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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一沉浮(古代架空)——BY先生

时间:2020-05-19 09:15:59  作者:BY先生
  死一般的沉寂蔓延开来。
  在场众人都知道青挽是在喝了狐血后不久身亡的,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服用灵狐血了。
  惊雷下,有人颤抖着开口:“村长,青挽的尸体……”
  “老样子。”
  所谓的老样子,其实就是丢到村后十里的“沉寂地”,那里的土地掩埋着无数商旅的枯骨。
  庄白的目光落到一名年轻人身上:“陈五,这事交给你和方小七去办。”
  被点名的青年微怔,少顷,咬牙点头:“是。”
  骤风暴雨下,山间一切都变得潮湿泥泞,大雨阻隔视线,陈五和方小七两人抬着一具尸体走不快,蓑衣与斗笠被雨水浸湿,滚滚水珠从竹篾空隙渗透滴落,沾湿头发和衣裳。方小七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途中不慎滑了一跤,青挽的尸体也滚落下来。
  方小七大骂晦气:“我看不如就这样吧,剩下的路不好走。”
  滚入杂草丛里的青挽浑身湿泥,陈五心生不忍:“要不咱们挖个坑吧?”
  方小七看着瓢泼大雨,嫌弃的说:“尸体在外面被猛兽吃,在土里被虫子吃,死都死了,还管这做啥?”顿了顿,嗤笑道,“还是说你对她余情未了?”
  “瞎说什么?”
  “最好是我瞎说。”
  陈五沉着脸,目不转睛的瞪着方小七。
  方小七浑然不觉:“以前村里谁不惦记她?但不过是拿她开开荤罢了,还是想想等张大郎醒来,该怎么跟他说青挽死了的事吧。”
  最后看了眼青挽,陈五舒了口气,转身离开。
  二人离开后,有人打伞踏雨而来,在青挽的“尸体”旁停驻,蹲下。一枚药丸顺着雨水,从青挽微张的唇滑了进去。
  “回魂了。”
  .
  商队的人被分开关押,昨晚借宿的村民家成了坚固的牢笼,村民以棍棒农具作为武器,一旦有人露出不耐的神色,立马冲上去一顿教训,何成则被单独关在一间密室,篝火跳动,更映衬出手执鞭子的青年面目丑陋。何成哆嗦着闭上眼,等待着疼痛降临。
  奇异的是,率先等来的却是青年的惨叫。
  何成睁开一条缝,只见密室大门洞开,雾气涌入,隔雾看雨,白色细线在地面上腾跃不止,随后,一双红头鞋出现在何成视野里,吓得他瞪大双眼,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近。
  看守的三两村民三魂吓没了两魂,“青挽,你……你是人是鬼?”
  女子身披大红衣衫,明艳不可方物,拈指巧笑,十指红蔻丹。
  不对,仔细看,那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青挽已死的消息被庄白压下,但架不住有心人的传播,不足一个时辰,众人都知道青挽因为一碗狐血丧命的消息。
  “死活重要么?”青挽上前,娇柔的身体靠上那人胸膛,感受着那骤然变得僵硬的身躯,心中冷笑,唇边溢出的却是铃音般的笑声,“吴郎,你从前总说带我逃离此处,如今可还记得自己许下的诺言?”
  名唤吴郎的丑陋男人冷汗直冒,染血指尖不住的在脸上拂过,思及从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顿觉那略尖略长的红指甲随时可以将自己戳出一个窟窿。
  “罢,”女子叹息,“你若还记得,我尚且会念旧情,请狐仙大人饶你一命。”
  “狐仙大人?”
  “是呀,”女子柔弱无骨的身子再一次欺近,“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还魂?你们做下这般恶事,对狐族,你们剥皮抽筋,悬吊放血,对同族,更是痛下杀手,任其尸骨腐烂!”
  听见这话,有人往门口挪移,不待出门,便被一股大力掀了回来。
  青挽眼中闪过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不要逃呀,你们做的恶事,我会代替狐仙大人,一点一点,从尔等身上讨回来!”
  暴风雨似乎更加猛烈,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势必要涤净世间丑恶。
  .
  中毒的村民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双目紧闭,面色铁青,若不是微弱的呼吸,恐怕会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一具具死尸。
  庄白听着汇报,预感这一场暴雨,恐不会轻易停息。
  失踪的村民愈来愈多,一同失踪的还有商队的人,关押何成的那间密室早就人去两空,留在现场的,唯有一缕火红皮毛。死于他手的金目灵狐没有一千也有数百,那顺滑的手感,以及类似血液的颜色,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山里还有一只灵狐?
