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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近代现代)——陈隐

时间:2020-05-20 09:14:20  作者:陈隐
  “难怪什么?”谢衍扭头看他。
  “难怪她对你那么好,”瞿铮远成功把自己代入进谢蔓的身份,“最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答你妈当年的恩情吧。”
  “那肯定啊。”谢衍说。
  “那你爸呢?你爸是干嘛的?”
  谢衍怔然,仿佛陷入了很深的回忆,手上的动作都停顿了,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瞿铮远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连皱眉眨眼的瞬间都不肯放过,凭他的直觉判断,那段记忆应该不怎么美好。
  谢衍盯着手上的花菜直发愣,瞿铮远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谢衍一刀下去,花菜一分为二:“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回避重点,必定有鬼,瞿铮远再次试探:“他也是医生?”
  “不是,”谢衍摇摇头,“如果他是医生,我们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犹抱琵琶半遮面,话说一半又没了。
  瞿铮远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上来了。
  看谢衍的样子,他爸爸的身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身份一定不简单,要么是有权有势且有家室的成功人士,他是豪门私生子,要么就是什么作奸犯科的恶人。
  电视里大多都这么安排。
  瞿铮远不想揭对方伤疤,挺有灵性地问:“那你跟你爸关系好吗?”
  谢衍说:“其实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甚至都记不清他的脸了,但我知道,我想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那大概率就是成功商人。瞿铮远心想。
  “看会了吗?”谢衍忽然转移话题,“就这么切,很简单的,我去削土豆,然后你来切。”
  瞿铮远应了一声,接过菜刀,目光仍落在谢衍身上,他手上拿着个硕大的土豆,弯腰弓背,手速飞快,坑洼的地方抠得干干净净。
  光看背影,单薄清瘦,纯良无害,可谁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谢衍将土豆放水里冲洗一下,递给瞿铮远:“这个先对半切开,然后再切片,切得稍微薄一点啊,不然不容易熟。”
  瞿铮远单手按住土豆,刚开始不知如何下刀,后来在谢衍的指导下,找准角度,越切越利索。
  “还挺简单的嘛。”他说。
  谢衍:“本来就不难,智障才不会。”
  “……”
  瞿铮远光顾着看他,一刀下去,立马乐极生悲,指尖传来刺痛,他“嘶”了一声,抬手一看,果然是切到手指了。
  “我靠……”他试着挤了一下指腹,鲜艳的颜色很快就顺着切口溢出来,目测口子还挺深。
  “怎么了?”谢衍正站在垃圾桶边削莴苣,闻声转头,目光触及那抹红色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劈般地顿住。
  他的心脏不受控地剧烈扩/张跳动,胸腔胀满,喘息困难。
  那种他讨厌的、熟悉的却又无法抗拒的感觉犹如排山倒海般侵袭大脑,手指不听使唤地发抖,不光如此,身躯和双腿都无力地瘫软下去。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感觉很接近早起时低血糖头晕的症状,却又比那恐怖一百倍。
  谢衍的视线立刻从那抹猩红上移开,可脑海中依旧闪现出记忆深处最触目惊心的画面。
  光洁的墙壁,瓷砖上满是鲜红的掌印,被拖行过的痕迹,尸体就躺在血泊里,还有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
  浓重的血腥味钻入口鼻,他大口喘息,却像是按在装满冷水的水缸里,根本无法呼吸。
  伤口很深,瞿铮远连抽了好几张纸巾都没能止血,染红的纸巾随手一扔,他右手握紧伤口,扭头道:“帮我去房间找下药箱,应该在电视柜底下。”
  谢衍没有,也根本无法应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耳朵嗡鸣,身体的异样立刻触发到脑内的警铃,他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肌肉抖得厉害,恐惧的感觉肆意蔓延。
  在极短的时间里,后背、脖颈、甚至是额角已经渗出层层冷汗。
  握在手里的东西先后落地,他试着张嘴发出声音,可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瞿铮远转头看着他时就觉得他脸色有点不太对劲,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谢衍就跟只软脚虾似的往后一倒,“嘭”地一声,后脑勺撞到了门框,顺着玻璃门一点点滑下去。
  他吓了一跳,地冲过去,一把兜住谢衍的侧腰,伤口还在往外汨汨冒血,这会他也顾不上了,托住谢衍的脑袋将他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随即,他惊悚地发现在这个低温的空间里,谢衍的后背短袖和发迹全都已经湿透了,脸色惨白,四肢瘫软却笨重,一点活人的感觉都没有。
  他被吓得心脏急跳:“我靠,你别吓我啊。”
  瞿铮远长这么大都连中暑的人都没见过,顿时跟着冒出一身冷汗,急得大喊,可谢衍像是昏死过去一样,一点反应也不给。
  瞿铮远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会就这么猝死了吧?
