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何时说过要娶你?”江季白莫名地眨巴了下眼睛,匪夷所思道。
孟羽答非所问道:“你知道吗?我从郡主那里知道你身受重伤时,都快吓死了,还好你没事。”
“嗯,是没事了,我阿姐就喜欢把事情往严重处说。”江季白眼神温柔了几分:“不过,这里不比临安,环境是苦了些,你还是回去的好,省的孟将军分心。”
孟羽使劲摇了摇头,又抓住了江季白的胳膊:“不嘛,除非你娶我,要不我不会走的。”
江季白再一次掰开她的手,一脸警惕:“在下可没说过要娶你。”
“可是郡主说了的,说我就是江家的媳妇儿!”孟羽不服气地仰脸道。
江季白思索了下,随便道:“那你让她娶你好了。”
孟羽一听乐了:“阿衍,你这话让郡主听见又要骂你了。”
江季白严肃道:“唉,羽姑娘,说真的,在下不会娶你的。”
孟羽不服气道:“我哪里不好!”
“年纪太小了!”江季白不假思索道。
“我?我还小啊?我都十八了。”孟羽撇嘴道:“难不成你还想找个比你大的?”
“不用,与我差不多大就行。”江季白琢磨道。
孟羽被气笑了:“你都二十有一了吧?寻常女子这样的年纪,孩子都有了,你说什么傻话呢?我知道,你是怕自己战死沙场耽误我,我不怕啊,阿衍,你死了我会好好照看江家的!”
“诶诶诶!”江季白皱眉打断她的自我遐想:“羽姑娘口下留德。”
孟羽深情款款道:“所以啊,你现在不娶我也行,我会等你的,一直等,等到你不怕耽误我!”
“在下有喜欢的人。”江季白慢悠悠道。
“你不必为了骗我而扯谎。”孟羽认真道。
“我没扯谎。”江季白比了比孟羽的身高:“他啊,与我青梅竹马,身高比你高,相貌啊,也比你好看,所以,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孟羽一听不乐意了:“什么人?”
“心上人!”江季白笑的开怀,留下惊呆的孟羽转身走了:“姑娘你呢,乖乖回临安,大好儿郎任你挑选,只是,可别再惦记在下了,在下心有所属。”
“啊——”孟羽捂着耳朵赌气叫道:“我不信我不信!”
江季白悠哉悠哉的声音飘了过来:“姑娘好自为之啊。”
江允善从屋里走了出来,皱眉道:“怎么了吗?这么吵?”
“郡主姐姐!”孟羽气鼓鼓的转身,眼泪汪汪地看着江允善,指着江季白离开的方向道:“阿衍说他不会娶我的!”
江允善沉吟道:“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孟羽抽了抽鼻子,不服气道:“定是有人勾引阿衍!”
“呃…”江允善无言以对。
“郡主姐姐,你知不知道这里哪个姑娘个子高高的,样貌…嗯…比我好看,而且,年纪与阿衍差不多大的?”孟羽追问道。
“姑…姑娘?”江允善疑惑道。
孟羽使劲点了点头,哼道:“我就不信她比我喜欢阿衍!”
江允善叹气道:“阿羽,是姐姐对不起你,你别想着阿衍了,回头姐姐给你找个比阿衍还好的。”
“不嘛!”孟羽急得都快跳起来了:“我就要阿衍!”
江允善只有无语地离开了。
江季白原本就打算给孟将军接风洗尘,摆脱孟羽后,亲力亲为地布置好了宴会,此时,已经月上中天了,江季白看时间充裕,就打算回房间换身衣服。
☆、一往情深深几许
走到一处院落时,江季白看不远处的草丛里一个熟悉的人影鬼鬼祟祟的,就加快了脚步,看清草丛里的人后,江季白没好气地低声唤道:“温白!你鬼头鬼脑的干什么呢?”
温白显然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叫出来,回头看清是江季白后,温白松了口气,冲江季白神神秘秘地招了招手:“季白,过来过来!”
“干吗?”江季白一边嫌弃着,一边挪了过去,顺势蹲在了温白身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物,怀疑道:“这是诚业侯的居所吧?”
温白眼睛还往里面看着,点头:“没错。”
江季白也顺着门缝往里面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就不轻不重地推了温白一下,道:“你看鬼啊!”