  还是说,有人借机挑事?
  向来是他躲在背后搞事,如今身份颠倒,庄白隐隐萌生退意。
  刷的一下房门大开,猛灌进来的大风吹灭了烛火,明明是下午时分,屋内却如央央长夜般令人心悸。
  “去把门关上。”
  被指使的村民敢怒不敢言。房门重新闭合,甚至上了门闩。疾风敲门,门扉被撞得咔哒直响,众人悬着一颗心点灯。
  微弱灯火重现。
  “啊——!!!!!”
  尖叫彻响。
  庄白铁青着脸踹了过去:“叫魂啊!”
  村民抱着脑袋,颤巍巍的抬起手:“他们、他们坐起来了。”
  只见方才还躺着床上的中毒村民们,此刻竟自己坐了起来,青白的面容正对众人,紧闭的双眼好似下一刻就要睁开。胆小一点的村民找到米缸,把头埋进去。庄白把人拽出来,恨铁不成钢的咆哮道:“看不出来吗,有人在装神弄鬼!”
  “可是我怕。”村民颤着嗓,目光忽然停在庄白身后的墙面上,“有……”
  还未说完,就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没用的东西!”庄白松开手,忽然,墙面上移动的影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除去中毒的几人,屋里加上他,还站立着的共有五人,而墙面上,怎会有六个人的影子?
  耳畔蓦地传来尖细的笑声,又似乎是哭声,高高低低的声音扯弄着众人头皮,撩拨着神经。
  很快,有人发现墙面上多出来的影子,顶着一对动物的耳朵。
  “狐狸……是狐狸!”
  “是灵狐返魂要来吃人了!”
  “救命啊!”
  众人一窝蜂涌向大门,拉开门闩,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大门,仿佛有一股力量,要将他们生生困死在此。
  就在这时,有人透过门缝瞧见了——
  一双璀璨金瞳。
 
 
第二十一章 
  临近傍晚,雨势渐小,陈五与几名村民躲在屋中柴垛后。
  “村长今日的行为太反常了。”
  “我看见他披头散发从屋里出来,嘴里念着什么‘灵狐返魂’了,莫不是疯了?”
  陈五冷笑:“若不是疯了,怎么解释那一屋子死人?”
  庄白发疯后,陈五立马带着人进屋查看,除了离去的庄白,屋里的人全都没了呼吸。
  “这些年咱们跟着他沾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他什么做不出来?”陈五环顾一周,这些被他召集来的人多数都对庄白心存不满,只是碍于庄白积威甚重,一直隐忍不发。果不其然,听了他的话,这些人立马叫嚣附和起来,陈五抬手往下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据我猜测,包括早晨的下毒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灵狐血是害人毒药,他还煽动我们喝,害死青挽不说,现在又害了这么多村里人,而咱们什么时候见他喝过狐血?”
  “对啊,他从来没在我们面前喝过!”脑子转得快的,已经逐步跟上陈五的思路,“他一个外来人,本身就很可疑,那身伤我早就觉得不对了,说不定盛神医根本不是离开咱们,而是被他给——”
  “盛神医那么好的人!”
  “庄白真是个畜生!这么多年咱们听他的喝狐血,可是对病情一点用没有,害苦我们了!”
  见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陈五不再发言,盯着愈来愈小的雨势发呆。
  青挽误闯这座满是豺狼的村子,就是在这样一个雨天。
  她美丽动人,顾盼间多少人的魂儿都被她一齐勾走,陈五自然也不例外。可是他深知自己丑陋的面貌会吓跑对方,若是重来一次,他定会冲上去给自己一巴掌。
  若他当日能主动踏出这一步,又怎会叫张大郎辱了她?
  张大郎一个人还不算,还叫上他的狐朋狗友!
  那夜之前,青挽像是骤雨初歇后悬挂在萌绿叶尖上的晶莹露珠,而那之后,则不慎陷入泥淖,滚了一身脏污,甚至死后,连一方土地都容不下她。
  村里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头猛兽,庄白唤醒了它,于是整个村子都成为了庄白祸害世人与此间生灵的利爪,陈五恨自己的怯懦,恨自己的软弱,如今,斩断过去那个得过且过的自己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毫不犹豫的攥紧了它。
  .