  他知道心衰的抢救时间很短,可是要怎么抢救来着?
  人工呼吸!
  可可可可,可问题是,这又不是拍电视剧,他哪会什么人工呼吸!他甚至连接吻都不会!
  小小年纪怎么会说猝死就猝死呢,这要让谢蔓知道了还不得把他生扒了皮扔油锅里炸。
  恐惧感彻底席卷了他。
  “谢衍?”瞿铮远慌乱无措,一会猛掐谢衍的人中,一会疯狂拍他的侧脸,“你醒一醒你别吓我,我有心脏病不禁吓的,你醒来我保证不欺负你了行不行?”
  然而谢衍就跟睡死过去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生死攸关,瞿铮远全然忘记了手上的伤口,一手兜腰一手兜住膝盖窝,将人横抱起来,虎子也敏锐地嗅到了什么,连声叫唤。
  叫救护车太慢,来回就得耽误好长一段时间,瞿铮远抬脚将门把向下一压。
  房门开了,紧接着又被瞿铮远狠狠踹上。
  谢衍在朦胧间听见巨大的动静,意识还没完全恢复,耳朵尽是烦躁的嗡嗡声,迷迷糊糊睁开一道缝,看见电梯里的红色数字在跳动。
  手臂贴着紧实又温热的胸膛,他感受到剧烈起伏的胸腔,听见了急促慌张的喘息。
  微微抬眼,是一道绷紧的下颌线,惊慌失措的面孔,以及被汗水浸满而泛出光亮的脖颈,细长,泛红,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电梯门开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瞿铮远怀里,对方正要抱着他出去。
  “瞿铮远。”他伸手扯了扯瞿铮远的T恤,发现胸口一片面料的颜色要略深一些。
  他也吓出汗来了?
  瞿铮远垂眸,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你醒了啊,吓死我了,哪里不舒服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谢衍去揪他衣领,刚恢复意识,气弱,指尖没力,揪了两下才揪住,“我没事的。”
  “什么没事啊你刚才都昏死过去了你知道吗!喊你半天都不搭理我,你这什么毛病啊?”
  瞿铮远边走边说,此时已经快到停车的地方,路过的保洁阿姨用很诧异地目光盯着他们。
  “我真没事。”谢衍被正午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微微偏头,脑袋埋在瞿铮远的肩窝,嗅到一股淡淡的汗味。
  这味道在学校总能闻到,特别是上完体育课之后,但很神奇的是,这一刻,他并不感觉难闻,甚至有种诡异的安全感。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辈子会被一个男人公主抱,还是他最瞧不上眼的那个。
  简直太丢人了。
  胳膊也不知道该往哪放。
  耳朵很烫,脸也烫,他推了推瞿铮远硬邦邦的胸口:“你赶紧放我下来吧,我有点尴尬。”
  “尴尬什么?”瞿铮远瞪大眼睛,扫向他的裤/裆位置,“你不会尿失禁了吧?”
  谢衍:“…………”
 
 
第14章 “你手指头还在吧?”
  瞿铮远见人清醒,卸了防备,语气不善道:“你以为我乐意抱你啊,那么矮的个子重的跟头猪一样。”
  男人最不能被羞辱的一是性能力二就是身高,谢衍怒了,也来劲了,揪准了瞿铮远胸口那小点点狠狠一拧。
  “嗷!——”瞿铮远膝盖一软,两手一松,将人放回地面,“恩将仇报啊你!”
  “我还会长个——”话音未落,没声了,谢衍脚掌落地才发现不对劲,右脚的拖鞋不见了,脚掌被烈日炙烤过的水泥地烫得滋滋冒烟。
  他转过身,一脚踩在瞿铮远脚背上:“烫死我了!”
  瞿铮远无奈地环住他的后腰,微微一抬,像拎小鸡仔似的轻轻松松就将人拎起来。
  保洁阿姨来来回回路过数次,越看越觉得有点意思,都走不动道了。
  “穿吧。”瞿铮远将脚上的鞋子踢给谢衍,右脚掌贴上地面才发现确实很烫,顿时懊恼,维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了?”
