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大叔抱着黄猫过来了。洛子宴一把接过,抱在怀里。
“你就这么喜欢猫?跟个小孩似的,真幼稚!”苏茗烟嗤之以鼻。
“喜欢猫就幼稚啊?那你们教主是不是也幼稚啊?好啊你骂陆教主幼稚,我回去一定告诉她!”洛子宴嘻皮笑脸地说道,撸猫的手却片刻没停下。
“有病!”苏茗烟翻了个白眼,钻出帐篷去。
☆、逼毒
第八章
苏亦闭着眼睛打坐调息,对两个人的争吵充耳不闻。洛子宴躺在一旁撸着猫,一脸的心满意足。
第二天一早,男人就领着女孩过来了。大意是眼睛好了道谢之类的,还塞了好些干粮和泉水。三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男人看了看苏亦欲言又止,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阁下就是苏灵门的苏亦神医罢?”
洛子宴听闻略为惊奇问:“你怎么知道我师傅大名?”
“各位有所不知,如今整个中原都传遍了,说是苏灵门亲传弟子苏亦带着邪教余孽私藏神魔令逃到西域啦,现在武林各派都在追杀你们,前几天还上神魔教要人,闹得沸沸扬扬的。”男人道。
“既然是逃到西域,为何上神魔教要人?”洛子宴问道。
“少侠有所不知,如今担任教主的是洛啸天胞弟洛南天,他们认为血浓于水,以此要挟也不无道理。”男人道。
“胞弟?你是说我还有个叔父?”
子宴还想问些什么,苏亦却在一旁催促道:“该走了。”
洛子宴听闻只好抱着猫骑上骆驼刚要走,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把猫给男人说:“不好意思,忘了。”
“无妨,你要是中意,送你罢。”男人笑着招招手。
“真的?那太谢谢了,后会有期!”洛子宴又把猫搂回怀里。。
“你有病啊,在大漠里生死未卜,还带只猫,到时别让猫给你陪葬。”苏茗烟讥笑道。
“闭嘴!与你无关。”洛子宴不想跟苏凌烟理论,贴近苏亦说:
“师傅,你看我这猫可爱吗?”
“不知。”苏亦只顾赶路,头也不抬,半个眼神也没分给洛子宴和他的猫。
“师傅...你是木头吗?这么可爱的猫咪你看也不看。”
“....”
“师傅,它还没有名字,你给起一个吧”
“木头”
“啊??”
“猫的名字,木头。”
“....”好吧,洛子宴觉得叫木头也没什么不好。木头木头,嘿嘿。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烤着最毒辣的太阳;抱着最肥美的猫;跟在最好看的师傅后面;心里还装着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叔父,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上,突然觉得人生圆满了。这一瞬间甚至觉得夹杂着沙尘的空气也变得清新无比,他闭着眼睛,张开嘴巴畅快地呼吸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太阳已经西下,金灿灿的太阳变成了橙黄色,像一个含羞的姑娘,躲在了云彩后面。辽阔的大漠沐浴在一片金色的余晖之中,开始变得柔和,妩媚动人....
“一直赶路,好无聊哦!我给你们讲个故事罢!有个小孩....."
“别讲了,没人想听,前面有绿洲。”苏茗烟没好气地打断他。
“前面休整一晚,明日再走。”苏亦道。
“嗳,你们等等我。”洛子宴大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湖,比明教那片小一点,湖底也没什么鱼虾,不过水倒是很清。两人赶紧跳下骆驼拿出水囊装了个饱。洛子宴装饱喝足,放下怀里的猫,正准备脱衣服。苏茗烟看到立刻警惕道:“你又想干什么!”
