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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察,我开农家乐养你呀!(近代现代)——一坨XXl

时间:2020-05-28 10:40:01  作者:一坨XXl
  前几年119到村镇上出警还需要乡镇派出所在前面带路,后来信息发展起来之后,导航被应用到了出警车上,也就不麻烦乡镇派出所了。
  警笛响得刺耳,景星河跑出去的时候,火警车已经去了南边,大师傅没来得及摘围裙,也跟着跑了出来,看着红色消防车剩下的红色影子,大师傅着急的问着是哪儿着了火。
  景星河虽然不知道,但派出所工作微信群里已经传了消息,说是祁连山上的森林火,天气太热枯树自燃,火势发现的早,现在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消防车过去就是收个尾,所以只来了一辆救火车。
  景星河把情况说给了大师傅,大师傅听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弯着腰慢慢的往回走着。
  景星河已经在果林乡派出所呆了两个多月,也了解了派出所里的这些人,当然也包括大师傅。
  大师傅姓姜,是西坝六组的人,本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普普通通,无论是幸福还是担忧都是千篇一律的,大概是二十年前一个冬天,那时候果林乡的集市远比现在热闹,从左往右能铺两公里长的摊位,那时候路也窄,摆摊的叫卖的都拥挤在路上,行人穿插其中更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是车,就是条狗想过去,也要磕磕绊绊上好一会儿。
  两点左右,西坝六组有小孩放炮,点着了码在田埂上的柴草垛,柴草垛的火烧的旺,火星飞起来又点着了附近村民后院里的干草堆,干草堆的火牵连了停拖拉机的凉棚架,凉棚家上放的也是柴火,柴火一摞一摞的堆着,顶在了房顶上,火势撩人,未能幸免。
  火烧到了房顶,还是土坯的木架房很快就被笼罩在了大火里,农村的房子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一排十多户的后院都火光冲天,甚至还在肆意蔓延着,冬季干燥,大火凶猛。
  发现着火的人打了119,也找水往火上盖着,可大火肆虐,水管子又在寒风中冻成了冰棒,存下来的那些水被大火吞噬,有如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救火车来的及时,三点就出现在了果林乡的市场口,从三点一直到三点四十,救火车不停鸣笛警示,才堪堪走过,可就是因为在市场口耽误的这四十分钟,大火以势不可挡的劲头席卷了整个西坝六组,等救火车赶到的时候,最先烧起来的那几家房子都烧空了,只剩下了几片黑黢黢的断壁残垣。
  祖辈的积蓄,房子,家,一夕之间付诸东流。
  那场大火损失惨重,三个人因此丧命,一个人重伤,死的是大师傅的女儿,和女儿一对不足月的双胞胎儿子,重伤的是大师傅的丈夫。
  说不清楚幸还是不幸,后院的大火挤进了炕门里,因为持续的高温导致了爆炸,大师傅的丈夫是被爆炸的冲击从火海里崩出去的,虽然侥幸逃过一死,但也因为这阵冲击,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瘫痪……
  果林乡市场的交通管制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重视起来的,而被火烧干净的西坝六组也是被政府拨款救济才勉强熬过那个冬天。
  回念旧事,难免悲伤,景星河看着大师傅佝偻的背影,自己的脚步也沉重了些许,景星河是过来人,没办法感同身受,可他只是想着就觉得是莫大的悲伤,真正身在其中的人又该是多大的绝望。
  “一标三实”中对单位和行业的信息统计整理在七月底结束,刘所长又开始带着人下乡统计常住人口的信息情况。
  下乡都是两人一组,刘所长让几个正式民警带着从乡政府借来的人两人一组去东沟、假湾、上坝和马村,剩下的几个协警两人一组去花寨、河清、下坝和果子沟,分到最后只剩下了刘所长和从交警大队借来的景星河,至于杨静依旧是留守户籍室。
  刘所长拍了拍景星河的肩膀,“小景,走吧,我们这几天先去西坝。”
  西坝有十二个组,一组有176户人家,六组有161户人家,除去这两组,西坝的其他组人家不超过百户,最少的十二组只有36户人家。
  之前已经对西坝各组的信息进行过采集了,但因为时间问题,很多信息都太过于笼统,现在过来就是要再次核实一下人员信息情况,主要包括身份证号,民族,受教育情况,是否是党员,是否有驾照,是否婚配等信息。
  在核实完这些信息之后,还需要再次核对一下人员居住情况,在外就读的大学生排除常住人口选项,在外务工人员排除常住人口选项,其他的还有嫁出娶入也要做一些改动,如果是在市区打工人员,也要对工作岗位进行登记。
  因为是九月份,正是秋收最农忙的时候,基本天一亮,人就开始下地干活,只有中午和晚上吃饭时间才有空闲,刘所长早有经验,通知下乡人员每天中午吃完饭之后才去,时间集中在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之间,会事先让村长通知村民携带户口本到文化室集合。
  核对的工作不算辛苦,只是人来人去,七嘴八舌的,很容易遗失表格,辅导员去了一趟东沟,中间就差了几张,又开车去了一次才找到。
  根据以往的经验,为了不耽误时间,无论大小村,都是一村一天,有早有晚,全看当时的情况,西坝是景星河负责的片区,刘所长放开让景星河去操办大事小事,他在旁边起个协助的作用。
  到了西坝六组的时候,也是景星河联系的村长,景星河之前忙着没注意过,现在把资料从系统里调出来才发现,原来西坝六组的村长是章连山。
  他不是个地主,倒是个村长了。
  其他村的村长都是选德高望重的中年人,怎么到了西坝六组,选了个这么年轻的,难道是祖传下来的?
