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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雨(近代现代)——夏小正/虾咲蒸

时间:2020-05-19 09:34:33  作者:夏小正/虾咲蒸
  学长央他,“来都来了,大帅哥,男神,桥哥,小桥……”
  谢桥眉间映出一个川字,冷声冷气,“别这么叫我。”又侧过头,“我进去一趟就走。”
  “行行行。”学校里个个是优中选优,眼高于顶的人物,学长觉得自己实在能屈能伸。
  谢桥在他的指引下走入包间,脚刚跨进去,目光一投,登时定在当场。
  纪真宜还不清楚此行目的,他被女孩们拖来做护花使者,职业操守上佳,场子热不吭声,场子冷来暖场。对面来了两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女孩子们笑语莺莺在和他们交谈。
  他于是自动隐形,瘫在沙发里在玩一个比较有年代感的弱智游戏,叫“是男人就下一百层”,今天手气格外不顺,死了好多次,回回卡在96层。
  他正和这破游戏较劲,突然听见三声齐齐的“卧槽”,他狐疑地一抬头,正和门口的谢桥四目相对。
  快两年没见,谢桥更好看了。他是按着最正统的路子长的,孩童时是最粉森的正太,青春期是最出彩的少年,年纪稍长一些,五官也渐渐开始凌厉,眉眼疎秀,清贵无匹,半张脸隐在包厢彩光斑斓里,干净出尘得格格不入。
  谢桥率先别过脸去,一言不发地坐进了包厢角落。
  纪真宜手机嗡嗡直震,女孩们在群里疯狂刷屏。
  “救命啊!姐妹们行行好,等会儿起哄拱我上去和他唱首情歌吧!我爱上他了!”
  “卧槽,他击中了我!!”
  “真的!!让我和他唱首歌吧,他会爱上我的,球球惹,球球惹!”
  “帅哥帅哥帅哥,好帅——的帅哥!”
  “我和他一曲定情!我跟他天生一对!他就是为了改善我们家基因生的!”
  ……
  纪真宜如坐针毡,不自在到了极点,低头一看手机,发现又死在96层,看来注定今天做不了真男人。
  今天场子格外热闹,三两句说完了所谓正事,女孩子们争先恐后各凭本事地向谢桥抛橄榄枝。出人意料地,谢桥倒并不很抗拒,虽然也并不热络,不过较他先前的冷漠已经好了不少,一旁的学长都有些惊讶。
  女孩子的热情简直是蜂拥而至,谢桥被簇在热情中心,被五花八门投来的梗逗乐了,偶尔还低头笑笑,顾盼湛然。
  他们一头一尾隔着五六个人分开坐着,像两个一无所知的陌生人。
  纪真宜怎么也没想到,两年都没见过,竟然就这么狭路相逢了。他像暴风雨前被困在鱼塘里的鱼一样,恨不得蓄力跃出去喘口气,简直要闷死了。他悄悄起身,被身边的女孩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干嘛去?”
  “上个洗手间。”
  “你得回来呀,不然我们一群女孩儿喝醉了多危险。”
  纪真宜急于脱身,连声应好,逃也似的跑了,手撑着墙壁微弓着大喘气,就一路这么扶着去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自作多情,谢桥压根没多看他一眼。洗了把手出去时,谢桥正好进来,和他迎面相对。
  纪真宜刚洗过的手心生出一把黏汗,心里打鼓,舌头打结,“小……”
  谢桥和他错身而过,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瞥到他身上。
  纪真宜摸摸鼻子,尴尬之余又有些庆幸,行吧,这样最好。他回到包间门口,还是决定当个缩头乌龟赶紧溜了好,都跑下楼了,一摸兜发现手机落那了。
  只得又硬着头皮回去,做贼似的摸进去,谢桥清凌凌的目光阴郁扫在他身上。所有人都跟着一并看向他了,女孩子连忙把他拽下来,嗔怪,“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不会是想跑吧,幸好我聪明把你手机扣住了。”
  纪真宜灰头土脸地被留住了,大家一起玩游戏。
  问的问题很奇怪,四不像的文艺反而很怪异——用一种味道形容自己的初恋。
  第一个就是谢桥,他端坐着,神情陡然阴沉,“我没有初恋。”
  说完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纪真宜差点上前去拦他,“诶——”又讪讪掩饰下来。
  轮到纪真宜,他告饶地笑笑,我喝酒,我喝酒。
  后面的问题也普通,不算什么尖刻的问题,谢桥再不理会,纪真宜也意兴阑珊,场子暖暖热热好歹没冷下来,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了。
  纪真宜第一个往外跑,跨步出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纪真宜。”
  纪真宜浑身霎时被灌了铅,地上生出藤蔓来把他绊住了,后背针一样的扎。
  谢桥喝醉了,一动不动,谁来扶他不起身。
  他就坐在那里,醉玉颓山,一双眼潋滟脉脉如剪秋水,所有人都成了透明的,他看着纪真宜的后背喃喃念他的名字,“纪真宜,纪真宜……”
  光听着,就觉得他可怜得要碎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纪真宜,简直大跌眼镜,谁也没想到他们认识,还是这种喝醉了会叫名字的关系。
  纪真宜脑子里仿佛成了个蜂蛹,密密麻麻的情绪纷纷涌涌——别回头,别害他,一意孤行仍然要走。
  女孩子们将他一把揪住,满腹泛滥的母爱,几乎在怪他,“他叫你呢!”
