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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骋少年(古代架空)——阿荒

时间:2020-06-21 10:02:45  作者:阿荒
  都与我无关了。方茧想。慢慢地,他靠着墙向下,直到单膝跪在地上。太子向后撤一步,没有放开方茧的衣领。
  方茧看着刘承朗衣摆,神情毫无波澜,“小人并不针对谁,无非嗜血好杀,爱打架罢了。”
  紧攥他衣领的手都跟着一愣,然后松开了点,却向上一拔,让方茧不得不看着刘承朗。
  太子仔细地凝视方茧的脸,方茧面无表情,却能察觉到太子的表情有难以言说的隐约变化,像是惊异,像是难以置信,像恐惧,也像不可思议的,一点点喜悦。
  “你籍贯何处?在当地可有家族?”太子问道。
  方茧说了一个偏僻小镇,有族谱山中家族的墓地为证,那里人尚武,从小修习十八般兵器,自己娶亲早,可妻女都不幸亡故于多年前的那场雪灾,从此就一人行走江湖,贩货卖艺为生。
  太子朝身边的谋士看了一眼,谋士立刻走出房门吩咐几句,方茧听不清,可想也知道,必是让人去查他底细了。
  他在心里冷笑,那个山镇住的都是师尊和师门众弟子救下的人们,这些人大多无家可归,门中对他们可谓恩深义重,就像他的师兄师姐曾做过的一样,方茧下山后最先去的就是这个村子,那里有他在俗世的身份,连生辰八字、祖宗墓碑都拟造琢刻得一清二楚。
  太子这才松开方茧,在桌边坐下,呷一口茶,也不多废话,“我想杀邹成卓,你提他的头来见我,我就许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还有,”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方茧,“许你一辈子打不完的架。”
  方茧也不喜欢多费事。第二天夜半,值勤中,方茧一反常态,跟着邹成卓进书房,反手插上门栓。
  “邹大人,我没有折磨你的打算,只是该来的痛,你早晚要尝。”
  邹成卓不可思议地看方茧,“你?这是何意?”
  方茧抬手,剑出鞘,邹成卓脸边流出汩汩鲜血,两个耳朵已经掉下来。
  方茧走近,把剑架在邹成卓脸边,“你欠我的。”
  是夜,方茧提着一个包袱去见太子,仍是在城南瓦舍那个阁楼。
  方茧把包袱交给太子身边的门客,门客解开,面露厌恶神色,向太子呈过去,正是邹成卓头函,脸上流血的痕迹凝结,一道道暗红色像土地龟裂。
  太子看了眼头函,“收拾干净。”摆摆手,门客带着人头出去了。
  待门重新掩上,太子站起身,“把这个药丸吃下去,你就是我的人了。”
  方茧看着那个药丸,没有伸手。
  太子轻蔑一笑,“你想得没错,这就是毒药,□□,成为我的死士,每一旬你可以拿到一粒解药,四年期满,毒素就可以清除干净。”
  “四年?”
  太子冷冷看着方茧,“四年。”
  方茧取过刘承朗手心毒药,吞下,躬身作揖,“小人谢太子殿下提拔。”
  “你错了。”
  方茧抬头,不知其意。
  太子走到方茧身前,俯视他,“从今以后,你只准以主上称我。”
  方茧缓缓单膝跪地,极其短暂的静默后,他道:“遵命,主上。”
  