  景星河只是在心里胡乱猜测,眼下不用看电话号码,景星河直接就拨号将电话打了过去,打电话用的是所里的座机,来电显示也会标记是果林乡派出所,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解释,“你好,这里是果林乡派出所,请问你是西坝六组组长章连山吗?”
  景星河向来把工作和私人分的很开,甚至开得有些过分,这已经成了景星河的习惯。
  那边的章连山似乎是笑着的,声音从听筒上传了过来,虽然听得出来话筒那边是谁在说话,可章连山也没着急叙旧,“是我是我,是信息审核轮到我们西坝六组了吗?”
  “对,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过去,麻烦你通知一下村民,每家派一个代表,带着户口本去文化室开会。”
  “好,保证通知到户。”景星河刚想挂电话,就听到那边的人压低声音说,“那小警察,明天见。”
  景星河挂了电话,在西坝六组后面打了一个勾。
  放下了笔之后,景星河才忽然反应过来,如果景星河也是西坝六组的人,那二十年前的大火岂不是把他家也给烧了,虽然没有人员伤亡,可财产损失又岂是能忽略不计的,和章连山形影不离的那一年,竟然也没有听他说过这些。
  景星河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了解章连山,景星河有点想给章连山打个电话,还差三分钟下班,景星河关上电脑打开了手机。
  手机里已经有章连山发来的一条短信,【一起吃饭?】
  18:00【去哪儿吃?】
  家属区的侧门旁开着一家麻辣拌,景星河之前在这边上高中的时候就常过来吃,第一次吃还是章连山带他过来的,这家麻辣拌又麻又香,一定要配上烫软了的麻花,麻花上撒上一层芝麻和花生碎,还要在配上一瓶巧克力豆奶。
  开了二十多年的麻辣拌依旧生意兴隆,期间装修过一次,添了几把桌椅板凳,墙上也换了新的壁纸,不过老板依旧是那个老板,味道也还是那个味道。
  景星河回来之后来吃过一次,那次他正在给老房子打扫卫生,累的整个手臂都是酸痛的,连拿筷子都费劲,这次来就轻松很多,算是追忆往昔。
  奶豆的瓶盖是章连山打开了放到景星河的面前的,一如当年,景星河依旧拒绝了麻辣拌上的那一层香菜和葱花,一如当年,和章连山出来永远都不用担心什么,章连山贴心,会照顾人,待在他的身边就会放松开来,表露出原本的自我。
  吃完了饭就不早了,如果明天是放假,晚上或许能多玩一会儿,可明天还是正常工作日,景星河便回去了,章连山看着人进了家属院,又拐进了单元楼,等着二层上亮起来灯光,章连山这才发动车回了家。
  刘所长和景星河第二天中午提前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西坝六组因为被大火烧毁,后来是政府出资新建的,每家每户一样构造,远远看着整齐划一,只有门牌号有所不同。
  西坝六组的村民参与率是最高的,核查完之后,只有四十六家没有到场,其中有三十一家有空房备案,六家只有户口在村里,有两家人不常回来,现在正好不在家,有三家人农活太忙赶不过来,把户口本留下来了,有一家只住着一个老奶奶,平时基本不出门,剩下的三家没人来也没说明情况,只能登门拜访了。
  这三家隔得也不远,都在村子的中间一些,有章连山带路,三人很快就到了,这三家中的两家敲不开门,应该是没人,还有一家只说是忘了,现在问起来才忙着找户口本被放在哪里。
  这家是看着阔气,进去后里面却空旷的厉害,唯一住人的房子只有一张床,几个自己用木板钉的桌椅板凳,没有电视机,只在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型的收音机,墙上唯一的装饰就是一张年代久远的全家福。
  全家福中男男女女加起来有五口人,可家里住着的只有一个大姐,大姐的丈夫在广东打工,只有过年那半个月会回家,儿子和儿媳结了婚也跑去了西安,两年没回来了,女儿在云南上大学,寒暑假才会回家。
  其实,这家前些年也是空房,就连大姐也是在广东电子厂打工的,因为身体不好,这才回来的。
  现在的农村,剩下的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和一些四五十岁的半老人,年轻一代的人不管好坏都走了,走了也没几个回来的,只有一个章连山,刚回来的时候还被人戳了几年的脊梁骨,说是白费了多年的高等教育,没出息又溜回了家里,村民们似乎觉得,无论好坏,离开就对了,只要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做什么都是厉害的。
  章连山刚回来那几年,租地,种地,搞农家乐,家人们也劝过,是后来发迹了之后才慢慢好过来的。