  “没。”谢衍答得果断,“回去吃饭吧,外边好热。”
  头顶烈日烘烤,室内就是巨大的蒸笼,就这一会功夫,两人的皮肤都被晒得泛红。
  瞿铮远抬手压住他脑门摸了摸,不烫,但是湿漉漉的,发梢都贴上额角,像刚发过高烧。
  “你刚刚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晕倒?以前有过这种症状吗?”
  谢衍说:“我晕血。”
  “晕血?”瞿铮远赶紧把伤口握拳藏到背后,又问:“你为什么会晕血?”
  谢衍:“晕血就晕血了,哪有为什么,我从小就晕血。”
  瞿铮远狐疑地盯了他一会,没再追问下去。
  拖鞋极其不合脚,谢衍脚底也出汗了,刚走两步,右脚哗啦一下滑出去,拖鞋以极其狼狈的姿态卡在了他的脚踝处。
  “……”谢衍无语地抬脚,把后脚跟从拖鞋里拔出来,“你多大的脚啊?”
  “四十六。”
  “大脚怪。”
  电梯门一开,瞿铮远瞥见了几滴猩红的痕迹,立马推开谢衍:“我们走楼梯吧。”
  谢衍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你手指头还在吧?”
  “……现在想起来是不是有点晚?”瞿铮远说,“要不在了我也得吓晕过去,咱两估计得倒一块儿。”
  谢衍嘎嘎乐。
  瞿铮远背对着他检查伤口,经过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遭,血已经幸运地止住了,不幸的是,流出来的血全蹭在谢衍的T恤上,淡色的面料上像沾上了鲜红的颜料,相当显眼。
  瞿铮远第一次碰见晕血症患者,开门前,让谢衍现站在门口等着,他不确定刚才出门时有没有血滴在地砖上,怕谢衍看了又要头晕。
  “有吗?”谢衍问。
  “你等会。”瞿铮远找湿巾将地面擦干净,又将扔在厨房案台上那些带血的纸巾全都清理了,确保万无一失才让人进门。
  “我先去换身衣服。”瞿铮远提醒道,“你先别脱衣服,你衣服上都是血。”
  谢衍“嗯”了一声,关心道:“你手还疼吗?”
  瞿铮远捂着手指倒抽气:“疼得快死过去了。”
  谢衍:“一个大男人那么不吃痛?个子白长了?”
  瞿铮远:“谁说长得高就不能怕痛了?你不让我怕痛你还问个屁啊?”
  谢衍说:“我也就是随便关心那么一下,谁知道你不按套路出牌。”
  谢衍走进厨房,见刚才削的莴苣掉垃圾桶了。
  要捡起来洗洗再煮吗?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吃倒也无所谓,瞿铮远怕是会嫌弃。
  还是算了。
  “你去把脏衣服换了吧,”瞿铮远已经换上一套新衣服,站在餐桌边看着他,不确定地补了一句,“你自己能换衣服吗?”
  “只要不看就没事。”谢衍说。
  这不废话么。
  可万一要再看见呢?
  瞿铮远被他刚才晕倒那一幕给吓出阴影来了,仁慈道:“走吧,我帮你换。”
  谢衍垂着脑袋跟上去:“谢谢啊。”
  这是瞿铮远第一次看见谢衍低眉敛目的样子,包括之前问他三千块能不能分期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顺从过,平日里都跟条野狗似的乱叫唤,忽然乖顺起来还挺让人意外的。
  “你之前犯过这毛病吗?”瞿铮远感觉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要没犯过能知道自己有晕血症吗?
  谢衍这次倒没有趁机骂他,点点头说:“偶尔,我会尽量避免受伤,不去医院,也不看血腥暴力的片子。”
  “这样啊,”瞿铮远又问,“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情况的?”
  “小学的时候。”谢衍说。
  “那你以后可要当心点了,你晕倒的时候很吓人,脸色煞白,喊你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在是边上有人,要万一边上没人,晕倒了醒不过来怎么办?”
  “我会的,今天谢谢了。”
  “你别吓唬我就成。”
  瞿铮远猛地想起自己在惊慌间似乎说了句“你醒来我保证不欺负你”,顿觉老脸一红,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昏过去的时候,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点点,我听见你在喊我,但我意识特别模糊,眼前都是黑的。”谢衍说。
  瞿铮远眉梢一挑:“还有呢?”
  谢衍反问:“你还说什么了?”
  瞿铮远猛摇头:“那不重要。”
  “要真不重要何必要提呢?”谢衍凝神,盯猎物一般地盯着他,瞿铮远的面容又窘又涩,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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