“当然是好好梳洗一番啊,在沙漠里待了两天,又脏又臭的。"洛子宴正要往湖里跳,苏亦在远处朝两人喊道:“快过来,此处有个山洞。”两人只好停下争吵,找个地方把骆驼栓好,朝那边快步跑过去。
这是一个可容纳两人进入的山洞,这在沙漠里是极其少见的。进入后往前走一柱香时间,居然逐渐开朗,空间大到可以容纳十余人,三人未作停留继续前行。
“喂,小妹,有火折子吗?”洛子宴问。
“老娘叫苏茗烟。”苏茗烟停下从包裹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亮。
“有必要在意这些细节吗?”洛子宴摊摊手说,他接过火折子,借着火光,仔细观察四周。只见山洞周围布满青苔,地面潮湿,山洞顶部还倒挂着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水滴顺着钟乳石滴下来,在地上凿出一个个斑驳的小洞,隐隐可听见有水滴落之声。
三人借着火光继续前行,只见山洞越往里越宽敞,空间已能容纳达三十人以上。约莫走了一刻钟左右,地面慢慢变得干燥起来,顶部也不再见钟乳石,展现在眼前的是个冒着热气的温泉。温泉周边居然还长着些植物。
“这里又没有阳光,这些植物怎么可能生长?”洛子宴一脸惊奇。
“肉苁蓉生来不需要阳光便可活。”苏亦说。
“你是说这就是你要的肉苁蓉?!”洛子宴差点没跳起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么顺利。
“对!”苏亦蹲下身摘了几株,用布包好。
“哎呀,反正都来了多摘点。”洛子宴放下猫,动作麻利地摘起来,一会儿功夫已经摘了一大堆,把整片都摘秃了。他一丝不苟地包好,放在自己的包裹里。肉苁蓉到手了三人都松了一口气,准备在此歇息一晚,明天就回明教。
洛子宴看苏亦正对着湖水发呆,知道他想沐浴于是跟苏茗烟说:“你去远点,我师傅要沐浴。”苏茗烟听闻递过手中的包裹,没说什么,扭头出去了。洛子宴打开包裹,取出皂角,和换洗的衣物想了想跟师傅说:“今晚不洗头了罢,洞里凉,易感风寒。”苏亦点点头,缓缓褪下衣衫,走进水里。洛子宴也三两下除去衣物跳进水里。
“哇!好舒服啊!”洛子宴情不自禁发出惊叹。
“啊!啊!...”两人正泡着突闻一声惨叫,洛子宴心里一惊看向师傅。
“去看看。”苏亦说。
洛子宴也顾不上全身湿漉漉的,胡乱套上衣衫就跑了出去。
洛子宴向外跑了几步,举着火折子找了找,看见苏茗烟卷缩在地上,双手捂在小腿处,正浑身发抖。洛子宴蹲下,拨开她的手,只见小腿处多了两个小洞,伤口已经发黑正向外冒着丝丝黑血。
“你让什么咬的?”
“乌漆麻黑的,我哪知道?"
洛子宴扶起苏茗烟回到温泉边上的大石头坐下,苏亦此时已沐浴好穿戴完毕。他走过来看了看伤口,又醮起一点溢出的黑血闻了闻说:“像是沙漠角蝰的毒。”
洛子宴赶紧摸出怀里的药瓶问:“中原百毒丸有用吗?”
舒亦摇了摇头说:“你喂她服下一株肉苁蓉,先护住心脉,再用内力逼出毒液试试罢。”说完正要坐下运功,洛子宴一把拉起师傅说:“师傅,让我来罢。”苏亦也不跟他争执,独自走到一旁打坐调息。
一旁的黄猫被冷落了半天早已按耐不住,低鸣一声跳进苏亦怀里,撒起娇来。苏亦见状立刻紧张得弹跳起来,黄猫避之不及直接跌落水里。它在水里扑通扑通地扭动着身子,喵喵地叫着,又害怕又委屈。
此时洛子宴正给苏茗烟渡着内力逼毒,如果中断则是前功尽弃,他不得动弹,只得着急地大喊道:“木头怕水,师傅你快抱它上来呀!”
苏亦一脸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泉边一动不动,只得眼睁睁盯着水里的扑腾的猫咪,不知如何是好。
“师傅,木头不咬人,你抱它上来罢。”洛子宴苦苦哀求道。
黄猫毫无章法地划动四肢在水里挣扎着,泉边都是石墙,过于平滑,它怎么也爬不上来,只得发出哀怨婉转的叫声,声声催人心....
苏亦于心不忍,缓缓朝水里伸出双手,黄猫一看,马上够着手指爬上来,钻进苏亦的怀里,蹭着湿漉漉的皮毛,滚动着水汪汪的眼珠子像个婴儿般娇憨惹人怜爱。
“你看它多可爱,师傅你给它擦擦水罢。”洛子宴说。
苏亦只得取过一件衣衫,又惊又怕地给它细细擦拭着毛发。
这是一只黄白相间的中原常见的短毛猫,皮毛油光发亮,湿身后更是显得腰身圆圆滚滚的,一看就是喂养得太好,营养过剩所致。
约摸一个时辰的功夫,苏茗烟体内的毒素已尽数逼出。
“嗳,我说小妹,你欠我一条命啊。”洛子宴揉揉酸掉的胳膊说。
苏茗烟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她突然觉得这个人,虽然嘴巴坏点,武功差点,其实也没那么令人讨厌。苏茗烟低下头,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见他身高八尺,一身黑色紧身长衫把腰身衬得修长挺拔;高高束起的长发随意散落在两肩;俊朗无铸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浅笑,那一抹笑意里透着一丝丝邪魅和不羁......
苏茗烟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心底深处生根发芽......
