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关灯,睡觉。
是夜,万籁俱寂。
刚回到家的谢非墨悄悄摸进了夏星行的房间,见夏星行已沉沉睡去,眼底满出一丝宠溺。
就在他帮夏星行拉上掉落到床边的被子后,准备离去时,床头的手机倏然闪过一道光。
谢非墨拿起一看。
谢霆:忘了说,今天你篮球打得不错。有空再约。
握着手机的手步步攥紧,谢非墨乌色的眸子暗沉下来,似有风雨将至。
到底还是年轻,吴垠不过几日就恢复得七七八八,还跟着大部队一起跑操去了。
上午跑操,这是学校的新规矩。
最近教育局在倡导着素质教育,立在市中心,离教育局不过五百米的三中首当其冲,在广播体操后面加了一个跑操的环节。
夏星行他们班跑操队伍按座位倒着排,吴垠刚好就在夏星行后面。
为了不让同学落队,跑操的速度不算快,就算是吴垠这种小弱鸡也有功夫边跑边偷个懒,和前面的夏星行唠嗑。
“夏哥,夏哥,今天就要月考了。”吴垠往前跑了两步,戳戳夏星行,“你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吧。”夏星行随口应着,脸上倒是自信满满。
说是差不多,其实在这几天谢非墨同志的努力恶补下。夏星行感觉自己已经快打通任督二脉,连最苦手的数学都能答个七七八八。
前几天,他还做了之前的月考卷,加上他英语成绩的加持,估摸着成绩能到班级前一半。
就王梓秉那种常年在班级后半截徘徊,踩了狗屎运才能到平均分的人比还是绰绰有余的。
吴垠看着夏星行胸有成竹的样子,还再想说点什么。
“夏哥,王梓秉他……”
忽然,体育老师从后头跑到了他旁边,吹了声哨子。
“同学,跑操聊什么呢!出列,再多跑一圈!”
铁面无私的体育老师无情地把吴垠拎出了队伍。
身娇体弱的吴垠瘪瘪嘴,怂兮兮地跟在体育老师后面又跑了一圈。
累不说,还得忍受前方肌肉满满的体育老师的那独特鼓励声。
“同学,跑快点,来。”
“你这么慢,是追不上女生的。”
“小心未来你媳妇都跑得比你快。”
在一众笑声中,吴.只想找帅气小哥哥.垠同学表示。
我太难了……
跑操结束,为了节约时间。高三的同学没有回教室,而是各自去考场参加月考。
考场教室是按成绩排的,夏星行的考场在教学楼最后面。等他晃悠晃悠到考场的时候,考试铃声刚好打响。
监考老师一边督促着夏星行入座,一边拿着小刀开始开封试卷。
毕竟只是个月考,监考流程并没有多严格。等夏星行拿到试卷的时候,最前排的同学都做了好几题了。
夏星行倒也不急,接过试卷涂好准考号,又不急不呕地扫了眼整张卷子的内容。
第一场考的是夏星行最不拿手的数学,卷子前半面还算简单,后半面就有点让夏星行摸不着头脑。
扫完卷子,夏星行眉头不禁稍皱。
这比上次月考要难很多啊。
大致对试卷有个了解,夏星行这才拿出黑笔,准备答题。
此时,距离考试开始已经十来分钟了。
前面的题目比较简单,夏星行一题题地写过去,还回头折返着演算了一遍,也没花多少时间。
到了后半面,第一题夏星行就不会写。
数学这东西,第一眼没思路后面也很难想出来。刚刚扫题的时候就没思路,现在正式解题夏星行就更不会了。
好在,身为一个资深学渣,夏星行心理素质极佳。
花了一两分钟确定自己真的不会写之后。夏星行干脆利落地直接跳过,看下一题。
下一题也不会。
夏星行眉心跳了跳,又往下看。
下一题倒是听谢非墨讲过,只是这题目认识夏星行,夏星行不认识它。
掰扯了半天,夏星行只写出来第一问。第二问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公式,再往后就死活想不起来当初谢非墨怎么教的了。
那答案仿佛就在笔端,就是下不了笔。
夏星行还甚至能想起谢非墨教他写这题时,本子下方的页码处被自己画了一个小小的小人,特幼稚地拿了把刀照着那页码砍。
谢非墨看见了,轻轻地用胶带把小人粘走,那严肃中透着点疏离的眼睛微眯起,像是在笑,又像是没有。
然后,摸了摸夏星行的脑袋,又在草稿纸上演算了起来。
清秀中带着克制意味的字迹落在纸上,像一幅画。
“X+3=”
靠,后面是什么来着。
夏星行用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但就差连当时几时几分都想起来了,那答案还是模模糊糊的。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请考生合理安排考试时间,尽快答题。”
