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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王朝(古代架空)——叶遍华

时间:2020-06-14 09:58:59  作者:叶遍华
  “找陛下借个人而已。”阳渊轻声说,语言仍轻浮,神情却凝重许多,“叫留朔侯过来陪本公一夜,如果本公满意了,便也愿意陪陛下一夜。”
  眼前的阳渊仍旧是言笑晏晏的模样,高桓满腔的热情却渐渐冷却,心中酸涩而嫉恨,咬牙切齿地问:“国公要别人,朕今夜就给你,可卫映有什么好?”
  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个记挂喜欢?
  “他有什么不好,长得好看,又知情识趣的。”阳渊淡淡道,“不过是借一夜,又不是把人拐跑------陛下便当是本公要个舞女了。”
  他是真的很想要卫映了。高桓心中仍存了试探之意,再问道:“也罢,莫说是一夜了,就是送给国公,也是可的。那朕若是给了,和约之事......”
  “自然好说。”阳渊截断,而眉眼间更见愉悦之色。
  本该是很好的消息,高桓却仍有着落空的怨愤:他知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卫映不支持和谈,更不会甘愿被当做一个被交易的玩物,把他送出去恰恰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可与此同时,他又愤恨阳渊对卫映异样的青睐,他心知阳渊看中的是卫映某样东西,他劝说自己不屑一顾,却掩盖不了自己也想拥有的欲望。
  因为那也是高珩所看中的, 他对自己失望的缘由。他实在不肯因为这个缘由达到自己的目的,那样他会在阳渊身上感受到与高珩同样的溃败,就也并不能算他赢了卫映。
  纵然身死国破,他也绝不会向他认输.......
  有另一个念头在高桓心中滋生,那么一个瞬间,阳渊与高珩相似的地方令他不愿亲近,而厌弃想抛之脑后,他忽然试图玩一个游戏,想看看他这样骄傲自矜、眼高于顶的人失算是什么滋味,那样一定是无与伦比的快乐、
  “既然如此,朕便割爱吧,左不过,也就是个贱女之后,就皮囊能看的玩意儿。”他盯着阳渊不自觉攥紧了几分的手,心中略略快意,“三日之后,遂国公便等好消息吧。”
  第二日,高桓便听说阳渊以送礼之名托人打听卫映的住处,听闻后高桓内心冷笑连连,随意踢了一脚地上的卫映:“遂国公可真是对你很中意呢,你说你去了他那里,能讨他多久的欢心呢?”
  “我不会留在他身边的......”卫映喃喃道,而高桓哈哈大笑,弯腰捏住了卫映的下巴,“朕哪会真的把你送给他呢?”
  卫映眸光中有疑惑之色,而高桓更加得意,仿若拍打猫儿一样敲了敲他的额头:“我北齐的外患,可不止北周一处,把你送给突厥那群蛮人,朕觉得还更适宜。”
  “你------”卫映不可置信,高桓眼见他神色,心情大好,手指沿着他脸颊抚摸到精致的锁骨,狠狠捏了一把,“突厥人又怎么了?你一个玩物似的东西,送谁不是送呢?不过啊,你得记得你是北齐的人,是朕碰过的人,突厥人也得记得......来人,拿针和墨来!”
  力大的内侍上前按住卫映四肢,堵住他的嘴,又将他的头抵住,高桓好整以暇,拿针浸上墨水,刺入他右脸。隔得那样近,他轻而易举便能看到卫映眼中的惊惧绝望,手中的针便又深了几分,几乎触及骨头。
  他在他脸上刺了一个“齐”字,此生此世,这个字都将留在他脸上,等到皮肉腐烂化作白骨才能消除。
  待刺字过后,卫映脸上便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红,滚烫得厉害,高桓哈哈大笑,拭去他眼眶中的泪水,心中大感快意:“卫公子、煌昭将军、留朔侯,你不是一心为了北齐吗,不是立志生死无悔永固北齐吗,朕亲自给你刺了这个字,你该感到无限光荣啊!就是害怕,这个字突厥人不喜欢,要拿刀剐了你这块肉!”
