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山匪要过来了,江季白还抓着温白,江允善焦急低语道:“阿衍!”
温白直接推开江季白,转身就走:“等我回来。”
回来个屁啊!这么多人追着他一个,温白显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啊,江季白想都不想地跟了上去,江允善气地直跺脚:“阿衍!回来!”
温白好不容易将山匪引到了断崖处,四周地势崎岖,山体中有不少溶洞,温白好奇地探头看了看涯底,就又被人拉住了:“你不要命了!”
温白听着熟悉的强调,气的差点吐血,质问江季白道:“你跟过来干什么!”
“废话!”江季白也咬牙切齿道:“我会让你一个人找死吗?你分明就不信我!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在利用你!以为我就是为了观影?!”
温白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季白,怎么就牵扯出这么多?温白看傻子似的质问道:“你有病吧你!瞎想什么?”
江季白揪住温白的领子道:“你就是不信我!依你的性子,这种情况肯定会拉个人跟你一起送死,现在孤身一人,你充什么英雄好汉?有谁给你封候拜将吗?”
温白知道了江季白的心结,无奈地握住了他揪住自己领子的手,不甘示弱地吼道:“你一口一个死的,谁说我找死了?那不是有躲的地方吗?瞎啊!”
江季白半信半疑地看了旁边不远处的溶洞,果真是,江季白自知理亏地缓缓松了手,仍理直气壮地哼了声。
温白皱眉整理着衣襟上褶子,似是自言自语道:“再说了,就算是找死,我怎么会让你陪我一起。”
江季白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白,这句话,有些让人想入非非。
温白整理完衣服,一抬眼就看见了江季白复杂的眼神,温白才反应过来,这种话,说出来不太好吧,类似的话,自己以前也经常说给江季白来恶心他,但是,气氛没有这么不对劲啊。
温白忽然觉得江季白现在也不对劲起来了,欲言又止的,他这幅样子,自己已经见过好多次了,温白心中有些隐隐的慌乱,故作镇定道:“我们先躲起来吧。”
两人藏身于一个一人多大小的洞里,温白先进去,背靠在了墙上,江季白怀疑地打量了下这个溶洞,也就勉强挤进来了,正对着温白,两人莫名尴尬。
山匪追过来了,四周巡视了下,并没有发现人影,一个粗狂的声音命令道:“搜!”
江季白和温白心都提了起来,温白担心江季白的身子露出去,伸出双手搂住了江季白的腰往自己方向贴了贴。
江季白:“……”
温白紧张地看着溶洞外面,江季白配合地凑近温白,将头放在了他的颈窝里,双手也轻轻地搭在温白腰侧,将身体与温白贴的更紧了。
温白:“……”他都能感受到从江季白身上传来的温热,还有江季白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耳边,有些难为情。
洞外的搜罗还在继续,有一两个山匪走了过来,两人的呼吸都凝重起来了,直到一声:“杀——”划破夜空,江季白松了口气,看样子是阿姐他们来了。
山匪顿时也慌了,忙地开始招架,不料地理位置不占优势,江允善带的军队势如破竹,不少山匪被打下了断崖。
温白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忽然想起自己与江季白贴的十分紧,不自在地偏了偏脑袋,江季白捉摸不透温白的心思,不住地试探。
江季白佯做无意地双唇擦过温白的耳畔,温白打了个激灵,迅速将脑袋挪开,一低头,温白发现江季白干净的绿袍上沾了不少自己身上的泥污,想起江季白爱干净,温白轻轻动了下身子,不自在道:“哎…”
声音轻轻的,一下子就拨动了江季白的心弦,江季白心中的情感如开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却因为温白似有似无地抵制而又显得小心翼翼,江季白始终将头放在温白的颈窝里,克制般地放轻了呼吸,起来吧,又不甘心,不起来吧,又没有理由。
温白感受到了江季白的挣扎纠结,担心他出事,侧脸皱眉道:“你怎么了?”