监考管的声音跟催命符似的钻进夏星行脑子里,他脸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几乎要把草稿纸上的笔迹洇开。
现在,夏星行特别想找回考试前的自己,问问他,为什么那么自信。
时间不多了,死磕着这题也没用。
身边已经有好几个放弃治疗的同学,直接把半张空白卷往上一交,出教室溜达去了。
夏星行接着往下解题。
下面就剩两题了,他还都算有点思路。
先写“解”,然后根据题意列出关键的数据和公式,一步步往下算。
夏星行一路畅通无阻地写到了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心里还有点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最后一问还意外地比上面的题目简单些,就是计算量大,夏星行列出了公式 ,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
于此同时,监考老师的提示又一次响起。
“还有最后五分钟——”
算不完了。
夏星行看着还有大半的计算,听着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心里有些绝望。
“还有最后三分钟——”
答案应该是根号五和二分之根号三中的一个。
“还有最后一分钟,请考生准备交卷。”
算了,就它吧。
夏星行随便涂了个根号五上去,把笔往桌上一丢。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学生耐不住,把卷子往桌上一摊,就一哄而散。
作为倒数考场的考官,监考老师对这种情况见早就怪不怪。从讲台上下来,尽心尽职地收过一张张空了大半的卷子和瞎画瞎写的草稿纸。
直到收到夏星行那里时,才微微停顿,拎起卷子反复看了几眼。
写了这么多,难道是上次考试发挥失误?
然而,当他的眼睛瞥到试卷上的名字是,不由地愣住了。
夏星行?
经常考倒数的那个混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掉收藏了呜呜
我是不是写崩了呀
打击好大…心碎了…QAQ
一条咸鱼忽然失去梦想.jpg
第19章 莫科乐
比起数学,其他两门考试对夏星行来说简直就是新手试练,他没花多少功夫就全答完了。
三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月考那天,考完试可以直接走,不用再回原教室。
恰逢周三,吴嫂今天说会做夏星行心心念念的雪媚娘和班戟。
为了避免谢非墨那家伙又说自己十岁,去抢他的甜点,夏星行干脆决定提前交卷,回家先下手为强。
于是,就在一干人猜测他是交了白卷还是瞎写的时候,夏星行把填得满满当当的试卷往讲桌上一丢,自顾自地出校门去了。
夏星行这算盘打得倒不错。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刚走到校门口,夏星行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正翘首以盼,手里摇着一把标志性的纸扇。见他来,是又惊又喜地蹦哒到校门口,眉眼弯成弦月。
“夏星行!这里这里!”温知星冲夏星行遥遥地招手。
“......”
他可以装作不认识吗?
但温知星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把拦过夏星行,颇为自来熟地开口,“走,小夏,哥请你吃饭去。”
夏星行挣扎了一下,肩头的手跟灌了钢筋似的,压根甩不开。看着温知星那张秀丽的脸和他脸上爽朗的笑容,夏星行有点胃疼。
这位看上去高冷有深度的大美人,怎么混熟了是这个样子?
好想重新回到大家还都不熟的时候……
“想吃什么大餐?”温知星对夏星行心里的小九九不知情,半个身子压在夏星行身上,接着笑嘻嘻地搭话。
吐槽归吐槽,夏星行明白温知星这个时候来找他,除了找他吃饭,应该还有想和他讨论MV的拍摄的意思。
刚好,他也正想和温知星说这事。
正事要紧。
只可怜了他的雪媚娘和班戟了。
“火锅吧。”夏星行应道,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嫩嫩的雪媚娘正和他挥手告别,“我记得三中旁边的K巷里有家火锅店口碑挺好。”
“可以,那走呗。”
温知星放开夏星行,摇起扇子,作势就要往前走。
夏星行在后头摇摇头,“你知道该往哪走吗?”
