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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救命恩人后/和救命恩人互殴后[校园]——空乌

时间:2020-05-27 09:46:54  作者:空乌
  摸了摸条件反射出了冷汗的后脖颈却一不小心碰到了肩膀,任北疼得一激灵。
  要找到顾喻。
  刘华忠敲了敲讲桌,声音不大却成功让整个班级都静了下来。
  笑呵呵地对任北招招手,示意他站到讲台旁边来。
  任北不喜欢站在人群的对立面,尤其恶心被五十来个人一起盯着看。
  一时眉头紧紧蹙起,额角一块菱形伤疤没贴创口贴,红得渗血,这幅形象再配上周身气场像个要抽刀剁人的黑社|会。不能掉链子的心理建设一瞬间崩的渣都不剩。
  A中学风严谨,还没有过任北这型号的学生。任北一来,立刻黑|社|会下乡似的受到了九班学生的热烈讨论。
  刘华忠咳了一声才堪堪止住了声音,开始正式介绍任北:“我们班今天来了一位新同学,叫任北,大家欢迎!”
  班里立刻响起了一片鼓掌声。
  ……
  看了眼说完这句话就一直对他和蔼微笑的刘华忠,任北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就……完了?
  好简洁。不愧是重点高中,讲究效率。
  “好,”刘华忠的目光没有犹豫,直接定在了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顾喻同桌转学走了,任北你先去和顾喻一座吧。”
  任北心头一跳,顺着刘华忠的目光看过去,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两人肩膀同时抽疼了一下。
  两人互相对视着,任北眼里是突然见到救命恩人的不知所措和来不及撤下的冷酷,顾喻眼里是些微惊讶和意味不明的玩味。
  不了解实情的刘华忠还以为这两个学生投缘,第一次见面就对彼此移不开眼睛,心里感慨年轻人就是喜欢好看的和好看的一起玩。
  “顾喻你多多照顾着点任北,”刘华忠转头看向任北,拍了拍他肩膀,“你先坐着,月考后还会换座位,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老师。”
  任北赶紧点头:“谢谢老师。”
  “周晨,你是班长,多照应一下新同学。”
  靠门第一排一个矮个儿大眼睛男生应了一声。
  顾喻靠窗坐着,任北只能坐在外面。
  他把书包放到桌堂里,不知道课表,只能先掏出一个笔记本摆在桌子上。
  旁边的顾喻一直不说话,任北一紧张更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了,他不能自我介绍说“你还记得八年前你救过我吗,昨天我咬你一口不是故意的”,这是找抽呢。现代版农夫与蛇,吕洞宾和狗。
  手足无措地只能干看着空白的笔记本发呆。
  余光里新同桌的侧脸逐渐和八年前那张模糊不清的稚嫩脸庞重合。
  他不是善于聊天的性子,脾气又不太好,从小因为病的原因没什么朋友更没什么需要他道歉的事情……
  任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个状况。
  深吸口气,一脸纠结的任北没等到搭讪的时机,却等到了数学老师的刁难。
  女老师个子不高,进门起就冷着脸,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们班有个新来的,哪儿呢,我看看。”
  任北皱了皱眉,不太想回应,但第一天就惹事不太好,况且他刚才看见顾喻看了他一眼……
  转学第一天就给同桌兼救命恩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太好。
  “老师好。”任北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应声。
  李红娟哼了一声,对这种一看就是个问题学生、靠家里背景进A中的学生没有好感,声音快且利:“长得人模人样的,数学成绩怎么样?”
  任北数学狗啃似的,但出于那点儿在新同桌前的微妙的面子,他低声说了句:“凑合。”
  李红娟看了他一眼,确认他只是看起来难办实际上好拿捏的学生后摆摆手让他坐下了。
  任北以前的高中课很宽松,基本是睡过。
  重点高中A中刚开始就给任北上了深刻的一课,让他明白他以前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李红娟上来就随堂测验,一人发了一张印了题的A4纸,任北没有,要和顾喻看一个。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看不看一个,问题是这纸上一共三道题,两道他不会,剩下一道他题读都读不懂。
  李红娟:“给你们十分钟,谁敢不交或者空着明天就让你家长过来找我!”
  任北:“……”
  让今天才交代过“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的任国富明天就因为儿子数学题不会写来学校,这么丢人的事他干不出来。
  李红娟一直在前后排走,任北没机会大动作求助前后桌。
  时间紧迫,没给他犹豫害臊的机会,小心看了一眼笔下欻欻写的顾喻,咽了咽口水,任北轻轻用胳膊肘抵了顾喻一下。
  顾喻眉毛一挑,毫不犹豫地也抵了任北一下。
  任北眼睛微微睁大:“……?”