 
  ☆、二八·照面
 
  交易完成,太子让方茧回邹府,静待事发后再做处置。方茧走后,确认无人跟随,便又从另一个方向的绕道隔壁戏园,攀跃至房顶,直至绕回阁楼露台边,倚在转角阴影里等了会儿,听见门开,有人走进来。
  门客的声音响起:“殿下,邹成卓的尸体处理好了,死在书房,身首异处无误。”
  太子“嗯”了一声,问道:“这个叫方茧的,家室旧史,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没有猫腻,族谱也清楚,妻女早亡于寒冻,之后就没回过乡,连墓碑都在。”
  静默片刻,太子没有做声,门客便问:“殿下,方茧吃了药丸吗?”
  “吃了。”
  “恭喜殿下,当日派去清理邹成卓那队人马在府中死士已不算弱,却死状惨烈,伤势绝大多数都为一招致命,可见方茧此人武艺非同凡响,定可助殿下一臂之力。四年内养成忠犬一条,如若不然,也可以毒药挟之。”
  太子却没有喜悦,“四年?还是太久了。我等得太久了。”
  “殿下,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只需再加忍耐些时日。”门客说着把声音压得更低,“何况,景王未除,恐有后患。”
  “我明白。所以,我要先从他开始。”
  听到此处,戏园中又一折结束,趁着喝彩、掌声震耳欲聋,方茧寻着暗处飞檐走壁,回到了邹府。
  第二日事发,朝野震惊。圣上命令景王追查杀害邹成卓的凶手,还未待景王带兵到邹府,邹府早已乱作一团,纷纷作鸟兽散,门客们大感危机,忙不迭收拾细软逃离都城。
  唯有方茧还留在邹府,独自待在房中。这时有小厮敲锣在府中来回走,传达告令:“景王奉圣旨调查谋害老爷之真凶,近日未经允许不得出府,静候讯问。”
  方茧听了,无甚反应,在屋中打坐调息。
  直至夜深,有人敲窗,正是与那日同一个夜行客,打了个照面那人便转身飞至房顶,两人一前一后在夜幕的城中飞过,正是郊外太子行宫方向。
  行至一半,夜行人忽然停下,方茧跟随,两人绕到一个墙角,对了对眼神,“有人跟。”
  果不其然,片刻后,方茧听见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声音,正是在两人头顶,衣摆面料泛着浅浅银光,脚底一双云头靴,看起来颇为华贵。
  太子派来的夜行人正要出手,方茧拉住他,“还有一人。”
  第二人身着黑衣,来得无声无息,显然比前一个要习惯夜行的偷鸡摸狗,方茧和夜行人同时跳起,要去摁住那人,却被那人扭身躲过,一掌隔空打来,明明还差几寸却收了掌,只有余力震散开来。
  方茧感到蹊跷,看那人掌中惨白,心中一惊,立刻跳远躲开,同行之人却以为是对方计算失误,反手架住一扭,要把那人臂间筋骨扭断。
  未料还未发力,太子派来的这个夜行人就痛苦地叫了一声,声音沉闷,捂着眼睛从房上瓦片间喀啦啦滚了两圈,一头摔在地上。
  方茧要跳下去救他,却被那收了掌的黑衣人摁住肩膀,声音响起,方茧就知道了为什么,“别救了,我掌间毒粉都被他吸入,这毒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他现在应该已经见到阎王了。”
  是章先生的声音。
  方茧单膝跪地,低头,“师兄。”
  章先生扶起方茧,没有拿下蒙面,“我已不配这个称呼了。我会毁掉这人的脸,再写一张遗书,让他自认因私仇,作为门客接近邹成卓,趁机杀了他。”
  “但——”
  章先生打断方茧的话,“不必多说,景王还在前面追你和这个死人,你按太子算计,诱景王去太子行宫便可。”
  方茧点头,与章先生一同跃至地面,扛起尸体轻轻跃回房顶。
  时间紧迫,章先生扛起尸体,两人最后对视一眼,方茧问道,“师兄怎认出我的?”
  “那日邹府宴饮我在暗处监视,看到你的招式,就知道师父果然救了你,也教了你。”
  方茧感慨:“还要感谢师兄指路。”
  章先生摇头,“师父虽是世间第一用毒高手,面冷手辣,其实他的毒术乃从医术中化来,是个心软的人,所以总也逃不过我这等孽徒的算计。”
  然后,他想起什么,提醒道:“师父告诉过你吧?他的易容术唯一破绽是不可久居太强的光亮之下。”
  方茧点头,“告诫过。”
  章先生摇头,叹口气,犹豫着,却是方茧先说出来:“师父身体仍很好。还有……他已经知道师姐的事。”
  章先生没说什么,在方茧肩上摁了下,两人分头跳开。
  不多时,方茧便看到景王,于是增加速度,赶到景王一侧前方,故意身影一带,一晃而过,景王看到了,果然跟随而来,方茧便将景王诱向太子郊外行宫方向。
  行了有一刻钟,景王牢牢咬着方茧不放,直至到了行宫后门,方茧一闪身就进去了,景王在宫外树林阴影里站了许久,身后一个黑衣人过来,正是章先生。
  “太子放凶手回邹府,恐怕也正是要警告殿下您,无论查不查得出人是他杀的,都无人动得了他。”
  景王面色阴沉,口气冰冷,“我今日布兵在四方城门,截获所有已知名单上的门客,只除了那个声名在外的方茧,那时便已料到他是太子的人。”
  说到此,景王的声音变得更低沉,“我是动不了他。但这日子不会久了。”
  宫门内,方茧被引至太子殿中,灯罩中透出的烛光如太子表情一样明暗不定。
  听说派去接应方茧的死士没有回来,太子厉声质问:“怎么回事?信不过我,偏要自己来?”
  “主上,小人必须有个替死鬼。”
  太子冷笑一声,“谁准你自作主张的?”
  方茧摇头,“小人不想给自己,也不想给主上添麻烦。”
  沉默片刻,方茧垂目看着殿中地上的烛光投影,直到听见太子说:“你抬起头来。”
  方茧抬头看着宝座上的刘承朗。高高在上,神情冷漠,身子却疲惫地微斜向一侧,手肘支着宝座扶手,指节屈折,抵在太阳穴下。
  眼睛半睁半闭,幽暗烛光里,没有反射任何光芒。
  “总觉得你像他。可他不会对人命这么随便,他教出来的人也不会。”太子忽然道,“真要像谁的话,不如说你像的是我。”
  虽是对着方茧说的,那语气却更像在说给他自己听。
  方茧听了,目光垂落,不再看太子。太子也没再多说什么,“你走吧。”
  跟着门客,方茧被安排在行宫后厨,干起了老本行,天天运货,粮油肉蔬,一筐筐往太子宫城运,唯一与杂役的区别是睡在单独的厢房,每旬会有门客送来一粒解药。
  其他死士似乎也是这个待遇,尽管从没有人提起过死士二字,但方茧从手茧位置、身形,皮肤上的伤疤、反应速度,已判断出大约有一半人都是临时充当杂役,据此推算,太子这个郊外宫城里,就应该有至少三百死士。
  如此许久,日日如常,直至一日运货量忽然翻倍不止,一打听,才知道明日皇后也就是太子生母寿宴,特别来太子行宫庆祝,圣上也要御驾亲临,来郊外湖光山色游览一番。
  第二日下午,圣上携皇后驾到,赏玩后,入夜,行宫后花园大摆宴席,竹林间烛照半暗半明,花香渐次漫开,颇有情调。
  傍晚时,城中的几个皇子都到了,领头的就是年纪最长的七皇子,几人恭贺皇后寿辰,皇后是太子生母,乃望族霍氏嫡长女,当年还是涟贵妃的时候就已经生下刘承朗,对除了她儿子以外任何活着的皇子都看不顺眼,如今面对众皇子祝寿也不过敷衍一笑,分赏些玩意儿就打发这些庶子落座了。
  这时一众大臣们也已等候多时,皇子们下来他们才走上前,恭维完毕,太子府管家就宣布宴席开始,席间歌舞助兴,更有杂技、戏文,轮番上演,博得不少赞赏喝彩。
  宴饮至半,酒令诗赋变着花样讲吉利话,玩得腻了,圣上照例令太子和七皇子比试一场剑术助兴。
  七皇子命小厮取来佩剑,却听太子突然语调昂扬道:“父皇,儿臣近日新纳一名门客,武功甚好,连儿臣都要他让三招,不如请七弟与之比试,也好换换花样,免得儿臣总是赢七弟,让人以为是儿臣仗着年纪大欺负七弟呢。”
  圣允,太子召方茧来到席间,把自己的佩剑递给方茧,轻声嘱咐:“只需点到。”
  方茧感觉这话里有蹊跷,手腕轻轻一翻,剑锋微颤,在烛照下泛着细细光彩,一道错综的弧形条纹如霓虹变幻。
  只这一眼,方茧心中已经明了,剑锋上涂着毒,而且成分复杂,恐怕是花了不少心思让人调配出来的。
  思量着,方茧走到台子边缘,以试剑的随意模样,短短舞了个剑花,心中思忖,如此费心,这毒药毒性必是剧烈的,但以现在情况,又须是一种延缓发作,不会当场致人毙命毒药,以此脱去嫌疑。
  又要骗过身体的防御,延缓发作,又要毒性够烈,确保不扑空。此等高明的毒物,恐怕也非一般研究能调配出来。
  如此想着,一边几乎漫不经心地试剑。然而只看这几个剑花,周围看客已经兴奋起来,看出方茧剑术不凡,太子没有托大。
  远远地,七皇子却站着一动不动,甚至都不热一热手,只把剑柄紧紧攥在掌间,骨节发白。那把佩剑还是他冠礼时圣上御赐,八日后,江寻冠礼也得了御赐的佩剑,两人曾在湖心岛边船上相看的。
  就这样紧攥着那柄剑,七皇子眉头微蹙,沉默不语,看向方茧方向。
  