  众目睽睽之下,纪真宜简直是被压到他面前的。他一对上谢桥就要乱套,硬起心肠,把眼神瞥到别处。
  “谢桥,起来吧。”
  醉酒的谢桥就像朵枯萎的小花一样缓缓地、缓缓地垂下了头。
  纪真宜的心都让他揉碎了,溃不成军,他把手伸到谢桥面前,软下声来哄他,“小桥乖,我们回家吧。”
  谢桥抬头看他,黑亮殷润的一双眼眸,继而牵住了他的手。
  送谢桥回去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一个人的任务,妹子们直接表明也不要他护送回校了,学长把谢桥房子的地址告诉他,也“识趣”地退场了。
  纪真宜打车到了才发现,谢桥住的地方隔他就读的美院很近,走路过去也就几分钟。
  谢桥个子太高,又不复之前清瘦,身板精实不少,纪真宜被压得抬不起头,连背带扛把人弄回去了。
  他还以为谢桥一个人住外面,家里会给他请个家政之类的,结果也没有。
  纪真宜只得又费死力把他扶回房间,放到床上。谢桥被醉意熏得脸蛋红红,乖巧地坐在床沿,脑袋一点一点。
  纪真宜烧了壶热水,帕子沾湿了又拧干,轻轻揩他白皙俊俏泛起红潮的脸。谢桥醉得没了意识,很不配合,任性地左偏右扭不让他擦,皱起鼻子像探出水的小狗一样甩动。
  “不要动了,小桥乖,擦擦脸,马上就好了。”
  他开始自言自语,这么长时间没见,不是不想念,“我就知道,我们小桥一定会越长越帅的,大帅哥,真好看。”
  他都没正儿八经给谢桥画过张像,美人嘛,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纸上毁了也舍不得。
  “刚才进门是不是撞着哪了呀?我看看,没事没事,给你揉一揉,不疼了。”
  他蹲下来给谢桥擦手,耐心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揩干净,“小桥在学校交到好朋友了吗?”他抬起头,轻轻笑起来,“今天都一起出来玩了,你们学校是不是还挺有趣的?”
  谢桥醉得神志不清,当然回答不了他,纪真宜也不要他回答,他要是清醒的,纪真宜估计一个字也难吐出来。偏偏谢桥醉了,醉得晕晕乎乎不省人事,不会有记忆也不会有回忆,他才敢这么温言软语地放心哄他。
  他对谢桥自然是真心喜爱的,正因为喜爱,所以总也害怕耽误他,这份感情实在驳杂,他自己也很难说清。
  他像妈妈揉孩子一样去揉谢桥的腹部,“小桥要好好长大啊,不要喝酒了,一杯就倒,再说多难受是不是。”
  又去泡了杯茶来给谢桥解酒,小口小口喂他喝了,把他搬到床上去,被子也掖好了。四处看看好像也没事可做了,想着赶紧走,又端详了会儿谢桥通红的脸,似乎红得有些不正常。
  他伸手在谢桥额上探了探,轻声问,“怎么越来越热啊,发烧了?不是酒精过敏吧小桥?”他的手清清凉凉的,触到谢桥滚热的皮肤上格外舒服。
  谢桥忽然攥住他的手,头脑昏沉,含糊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纪真宜好笑,凑近了他,装腔作势地说,“我是大魔王,一口吃掉小公主,嗷呜——”
  谢桥的眼睛略微睁开一条缝,隐隐看清了他的轮廓,突然搂住他的腰,反身把他压进被窝抱在了怀里。纪真宜挣扎起来,被他强行箍住,哑声说,“别动了,头疼。”
  纪真宜竟然真的安分了,只低声提醒了一句,“那什么,起码吃片药吧?”
  谢桥不应话,只抱着他,什么也不想了,下巴磕在纪真宜柔软的发顶,蹭了蹭终于满足地睡过去。
  意识沉降到睡眠深海之前,他忽然想起那个问题——你的初恋是什么味道的?
