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和边泽川听到后对视了一眼也连忙上前,见逍让踏步而来,沉吟也惊喜道:“逍师弟!”
逍让进来后先是拱手施礼含笑道:“在下逍让,见过列位。”而后又向边泽川和沉吟施礼道:“见过师兄师姐。”
“好啊,你小子有主意了,来了都不提前告诉师姐。”沉吟拍了拍他的手臂道
“师弟不敢,是因为陈大人嘱咐了我,说是想给师兄和师姐惊喜。”逍让笑道
“璆鸣有心了。”沉吟笑道
陈璆鸣是第一次见逍让,同样拱手和煦道:“在下陈璆鸣,方才怎么不直接进来,是小厮将你拦住了么?”
逍让忙想表明不是小厮的错,边泽川则替他说道:“我这个师弟啊,为人最是循规守矩,主人家未发话他自然是不会贸然进来的。”
“久闻蓬莱仙山修为不凡、文园质方,除泽川沉吟外,今日再见逍师弟便知蓬莱弟子皆如此。”陈璆鸣礼貌一笑道
“陈大人谬赞了,不才怎能和师兄师姐比肩。”逍让客气道
沉吟即刻为逍让逐一介绍道:“这位是肃卿,我们一同任职,也是挚友,这两位是穹吉和珂利,是肃卿的族人。”
几个人一一拜过后,陈璆鸣道:“好了,这下人齐了,穹吉珂利和逍让刚到,沉吟肃卿泽川你们先带着大家去安置休息,还是随便逛一逛都好,不晚随我去给下人发红封和工钱,咱们晚点会齐,再研究年夜饭的事。”
“好。”几个人一同道
除了陈璆鸣和莫不晚,其余的人都去了后园观赏,逍让看着这满园的景致,梨树白梅相就,长柏翠竹对影,亭台楼阁颇有水乡风韵,一条石板路直通长廊,廊下开始便由楠木地板铺就,再到室内也都是陈设雅致、贵不外露,虽非仙境但却毫不逊色。
“师兄师姐,见你们的信上时常写这缉妖司有万千之好,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逍让赞叹道
“逍师弟,你刚来还不知道,我与师兄说的这千好万好,可不止是这景色。”沉吟笑道
“听沉大人这一说,我们倒是更好奇了。”珂利也轻快道
“咱们从现在开始可说好,咱们之前没有大人,谁再要是叫大人二字可要罚钱了。”沉吟提议道
肃卿赞同道:“我看可以。”
穹吉哭笑不得道:“世子你这摆明就是偏袒沉大人,你们五个之间自然不会互称大人,逍兄弟也是聪敏之人想来不会说走嘴,那这规矩怕不就是在搞我们二人?”
众人都笑了起来,肃卿拍了他脑后一下笑道:“就你小子话多。”
“总之这规矩是立下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再犯哦。”沉吟低笑道
莫不晚和陈璆鸣发好所有人的工钱之后又清点了账目,这一年的琐碎之事也总算结束了,放好账本,两个人也准备去后园和他们汇合,刚一从穿堂而过,老远的便听到了几个人不知在笑什么,好不热闹,莫不晚先一步进去道
“聊什么呢大家?这么好玩。”
“我们刚说了,谁也不许再喊谁大人,否则就要罚银子,穹吉本就板不住,肃卿还老是刻意引他说错,这不。”沉吟一指桌上的银子道:“已经罚了二十两了。”
“沉...吟姑娘...”穹吉险些又喊错道:“姑娘还笑呢,喊错您的时候最多...”
沉吟笑了一下将银子又推回到穹吉面前道:“如今改了便好,快收回去吧,不然等会你家世子可都要拿去了。”
穹吉嘿嘿一笑道:“姑娘真是温柔端惠...”
逍让道:“我师姐为人最是心善,方才肃兄有意引你犯戒,师姐自然是会公正的。”
这时一旁的莫不晚故意撅嘴耍赖道:“哎呦本来就只有我一人叫师姐的,如今又来了一个,不开心。”
逍让知道他是玩笑话自然不生气,沉吟听后也笑着拉过莫不晚道:“不晚不生气,呆会让他多干活。”
“嗯好。”莫不晚感受到了沉吟的偏袒,这才眯眼一笑道
“那咱们就都行动起来吧,算上紫竹,咱们是九个人,肃卿,你那只蜥蜴怎么说?”陈璆鸣道
“它从昆仑山回来就有点受刺激了,不愿意变成人形,它就跟着我在桌上随便吃点什么就行。”肃卿道
“那咱们就是九个人,走吧去厨房,紫竹已经在准备了。”陈璆鸣道
来到后厨,紫竹正在忙里忙外的准备食材,见他们来了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行礼道:“大人们。”
众人都条件反射似的音调向上的“欸”了一声,随后边泽川道:“这...紫竹就不必罚了吧,她定是改不了的。”
“大人,我...做错什么了么?”紫竹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唯唯诺诺道
“没没没,别理我们,咱们快做饭吧!”沉吟笑道
陈璆鸣点头道:“年夜饭你一个人一定忙不过来,需要做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们,不必客气。”
“是...”紫竹自然是不会违拗道:“其实也简单...就是些鸡鸭鱼肉,冷菜直接做熟后拼盘,热菜便是煎炒烹炸,不如...几位大人分一下工?”
