没回家换过衣服了。
  躲过了尸臭的翁达晞没躲过李队长的□□,被呛的没了表情。
  大办公室里,李湛翻看翁达晞带回来的资料,头都没抬,“没想到她还有个妹妹,长得真像,同卵双胞胎吧?”
  “嗯。”翁达晞嚼着清凉糖,耳朵上别着个黑色耳机,里面传来队员的汇报声:“靳婧还在录通告,目前为止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继续盯着。”干脆利落的回完,他又把目光转向李湛,“出境记录查到了没有?”
  李湛从忙碌中抬头看了眼技侦的位置,扯着嗓子喊了句:“小天,出境记录查到没有?还要多久?”
  市局的大办公室为了图方便,办公桌不是一个人一张的,而是由几张大桌子合拼在一起,林林错错十来个位置。除了出警的队员不在座位上,剩下的都在旁若无人的闷头苦干。李湛这一嗓子声音不小,但没一个人被打断思绪,大家都在各忙各的,精神相当集中。
  叫小天的圆脸小青年手下的键盘敲的噼/啪响,不一会儿就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妥了。
  翁达晞起身走了过去,小天把屁股下的椅子挪开了些,给他腾出电脑前的位置,“这是靳黛丝和靳婧最近几年的出境记录。”
  白色的屏幕上一栏个人出境信息汇总表映入眼帘,翁达晞拿过鼠标点了两下,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片刻后,他直起身,默默道:“看来是我低估了她,原来在六年前她就已经完成了偷梁换柱。”
  站他身后的李湛抄着手不解道:“怎么说?”
  翁达晞从电脑前走开,让他自己看,“六年前,被关了五年的靳黛丝逃出了精神病院,悄悄的远赴美国。不久之后,同在美国读书的靳婧因防卫过当而被死者的家属告上了法庭。死者是名在校大学生,因爱慕靳婧求而不得便强/奸了她,两人在搏斗过程中被靳婧失手捅死。美国的律法向来讲究人道主义精神,强调人文关怀的同时不忘宣传教育性。死者本就犯了强/奸罪在先,受害者只是出于维护自身安全才失手杀人,所以在公民陪审团的社会正义下,靳婧被最终判决不构成故意杀人罪。”
  李湛觉得他很奇怪,为什么翁达晞对美国的律法和靳婧的案子这么清楚?这些信息他从哪里得来的?虽然知道他是被人从国外挖回来的,但李湛却不清楚他之前的身份是什么。
  翁达晞似乎看穿了他的困惑,替他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李湛咯噔了下,没说话。
  翁达晞已经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很简单,因为我在美联邦服役过一段时间,大多数的卷宗我都观阅过。”
  李湛:“.......”
  办公室的其他人:“........”
  报告,这里出现一只珍惜物种。
  “世间的奇妙之处,很多来自于机缘巧合。翁旭案发那天,我正好看到了这起案件。凭我多年办案的直觉,靳婧女士应该没表面上那么无辜,所以我就深入调查了一下。”翁达晞停止了话头,后面的话他不想再说。
  因为很不幸,他在调查的途中遭到了伊桑那朵奇葩的暗算,还被打了个半死,简直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李湛不自然的咳了声,他伸手触了下鼻尖,问道:“那靳黛丝和靳婧在美国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没有发现,同为双胞胎的靳黛丝活的像个透明人?如果不是顺着靳婧这条线索,你我根本不知道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翁达晞悠悠的望着虚空,像是在自言自语,“一个活得光鲜亮丽上名牌大学,一个成了精神病,被家族藏在了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更重要的——”
  “是谁,帮她逃出生天的?”
  不是说她十七岁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直到死都没离开吗?她六年前的出境记录就是最大的bug,明晃晃的摆在了众人眼前,让她无所遁形。
  李湛的指尖无端发凉,他无意识的搓了搓,“你说的偷梁换柱,难道是靳黛丝顶替了靳婧?”
  翁达晞冷笑了声,为他感人的智商添了笔暴击:“李队,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市局的破案率一直超不过底下的各分局了。”
  就这智商,等他破案估计得到明年。
  小天听不下去了,赶忙出来辩驳了一句:“翁教授,真不怪我们,实属积压的案件太多,才拖了我们破案率的后腿。我们一天24小时恨不得掰成两天用,你看我们老大,快奔四了还没个伴儿,搞的我们大家都不敢谈恋爱啊。”
  市局的案件量是分局的好几倍,但人力却没加上来。能进市局系统的不说个个精英,那也是千里挑一的,如今被翁达晞一盆冷水浇的透心凉。
  纵使大家心有怨言也不敢说,这位翁教授的办案风格闻所未闻,踩的节奏没一个人能跟的上。他犀利的言辞是有专业的能力做支撑的,那句你行你上啊,不行别哔哔显然不能砸他脸上。
  李队长在他面前不是第一次吃瘪了,这次没有跳脚,而是瞪着小天呲牙咧嘴道:“丫的死小天,给我闭嘴,你才奔四呢,老子明明是个九零后。”
  小天讪讪的做了个拉链的姿势,九零后怎么了,最大的不都三十几了吗?他没说错啊.....
  同为九零后的翁达晞嫩的像个大学生,如果不看他那双眼睛,从穿衣气质上可以说是很无害了,妥妥的俊美小鲜肉。
  小鲜肉披甲上阵就成了黑曼巴,带着致命的毒液追杀目标,不死不休。
  “靳婧案件判决后不久,靳黛丝坐上了回国的航班。此后,她再也没有动作了。”翁达晞看了眼手表,又移开了目光,“那她去美国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呢?不觉得很奇怪吗?”
  李湛的脑子终于打了个弯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回来的是靳婧,留在美国的是靳黛丝?她顶替了她的身份?这....没人发现吗?”
  这比电视里演的狸猫换太子还扯淡,虽然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但要想真正顶替另一个人又不让周围的人发现,怎么可能?小到一言一行,大到喜好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模仿的了的。何况姐妹两已经多年没生活在一起,接受的文化教育都参差不齐,一个精神病真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所有的猜测都只是建立在获取的信息上,要想认证背后的真相还得靠事实依据。同卵双胞胎虽然DNA相似度极高,但指纹却是不相同的。很可惜,住在精神病院的那位,半年前就死了。”翁达晞略带遗憾道:“不过好在,北南拿到了一管遗留下来的血清,那是最后的希望。”
  旁边有个妹子弱弱的说:“翁教授,您刚不是说DNA相似度极高吗?如果检测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无法证明靳婧就是靳黛丝吧?”
  翁达晞对妹子的态度稍微缓和了点,不在冷着脸的面无表情,“是这么说没错,可万事没有绝对,说不定这次幸/运之/神站在我们这边呢?”
  双胞胎犯罪是让刑侦人员最为头疼的案件,没有之一。简直是推理小说中的无敌梗,现实犯罪里的作弊器。
  要想从两个基因一样的人里判断出谁是凶手,所要花费的精力堪比破获恶性连环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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