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喻一把托住他下巴,防止他淹死自己:“嗯?什么意思?”
任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顾喻的表情,试探着说:“同桌我说了你别生气,别揍我。”
顾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我不揍你。”
任北这才放心,长舒口气把十岁的小顾喻是怎么英勇无畏地拯救十岁的小任北于水火之中的,其间用了无数个华丽的形容词,力图把场景还原的比现实还壮阔。
……
“语文没考满分真是委屈你了,用这么多成语。”顾喻看着胳膊上这道疤,第一次为此感到庆幸。
如果任北没有认出他,如果任北不主动对他说话,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他不确定他现在是什么样的。
“同桌。”任北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这个手,以后都能随便摸了吧……
顾喻直接反握住,“嗯,我在。”
洗完澡任北坐在床上给顾喻吹头发,他头发短,呼呼两下就干了。
吹风筒的嗡嗡声中隐约听见顾喻的声音:“别总吹一边儿,糊了。”
任北迅速换了一边,“同桌你头发真好摸。”
顾喻笑了一声:“那就摸,你随便摸。”
任北立刻摸到就是赚到地快速呼噜了两把,意犹未尽地感慨:“真软,好摸……”
吹完头发两个人一起躺到被里,任北还在纠结用什么姿势拉手的时候就被顾喻一把揽了过去,轻拍着哄他:“早点睡。”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任北却头一次这么紧张,感受着顾喻近在咫尺的呼吸,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顾喻表白了……那个算表白吧?喜欢他还来不及算表白吧?他也说喜欢了,这就算,在一起了吧?
“怎么了?”顾喻把人翻过来面对着自己,鼻尖蹭着鼻尖,“不舒服?”
任北的眼睛在黑暗里依旧很亮,不想撒谎,轻轻摸了摸顾喻的脸,耳尖发红,声音很轻,气若游丝的:“同桌,我们是,搞对象呢吗……”
顾喻眉梢一挑,学着他的语气,也小声说:“不然呢,我们是在玩过家家吗……”
听见顾喻的话,任北笑了,少见地笑得眯起眼睛,整个人都在发光:“同桌,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那种。”
顾喻把人搂紧,嘴唇贴在他耳边,认真地说:“我也是。”
“特别特别喜欢。”
……
第二天早上六点,睡在客厅的尤严被厨房里的叮叮当当吵醒了。
厨房。
顾喻拧眉看着碗里的鸡蛋尸体,一大坨蛋黄蛋清蛋皮不是很均匀地在碗里挣扎着,这是他今早上打的第十二个鸡蛋。
又失败了。
耐心被消耗的干干净净,他指着碗:“宝贝儿我能把这几个鸡蛋杀了么?”
正在切菜的任北偏头看向碗:“这个我觉——”
“手!”顾喻一把按住他的手,不悦,“好好切菜,别东张西望的,切手指头就笑不出来了。”
任北傻笑:“没事同桌,我不看也能切,我做饭都做了十多年了,熟练工。”
顾喻不置可否。
任北放下刀端起鸡蛋碗仔细看了看,男朋友一万级滤镜下开始胡言乱语:“挺好的同桌。”
顾喻啧了一声,擦了擦手:“逼玩意儿还挺费劲,我看你做的挺容易。”
任北快速把鸡蛋皮挑出来,边挑边说:“同桌你不用学,我以后都给你做饭。”
顾喻把手擦干净,走到任北身后搂住腰,下巴抵在他肩上,声音重回愉悦:“不用我给你打下手?”
任北哪舍得,红着耳尖感受他的呼吸,幸福的冒泡:“不用,你就看着我就行。”
顾喻拉长音哦了一声,眼睛一眯,恶劣地笑:“不用我亲你啊?”
任北猛一回头:“还有这——”种好事?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就被顾喻堵在了嘴里,青春正当年,身体健康,血气方刚,没半分钟就被亲的站不住了。
顾喻一边伸手扶住他的腰防止他出溜下去,一边轻轻咬了一下他嘴唇,耳鬓厮磨:“站不住了?”