  谢桥的初恋是羊肉串味的。
  作话:谢桥就不能喝酒,要不然高冷到底
  (过渡章,不是大桥
 
 
第三十七章 (下)破镜完毕
  纪真宜天没亮就醒了,蹑手蹑脚下了床准备溜,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了,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很不熟练地淘米煮了锅粥,想着也就个把小时,来得及。
  结果刚坐沙发上就困过去了,手机掉下来砸脸上也没把他砸醒。一觉醒来水都煮干了,因为是细火煨的,粥倒没有烧糊,只是硬得跟个铁盔似的。
  谢桥出来的时候,正见他冒冒失失把锅一翻,整个“粥盔”直接硬邦邦滚了出来。
  纪真宜难得有些尴尬,摸摸脸给自己找台阶,“都按百度上做的,怎么还变异了?”
  “等我一下,我下去给你买个早餐。”麻溜地下楼买粥,回来时他那个“粥盔”都让谢桥吃得只剩一半了。
  谢桥起身往卧室走,“饿了。”
  算是解释。
  他想,就算有移情作祟,可纪真宜对他的好还是真的,实打实的。这么说来,要是他没犯贱动感情的话还能算个既得利益者。
  多奇怪,他不见他,都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是不想他的。
  纪真宜声腔窘迫,“小桥,我走了。”
  谢桥顿在那,没有回头,昨晚那杯酒效力似乎很大,他甚至现在还有一刹那的眩晕,身板挺得孤直,“我考了第三。”
  ——我联考全省第三哦,厉害吧?
  ——我也考第三。
  纪真宜瞬间失力,谢桥怎么会这么轴呢,一条道走到黑,撞破南墙也不回头,“小桥你多好啊,又帅又有钱人还聪明,多少人要爱你。”
  我算什么呢?
  “这些东西就够让人爱我了吗?”
  纪真宜失笑,“哪用这么多,这些你有哪一样都够了。别忘了,你可是个有基金会的校草。”
  他又用这句话揶揄他。
  “那你呢?”
  那你呢?你爱不爱我?
  纪真宜故意误解他的意思,“我,我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呗。”
  谢桥觉得自己还在醉酒,要不然怎么会把这种话脱口而出,他不该这样的,这样卑微,这样低到尘埃里去,把铮铮的骄傲寸寸折碎。
  “一个有基金会的校草对你爱而不得,你怎么会是个废物呢?”他自己说完都觉得牙酸,很轻地自嘲了一声,“我这样死缠烂打很难看是不是?”
  纪真宜喉咙像给人掐住了,他后悔不迭,应该早点走的,留在这两个人都煎熬。他已经决定投降了,“小桥,要不我们……”
  “你忘记他了吗?”
  纪真宜怔了一下,几乎是仓皇的,“小桥,你别等我。”
  谢桥当即否认,“我没有等你,我只是问你。”他转过身来,每一个字都郑重,“你忘记他了吗?”
  纪真宜沉默了。
  骗子。
  谢桥转身就走,洒脱得半点停留也无,“出去把门关上。”
  纪真宜觉得他们陷入了一个折磨的怪圈,他现在给不了谢桥完整的,全部的,不想耽误他。
  谢桥就要全部的。
  好奇怪,没遇上之前,好像人生已经错开进入两个世界了。可那天之后,这么大的一个城市一下变得很小很小,好像不管去哪都能遇到。
  谢桥渐渐开始社交,纪真宜本就各个圈子混,偶尔和他撞个正着,谢桥一声不吭掉头就走。后来纪真宜放聪明了,见到谢桥他先走,跟同行人道歉完,再歉疚地朝谢桥笑笑,笑容的大致内容是让你扫兴了。
  谢桥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苦,吃一百颗糖,一千份甜品,一万瓶奶也救不了的苦。
  渐渐又见得少了。
  纪真宜找着份兼职,在鬼屋扮鬼。他觉得这很符合自己先锋艺术家的形象,今天是个清朝僵尸,明天是个欧洲吸血鬼,后天是个埃及木乃伊,猎奇又新鲜。
  他那晚十二点下班和同事一块儿在街头撸串,兴致高了一瓶瓶地吹,醉得东倒西歪,张嘴就是胡言乱语。
  一起喝酒的同事不知怎么地把电话打给了谢桥,问他能不能去接人。
  谢桥已经睡下了,稍作思量又起来,穿过小半个城市去接他。
  他牵着纪真宜走在城市街头,纪真宜脚步虚浮,发着酒疯,对着凌晨空荡的街道一直叨叨喊着,“我喝醉了,韩放筝!我会迷路的……我摔倒了,韩放筝!你死了吗?”
  他说完狠狠抖了一下,又哭又笑,满脸都是眼泪,“是哦,你死了,你死了!”
  纪真宜酒品极差,几次都差点脱手,他硬要走到马路中央去,被谢桥拽回来。
  一直到把他放到床上,他还在喃喃念着那个名字。
  谢桥看着他,食指探进他那张窄窄的妩媚的嘴唇,慢慢抚摸他的牙龈,像在撬他的牙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用一种怎样的心情说话。
  他说,“我是谢桥。”
  醉梦里的纪真宜一下固住了,谢桥以为自己这句话无情戳破了他的梦,他对谢桥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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