温白打了个趔趄,拉住了江季白,道:“他们进屋了,刚刚可精彩了。”
“能有多精彩啊,无非就是父慈子孝,为国为民什么的。”江季白耸了耸肩膀。
“唉,你知不知道诚业侯世子有隐疾啊?”温白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季白。
江季白略显讶异:“倒是不曾听说。”
“唉,为这事儿,诚业侯父子都麻烦鹊先生好久了。”温白揽住江季白的肩膀,神秘莫测道。
江季白随口问:“鹊先生告诉你的?”
“才不是呢。”温白笑的欠扁,指了指屋里:“我自己偷听到的。”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江季白无语道。
温白无奈道:“最近我哥找诚业侯商量事情,发现他们父子总是心事重重的,而且也不愿意多说,如今晓得了,诚业侯世子是独子,若是这隐疾治不好,是影响子嗣的,怨不得诚业侯干什么都没精神了。”
江季白从容地站了起来,呛道:“你要是被人发现了,那你哥脸可就丢大了。”
温白也站了起来,离江季白极近地笑道:“我怕什么,偷听这种事,江小爷与我以前不是常干的吗?”
江季白正在拍尘土的手停住了,面色柔和了几分,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陷入了回忆。
江季白年少成名,理应一心向学,可总是架不住温白软磨硬泡地邀请他出去玩,江季白又怕功课落下,被同龄人给比下去,总是和温白两个跟夜猫子似的躲在人家屋顶,偷听人家功课做了多少,然后再比他们多做一点,就是这一点,总让江季白受到夫子的嘉奖,久而久之,这天渊城各个世家的逸闻趣事,二人总是知道些。谁也想不到矜贵如江小世子会偷听别人的墙角是吧?
江季白思来想去,无论外人眼中自己如何完美,在温白眼中,自己似乎都乏善可陈,因为自己不好的一面温白都见过。
两人继续走着,温白嘴巴聒噪个不停。
“哎,你知道吗?”温白又八卦地搂住江季白,悄声道:“顾将军喜欢男人,他和他心上人都在一起好久了。”
江季白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他的心上人是柳秦筠。”
“是叫这个名字来着。”温白点头,然后发觉不对劲了:“你怎么知道?”
“柳秦筠是七年前殿试的榜眼,仅次于你哥,一篇《天渊赋》,名动整个天渊城。”江季白赞叹道。
温白挠了挠头:“是吗?”
“当然!”江季白两眼放光道:“前几天宴会我就看到他了,只是不知为何他跟在顾将军身侧,也不是很熟就没有多问…”
“所以你是看在他面子上才喝顾将军敬的酒的?”温白后知后觉,不乐意道。
江季白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继续道:“宋夫子说过,温玄的文章笔风凌冽,如寒冬松柏,这柳大人的文章就是涓涓细流,润物细无声,没有高下之分,当年柳大人在名声大噪时就辞了官,学宫里的好多人都很惋惜,被你这么一说,他应是早就与顾将军相识,离开天渊城也是为了顾将军,当真是有情有义。”
“江季白,你…”
温白刚开口,就又被江季白打断了:“温白,你哥与顾延岳是不是很熟?那就是与柳大人也很熟了?我不能直接前去拜访,这样显得很唐突,你给我引荐一下如何?”
“江季白!”温白不满地叫道。
“啊。”江季白莫名其妙地应道。
温白挑了下眉梢:“人家可是名草有主了!”
江季白毫不客气地拍了下温白的脑袋:“有毛病吧你!想什么呢!”
温白揉了揉脑袋,嘟囔道:“他们可不是一帆风顺的,听我哥说,人家两人经历了重重磨难,才终成眷属的,况且二人情比金坚,你省省吧。”
江季白一脚踢了过去,温白灵敏地躲开了,江季白瞪着眼道:“没完没了了还?”
温白笑嘻嘻地又凑了过来:“谁叫你当着我的面不停地夸别的男人的!”
