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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雀(推理悬疑)——寒潭鸦

时间:2020-05-25 09:53:12  作者:寒潭鸦
  又上前把纨绔子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作为他上级,陈振辉眉头皱得越发深刻。
  这他妈演的也太过了!
  面前的小子,浓眉圆眼五官端端正正,看着像个温吞不经事的少爷却一身浮夸打扮,水钻袖扣解开来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经常保养的手指和手腕上一块表,手里还提着一瓶纯金色瓶身硕大一个黑桃A的Glod Brut颈口。
  陈振辉十分清楚,这酒刚刚在西南二代圈里风靡起来,价钱还行但没地儿卖,还有那表,就自己那点工资再干个100年都不一定能买的起,何况他一个小协警。
  还真嚣张!陈振辉扶额,不禁黑脸低骂一句:臭小子!让他稍微高调点他就直接往要砸人场子的配置上准备。脸上却笑起来张口第一句就问:
  “你明天值班吗?”
  伍老猫也笑起来,边上前帮陈振辉点烟边答复,“不值,假都请好了。”又凑上前轻声说了句,“辞职信也打好了。”
  陈振辉脸更黑了抬手就扇他后脑壳。
  “放什么糊屁!带路。”
  ——————
  风明渡会所九楼,行政楼。
  原本整个身子正陷在舒服的人体工学按摩椅里眯眼养神的付明贵,抬眼一瞥面前的监视器屏幕,先一愣再吓得飞身弹起来,满脸惊愕。
  抬脚跨出药浴桶,鞋都顾不上穿的往羊毛地毯上踩出一路湿脚印,径直走到监控视频前睁大眼睛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脸色黢黑。再转身揪住旁边深灰色西装马甲带领结经理模样的人的衣领,抬手指着屏幕上那张正义凛然的脸,气的浑身都在抖。
  “他怎么在这?”
  “不……不知道啊……”西装大叔低头耷脑满脸惊惧,竟被矮他半个脑袋的一身三高肉的付明贵骇得向前蜷膝几乎要跪,又强行镇定起来给,拼命给自己开脱:
  “八成是……八成是底下那几个废物马仔没把人跟紧了,又不敢说实话……”
  “六组人都他妈看不住一个?!”付明贵暴躁的拿起药浴桶边的鸡翅木长柄捶脚器敲到那人的脑袋上,一下接着一下,破口大骂:
  “废物!废物!都他妈是废物,眼下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敢糊弄我!”
  “付爷!付爷……”
  那人蜷在地上抱着脑袋,整个人抖抖索索,却咬牙硬挨打把求饶的话拼命咽回去,因为他见过在付爷面前哭求饶命的马仔,最后却是什么下场。
  “阿贵,里面打起来了。”
  正挨着打,身后突然有人出言提醒,语调满是戏谑。
  “?!”
  付明贵一愣,转头看向VIP包厢监控。果然,只有画面没有收音的实时高清图像里,几个打扮时髦的青年男女正在包厢内打做一团,满地酒瓶果盘玻璃碴,连挂壁大屏幕都被硬物边角敲出一圈裂痕。
  跟着转头一看监控,刚被付爷收拾得满身灰的西装男脸色更白了,慌张的往前扑到监控上舌头直打结,满脸惊恐。
  “尤……尤二少!?哎……付爷,这祖宗可不能在咱们会所里出事啊!”
  还他妈用你说!付明贵脸色黢黑,垂手紧紧攥着捶脚器定在视频监控前,像是要吃人。心内计较了一番才抬脚一踹那西装男。
  “赶紧叫上几个人拉架去!”
  西装男挥手喊上门口几个保镖,跌跌撞撞的奔向通道。
  与徐兴荣谨小慎微专爱低调处显摆格调的行事风格不同,付明贵一向喜欢把钱字贴在脸上,如果条件允许,他恨不得把手指甲全扣了换上钻石的剃了头发接上金片,土豪做派蛮横得六亲不认。
  譬如这处高新区CBD。
  整层九楼就被他设计成两个区域,外围走廊两边一长溜的房间被他用做风明渡会所行政办公楼。
  靠里的大半层则被他打通装潢了一个中式风格平层室内景园,整个房间仅用实木屏风、隔挡柜和立柱分隔功能区,隔断很多,到处摆满烧钱的古董字画,反正意境他肯定看不懂,明白够贵就行。
  上了年纪,付明贵深觉自己被掏空了急需搞一搞药浴养生和中药保健。所以整层楼房常年燃着昂贵的檀香片,保镖、服务员、按摩技师穿梭期间。
  大门口玄关圆形装饰灯槽布景上方,有行书“养心若鱼”四个字。临街整面落地窗可以远眺源鹤山景高楼,旁边是风明渡会所各个角落的监控视频屏幕墙,墙面正前方的挑高空间则被他摆满风水祥瑞,用做益寿延年大保健的专门空间,悬挂的字画都是草堂春深、渔浦纳凉之类让人心静心安的。
  可他的心安不了。
  西装男刚走,他的私人电话就响了。阴着脸刚刚点燃一支雪茄想静静心的付明贵,接过电话之后,整个人僵直着雪茄掉到羊毛地毯上烧出一圈焦黑他也浑然不觉,瞪大眼睛满脸惊惧。
  砰啷一声,付明贵勃然大怒,举起红木脚凳直接砸向监控屏幕里陈振辉的脸,恶狠狠地吐出一句
  “滚!”