还主动把脸凑过来?江季白攥紧了拳头,沙哑着声音道:“你…你…”
温白担忧道:“真的生病了?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别问了!”江季白深呼吸一口气,松开了攥着的手指。
江季白轻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温白,外面厮杀声依旧,江季白莫名地觉得兴奋,脑子发涨,心跳如鼓,他右手神差鬼使地迅速抬起捏住了温白的下巴,不容置疑地吻了上去。
温白从头到脚仿佛被雷电击住了似的,一阵电流流过身体,全身都麻了起来,只有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好像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似的。
江季白的吻有些急迫,从而显得毫无章法,感受到温白没有抗拒的意思,江季白轻轻松开捏着温白下巴的右手,修长的手指划过温白的脸颊伸向后面,扣住了温白的后脑勺,略一用力,加深了两个人的吻。
温白完全被整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江季白,江季白双眼微微闭着,轻颤的睫毛出卖了江季白的紧张与不安,温白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听到外面的厮杀声,温白才回过神,我去!他们在干什么?人家外面在浴血奋战,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温白当机立断地推开江季白,狼狈道:“季…季白…你…”你该不会是想女人了吧?那你可看清楚了,兄弟我是男的啊!
江季白眼睛里尽是茫然错乱,小心翼翼地后退了步,不料头撞上了上面的石头,江季白捂着脑袋发出了一声闷哼,懊恼地低下了头。
温白想笑又笑不出来,他紧紧靠着墙壁,拉开与江季白上半身的距离,局促地看着窘迫的江季白。
江季白心里紧张的要死,为什么自己要在这种情况下?江季白低垂着眼睑,悔的肠子都青了。
“外…外面有人。”温白磕磕巴巴道:“先、先出…去、吧。”
“我…”江季白开口想解释些什么,就被温白不知所措地打断了:“先出去…出去吧,有些热…”
外面江允善他们已经在收尾了,温白猴子似的窜了出去,一边匆匆地走着,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差点撞上牵着马走过来的江允善,江允善躲了下,不满道:“你当心。”
温白立马停住脚步,干笑了几声:“郡主。”
“阿衍呢?”江允善立马紧张了起来:“你们没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温白连声道,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急忙解释道:“不…不…没在一起,还没有在一起…”
江允善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神经似的看着温白:“你…没事吧?”
温白懊恼自己解释不清,余光刚好瞥见了江季白走了过来,夺过江允善手里的缰绳,指了指江季白的方向:“江季白在那里。”说完,快速地翻上马,落荒而逃。
江允善刚想开口说,那是我的马,温白已经只剩下一个黑点儿了,江允善纳闷儿,这是撞见鬼了,顺口对走过来的江季白道:“他怎么了?”
江季白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敷衍道:“累了吧。”
江允善觉得江季白也十分不对劲,又狐疑地看了看温白消失的方向,还是猜不出两人怎么样了。
温白一路狂奔下山,刚到山脚就看见了江越和温玄带着一队人马正赶过来,温白停住了狂奔的马,江越打招呼:“小白!”
“王、王爷,哥!”温白还是一副三魂没了七魄的样子。
“山上的军队是季白的吧?怎么样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江越担心江季白有危险。
温白磕磕巴巴地笑道:“对啊,哈哈…就我一个人,哈哈哈…好巧啊,季白…江季白没和我在一起…哈哈哈。”
温玄不解地看着口齿不利索的温白,怎么傻了吧唧的?
温白看向温玄,温玄眼眶泛红,一脸倦意,看来他知道了常文政的事了,温白低声道:“哥,舅舅他…”
一时间,温白脑海里涌出常文政的死,奇怪的令牌,错综复杂的经过,还有江季白的吻,一时心乱如麻,急火攻心,双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扑通”一声,温白从马上掉了下来。
“温白!”江越和温玄同时叫道,不约而同的一起下马,朝温白跑去。
温玄替温白摸了摸脉搏,江越紧张道:“怎么了?死了没?”
“你才死了!”温玄瞪了江越一眼,扶起了温白,道:“他太累了,我先带他回驿站,这里交给你了。”
温玄已经知道常文政死了,还没来及悲伤,温白又晕了,都是什么事!
