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邑手里拿着个扩音器,站在露台上安慰他:“山,你忍着点儿,要相信我们支队的技术,绝对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圆满完成任务了师傅给你放假。”
翁达晞和江洵冷眼旁观一切,心中同时冒出一句:骗子。
张晓山被绳索扣着腰和臀部,半挂在11楼。他的任务是采集眼前这根排水管上的指纹,这事儿支队上下只有他能干,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而江洵带来的另一队人也挂在半空,唯一跟张晓山不一样的是,他们只需要在每一层踩个点就行,没有太大技术难度。
翁达晞蹲在其中一条绳索边上,细细观察着地面摩擦留下的痕迹,神色不明。
江洵问:“翁专家,您让他们顺着绳子下去踩点,是为了什么?”
“实验摩擦点。”他指了指平台上另一侧一个痕迹说道:“这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您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从楼顶顺着绳子下去的?”
翁达晞站起身,看着远处说:“没错,所有路面监控都没有拍到他的身影;房间里外没有他的任何痕迹,他不是超人。只要他来过,都会留下痕迹。”
江洵明白了,惊赞的看着他,说:“他走的是消防通道,所以沿途拍不到他;而晚上住户都睡觉了,他即使挂在楼宇间也有黑暗的隐藏,不会害怕被人发现;他杀死被害人后把房间里都打扫过,又顺着绳索爬上了楼顶,带着双臂按着规划好的路线逃离。”
“所以,他所做的前期准备,充分的让你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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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我
根据张晓山从排水管上提取到的指纹,在数据库中匹配到了一个叫杨舒的人。此人两年前因酒吧斗殴,意外重伤两人而被刑拘,是那时候才留下了指纹档案。
江洵二话没说,叫人把他抓了起来。
杨舒看着年纪不大,长得还算端正,就是满脸痞气,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可能之前进过局子,这次二进宫对他来说已经造不成心理伤害了,表现的很淡定。
“警官,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TM连朱晓奈长啥样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去杀她。”
江洵嘴里咬着牙签,一幅我是大哥的模样,在气势上首先震住了对方。他说:“是吗?那为何你的指纹会出现在凶杀案的现场?”
杨舒争辩:“什么指纹?我压根没去过11楼,怎么可能会有我的指纹。”
“那几十米的排水管还冤枉你了?”
杨舒立马变了神色,喃喃道:“排水管。”
江洵见他神色有异,有戏:“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朱晓奈和宋莹雪,你到底想干嘛?”
杨舒一个头两个大,刚才死的还是一个,两句话没到又死了一个。还都说是他杀的,直呼冤枉:“警官,我真不认识他们是谁,我更没有杀人。”
“那你怎么会去向南小区?谁能证明你没杀人?”
杨舒立马找到了希望,忙不迭开口道:“有,有个人可以帮我作证,她就住14楼,当晚我就是在她家。”
单向玻璃外,翁达晞和苏源邑并排站,望着里面的嫌疑人。
“他不是凶手。”翁达晞说。
苏源邑侧头看他,问:“你相信他?”
“人在撒谎时,会激发一些强烈的情感反应,比如紧张、愧疚、甚至还有因说谎时产生的兴奋感,而这些情感很难被掩饰起来。即使我们以为自己面无表情,我们也会因为一些微小的动作暴露自己。”翁达晞继续说:“我在他脸上看到了羞愧和害怕。”
“羞愧和害怕?”
翁达晞:“别忘了,我们面对的犯人,可是个心理变态杀手。害怕和羞愧这种情绪,他们感知不到,对于被他所毁掉的生命,更不会产生丝毫的负罪感。”
果然,杨舒被排除了嫌疑,他的经历还被支队的人当成了笑话来听。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晚他跟几个朋友喝酒,里面就有一个是他的初恋,这个初恋就是住在14楼的住户。两人当晚酒兴上来了,女的就把他带回了自己家,没想到衣服都脱了,她老公回来了。情急之下,杨舒就躲到了阳台上,从正门突围出去是不可能了。他只好顺着14楼的排水管慢慢滑了下去,差点吓到尿了裤子。
张晓山:我那半天白忙活了!
苏源邑转述给翁达晞的时候,对方只面无表情的说了八个字:“精虫上脑,无药可救。”
苏源邑:“.......”