  立在一边的保镖和身着清凉的女技师立马退到立柱后面。
  光脚踩着满地尖锐,付明贵浑身氤出一团黑气,剧烈起伏着胸口也不忘弯腰拾起地上的雪茄,再次点燃,深深吸了两口才向旁边道
  “荣星让条子给端了。”
  有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遮挡推拿按摩床的大红酸枝木雕宏图大展四条屏风前面,有一张太师椅,坐着一个低头抿茶的,与付明贵长相相似,更胖更显老,正面目皱紧绷直上身焦急的向前发问。
  “那庄子呢?”
  付明贵深沉的吐出一口白烟,边打开衣柜脱浴袍换衣服,边说:“庄子联系不上,八成也出事了。”
  喝茶的吓得手一抖把茶杯往桌面上一磕,嚯的一下站起来,小声惊叫。
  “徐兴荣呢?也被抓住了?”
  “消息是小荣手底下帮他看场子的马仔送来的,他估计没事。”付明贵边穿裤子边安排,
  “赶紧给其他地方透透风,把货都清了。”
  太师椅上的一愣,阴沉着脸抬脚准备走向房门时,背后的付明贵又来了一句
  “还有你背着我刮的那些,趁早收拾干净!”
  “收拾?!”那人先一愣再转身,双眼刀子一样戳向付明贵:
  “怎么收拾?再弄不死那条子咱连转手的货都要拿不到了,好容易截了点准备抬价买的,你却让我清货?”
  付明贵横眉立目冲过来,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浑身暴戾,抬起手却指向已经被砸坏正黑屏的监控屏幕:
  “他几年都没能咬上我们你就真当他是个病猫是吧?他早不来晚不来,荣星一出事他就来?还上来就动尤大秘的外甥!”
  看着盛怒到眼底泛红的付明贵,付明全不敢反驳,又不甘心,便小声嘟囔道
  “小荣管货你管钱,你风险最小你怕个卵?!”
  “老子不沾货,那你呢!”付明贵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人打得原地转了个圈。
  “我他么还不知道你,万一让条子查到你身上,你第一个就得卖了老子!我告诉你,要么你让人把你藏着那些给烧了!要么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扔到窗户外头去,老子说到做到!”
  ————————
  N年前,某缉毒队领导:“谁敢在我旁边放摇滚乐我扣他夜餐费!铃声?铃声也不行!咱们队的手机铃声只能是“红星闪闪”要么就“一条大河”!
  N年后,某缉毒队领导,众目睽睽下脸不红心不跳的拿起他架子鼓震天响仿佛得了狂躁症的手机,心花怒放又有些为难,“哎……我们现在有纪律不能老出入娱乐场所,别!别啊!给我留票,我让我们队的都来。”.
 
 
第118章 狗眼
  “烧, 烧!我现在就回去全他妈烧了。”
  衣领被人揪紧浑身是汗, 本就短粗脖子大脑袋的丽州博山村村主任付明全,越发大气不能喘, 盯着鼻尖前双目赤红恨不得活剥了他的亲弟弟, 苦着脸劝。
  “阿贵,你别这么大火气,咱场子里又不沾货咱们怕他个卵,再说,包厢里那几位,他陈振辉敢动哪个?”
  话音未落付明全就被松开了衣领,赶紧顺脖子急促的喘了两口, 还想再往前给兄弟打气时,桌上的内线对讲机却突然沙沙响起来。
  “付爷,东门刚进去3个警察,说是包厢里有人报警被人打了。”
  “?!”
  付明全一张脸惨白, 惊惧的往主心骨亲兄弟面前一凑,
  “阿……阿贵,这姓陈的到底在玩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对讲机再次响起, 里面传来刚刚被揍那西装男急忙慌的声音。
  “付爷, 有人趁乱报了警,3个警察一进包厢就把人按到墙边, 尤二少的脾气您最清楚, 我快劝不住他了, 怎么……怎么办?”
  “来得真他妈够快的呀!”
  后背几天前被赵虎用烟灰缸砸出来的淤青又开始隐隐作痛,接连接到2次通报,付明贵渐渐不慌了。
  他先侧身拾起雪茄深重的吸了两口,手扶腰踱起步子,径直走到落地窗边,看向深黑天幕底下璀璨迷人的灯火勾勒出城市森林的轮廓,窗户面上反射出一张黢黑皱褶满是戾气的脸,拧眉肃目。
  场子里又没货,老子怕他个卵,最麻烦的还是这个亲哥哥阿全。
  想到这,付明贵面目深沉拿起对讲机。
  “进来的警察以前见过没有?哪个所的?”