洛子宴给苏茗烟逼毒几乎耗光了所有内力,他感到丹田空虚两眼发黑,脑袋昏昏沉沉,全身软绵无力,往地上一躺直接睡死过去。
苏亦把黄猫放到一旁,从包裹里取出一件长袍走到洛子宴身旁,把长袍轻轻盖在他身上。拿起他的手把了一下脉搏,给他渡了一丝内力过去,又重新回到原处闭目打坐调息。黄猫踮起脚跳进他怀里仰着圆圆的小脑袋不安份地蹭起来,苏亦理也不理,一动不动坐着,犹如一尊佛像。
山洞里又恢复了如死般的寂静,火折子的火也慢慢燃尽熄灭,黑暗中只听得见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以及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叫声....
这是在沙漠度过的第二个晚上,安静、祥和。
☆、风暴
第九章
洛子宴睁开眼睛,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直觉四周黑乎乎的一片。经过一夜的歇息,他感觉身体稍微恢复了些,揉揉眼睛,勺起一掌水洗了脸。
“可感觉好些啦?”苏亦问。
“师傅,什么时辰了?”洛子宴抬起头问。
“午时了。”
吃过干粮,稍作整顿,三人准备返程回明教了。因为进来的时候已探清路线,不到一刻钟三人已走出洞穴。眼睛适应了山洞里的黑暗,一旦接触外面猛烈的亮光,顿感一阵不适,好一会洛子宴才回过神来,揉揉眼睛准备去牵骆驼。可是,哪里还有骆驼的影子?看着空空的湖边,分明是让贼人给偷了去。该死!洛子宴暗骂一句。
没了骆驼,三人只能步行上路。脚掌踏在炙热的沙海上,沙子将热气透过双脚沁人心脾,口干舌燥。许是内力消耗过多,洛子宴感觉全身被掏空了般,力不从心。他伸手抹走额上的汗水,拿出水囊喝了几口水,又给木头喂了一点。苏茗烟看他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内心略感不忍说:“包裹给我,我帮你拿罢!”
“哟嗬,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洛子宴揶揄道。苏茗烟秀眉微蹙,脸上泛起羞愧之色,咬了咬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只顾低着头默默往前走着。
洛子宴见她这副神情,大概是觉得自己过份了,又说:“你若是硬要帮我,你就帮我抱木头吧,它比包裹还重呢。”苏茗烟不做声,伸手接过黄猫抱在怀里。
“一直赶路,好无聊哦!我给你们讲个故事罢!有个小孩....."
“别讲了,没人想听,小心前面!”苏茗烟看着前方,警惕道。
“那是什么!”洛子宴惊呼道。
“沙漠龙卷风!”苏茗烟高声道。
只见两股风暴呼叫着魔鬼般的调子,扫起地上的黄沙,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快速朝这边逼近。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狂风如同一张巨口吞噬着一切,撕碎人们的衣衫,割裂他们的灵魂,一不小心被卷起将是粉身碎骨,瞬间化为齑粉。
“直接用轻功跑!”苏茗烟叫道。
洛子宴正要运起轻功,却感丹田空空如也。洛子宴暗叫不好,他顾不上太多撒腿就跑。可是,条两腿再怎么快,又怎么抵得过风暴袭卷而来的速度?只见巨大的风暴如一条从天而降的巨龙般疯狂地扑过来,洛子宴只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的吸住,卷进一个漩涡里,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经被抛到了几十丈高空之中。
随着风暴的扭动,洛子宴的身体不停在漩涡里翻滚着,像一枚停不下来的陀罗。沙粒,石块不断往身上,脸上砸过来,洛子宴觉得自己全身被撕裂般疼痛难忍,嘴里,鼻里,眼睛里塞满了沙子。洛子宴想大声呼喊,喉咙里却什么也发不出,全身粉身碎骨般的痛楚使他泪流满面。
洛子宴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十个时辰,他觉得这份煎熬太漫长,长到他已经全身失去知觉,眼睛也模糊不清,耳边还充斥着风暴的呼啸声。
原来自己还活着。
他感到身体在急速地下坠,突然,一阵摘胆剜心之痛传来,洛子宴像只木偶般被重重甩到了地面上。他静静地躺在那,已毫无生机,身上的衣衫早就被狂风刮破了,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肉,有的地方早已血肉模糊、皮开肉绽,整个人被沙尘覆盖着,分不清是人还是沙。
“子宴,子宴!....”苏亦把洛子宴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沙尘,从怀里拿出一株肉苁蓉,用内力震碎喂进洛子宴嘴里。
过了好一会,洛子宴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苏亦,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鲜血从他微张的嘴角流出来,淌过脸颊,像一条红色蜿蜒的小溪。
苏茗烟抱着木头,蹲在他旁边,双眼通红。洛子宴艰难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说:“三尸、脑、脑神丹、的解解、、”还没说完,又从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
苏茗烟接过药瓶点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师傅,是我、我、不好...”洛子宴艰难地说着,更多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流得到处都是,染红了衣领也染红了苏亦搂着他颈项的手。
“别说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苏亦抹去他嘴边的血迹,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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