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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近代现代)——天良永动机

时间:2020-06-18 09:41:33  作者:天良永动机
 
 
第11章 寻死
  “你、你好。”小姑娘怯怯地探头,“我想问一下……”
  陈落抬头:“你好,什么事?”
  “那个……宠物医院为什么没开门?”穿着蓝白宽大校服的吴珊珊站在门口,“我想找张医生。”
  “哦,张医生,他出远门了,有事。”陈落说,“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谢谢他,我带了饼干,我自己自己做的。”吴珊珊说,“他什么时候走的?”
  “前些天,他走两三天了。”陈落礼貌地微笑,“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
  “谢谢。”吴珊珊拿出一个小纸袋,放在陈落面前的桌子上,“送给你。”
  “啊?”陈落看向小姑娘,“这个不是给……”
  “等张医生回来就坏了,我烤新的送给他。”吴珊珊羞怯地笑,脸颊陷下两个小梨涡,“尝尝吧,挺好吃的。”
  陈落舒展眉眼,温和的声音中泄出一丝丝愉悦:“好,谢谢。”
  吴珊珊朝陈落挥挥手,转身要走,陈落开口:“等等。”
  小姑娘转身,陈落说:“如果你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可以来找我。”他尽量隐去过于尖锐的词句,“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情但是……”
  “好。”吴珊珊弯弯眼睛,午后的阳光照在小姑娘轻薄的刘海,泛着暖咖色的光泽,“我去上课啦。”
  “去吧。”陈落微勾起唇角,笑得纯然柔和,借此掩盖酸涩的心脏。很难想象这样美好的小姑娘,成长于一个充斥着愤怒和暴力的家庭,她有一个不愿意被救赎的母亲,然而这是不公平的。
  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公平的呢?
  光的背后是影子,你无法彻底割裂它们。
  黑狗蜷在陈落脚边睡觉,腹部一起一伏,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它发出轻轻的呼噜声,抻了一下前腿,猛地惊醒。
  被大狗踢了一脚的陈落低头:“你怎么了?”
  大黑狗坐起来,脑袋放在陈落大腿,蹙起眉头看他,活像可怜兮兮的小孩子。
  “别看我,我抱不动你。”陈落说,“你站直都快赶上我了。”
  大黑狗委屈地低下头,用脑袋蹭陈落的腿。
  下午,洒水车唱着歌路过超市门口,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陈落,小落!”
  这么叫他的只有孔勐祥,陈落看向门外,洒水车停在路边装水,旁边站着穿橘黄色坎肩的孔勐祥,他举起双手挥动:“嗨!”
  陈落走出超市,皱眉:“你……”
  “我找了一份工作!”孔勐祥跑过来,脸上带着陈落心悦的孩子气笑容,“我在市政部门有个熟人。”
  “你开洒水车?”陈落问。
  “不,我师傅开洒水车,我是助理。”他笑着说,“洒水助理。”
  “……有这么个职位吗?”陈落怀疑地问。
  孔勐祥耸肩:“不知道,但很有趣。”
  “好吧。”陈落点头。
  孔勐祥还想说点什么,一个中年男人从车窗探出头:“小孔,关闸!”
  “好嘞。”孔勐祥大声应道,他对陈落笑着说,“我忙去了。”
  “去吧。”陈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身坐回收银桌后。
  晚上十点半,天已黑透,陈落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人,将摆在门外的灯牌和促销商品搬回来,准备关门下班。
  “等等!”吴珊珊跑进超市,“老板。”
  “你好。”陈落放下一箱饮料,“你买什么?我要打烊了。”
  “你说遇到、呼——麻烦就来找你。”吴珊珊上气不接下气,她扶着腰喘息。
  “是的。”陈落站直身体,严肃地看着吴珊珊,“你遇到麻烦了?”
  “不是我,我看见张医生家的灯亮着。”吴珊珊说,“我为了感谢他专门打听到他家的地址,我们一个小区,他住在我家对面那栋楼。你说他出差了,那他家为什么亮着灯?”