  “高新所的巡警,以前公安消防安全隐患联检时见过,付爷,我打听过高新所确实接到咱们会所有人报警,而且听说陈振辉正休假呢,咱们会不会想多了?”
  “想多!?”付明贵黑下脸手指骤然掐紧,恨不得顺着对讲机爬过去再敲他一顿。缓了一会儿,却只恶狠狠的说,
  “让领班每桌送一个果篮、公仔和折价卷。就说接到电力公司通知今晚要检修线路临时停电,会所要提前清场打烊,让客人们按照指引离开,注意态度,别给会所找麻烦。”
  “那……尤二少这边?”
  付明贵没理他,按下对讲机又对门外大喊
  “阿正!”
  话音未落就走进来一个黑T恤黑色休闲服套装的,戴了顶同色棒球帽,走路带风纹身到手指,也是刚刚被付明贵一声滚骂出去的一个。
  见人进来,付明贵立即安排:
  “找个和全叔体型差不多的,换上他的衣服,再让两个人跟着一起坐9楼专用电梯下去。然后你在安排几个身手好机灵一点的,先带全叔躲到舞池卡座那边,等清场乱起来的时候从大门出去,另找一辆车送他回丽州。”
  “是。”
  保镖阿正转身安排人手,付明全立即往前站了一步,脸色寡白脑门上的汗珠落得更猛了了。
  “阿贵你什么意思?难道会场已经被人围住了?”
  “不然呢?!”付明贵一挑眉恶狠狠的说,
  “搞不好连场子里都混进来了。老子就不信能有这么赶巧的事,市局缉毒队的除了几个明面上的领导,其他人的资料管的很严根本弄不出来,他陈振辉在公休,今晚这事八成他就是个幌子,下套的绳肯定没捏在他手里。”
  付明全惊惧了一张脸眼珠转了转,赶紧躲进衣帽间。
  “付爷,安排好了,要不要也找张车到后门接您?”保镖成哥交代完事情又转了回来。
  “不用。”付明贵再抽了一口雪茄便搁到烟灰缸边沿,空着手走回窗边,抬手按上落地窗外遥远的高楼灯火,双目阴郁却坚定的盯着外面。
  他和哥哥付明全是丽州大山村村民出身,小时候天一黑,家里连盏煤油灯都舍不得点,十多岁和哥哥一起混到城里讨生活时,就被这人工堆砌出来的刺目光芒震得心底恍惚一片。查族谱往上十辈他家全是种粮种苞谷的贫农,从来没出过他这样能在城里扎下根作威作福的大老板。
  能爬到这种高处,他舍不得,更舍不起。
  但他的风明渡和徐兴荣的荣星不一样。
  徐兴荣谨小慎微,是因为荣星过手的东西太脏,一碰满身腥。而风明渡走了上层路线,是靠着给人=舔=脚=纳贡撑起来的台面,只要着起一点火星,就能燎到连陈立彬都招惹不起的地方,他陈振辉又能有几斤几两?
  想到这,就手接过阿正递来的手工全羊毛休闲西服外套,翻开红木手表柜,挑出一支表圈纯金色当间镶嵌了一个精雕细刻宝相庄严的佛头手表戴上,俨然一副珠江沿海的港商打扮,付明贵对着窗面上亮堂的面目正了正衣领,抬脚走向监控屏幕。
  “陈振辉点了尤二少的场子,就是为了引我过去,即使我躲着不出现,他也有办法撺掇尤二少闹到九楼来……”
  说到这付明贵顿了一顿,就手拿起雪茄剪,捏着架在烟灰缸上已经燃尽的雪茄前端套进去,轻轻一剪,再将剩下的半截放进皮套。
  “我倒要看看,他一被骆驼点了名的秋后蚂蚱,还能蹦跶几天?”
  ————————
  十多年前,背着个破军包跨进源鹤市政法路小学的第一天,陈振辉就因为来前坐着他老子陈立彬的破烂单车,被坐小汽车上学的同学们哄笑欺辱了一顿。
  瞬间他就发现,在源鹤,人分三六九等。
  像姜铎、林逆涛那样纯粹因为手贱皮痒痒爱和他一起撒尿和泥滚打在一起的单纯小伙伴,再也找不见了。
  源鹤的人都势利眼。
  偏偏自己的新学校在源鹤市政法路,新家在州政府规划开发区,集中了全州最好的资源,生活圈里能碰见的老老少少越发势利眼。
  一会儿嫌他衣服破一会儿说他书包难看,转头听见他老子是州公安局领导时,瞬间变脸。邻居老师同学统统喜欢看人下菜碟的样子,让他更加恼火。
  所以他干脆装软蛋逃学,成天缩在家里抱着游戏卡带和《七龙珠》缅怀临潭的小伙伴。
  那段日子里,陈立彬刚刚从刑侦支队副队长晋任源州公安局政治处代理主政官,正忙得焦头烂额,再一回身,才发现移栽到源鹤的儿子开始水土不服成天蔫头耷脑的,还因为经常逃学上了老师的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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