温玄带了几个人,将温白抱上自己的马,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就骑马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江允善和江季白就带着人马也下来了。
江允善看见不少人马后,心里先是一惊,待看清带领人马的是江越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江季白跟她说过,他和江越一起来的。
江越和温玄到达刚到达韶关就听说了常家军被困在了土匪山上,江越对着韶关城太守一阵威逼利诱,终于成功带兵来支援了,走到半道上就看见了山穷水尽的常家军,问清之后才知道有支军队已经去支援了。
温玄和江越略一思索就猜出了是江季白,嘱咐好常家军回去后不要提那支军队的事,江越就吩咐人互送他们回去了,真是可笑,曾经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常家军竟然折在了一个土匪窝里,江越十分唏嘘。
特别是温玄,听闻常文政战死之后,一脸杀意,就差大杀四方来泄愤了,又听说温白还困在山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黑风煞气,江越想安慰他来着,可觉得语言在此时特别苍白无力,然后他们就一起过来了。
☆、各有所去心绪乱
“皇叔。”江允善微微行了个礼。
“允善,你们竟然…真的…”江越难以言喻地看着他们身后训练有素的士兵。
江允善神情淡漠道:“自保罢了,皇叔,比起天渊城那个,我们至少懂是非,不会滥杀无辜。”
江越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江越看向江季白:“上次边境突然出现的军队,是你们的吧?”
江允善默认了,江季白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江越担忧道:“季白他没事吧?”
江季白这才反应过来,随口道:“小皇叔啊,你来得挺及时,我们都收拾好了。”
“……”江越。
江越清了清嗓子,对江允善道:“你们不便出面,既然这匪山上都料理干净了,你们就先暂居这里,等过两天太平了再离开,我今晚派人给你们再送些物资,你们好好休息休息。”
江允善颔首道谢:“多谢皇叔。”
寒暄一番,江越也带人回去了,对外就说是他支援了常家军,避免给江允善他们带来麻烦。
温白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刚想坐起来,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醒了?”
“哥!”温白坐了起来,温玄坐在他窗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烧退了。”
温白疑惑道:“我发烧了?”
“烧了七八天,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温玄惯常的语气。
温白尴尬道:“是吗?我说什么了?”
温玄淡定地回答:“也不算是说吧,就是鬼哭狼嚎的,叫了你娘,舅舅,还有江衍。”
温白呵呵干笑了几声:“真热闹。”
温玄瞥了他一眼:“舅母都怀疑你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请了个黄大仙儿给你灌了一大碗香灰。”
温白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鼓鼓囊囊的,一脸憋屈:“不是,有用吗?”
温玄不疾不徐道:“这不就醒了。”
温白:“……”
温玄继续扎心道:“你要再不醒,我都准备给你裹个草席埋了。”
温白竟然笑了出来,调侃道:“怎么不也得准备副棺材板儿啊。”
温玄心里连日以来的阴霾散了些,温白又追问道:“舅舅呢?”
“做了衣冠冢,已经下葬了,舅母伤心过度,不怎么见客,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了修儒身上,我本来想帮他分担些,他说来者是客就拒绝了,诸多事宜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温玄将所有人的近况都告诉他了,省得他一个一个追问,然后又嘱托道:“你既然醒了,用些饭就去看看修儒,舅舅应该有话留给他吧。”
温玄继续道:“舅舅头七已经过了,过两天,我们就回桑海。”
温白不明所以:“回什么桑海?”
“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温玄话里的意思模糊不清。
温白吞吞吐吐道:“我…我现在还不想回桑海。”说着,温白就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
“不用找了。”温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小篆的“影”字。
温白快速道:“那你带着观影令走吧,我不去桑海。”
“你当我来找你全是为了观影?”温玄语气不善地问道。
温白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但就是不想回桑海。
“还是说,你为了江季白?”温玄语气犀利地问道。
闻言,温白一怔,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个亲吻,瞳孔猛地收缩:“…不不不,我没有!”
“你不用瞒着我。”温玄淡淡道:“身之所至,影之随行,你的事观影都告诉我了。”
“…什么…什么事?”
“江季白轻薄你的事。”温玄言简意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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