  “可能他走的时候没有关灯?”陈落猜测。
  “昨天他家没亮灯!”吴珊珊说。
  “好吧……我们应该报警。”陈落说,他拿起手机递给吴珊珊,“你报警,我去找个人,然后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
  “我报警?”吴珊珊拿着手机愣住。
  “你是个大姑娘了。”陈落眨眼,“你可以的。”他对大黑狗说,“你在这陪她,我马上回来。”他看向吴珊珊,“它叫豆豆。”
  “哦……等一……”吴珊珊话没说完,陈落跑出超市拐进干果店,“老赵,帮个忙。”
  陈落和赵子庆回到超市,吴珊珊握着手机眉毛纠结成一个死结。
  “报警了吗?”陈落问。
  “报了。”吴珊珊说,“他们说马上过来。”
  “行,我们一起看看去。”陈落说,“豆豆,走。”
  大黑狗站起来,跟着陈落走出超市。
  一行人到达吴珊珊和张屹居住的小区,离超市不远,仅有一个路口。警察还没到,陈落让吴珊珊等在楼下,小姑娘非要跟在陈落身后上楼。
  “砰砰砰!”陈落敲门,“有人在家吗?外卖。”
  赵子庆对陈落比了个大拇指。
  拍打许久,没有人应门,陈落将耳朵贴着门板,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就在陈落怀疑屋里真的没人的时候,警察来了。
  “陈老板?”警察惊讶地问。
  陈落回头:“周警官?”
  “怎么了这是?”周克问。
  “这是我朋友张屹的房子,他前天回老家,珊珊说他家亮着灯。”陈落说,“我怀疑进小偷了。”
  “他家只有他一个人吗?”周克问。
  “额……现在是,对,就他一个人。”陈落说。
  “好,让一下。”周克说,“我们带了个开锁师傅。”
  在开锁师傅努力打开防盗门的时候,陈落给张屹打了个电话,响铃半晌,没人接。
  周克说:“我好像听到了声音。”
  “声音?”陈落挂掉电话,侧耳倾听,“什么?”
  “没有了。”周克神色古怪地看向陈落,“你再打一遍。”
  陈落拨通电话,将手机拿得远一些。全员安静只听得到呼吸,即刻响起铃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你朋友出行没带手机?”周克问。
  “这……”陈落怀疑地看向防盗门。
  周克说:“除非他没走,那他为什么要骗你?”
  腾起不好的预感,陈落心头一跳:“不好。”他焦急地对周克说,“他要自杀。”
  “他什么?!”周克问。
  “他媳妇抱着孩子跳楼,他回老家就是处理这事的。”陈落说,“他没出城的话,房子里肯定是他。”
  周克沉下脸,交代身后的警员:“叫消防队和救护车来。”
  约五六分钟,消防车开进小区,救护车紧随其后。一队消防兵扛着电锯打开门,周克冲进房间,在卧室找到坐在酒瓶中的张屹,弯腰试探鼻息:“还有呼吸,快。”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张屹抬到担架上,陈落和赵子庆站在外围,担忧地看着警察们的动作。
  “他没事吧?”吴珊珊担忧地问。
  “不知道。”陈落说,“希望没事。”
  “他老婆抱着孩子跳楼?”赵子庆看向陈落,“怎么会这样?”
  陈落叹气:“这很复杂。”
  大黑狗坐在陈落身旁,默默地观察身边的一切。它像个初入尘世的孩子,对在面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和百分百的学习兴趣。
  陈落对吴珊珊说:“你救了他。”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是我一个人的……”
  “等张屹醒过来,肯定要好好感谢你。”赵子庆插嘴,“你是个好孩子。”
  深夜。
  陈落窝在沙发里,大黑狗趴在他身旁。
  电视没有开,客厅亮着一盏台灯,陈落困倦地半眯着眼,他身体很累,脑子却不困,满是张屹躺在酒瓶堆的画面。
  人类脆弱如斯,三四瓶高度白酒就能掐灭一个人的生命。
  一棵毒草,同样能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甚至一声怒斥,一句羞辱的话,都能拿走活下去的念头。
  一个秋天,四个人,陆续奔向终点,像赶赴聚会般迫不及待。
  陈落伸出手,抱着大狗的脖子圈进怀里,他累得提不起呼吸的力气。
  一桩桩一件件难以解决的事情,组成艰难的生活。
  恍惚间,陈落听到烈火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摧枯拉朽,狂风伴着火焰驰骋过草原,鬼魅高歌,万物灭亡。
  大狗乖巧地趴在陈落怀里,黑亮的眸子藏着两丛火焰,看向别处时冷漠锋利,凑到陈落身旁,感受到细腻温热的皮肤,大狗眼中的火焰弱下来,温柔如星子。它动了动脖子,将自己蜷得更靠近陈落,消停下来。
  -
  “张屹醒了。”周克将车停在超市门口,摇下车窗,“你要去医院看他吗?”