  他起身一掀衣袖:“来人,即刻修书一封,说朕欲与突厥修好,为视诚意,特意把煌昭将军给他们送过去。”
  当日再过些时候,阳渊大抵便打听出些内幕,开始试图求见高桓。高桓一概推却,待到三日之期到了,阳渊问他卫映在何处,他他状若漫不经心,却悄悄抬头观摩着阳渊的神情。
  “送去突厥了。”他眼见阳渊脸色瞬间铁青,顿时更加得意,“三天了,应当也追不上了。”
  “三天了,应当也追不上了。”
  高桓看着阳渊铁青的脸色,知晓他现在应该恼怒至极,正窃喜欲再出言刺激时,脖颈忽然被阳渊紧紧扼住。他眼前立刻眩晕,而阳渊手中力道竟真如铁锢一样。
  他呼吸越来越艰涩,想求饶却连话都说不出口,正当他以为他要毙命于此时阳渊却松开了他,高桓跌坐在地,而阳渊神色冷漠肃杀,仿佛他才是这宫殿的主人,这天下的帝王。
  “你,你不敢杀了朕。”高桓缓过气来,指着阳渊,哈哈大笑道,“你很生气吧,很恼怒你的东西给人抢走了吧!可朕是皇帝啊,朕爱把他给谁朕就能把他给谁,你又能奈朕如何呢?”
  他看着阳渊青筋暴起的面容,满心满面俱是得意,而阳渊并没有再理会他,转身便大步踏出殿门。
  他亲随侯在殿外,见阳渊满面怒意便心知不妙,阳渊抓起他的手,低喝道:“皇帝背约了。走,立刻备马,赶去突厥。”
  那亲随一怔,而后立刻猜出高桓所作所为,心下恼极恨极:“那公爷便要放过那皇帝?”
  “放过是不可能的,来日灭齐,必将他千刀万剐。”阳渊短促笑道,“可怎么杀他,该是行哥来。”
  出宫后阳渊即刻带人去了鸿胪寺,威逼利诱得知使团是先往赵州走后便即刻带着北周使团离开邺城,朝野哗然,高桓更是气得发抖。
  阳渊,他根本不是真心请和,他一开始就是为了卫映来的。
  他命人拦下阳渊一行,而离开邺城后便再没有阳渊一行的消息,想必应当是换做了北齐服饰,茫茫人海中无处寻觅。
  “也罢。”他咬牙切齿道,“那就看是他跑得快还是朕的人跑得快吧!”
  而此时,他派去突厥的使团,已经到了恒州。
  到了恒州他们便堂而皇之地以天使之名在恒州趾高气扬,恒州守将,镇北将军卫玄不得不亲自出来接待他们。酒足饭饱后,他们便要卫玄派军护送他们前往突厥王廷,商议议和之事。
  “天使何必如此急切?”卫玄直觉其中有诈,而使者当下拍案,指着卫玄的鼻子讥嘲道,“你以为你跟琅琊王是亲家就可以对本官不敬吗?即刻献礼与突厥可汗求和是陛下的旨意,你敢违逆不成?”
  帐中卫玄部下有脾气暴烈的已经按捺不住,卫玄拦下他们,维持着礼数道:“不过是觉得如若太过匆忙,可汗会觉得大齐诚意不够.......”
  两个领头的使者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说:“可汗见了陛下送的大礼,肯定不会嫌诚意不够的。”
  待到在驿站住下,他们才命人从马车中拖出一个箱子扛到房间里,等四下无人才开了那箱子,摘下那人口中的木枷,亵玩着那褴褛衣衫中伤痕累累的肌肤:“留朔侯,到恒州了,你方才在堂外,可有听见你那好叔叔说话啊?”