  “那个……”意识到任何肢体接触都可能触发战争,任北只能压低声音喊了顾喻一声。
  顾喻笔下不停,眼神淡淡扫过任北微微发红的耳尖,忽然找到什么乐趣,狭长的眼尾恶劣地弯了弯,面上不显,说出的话却十足恶趣味:“我不叫喂,我叫顾雨荨。”
  顾喻的声音低沉,像一张砂纸轻轻扫过任北的耳膜,任北侧过头恰好对上顾喻漆黑的眼睛,耳朵一热,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那个……”
  “题,不会做?”
  任北红着耳尖狠狠点了一下头。心里感动同桌人真好,昨天自己那么混地咬人,今天还态度这么好地和他说话,八年前救他一命八年后还要帮他。
  顾喻头发细碎地捋到后面,昨天没出场的金属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望向任北的瞳仁漆黑得可怕,深不见底。
  犹豫了一下,任北看着顾喻的脸,终于找到搭讪窍门的他眼睛很亮:“能,借我抄一下吗……?我,中午请你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匍匐在墙根的作者小声bb:顾喻(yu四声)
 
 
第3章 
  寸头、剑眉、薄唇,唇角额间还带着伤。
  顾喻细细瞥着这个昨天和他莫名其妙打起来还咬了他一口的小傻逼。现在眼睛亮的像小狗,一点也不疯了。
  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符号,顾喻把纸轻轻推到两人中间,漆黑的瞳孔看着任北的眼睛:“五百二十一加四百三十整。”
  任北偏了下头,眼神迷茫。
  没一会儿旁边递过来一张纸条。
  任北快速接过,仔细读——
  “两块蛋糕五百二十一,店主让我赔的钱。去医院给肩膀牙印上药加打针四百三十块四毛。四毛不要了,走支F宝。”
  看完这句话任北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育苗还挺贵,而是顾喻字儿写得真酷,笔锋锐利龙飞凤舞。
  一般字要想飞起来酷起来就会变得难认,但顾喻十分牛逼地让字飞起来的同时又不乱。
  任北字也不丑,但一个一个圆滚滚的,看不出酷来,一排小团子似的。
  “还有三分钟。”顾喻看了眼黑板上方挂着的钟,不算友好地提醒了一句。
  任北一愣,看着旁边的A4纸,点点头快速抄了起来。
  顾喻半撑着下巴,右手随意地转着圆珠笔装作还在思考答题的样子,余光却关注着任北的一举一动——
  睫毛很长却被内双压住,微微垂首才看的见,嘴唇有些薄,鼻梁硬挺,耳朵很容易红……还挺好看。
  “呼。”赶在三分钟内抄完,任北把自己的小团子和顾喻的龙飞凤舞一起交了上去。
  数学课有惊无险,下课的时候任北按约定给顾喻转了钱。但不知道为什么,顾喻拒绝了中午饭。
  任北偷瞄了两眼正在写东西的顾喻。可能是他长得不够友好……吧?
  中午班里人少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半都在写作业,班里静的只剩下笔尖摩擦的沙沙声。
  任北书包里常年备着零嘴,掏出个面包就牛奶凑活吃了。
  顾喻一下课就和一群男生一起出去了。
  任北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捏扁牛奶盒仔细折好。
  顾喻的人缘真好。
  在座位上静坐了半天,任北吸了吸鼻子。烟瘾犯了。
  他的病忌烟忌酒,但他忍不住。
  班里人都不大声说话,细细索索的动静听得他心里闹得慌,咽了咽口水,嗓子发痒。
  A中教学楼结构挺普通的,高一高二高三一年级一栋,都有天台,门还不锁。
  但任北没敢上顶楼抽烟,而是选择了偏僻的操场角落。
  虽然他现在的程度不至于跳楼,但保不准忽然犯病,食人花一样的年纪可别为了给同学们放三天假就牺牲了。
  他选的这个角落挺刁钻的,再往前就是情侣汇集区,但这片儿正在修墙,烟尘滚滚的没什么人来。
  任北选了一个背风的墙根儿蹲下,从兜里掏出根烟背着风点着了,刚吸了一口就呛了一嘴水泥灰,赶紧呸了好几声吐了出去。
  烟是不敢再叼着了。
  吃个饭都懒得去食堂,找个角落都满天飞灰,抽个烟都不行,从角落里出去就是一对对甜的冒泡的小情侣,而他活了十八年依然是一条单身狗……
  任北赶紧打住越跑越奔放的思绪,再多想一点都可能转身一脑袋撞墙上了结这灰暗的一生。
  身为一个资深精神病,他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转学第一天,任北还没有校服,今天穿的是件黑色带帽卫衣,下身一条雷打不动的红色运动裤裹着长腿,配白色运动鞋。
  把帽子盖到脑袋上挡风后任北蹲在墙根拨通了尤严的电话。尤严和他是发小,是他病发后的喜怒无常里唯一一个幸存者。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那头乱糟糟的,听声音应该是在篮球场,尤严变声期的尖嗓拐着调地传了过来:“哎我的哥哥,弟弟我就等着你给我打电话呢!”