  “去。”陈落站起身,“我叫上老赵。”他走进干果店,“去看张屹吗?”
  “走。”赵子庆答应。
  “刚好,看完张屹,你们跟我去警局做个笔录。”周克说。
  “好。”陈落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赵子庆面色僵了一瞬,说:“好。”
  “你等会儿有别的事吗?”周克问。
  “没有。”赵子庆说,“我怕我儿子回来找不到我。”
  “别担心,不需要太久。”周克说,“上车,我们出发。”
 
 
第12章 游戏开始
  “你故意的吗?”
  张屹睁开眼睛,意识渐渐回归,听到的第一句话,是陈落压抑愤怒的质问。他转动眼球,看向站在病床旁的众人,警察、陈落和赵子庆,发出一个尴尬的单音:“我……”
  “你好,张先生,我是周克。”周警官开口,“你酒精中毒晕倒在房间里。”
  “你好。”张屹的声音微弱,“对不起,我不是、我没想自杀。”
  “那你?”赵子庆问。
  “我本来要坐上火车回老家处理我……我老婆的事情,但是我不想,”张屹深吸一口气,眼眶通红,“我不想看到她的,尸体。”他缓慢地抬起胳膊擦眼泪,“我不想回去,家里有半箱白酒,之前聚会没喝完剩下的,我喝了几杯,或者几瓶,我不记得了。”
  “多亏了珊珊。”陈落说,“她发现你家亮着灯。”
  “是吗,那我要好好谢谢她。”张屹说,他眯起眼睛打个哈欠,“困。”
  “你歇着吧,门外有警员守着你。”周克说,“我带他们去做笔录。”
  “好,谢谢你,周警官。”张屹声音低弱下去,他疲累地闭上眼睛。
  -
  兵荒马乱的半个月,张屹在医院躺了一周,恢复到活蹦乱跳的健康状态,孔勐祥每天开洒水车唱着歌压马路,赵子庆继续做一个五好父亲,吴珊珊正常上学,李齐豪和以前一样骄纵难训。不过陈落见过一次吴珊珊的母亲罗艳,那位在派出所撒泼打滚接回吴学易的中年女性。
  罗艳个头不高,约一米六,四十来岁的年纪,面容看上去格外显老,眼角堆着细密的皱纹,像一双蝴蝶翅膀。她上身穿着长袖,动作起伏间可以看到手腕处暗红色结痂的伤痕。
  陈落和她没有太多交流,简单的两句话“二十五块”“扫码还是现金”,看着罗艳走出商店,陈落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他不了解罗艳,不了解她的家庭,自然难以评判她的行为是对是错。
  十月底,窗外的行道树落完叶子,光秃秃的树杈上站着一排胖乎乎的小麻雀。
  大狗焦躁地在超市货架中间的狭窄通道走来走去,爪子拍打地板,发出清脆的“啪嗒啪嗒”声。它个头太大了,和成年大白熊差不多,直立站起,两只前爪能搭到陈落肩膀,而陈落身高一米八五。
  陈落坐在收银台后,慢悠悠地翻过一页杂志:“你无聊就出去溜达,别把货架带倒了。”
  大狗自暴自弃地摊平自己,四仰八叉地趴下,脑袋放在陈落鞋子上。
  陈落抬起头,看向大狗:“你怎么了?”
  大狗蓬松的尾巴狠狠地拍打地面,沉闷的“嘭”一声。
  “……你难受?”陈落猜测。
  大狗耳朵耷拉下来,背在脑袋后。
  “好吧,我问问张医生。”陈落站起身,走出超市门,拐到隔壁的宠物医院,“张屹,有空吗?”
  “什么事?”张屹刚送走一只吃撑了的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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