不过,至少他们可以确定了另外一条线索,那就是凶手当晚是从天台下去的,绳子的摩擦力度和地面原先留下的那道相符,翁达晞做出了范围推测。
凶手的身高在179左右,体重65-70kg,年龄在32-38岁间。近期的处境因不堪而造成了他内心失衡,导致了精神受到很大刺激。产生的怒火急需得到发泄,所以才会频繁作案。
江洵顺着这个简单明了的信息,去排查两名被害人的社会关系,希望能从中锁定符合嫌疑人的目标人物。
翁达晞趁着这个嫌隙回家了,因为翁旭又朝翁格造谣,说他交了女朋友,天天夜不归宿。
翁格慈爱的打来电话,想关心一下儿子的感情生活,被翁达晞立马否决。翁格白开心了一场,还嘱咐他:“儿子,有喜欢的姑娘记得带回来让老爸看看,让我也高兴高兴。”
“.......”
彼时,翁旭还在家打游戏,和别人双排的时候突然就掉线了,他朝楼下佣人吼了一声:“谁动了我的路由器,想死吗?”
翁达晞面色阴沉的站在他面前,淡淡丢给他一句:“山脚下的茶馆里我给你定了个位子,以后你记得每天去打个卡。”他举起手里的路由器晃了晃,继续说:“这是年轻人的娱乐,和你的年龄不匹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面响起了翁旭的嘶吼,大抵是变着法的咒骂他,可人都走远了,压根没听他哔哔。
一块钱:“我听到你家有杀猪的叫声,你没事吧?”
翁达晞:“你在说什么屁话?”
一块钱是苏源邑的微信名,突然发来这么一段话,翁达晞以为他又抽了,他俩住的地方隔着几十公里,怎么可能听到猪叫声?
一块钱:“我听着声音有点像翁旭,他又惹你了?”
翁达晞:“你在哪?”
一块钱:“你猜。”
翁达晞没回,他直接捏着手机打开了大门。花园里环顾了一周也没见到熟悉的人影,确定对方在逗他。正当他要往回走的时候,路口传来熟悉的声音,透着笑意:“找我呢?”
不是苏源邑是谁?他憋着笑站在那看着翁达晞,一幅奸计得逞的模样,让人有种想揍一拳的冲动。
翁达晞皱眉,问他:“你怎么又来了?”他以为对方又来找他下山办案呢,不耐烦的问。
“这条道你家修的?你能走我走不得吗?”
翁达晞刚被翁旭烦的焦躁,现在又来一个,心情顿时不美丽了,说话也没以前那么克制:“那你慢慢欣赏吧,慢走不送。”
这孩子怎么老爱炸毛,苏源邑心想,以后得好好教育一下,他没生气,依旧带着笑说:“我是来邀请你的,要不要上我家坐坐。”说着朝隔壁别墅扬了下头。
翁达晞翻了个白眼,鸿门宴啊这是。他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没等他做出决定,苏源邑继续诱哄他:“翁旭也在家吧?难道你不想耳朵清净一下?”这话就踩到点子上了,翁达晞开始动摇。
“我给你准备了薯片和肥宅水,一起去我家看柯南吧?”苏源邑继续。
“走。”翁达晞终是没抵住诱惑,被钓走了。
苏源邑挑眉,目的达到。
两栋别墅虽挨着,可靠的也不算近,走过去五分钟,门口也有一个大花园,树植茂密,花香怡人。不得不说,苏法医还是蛮懂生活的。
苏源邑给他开了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拖鞋递给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绅士范十足。
翁达晞:“苏源邑,你很喜欢玻璃吗?”
这套别墅的风格和公寓的很类似,楼上楼下都装着大片的玻璃,落地窗正对着外面,还有一个人工游泳池,太阳一天可以从三个角度照进别墅里,如果从风水学上说,可以算一个货真价实的宝地。
“还好,怎么了?”苏源邑不解的问。
“我可以怀疑你是个暴露狂吗?一点隐私也没有。”
苏源邑不以为意,“你这种错觉是哪来的?难道你没看到上方的窗帘吗?”
翁达晞怂了怂肩,表示没注意。他往沙发上一坐,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薯片开始吃,眼睛还不忘瞟向投影仪,意思是说好的电视呢?他要开始享受美好的腐败时光了。
苏源邑服务周到,不仅给他开了电视,还给他拿了水果和冰可。一套活做完,他在翁达晞身边坐下,开始给他上第一课。
“阿晞,以后可以少吃点垃圾食品吗?”