江季白毫不客气道:“你委屈个什么劲儿!”该委屈的是我。
温白再一次挂到了江季白的身上,诉苦道:“顾将军倒是苦尽甘来了,看看我,江季白啊江季白,你什么时候才会气消啊。”
江季白费力地拖着他进了屋门,推了推他:“起来,我还有事,没工夫陪你闹。”
温白不依不饶:“你都几天没陪我玩了,你这种忙法儿可不好,身体要累坏的。”
“你都没事情干的吗?”江季白怀疑道。
温白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哥说让我先养好身子和追好汉子。”
江季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他挂在自己身上,开始挑衣服,温白陪他看着,眼神略过一件浅绿色的衣服,就把它扯了出来,递给江季白:“穿这个吧,我喜欢看你穿这个颜色的。”
江季白粗手粗脚地夺了过来,还不忘呛道:“你懂个屁!”但还是利索地开始换衣服。
“粗俗!”温白言简意赅地评价道。
温白托着腮看着江季白从容不迫地换着衣裳,道:“讲真的,季白,你打算吊我多久?”
“没吊你。”江季白随口道。
温白撇了撇嘴:“那你可知我的心意?”
江季白动作停顿了下,道:“是你不知道。”
“我如何不知道?我都这样明显了,倒是你,跟个小孩儿似的,手里拿着颗糖,不说吃也不说扔。”温白越想越气闷。
“温白。”江季白系好腰带,抬头轻飘飘道:“七岁时,你总被一条狗追,你说你讨厌它,后来他死了,你大哭一场。”
“十二岁,学堂里的夫子总是责罚你,后来他告老还乡,哭的最凶的也是你。”
“十五岁,你看上了花月夜的花魁,她被人娶走后,你痛不欲生,三天没到,你就又看上了另一个女子。”
温白尴尬地挠了挠头:“提这些做什么,谁小时候没做过傻事?你…你不也偷听人家墙角,看人家美女吗?我…我还没质问你…你呢!”
江季白不理会他,继续道:“你说你很讨厌温家,可这些年为了温家兢兢业业,几经生死。你一直就这样,从小到大都搞不清自己的感情,你说你在意我,可不是任何在意都是两情相悦,或许,你的在意跟我的不一样,我不想你后悔,也不想自己失望,所以,你还是自己想清楚的好。”说完,江季白就准备抬腿离开。
温白着急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不悦道:“你觉得我会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你有病吗江季白!我好歹这么大个人了,你这么替我着想,当初亲我时怎么不见你你有这么多想法!等我想明白了,你却跟个小姑娘似的,别别扭扭,不理人了!”
江季白觉得宴会差不多要开始了,甩开了温白的手,继续往门口走,口中道:“我几时不理你了?”
“现在!”温白再一次拉住了他,使劲地拽着他的手腕,一脸固执。
江季白无奈地去掰他的手:“都说了我有事,这件事我们过后再谈行不行?”
“不行!”温白不依不饶地拉着他:“我现在告诉你,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
“好——”江季白心系宴会,心不在焉道:“清楚清楚,你先松开我。”
江季白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温白就猛地松手了,并且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桌子上,“砰——”地一声,江季白都没顾上开门,急忙回身看。
温白扶着桌角,脸色很难看,显得很压抑,江季白顿时慌了,急忙走了过来:“温白,你怎么了?”
温白捂着胸口,痛苦地皱着眉毛,低语道:“难受…”
“难受?”江季白摸了摸他的脑门,手足无措道:“可是洛逖又发作了?”
温白扑倒在江季白的怀里,闷闷道:“不知道,胸口疼…”
江季白心急如焚,道:“我带你去见鹊先生。”
温白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幸好被江季白给托住了,温白道:“没…没力气…”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江季白被吓得不轻,刚要夺门而出,就被温白扯住了袖子,江季白疑惑地回身,温白目光幽怨道:“你不是有事吗?”
“我能不管你吗?!”江季白拽了拽自己的袖子:“行了,你先乖乖坐着。”
“别去了。”温白轻声道:“离我近些。”
江季白依言靠近了一点,仍有些不爽道:“你不是不想让我看你这幅样子吗?”
温白忍不住一阵轻笑,江季白发觉出不对劲,这小子不会是装的吧?
江季白刚要质问,就觉得怀里的温白猛地站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往后扑去,接着,温热的呼吸迎面扑来,江季白心下一紧,下一刻,温白就吻上他了,二人摔向地面,温白贴心地腾出一只手垫在了江季白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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