  拉下蒙眼的布,那双漆黑的眼睛无神而空洞,多日赶路,他被枷锁锁在这个箱子里,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怕早就给逼疯了。
  高桓选来出使的人,自然那日在朝堂之上玩弄过卫映,更早之前必然也已经对那个嚣张跋扈的小侯爷心怀嫉恨。现在卫映落到他们手里,一路上自然在他身上百般淫乐,只有还留口气能把他送到突厥,便不算违逆皇命。
  见卫映不说话,这两人便更起了玩弄兴致,一人已拿出钥匙想解开他手脚镣铐与颈上项圈,顾笑道:“这一路上不敢真刀实枪地干,都要到突厥了,不妨先和唐兄快活快活?”
  “人怕是都疯了,还玩他做什么?”
  “疯了,不也是会动的?”他戳了戳卫映脸上的伤口,卫映难耐地扭过脸。
  “李弟说的是。”唐兄亦笑,想了想又补充道,“可也得锁好了,要是他跑出去给卫玄看到了,那可真是功亏一篑。”
  李弟觉得也是,便将卫映手上铐着的链子系到床柱,而后才解开项圈,将他从箱子里抱出来。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即便刺了字也惊心动魄的绯艳,可惜往后要便宜了突厥人。那姓唐的托着他上半身,而姓李的急不可耐插入了他的身体,他疼得面目扭曲,嘴中喃喃喊着什么,声音极低,而姓唐的耳力极好,竟辨清了他在喊“舅舅”。
  他的舅舅,琅琊王,曾经威名堪比帝王的名字,如今入了土,也不过就是个无用的名字。
  他声音很低,也很克制,像是喊得多了,他就真的陷在了过去的迷梦里,再也醒不过来。姓李的哈哈大笑,抓着他手腕在他耳边低低道:“琅琊王都死了多久了,你得想着怎么伺候好我们才是啊!”
  他自鸣得意,正想再进一步攻城略地,而他忽然感到他根本抓不住卫映的手腕了,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嘶吼,奋力挣开后扑到他身上,那铁索勒住他脖颈,一时间竟无法呼吸。姓唐的慌忙上前掰开卫映的手腕,好半天才把姓李的救下来,狠狠打了卫映几拳:“有劲你往突厥北周使才是,何苦折伤我们齐人呢?”
  姓李的缓过气来,更气不打一处来,他抓过卫映的头发一边打一边叫骂,最后还是姓唐的拦住他:“小点声,别把镇北将军的人引过来了。”
  姓李的这才泄下气,当下也没了寻欢做爱的兴致,一脚踹开卫映便就寝了。姓唐的将他重新锁进箱笼,铁链将他牢牢固定住,在黑夜中泛着冷光。
  几乎想不到,一刻之前,这束缚着他的铁链,是能取人性命的。
  突厥可汗帐中,两个使者打开箱子,突厥可汗盯着箱子中那个虚弱得仿佛没有气息的人,皱起了眉头:“这便是你们的煌昭将军?”
  “我们哪敢欺瞒可汗啊,可汗看一看他的脸,便知晓是不是了。”姓唐的笑容促狭,“不把他折腾一下,哪能安安生生地把他一路带过来献给可汗啊?”
  他用钥匙解开卫映身上的束缚,可汗细细观察他眉目,倒确实是那个屡次破他军阵、屠他族人的小将军。从前远远望着,只见他容色堂皇,而细细观之,才看出他五官的精致夭浓,当真像是中原人做出的精致玩意儿,看一眼就爱不释手。
  只是也不知道北齐皇帝在想什么,琅琊王刚死,现在巴巴地把留朔侯也送过来,虽说看在这份大礼的份上他也能忍几年不南下,可再过几年,北齐便只是待宰羔羊了。看到他脸上那个字,可汗更加不解疑虑:“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大齐的黥面之刑,可汗不喜欢,挖了就是了。”姓唐的殷殷道。
  原来是犯了事啊。可汗这下倒是略微理解了北齐皇帝的想法,若是犯下了天大的事,送过来求和的确比直接杀了划得来些,他将卫映抱在膝上,想着现下他既然在北齐无立锥之地,倒不妨好生养着他,来日说不定还能为他所用:“本汗来日再想这些事。现下两位便好生在这里做客三日,等酒足饭饱,本汗再派人护送你们回齐国。”他顿了顿,又道,“回头告诉你们齐国皇帝,本汗很喜欢这份大礼,接下来五年,去抢周国人的东西。”
  卫玄所派之部已经先行回了恒州,二使正愁路上无人护卫,一听顿时大喜,告谢而退。可汗仍觉得那个“齐”字很是碍眼,招人进来吩咐几句,便命他看好卫映,再请巫医过来为他看伤。
  招待贵客的酒肉和歌舞不绝,将醉未醉的可汗正喝着酒,有人从帐篷中出来,说事情办好了。
  “可汗请人办了什么事啊?”已经醉醺醺的齐使凑过来问。可汗呵呵笑道:“我突厥俘虏,必烙印于面,不过是教那小将军入乡随俗,两位贵客莫不以为有失礼数?”