“我倒是有个注意,咱们不如就按灵力分,比如师姐是灵木,那就负责素菜,泽川兄是水系那便负责水里的食材,老肃嘛,土里长的地上跑的应该都是你的,姑且让你和师姐一组,便宜你了。”莫不晚提议道
陈璆鸣一笑道:“那要是这么分,你岂不是这顿年宴的大厨了。”
“这有什么,所有动火的只管招呼,今天我就给大家露一手。”莫不晚胸有成竹道
“那其他人呢?”陈璆鸣道
“其他人自由分组吧,你们才是这顿年夜饭的柱石,哪里需要顶哪里。”莫不晚一脸真诚道
转眼间大家就如火如荼的投入到了厨房这片战场之中,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的干着自己手上的活儿,然而这一切,却吓坏了已经愣在一旁的紫竹。
这些个身经百战、降服过巨妖斩除过奸恶的世外高人和国之栋梁,如今却被一些个鸡鸭鱼鹅搞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且先看这位身长九尺、一身淡蓝锦袍的边公子,一改往日翩然,广袖高卷、弓腰驼背,左手握着鱼头迟迟不知该如何下刀。
再看这位身形凛凛,向来虎步龙行的肃大人,别说全然看不出金相玉质的世子之气,这追鸡赶鸭之余嘴里还发出的‘略略略略’的声音又是在哪儿学来的?转回身来看榜首莫公子,撸开了袖子不停的扇着灶里的火,一张举世无双的脸上仿佛就只有那双灵动的眼睛还看得见,其余的地方都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自己蹭上了黑炭,而一向少言寡语、惜字如金的陈少主,已经在他耳边碎碎念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大约就是在讲火不是这么生的。
穹吉、珂利和逍让一直在随着这几个人打下手,虽没忙出什么名堂,但确实也没闲着,紫竹就这么瞠目结舌的看了一圈后,唯有沉吟一个人有条不紊,看起来最为靠谱,可就在紫竹稍稍放心的时候,再定睛一看便冲了上去道
“沉大人!藕是不用切成丝的!不要扒落苏的皮!放下那把冬寒菜吧大人!”
紫竹觉得再这么下去别说吃饭,这除夕夜可能连口汤都喝不上了,于是奋力制止道:“各位大人们!可否稍停片刻?”
众人以千奇百怪的姿势停住后,紫竹勉强一笑道:“各位大人,我理解大人们想亲历亲为的心,但会不会...大家使用灵力更好些...”
“可以使用灵力?”莫不晚僵硬的问道
“难道...不可以么?”紫竹尴尬的笑着道
众人瞬间松弛了下来,纷纷说起来道:“早说啊、天哪、怎么没说可以用灵力啊?”
终于在紫竹的及时止损下,这场啼笑皆非的烹饪终于结束了。戌时已过,宴席之上的熏香手炉、绒毯地龙都已经准备妥善,大家落座于席间,陈璆鸣坐于主位,左侧分别是莫不晚、沉吟、逍让、边泽川,右侧则是肃卿、穹吉、珂利和紫竹,大家也是随意而坐,倒无心于什么尊卑之分。
开席后,陈璆鸣先举杯道:“这是咱们缉妖司聚首后的第一个年,咱们先共同干一杯吧。”
“好!”众人一同举杯共饮道
穹吉而后又举杯道:“我家世子,从前不管游历到何出每逢年节都会回到草原,我们在结识诸位,尤其是今日之后终于懂得了我们世子所说的那种胜似亲人的情谊,为了这样世间难得的情谊,我敬大家一杯。”
“穹吉兄说的极是。”逍让饮尽杯里的酒后道:“从前不懂师兄师姐所说的,以为缉妖诸事、师父的嘱托才是他们为之坚守的,但如今却明白,正是这份能令人赴汤蹈火的情谊才是更值得我们坚守的,来,我也敬大家一杯!”