翁达晞太瘦了,苏源邑这两天发现他根本不好好吃饭,饿了会去吃汉堡快餐,但很少会见他吃米饭蔬菜之类的。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医生,他不能不管。
对方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他的说话上,只含糊的应了:“你说的对,少吃。”手上可没停,一包薯片很快就见了底。
苏源邑拿湿巾纸给他擦了擦手,在他要去捞可乐的时候递了杯清水给他。
翁达晞喝了一口,察觉味不对,转头看向了某人。
某人正托着腮,手里拿着一本医科类的书在翻看,发现对方在扫视他,无辜的问:“怎么啦?”
翁达晞喝了口水,神色不自然道:“你,后来去哪上学了?”
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要正视这个问题,也揭开了自己曾经无奈犯下的过错。时过境迁,岁月已轮了十一个年头;而现在的他们,早已面目全非。
曾经的青春年少,一腔热血,扬言要当警察的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都已经达成了目标;可是,却又在这条路上各自走出了些许偏差。
一个是手握解剖刀的法医刑警,另一个是运筹帷幄的心理学专家。
他们共同的目标都是抓捕穷凶极恶的罪犯,可不同的是用的方法都过于文艺;和之前许下的梦想,相去甚远。
苏源邑放下书,正面朝向他,温和开口:“没找到你,就被爸妈逼着去学医了。”然后自嘲的道:“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讨厌学医。”所以为了能离你近一点,我选择做一名法医,后面那句他在心里悄悄说。
翁达晞把杯子放回了茶几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悠远。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惋惜:“是我害了你,对不起,苏源邑。”造成今日的结果,都是因为他。
冷不防他的后背靠上了一具温暖的躯体,熟悉的果木香萦绕在鼻尖。苏源邑从后面抱住了他,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传进他耳朵里:“你没有错,换成是我,不会比你做的更好。”他居然在安慰他?
他转头错愕的看着他,呆呆的问:“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我猜的。”
翁达晞好笑,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而是转回头淡淡的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
他伸出手,想够玻璃后的太阳,尾音飘散在空气里,像一根轻柔的羽毛:“他们死了,被杀。”手无力的垂落,“我连凶手都找不到。”羽毛摔落尘土,只染斑斑血迹。
诚然有所猜测,但听他亲口说出。苏源邑还是心脏钝痛,他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想通过自己的体温把对方焐热。
17岁的少年,父母被杀,被人收养,流落异国;世上八苦,他尝尽一半。
可他没有像那些少年一样选择自暴自弃,而是在拼尽全力的活下去。长成如今耀眼的模样,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阿晞,以后有我。”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地铁风云
翁达晞看着呼啸而过的地铁,心里痒痒的。天知道他有多少年没坐过这玩意儿了,而且还是挪用公款来坐的。
他手里是一张地铁卡,捏在手里犹如千金;后面俩男人看着他,不明白三块钱一张的临时卡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不是高峰期,地铁每隔十分钟一班,很快又一辆停了下来。
翁达晞踩着轻快的步伐上了地铁,后面跟着江洵和苏源邑。他们一上车,就遭到了一车厢的视线打量。只因三人的相貌太过出众了,特别是江洵的大高个,整节车厢找不出第二人。
三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找位置坐,只能往门边一戳,反正几站路很快就到了他们无所谓的想。
这就是出门不做攻略的危害,特别是在华城这种一线城市,暴风雨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打了仨人狠狠一巴掌。
第三站的时候,地铁上涌上来一大批人,把原本空荡荡的车厢塞的爆满。站台上还有几名乘客也想挤上来,奈何门都快关不上了只能作罢。
可怜了站在门边的三个男人,上地铁前个个玉树临风,人模狗样,此刻被人群挤在小小的角落里连脚都没地方放。
苏源邑用后背挡住了人群,把翁达晞圈在怀里,江洵只能紧贴着门,只想口吐白沫。他从嘈杂的人群中憋出了最后一口气,朝着翁达晞说:
“翁达晞,哥今天要是工伤全赖你。”
今天原本是要去宋莹雪上班公司做查访的,翁达晞提议不要开车。改做地铁去,这样可以分析出被害人平常的生活轨迹,判断出凶手作案的地理侧写。江洵觉得很有道理,还特大方的揽过了路上的交通费:三块钱一个人的地铁卡。三个人估计很久没坐过公共交通了,都有点跃跃欲试,哪成想,阴沟里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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