任北脸红的要滴血似的,又舍不得分开,哼哼唧唧地转过身把脸埋在顾喻肩膀上,搂着他的腰不说话。
“怎么跟我耍赖,”顾喻笑声低沉,带着欲|望里的沙哑,“真是家庭地位都不一样了,都不回我话了。”
“不是!”任北急忙抬头否认,他同桌在他心里永远是首位的,谁都不好使,他自己也不行。
顾喻又亲了一口,含着他耳垂含糊地说:“那说喜欢我,最喜欢。”
任北被欺负的眼眶都红了,软着腿靠在他怀里,半天才扭扭捏捏地说出来:“我……喜欢你,最喜欢,喜欢得,要做一辈子饭!”
顾喻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你做上半辈子,我先和你学,下半辈子我给你做。”
任北埋在他怀里使劲点了点头,把脸上的笑全都藏在了顾喻的心跳声里。
“哎呦我去!”
尤严刚进厨房看见的就是这闪瞎狗眼的一幕,捂着心脏:“我靠要我狗命了你俩。”
任北从怀里探出个脑袋,从顾喻的角度看,跟崩崩也没什么不一样。
任北脸还红着,B中日天操地的大狼狗北哥在顾喻的怀里软成了一只嗷呜嗷呜的小奶狗。
尤严捂着额头,一脸脆弱:“我还没从冷冷拍在脸上的狗粮里回过神呢,我受伤了北哥,超级严重,哦!好痛!”
顾喻亲了亲任北的鼻尖,昨天任北和他说了尤严和他的关系,好哥们。但一想到这八年任北都是和别人亲密无间,分享痛苦,他就……
特别酸。
任北抬头:“同桌?”
顾喻捏了捏他的耳垂:“喜欢你。”
“哎哟~差不多得了”,尤严一脸受不了地单手捂住眼睛,“小两口新婚燕尔就别杀我祭天了,见血不好。我好歹一能跑能走能做饭的大活人呢。”
顾喻立刻点点头,一脸和善地笑:“那辛苦你了。”
说完拉着任北的手就往外走,尤严惊得眼珠子差点眦出来:“我,我做饭?”
顾喻看向任北:“^^?”
任北兄弟如衣服地挥挥手:“他会。”
两人潇洒的背影让尤严深刻地开始怀疑人生,看着顾喻放在他手里的鸡蛋,扪心自问,有点想杀了它。
吃过饭薛宁亲自把三个孩子送到门口,拉着任北的手叮嘱:“和喻喻要好好的,在学校好好学习,放学早点回家,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任北刚要张嘴,顾喻就替他应下了:“嗯,妈我们放学还要排练,得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们,先吃饭。”
薛宁嗯了一声,又拍了拍任北手背:“不用惦记我,喻喻欺负你就和阿姨说。”
任北红着耳尖答应了。
路上尤严着急回B市先走了,任北问顾喻:“同桌,我可以在这住吗?”
顾喻挑眉:“不然呢?”
任北笑了,摸了摸后脑勺:“我去你家住,我给你做饭。”
他昨天就说他不想靠着任国富活着了,说到就要做到,从现在开始他一分任国富的钱都不会再要。
他手里一直有钱,不是任国富的,是他妈留给她的。
数目不小,他一直没动过,现在,他可以拿着这笔钱永远离开那个恶心的家。
……
两个人第一次一起上学。
两张帅脸一起踏进校园的那一刻任北就听见了几声“咔嚓”,有些烦躁地回头,皱眉看向几个被他的表情吓傻在原地的女生:“不许偷拍顾喻。”
表面呆滞惊恐的女生们:啊啊啊啊啊啊石锤石锤!不偷拍顾喻!啊啊啊啊北哥赛高!
女生们动作迅速地删掉照片给他看,仔细查看确实删干净后他才走回顾喻身边。
顾喻笑得浪:“有人拍你男朋友,吃醋了?”
任北红着耳尖,嗯了一声。
他还没拍过呢。
想到这使劲咽了咽口水,余光瞟向顾喻,早上同桌亲口说自己地位提升了,所以,提个小小的需求,不过分吧?
“同桌。”他本就心里藏不住事,现在两个人还在一起了,就更心痒痒了。
顾喻碰了碰他手背,“嗯?”
任北往他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咱俩,还没照过合影……”
“合影?”顾喻想了想,摇头,“怎么没照过,你忘了?”