  方小七睁开眼,入目昏暗无比,不由怔了怔。
  他还记得自己运送青挽的尸体回来后就被安排去看守商队,这实在是一件无趣的事,于是他召集了其余看守玩色子,正在兴头上呢,没成想忽然之间涌来一股邪风,烛火不堪重负般摇曳闪烁,没几下就熄灭了,四周陷入漆黑。方小七握住后腰的棍棒,便在这时,一道倩影闯入视野。
  女子一身红衣宛如披血而来,更叫方小七发憷的,是女子那与青挽一般无二的面容。
  这之后,方小七就没了记忆。
  此起彼伏的嘶气声拽回了方小七的思绪,挣扎着起身,尝试往前走了两步,远处的灯火拖长影子也照不尽全貌,但这足够方小七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此处竟是一间地下大牢。
  灯火来自牢狱最深处,方小七勾长了脖子也看不见里面到底有什么。
  倏地,女子明艳动人的脸庞出现在铁门外,与方小七来了个“深情对视”,方小七啊的一声尖叫出来:“鬼啊!!”
  “青挽,别玩儿了。”
  兀自惊疑的方小七压根儿没听见这句话,两眼一翻,当场吓晕过去。
  沈非玉从深处走来,头疼扶额,这已经是遭青挽二度惊吓的第五人了,沈非玉怀疑再这样玩儿下去,这些人会产生严重的心理障碍。
  青挽撇撇嘴:“恩公,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距离他们躲入地下已过去两个时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庄白已经来过一次,确认此处没人,更不会想到将神医救走的洛沈二人会悄悄折返,把这里当作临时根据地。
  青挽负责在地面上作妖,装神弄鬼挑战隐村村民心理极限,洛沈师徒则负责“打扫现场”,除了庄白和另外几人,其他村民都被关进牢房中,商队的人与盛神医一起在最深处,盛神医挨个给他们诊治,没发现有人被感染。哪怕怪病的传染性在这几年消匿,盛华茂仍不敢大意。
  沈非玉收回目光,对青挽说:“等雨停。”
  “恩公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青挽料想沈非玉定然会将隐村村民交给官府,由官府处置,果然,沈非玉下一秒的话就印证了她的猜测,青挽不甘心的咬着下唇。
  沈非玉语气软了下来:“我知你心中怎么想,若你执意,我可把张大郎与其他几人交予你,尊王法也好,私了复仇也罢,都是你自己的事。”
  青挽沉默片刻:“容小女再好好想想。”
  这个女子三年前遭逢大灾,死里逃生流落此地又失了清白,一腔怨恨无处发泄,沈非玉没有出言劝慰,无论青挽最后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头顶石砖被轻轻扣响,果断利索的三下轻响,哪怕在光线昏暗的地底,沈非玉眼中骤起的光亮依然让人无法忽视。
  “师父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洛闻初矫捷跃下,黑色衣角如展开的黑翼。见到二人,他直言道:“雨停了,陈五正带着人搜寻庄白。”
  “陈五?”青挽对此人略有印象,“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头脑清醒的正常人。”
  “我们现在上去,或许还能看见好戏落幕。”
  .
  庄白没疯。
  兴许也差不远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村中二十来口人,怎会说消失就消失?他是领头羊,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决定着全村人的方向,可是没了身后跟着的羊,他这头“领头羊”顷刻间变成了四处乱闯的迷路羔羊,那种随时可能被人宰割的危机感几欲将他逼疯。
  难道真是那狗屁的狐狸的报复?
  鬼才信!
  得罪世家子弟、遭受酷刑后侥幸逃脱、在这深山中重获新生……数次死里逃生,让庄白以为自己运气极好,可是现实给了他一个大耳巴子。
  等到思绪理清,庄白毫不犹豫的收拾起行李,这些年他从路过商旅手上抢了不少东西,带下山卖掉,也足够后半生荣华富贵。
  黄昏时分,下了一天暴雨的天空骤然放晴,庄白顺着唯一的一条出村路来到村口,却没想到会遇见陈五等人。
  庄白面上一喜:“你们……”
  怼过来的犁耙差点把他天灵盖挖下一块。
  “你们这是何意?”
  任谁话没说完被打一犁耙心里都不好受,庄白强压怒气,对几人怒目而视,五六人而已,还不够他热身。庄白想弄明白的是这些人为何要反他,难不成今天发生的这些怪事都是陈五策划的?
  思及此,庄白看着陈五的目光愈发不善。
  陈五冷哂:“杀了那么多人,如今却想一走了之?”
  “什么杀人?”
  “别狡辩!”陈五身边一个干瘪的男人咆哮道,“青挽、大郎、小七……村里所有不见了的人,这么多年我们替你做事,到头来就得到这么个下场?庄白,你这个畜生!”
  对方的攻击毫无章法,庄白躲了几次,索性抢过犁耙,屈膝一顶。
  咔嚓一下,犁耙闻声折断,庄白随手丢开断成两截的犁耙,面容阴沉,“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村里人消失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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