 
  ☆、二八·濡沫
 
  七皇子听太子所言,已知道台子那一端的人,就是他推测为邹成卓一案凶手的方茧,虽然后来找到一名面目被毁的邹府门客结了案,但那日逃至此处的人身形,分明就与现在台子另一端的这个人相符。
  但让他无法动作的,并不是这个原因。
  这个人,虽然容貌不一样,武艺也强太多,但为何,刚才看到方茧正脸的第一眼,他竟以为是江寻。
  方茧走近了,七皇子眉头皱得更紧,眼神浮现不易察觉的痛苦神色,盯着方茧的面庞,喉头发紧,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七皇子记得。小八从少年时起,面庞就秀丽柔和,身形瘦弱,气质清澈,一眼见底,偶尔还冒着一股傻劲,就像他笔下的花鸟一样,这朵归这朵,那只归那只,也不让两相交错照应,反倒呆气可爱。
  眼前这个人,分明不一样。面容并不柔和,脸庞如刀削斧凿,线条分明,形体虽不壮硕,一身腱子肉却从粗布麻衣几处绷住的褶皱间透出来,神情中更有一种过分的冷静,仿佛毫无感情一样的冷漠,又像时刻计算着什么,即便连脸上带笑也掩盖不住这种精明的冷漠,和小八是完全截然相反的两个样子。
  可刚才那一眼……七皇子现在想起来都感到一阵恍惚,刚才那一眼,他真的以为是小八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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