  任北呼出口气,听见尤严的声音心里忽然踏实了不少。
  听电话这头没声,尤严往球场外圈走了走,嘿嘿乐了两声:“咋了?是不是新同学没有兄弟我帅气你失望了?”
  任北呼出口气,肩膀微微放松,抖了抖手里的烟灰,语气有点飘:“不要碧莲。”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任北脑海里一闪而过同桌一见难忘的脸,往日低沉的语气也微微荡起,带着不明显的炫耀:“长成那样还好意思说。”
  尤严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是有情况了,赶紧跑到安静的角落,语气激动:“怎么回事儿?快说你是不是恋爱了!快说快说!是不是!是不是恋爱了!是不是!”
  任北被尤严这一通问问得措手不及,半天才慢吞吞地说:“没有。”
  尤严信他才有鬼,任北就这样,就他一个哥们有事还不愿意和他分享,只能自顾自地感叹:“我滴个乖乖,我这一个没看住你就要把自己嫁出去了?乖乖哟……”
  任北没忍住翘了翘嘴角,意识到什么又压了下去,咳了声,声调依旧慢悠悠:“放屁,我才转学第一天,不对,半天。”
  尤严快被他慢悠悠的语调急疯了:“你可拉倒吧,你这颜狗动心还需要理由?只要帅穿地心你肯定喜欢!”
  任北眼睛暗了暗,他才没那么容易动心,关键帅穿地心的那个是顾喻。
  把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一嘴石灰,任北声音很低:“没什么希望。”
  “我操任北同志你是不是抽烟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就问你是不是!”尤严那边声音忽然拔高,像个捉奸的怨妇,“没个屁的希望,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有多帅!我现在要是站你跟前都能让你帅疯!”
  “没抽,”任北随口胡诌,听见尤严的话心里舒服了一点儿,眼睛愉悦地眯了眯,四肢放松地继续倚着墙,声音慢悠悠:“你就这一个优点。”
  “闭眼吹你。”尤严仰天不那么爷们地翻了个白眼。
  任北乐了。身心愉悦。
  挂了电话后又在角落里蹲了会儿,任北估摸着快上课了,拍了拍大腿站起身决定回班级。
  可能是之前蹲的太敬业,他一站起来整条腿都麻酥了,两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呵……”
  任北猛一回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顾喻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边,手里拿着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把他的电话听进去多少。
  任北坐在地上手足无措了足有一分钟。
  两人默默对视着,气氛有点凝固。
  顾喻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随手扔给地上一脸呆滞的任北,侧身躲了躲铺天盖地的水泥灰,语气听不出情绪:“一分钟之前,你刚站起来的时候。”
  任北心里一松呼出口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拄在地上的手,扶着墙根儿慢慢站了起来。
  他心里尴尬,脸上努力营造出面无表情的冷静耳朵却叛变似的染红。“我,不是体弱,我刚才就是没站稳。”
  “哦,”顾喻看了眼任北红透了的耳尖,眼里闪过一抹好笑,面上不显,挡着风吸了最后一口,音调没什么起伏地提醒:“快上课了。”
  “哦……”任北应了一声。顾喻没动,任北也不想动。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那边的!抽烟是违纪知不知道!”
  任北一愣,愣神的功夫面前就站了一个比他矮一头的中年人。
  从任北的角度能360°无死角地俯视他的地中海。
  任北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顾喻,发现顾喻也在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任北耳根一热转过头,看向地中海的时候拿烟的手不太有所谓地掰了掰僵硬的脖子。无非是教导主任之类的。
  地中海被他的动作搞得出离愤怒了,仰着脖子看着这个连校服都没穿的学生:“你!叫什么?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任北看了眼粘了石灰的烟,随手扔在了地上,长腿伸过去捻灭了烟头,边捻边说:“任北,高二九班新转来的,班主任刘华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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