一杯尽饮后,肃卿也想说些什么,但举杯支吾了一会后道:“我不会说什么,大家也都懂我,总之,咱们缉妖司今后只需添丁不许少人,以后逢年啊,一个都不能缺。”
“没错!这才是关键的,来!今日我们定要一醉方休!”边泽川举杯道
觥筹交错之间,大家有的喝到了一处,有的笑到了一起,莫不晚和逍让因为同时给沉吟夹菜而打赌师姐会先吃谁的,因肃卿故意猜是逍让,惹得莫不晚与他开始互扔花生豆,穹吉和珂利早就预谋着想要灌醉莫不晚,拿着酒杯便提出了划拳,边泽川兴致极佳,拿出觅寒奏着清音妙曲,陈璆鸣半醉微醺,就这样笑看着大家,这就是他身在的长安,这就是他想守候的人们。
忽然之间,言欢畅语渐渐消落下来,众人都缓缓抬头,看向这四周高悬的长明红灯映透的夜空,随着落在手背上的那抹凉意,莫不晚欣喜道:“璆鸣,下雪了!”
随后莫不晚起身便蹭到陈璆鸣的席上,和他偎在了一起,道:“好美啊!”,陈璆鸣伸手揽住了怀里的莫不晚,低声在他耳边道:“以后长安的每场雪,我都陪你一起看。”
这红梅白雪之间,众人比方才都互相靠的更近了些,这良辰美景之下,幸而有你相伴。
第69章 突遭重围
一连两日,缉妖司这些人别提过的有多快活,这年假一放,确实连休憩的心情跟平日里都不一样,雪后的天气果然要更加冷些,逍让从未离开过仙山,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外面的温度,于是在地龙最好的西暖阁中教莫不晚下六博棋,肃卿和穹吉他们本来在园中聊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就突然打起雪仗来了,陈璆鸣边泽川和沉吟在喝茶聊天,一时之间也被他们的打闹声吸引,看了过去。
“掌司他们明日该回来了吧?”沉吟道
“嗯。”陈璆鸣点了下头,继续品茶道
沉吟和边泽川暗暗对视了一下,沉吟还是问道:“那你和不晚的事...这大过年的,准备说么?”
“自然要说,还都要说透。”陈璆鸣道
“说什么啊?”肃卿正好来到廊下,掸了掸身上的残雪,进来道
沉吟抬头看着他问道:“你们怎么不玩了?”
肃卿笑着盘腿坐下道:“我打不动了,有点累了,他俩说要去马厩看马,我就没跟着去,少主方才要说什么?”
陈璆鸣看了看大家道:“当日我和不晚坠入山崖后的事。”
肃卿他们三人不禁都严肃了起来,昆仑山的那个夜里,他们三人一直在与数之不清的雪兽鏖战,至于陈璆鸣和莫不晚那边发生的事他们是全然不知,后来将他们二人带出山洞一直到今日陈璆鸣都没和大家主动提起过这件事。
边泽川大约能猜出一二,道:“璆鸣,可是与你兄长有关?”
陈璆鸣顿了一下,低声应道:“正是。”
见泽川猜中,沉吟也暗惊道:“如果是他还活着,那他真的是...与妖族为伍?”
陈璆鸣眼神中生出一丝黯然道:“是,狍鸮、温寒皆是听他号令行事。”
“竟然连狍鸮那种级别的上古凶兽都要听从他的命令!这当真还是人族么?”肃卿难以置信道
“或许,他们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枭首,你既见到了你兄长,可有探知到什么?”边泽川问道
“我起初一心想劝他迷途知返,可很快我便发现他早已不是我从前的那个兄长了,之后他便用九婴诅咒、不晚的性命要挟我,让我和不晚交出赤阎,我们自然不从,结果他便伤了不晚。”
“当日合你二人之力,未能控制得住他?”沉吟问道
“我从没想过伤他,他却毫不留情的想要至我于死地,我不知他修习的到底是何道,身法极其诡谲,我竟连他的□□都看不破。”陈璆鸣言语之间透着自责道
“你方才提及九婴诅咒,又是怎么一回事?”边泽川问道
“九婴临死之前以灰飞烟灭立下的诅咒,恐怕并不是一句困兽犹斗的虚言。”陈璆鸣道
沉吟回想了一下道:“不以挚爱以祭...”她猛的回头看向莫不晚,又转回来看着陈璆鸣道:“那不晚岂不是有危险?”
“是,所以我之前想要冷落他,就是怕他应了此咒。”陈璆鸣怅然道
“天命如此,你压抑自己的内心也是枉然,我们总能找到办法的。”边泽川宽慰道
逍让和莫不晚坐在加温的玉席上,莫不晚遥望过去见对面东暖阁的陈璆鸣他们仿佛神色有变的样子,心不在焉的扔着骰子道:“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呢?感觉神秘兮兮的。”
“还说别人神秘,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逍让行了一枚散子道
“我?说什么?”莫不晚一手摆弄着那投掷用的玉箸一手托着下巴道
逍让变换了一下坐姿,正起身子来道:“前些日子你与师兄回蓬莱,走后托我查阅古籍的事,有了些进展。”
“可有查到什么?”莫不晚顿时打起了精神道
“莫兄,你这并不是病...”逍让掷出‘五白’直取莫不晚的枭子为胜,道:“故以,金石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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