“不......不知道。”
“诶,跟我来吧。”
事实证明,夏星行的选择还算靠谱。火锅吃得算是主客尽欢,特别是当温知星得知夏星行还会接着拍MV的时候,更是开心地连着灌了两大杯啤酒。
结果,没想到,温知星这个开酒吧的居然是两杯倒。
于是,在路灯昏暗的小道上,喝了点酒但还算清明的夏星行不得不扛着迷迷瞪瞪的温知星缓慢地往前走,还得时不时看着他,不让他歪倒在地上。
“你家在哪啊。”夏星行是被温知星搞得彻底没脾气,几乎是连哄带骗地和温知星对话。
“我家在......我家怎么能告诉别人呢。”温知星瞪圆杏眼,手指戳戳夏星行,像是在嗔怒。
“不是,我只是想送你回家。”夏星行揉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被耗尽了,“要不,我直接把你丢在红吧?”
“别,别丢下我。”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了温知星的神经,他的脸色忽得苍白起来,手紧紧抓住夏星行的袖口,用力到泛起青筋,“我......我告诉你......我什么都说,你别丢下我。”
“别怕,我没恶意。”夏星行皱着眉头,但还是放柔了调子和温知星商量,“我就是想把你安全送到回家而已。”
“嗯......我家在......”些许是因为喝了酒,温知星的话语声弱弱的,很是模糊。
夏星行把耳朵凑过去,想听清楚些。
“我家住在......”温知星也顺势凑近夏星行,陡然提高音量,“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靠。
被吓了一跳的夏星行火速捂起耳朵远离温知星。
还留在原地的温知星继续手舞足蹈,一展他的歌喉。
“......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唱着,温知星做了一个收尾的手势,“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夏星行:......打喝醉的人犯法吗?
一路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两人快走到了三中。
三中附近是一片城中村,各项基础的设施设备还不算很完善。本就昏暗的路灯到这里更是干脆全灭了,只剩下依稀的月光照着窄窄的小路。
温知星靠在夏星行身上,胡七胡八地说着醉话,“这里好黑啊。”
“路灯灭了。”夏星行应道。
“这路好窄。”
“好久没修了。”
“这里会不会有鬼啊。”
“不会。这世上没鬼。”
“我听别人说,走这种夜路,鬼会喊你的名字。你要是回头应了,你就会和它换命。”
“我和你说过了,这没......”
“夏星行!”
忽然,属于第三个人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意,骤然打断了夏星行的话,余声久久回荡在这逼仄的巷子里。
“啊啊啊,它来了!”温知星被吓得一个激灵,扯着夏星行衣服鬼叫,“你别回他啊,夏星行——”
夏星行望着自己被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眉心跳了跳。忍着怒意把温知星的爪子从自己衣服上拎下来,转身望向声音来源。
“我是夏星行,你有何贵干。”夏星行的声音冷静而笃定,“王梓秉。”
月光照得前路一片惨白,巷口影影绰绰出现些身影——正是王梓秉。
和他身后的十七八个混混。
夏星行心头一颤。
“怎么?我要做什么,夏哥您还不清楚吗?”王梓秉脸上挂着轻笑,眼底却全然没有笑意。
通过前几天苏明桦的劝导,他想清楚了。
与其胆怯夏星行的报复,不如先下手为强。说到底,夏星行也已经不在夏家。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又怕什么?
“那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夏星行也带着笑意和王梓秉周旋,“带这些个兄弟,想和我们野餐吗?”
转身,却轻声和温知星嘱咐道,“快报警。”
“你回答他了?”温知星眨巴眨巴对杏眼,还带着醉意。
他指指王梓秉,又指指夏星行,“那我现在是该喊他夏星行,还是喊你?”
......
下次绝对不能让这家伙再喝酒,夏星行暗暗发誓。
好在,冷风一吹,温知星抖抖霍霍总算找回了半分神志,摸索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正和夏星行对峙着的王梓秉那边,一个混混恰好瞥到了温知星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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