  “已经送给可汗的人了,如何处置自然是可汗的事。”齐使大笑,另一人来了兴致,亦举酒对可汗道,“可汗不知,此人天生贱骨,就该是拿来折腾的。”
  “贵客此话何意啊?”可汗面色已有不悦:煌昭将军之名,多年来叫突厥闻风丧胆,若他是贱骨,又将突厥人置于何地?
  二齐使却并未察觉可汗不悦,将卫映那日在朝堂上的事说了,可汗眉头皱得更紧:“此人骁勇善战,功勋累累,拿来玩弄岂不浪费?北齐皇帝陛下便不想他再带兵吗?”
  二使相视一笑,其中一人道:“已经是个半疯半癫的人了,可汗也莫想着他还能带兵了。”
  原来如此。可汗心中失望,想着他既然是个空有漂亮皮囊的废人了,那也只有皮囊还能玩弄了。他心下燃起欲火,搁下酒便去了帐篷里,想看看那要千金一睹的人,玩起来是不是真有味道。
  帐中,那个少年躺在狼皮上,右脸敷着药,血水不断从伤口中浸出来。手足皆被镣铐锁在木桩上,动弹不得。
  他嘴里似乎在呢喃什么,可汗凑过去,听清他在喊:“水......”
  他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应当是真的渴极了。他拿过水袋,卫映费力地抬起脖颈想要够着,却仅仅能用唇瓣浸润嘴唇。
  可汗见他如此狼狈,心中倒是起了恻隐之心,将本是缠绕在木桩上的铁链取下来,让卫映能坐起来。他抱着水袋,毫不顾及礼节地把水一饮而尽,末了抬高了腰,如同摇尾乞怜的狗儿般作求欢态,像是早已习惯如此。
  可汗这下彻底信了齐使所说,同时又不免感慨曾经张扬倨傲的小将军如今却是个玩物的下场。而他这一愣神的功夫,眼前人似乎以为他并不满意,便伸手勾住他脖颈,张开双腿,更加不知廉耻地引诱着。
  他手腕系着镣铐,抵在脖颈上有着凉意,而下身火热,竟教他全然忽视此。他环住卫映的腰,听见他喉间的低吟,想到那个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小将军,欲望顿时更加火热。
  卫映仰着头,用手捧起他的脸,他只觉那冰冷手掌覆在面上时竟酥麻难言,未曾意识到命门已被人紧紧攥住。那一瞬间,他仅仅能感受到少年眼中迸溅出他熟悉的厉色,而铁索紧紧勒着他脖颈,如催命的鬼手。
  他抓住铁索,想竭力扯开,而眼前这个虚弱苍白的少年力道竟教他无法挣脱。这一切像梦境般不可置信,他气绝时仍瞪着眼睛,犹有一丝生息,而那个少年从他腰间拔出佩刀,连连砍向他要害。
  血溅满面。卫映从地上爬起来,脚边呼风唤雨的突厥可汗已经没有了鼻息,他再三确认后,终于如释重负。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抬手抚摸着脸上滴血的腐肉,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外边的人听见帐中动静纷纷破帐而入,看见里边情状俱大惊失色,二齐使尤为惊惧。而那个一身鲜血、狼狈不堪的少年跪在地上,朝他二人一拜:“奉大齐皇帝之命,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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