  现在的农村氛围是人口流失严重,人口老龄化更严重,尤其是大家聚在一起坐在文化室的时候,花白的头发和干枯的眼角,没几张是年轻的脸,似乎再过十年二十年,等着这里的最后一个老人撒手西去,村子也就正式被荒废了。
  说起来,西坝算是果林乡里人口流失最严重的一个村,也怪不得西坝人都往外走,实在是因为近些年西坝人手里的好多地都被收了回去,一部分退耕还林,一部分发展成了旅游建设基地,虽然是拿了赔偿,可也只剩下手里那些死数的赔偿,活得了一年两年,日子久了还是要再找别的活干。
  刘所长翘着二郎腿,等着大姐把户口本找出来的功夫,感慨了两句,“现在的人怎么都喜欢跑到大城市里,我就觉得咱们这种小地方就挺好的,生活水平不差,买房也便宜,孩子上学也没压力,还挺适合生活的。”
  章连山客气的让着人坐了下来,十分熟悉的找出纸杯接了两杯热水,“就是,我们这里山好水好空气好,还能延年益寿。”
  刘所长从章连山手里接过来了水,意味深长的看着章连山,“说是这么一说,但我觉得你这种名校高材生,能力不错,又是党员,去大城市发展不应该更好吗,怎么舍得回来。”
  章连山把水放在桌上,靠着景星河坐了下来,“这不是因为得罪领导混不下去了吗,只能回来了。”
  章连山做人做事八面玲珑,看着也不像能得罪领导的人,但也说不准,可能有些领导就是妒才,明里暗里敲敲打打,没靠山的自然也就待不下去了。
  刘所长笑了笑,又问景星河,“还有你,”刘所长指着他,“你好歹也是个研究生,怎么突发奇想要做个交警,交警大队当初收到报名信息的时候都传说你是不是填错了,要不是后来收了你的档案,档案又不能造假,谁都不敢信你真是个研究生,小景啊,你又是怎么想的?”
  景星河和刘所长相处的时间久了,偶尔也能说两句玩笑话,“我就是想回来建设家乡。”
  说罢,景星河先因为自己的厚脸皮忍不住笑了,刘所长和章连山也知道这是个玩笑话,一个接着一个的笑了起来。
  “那小伙子你挺有觉悟的……”刘所长还没说完,大姐就拿着裂开之后用胶带缠起来的户口本走了过来,景星河拿出表格,把签字笔握在了手里。
  这家能登记的也就只有大姐一人,大姐看着表格上被划去的其余四口人,有些着急,“就这么划掉了,这人都是在户口本上的,就是这段时间不在家里而已,会回来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刘所长不说话,等着景星河去解释,“大姐,我们这边登记的是常住人口,常住人口需要居住半年及以上,像在外务工人员在务工所在地是有登记的,我们这边统一是不算常住人口的,还有在外上大学的学生,会在学校那边有登记,我们这边也是排除在外的,我们这次登记常住人口只是对居住信息进行一个统计和管理,和户籍是没有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什么,而且我们的这个常住人口的信息每年都会更新三到四遍,如果以后有变动,我们下一次过来的时候就会更改的。”
  大姐茫然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是有些不明白,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景星河又说,“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再问我,我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
  大姐搓着户口本的封皮,躲在墙角里小声的说着,“我没手机。”
  章连山便站起来对大姐解释着,“嫂子,没事,以后要是有事了直接去我家找我,我不在找我爸也行。”
  大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刘所长又问了几句生活情况方面的问题,这才走了。
  三人刚出了门,大姐紧跟着就把门锁起来了,听着身后锁扣滑进去的“咔哒”声,刘所长和景星河都有些奇怪的转过身看着。
  章连山连忙把人领到一边解释着,“刘所长,你们别多想,这个嫂子在广州打工的时候伤到了脑子,家里人交代的平时要把门窗关好,注意安全,她并不是针对你们,是一直都这样的。”
  刘所长又问,“那她平时也不出来的吗?”
  “基本上很少出来,但邻里邻居的,大家没事的时候也会多关照一下。”
  刘所长拿出来了一根烟兀自点上,问起了别的事情“西坝六组有几个低保户?”
  章连山答的快,“之前是八个,去年又加了一个是九个。”
  刘所长又眯着眼睛指了指刚才大姐的家,“跑那么远的地方打工,这边要是有什么事都不能及时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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