任北一脸迷茫:“什么,时候?”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是犯病的时候照的,也不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任北彻底懵了,心虚地以为是自己记性不好,鹌鹑似的猫在顾喻身后不说话了。
顾喻把人从身后揪出来,捏了捏他精瘦的腰,挑眉:“你是鱼的记忆么,你给我看的论坛,你倒先忘了。”
顾喻笑得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喻哥冲冠一怒为蓝颜,妈妈的北北好可怜哦。”
任北耳根通红:“!”
论坛上有合照,他竟然忘了!
顾喻调笑,“连续剧追到哪了?我昨天早上看上面说咱俩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饼站在炕头大声嘶吼:搞对象!搞对象!
第30章
“对不起同桌,我想起来了。”任北说,他怎么能把这个忘了。
“对不起什么,”顾喻拽着他袖子走进班,“别和我说对不起,多说谢谢就行。”
班里没人,他俩破天荒是第一个到的。
顾喻压低声音凑近:“比如,我抱你的时候,亲你的时候,……的时候。”后面的声音很低,但任北还是听清了。
他脸上发烧,话都说不利索了:“嗯……是,就是……嗯……我不……你说的,嗯……”
半晌,撇过头小声说:“行……”
顾喻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搂着人笑了半天才缓过来,捏了捏耳垂:“我又不会强迫你,吓得。”
任北红着脸梗着脖子,半天憋出一句:“我……都行。”
顾喻忍了两秒,终是没忍住,抱着人笑得天昏地暗,眼泪都笑出来了。
顾喻笑得开怀,心情一好嘴也没个把门的,乱七八糟、带颜色的不带颜色的一块说了一堆,任北羞得脖子都红了。
最后把人欺负狠了,一整个早自习都没主动和他说话,就自己闷呲闷呲地看书瞎划愣。
周晓婷和刘筱萌一早自习都处于一种震惊我全家的状态。
顾喻,喻哥,整个早自习都在用各种神奇的语气和画风挑逗任北。
而一向顾喻一个眼神就颠颠儿凑过去的任北,竟然,一早自习都没说话!
有情况!
“任北,”顾喻忍着笑,哄着问,“这道题会吗?”
任北红着耳朵,坚决执行不听不看不说政策,一声不吱地刷题,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几把玩意。
“任北?”顾喻趴在桌子上,偏过头看着他,“我想吃巧克力。”
任北不说话,伸到兜里掏出一把独立包装的巧克力放到他桌子上,刚要收回手就被紧紧抓住,放在掌心牢牢包住。
“真不理我?”顾喻抓着他的手,语气故作低落,“唉,心里不舒服了。”
任北耳根连着脖子都红了,但还是不说话,任由他抓着。
心里又酸又甜,但更多的是羞。
早上他们刚讨论完那么……那么……那个的问题,他同桌就笑他,还,辣么大声。
都是成年人了,他能接受。但就是,害羞。
他得自己缓缓,安静地品味一会儿酸甜苦辣就好了。
顾喻却不让,一直在旁边摸摸碰碰的,搞得他现在心里乱七八糟一片带颜色的马赛克,更不敢说话了,怕被套话,露馅儿。
顾喻眼里带笑,浪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毫无偶像包袱地哼唧着撒娇:“任北?小北?北北?北崽?男朋——”
“我我我我我在!”任北一脸惊悚地捂住他的嘴。
男朋友这种称呼怎么能随便叫出来,被老师们知道了,顾喻在老师心中的地位会受影响,在同学心中也不会是完美的喻哥了。
任北越想越可怕,一颗心操得都快碎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上次的橘子事件,已经让顾喻的群众印象从温柔男神变成了杀人不见血的魔鬼学长。
还是你北哥专属的那种。
顾喻歪了歪头,连眼睛都在笑,嘴被捂着含糊不清地问:“真莫勒?”怎么了?
任北放下手,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四周,全是人。
顾喻无所谓地看了一圈,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趴在他耳边小声说:“怎么了?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我们不是昨天在一起的吗?难道你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任北一嗓子喊了出来,铿锵有力。
整个班级都震了一震,同学们都用震惊的目光看向平时寡言少语的北哥,以及被任北吼了一嗓子还笑的中奖了似的顾喻。
“当当当。”教室门被敲了三下。
老刘站在门口咳了一声,看向任北和顾喻的目光带上无奈:“任北,怎么了?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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