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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骋少年(古代架空)——阿荒

时间:2020-06-21 10:02:45  作者:阿荒
  他紧握剑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只听方茧说道:“请景王殿下赐教。”
  声音也不像,这人的声音喑哑低沉,像是太用力嘶吼而受了损伤的嗓子。
  七皇子睁开眼睛,近处又端详方茧片刻,终于只能回到现实,认定是自己错觉,提剑摆出架势,“请。”
  周围人拍了几下手,掌声未过,电光火石,方茧已经挑剑刺向七皇子。
  七皇子稳稳格挡住,两剑相击,响彻金玉之声,又如溪泉湍急,琤瑽作响。
  方茧用力压下,七皇子先是吃力一阵,而后忽然后撤,本想让方茧顺着自己这侧倒过来,失却重心以后好趁机下手,谁知方茧咬钩而不上钩,确是顺着过去,重心却不失,剑身力气却忽如加了千斤一般,逼得七皇子闪身躲过这斧削般一剑。
  七皇子也不慌张,闪身后又扭转身子,躯干下压,已是一个扫堂腿朝着方茧小腿后侧飞去,同时持剑手臂如弹簧冲出,直刺方茧腰间,瞄准的正是方茧刚才着力一剑砍下,不及变换姿势,真要躲过只能向前狼狈倾倒,而七皇子早已准备好这一掌,只待方茧露出破绽时,一掌推在背上。
  方茧却气定神闲,眼角余光都没瞥一眼,好像后脑勺有双眼睛一般,凭着腰力惊人,只以单腿微曲的原本架势,就向后一个中空翻身,贴着七皇子扫来的腿翻过去,让七皇子谋算的这连环一腿一剑一掌落了空。
  这一意外的拆招博得周围众人喝彩,喝彩刚开头,迅雷不及掩耳,方茧反弓腰后单手撑地,两脚悬于空中,持剑手竟已挺剑出击,但未对着七皇子面门,稍错几分,朝着他耳侧指来。
  对手动作如此迅疾,七皇子心中一沉,知道了严峻,不可能以一两招耍心机的奇袭制胜,于是用防守姿势,一个横跳翻转,重新立好,持剑的格挡架势也稳稳摆出。
  方茧此时已又翻过半周,回到了站立姿势,看到七皇子重摆阵势,正合他希望,当下也摆出架势应对下个回合。
  两个人又斗三五回合,打得激烈,喝彩不断,圣上想叫停,被皇后拦住,“不过血气方刚,玩玩而已嘛。”
  圣上于是继续看两人斗,皇后向太子的方向扫了一眼,太子微微点头,皇后心中有数,鼓掌喝彩,“好看好看!继续!胜者重重有赏!”
  斗剑之久、情况之激烈远超所有人想象,看到最后已有数十回合,周围众人早已毫无声音,都凝神屏息要目睹一场激斗的胜负。
  方茧也在等待,但等的却不是胜负。
  又过数招,他终于看到,七皇子所用之剑的剑身,也微微泛出那种诡异的霓虹色彩,方茧心中暗松口气。
  这么多回合收着敛着打,他早已对七皇子出招的路数一清二楚,下一瞬,他不再拖延,知道七皇子这一挺剑强攻必是虚晃,接下来就要扭腕一转,削过对方持剑手的上臂。
  于是方茧这次没有撤步顺应地躲过,而是如镜映一般,也是虚晃一剑,然后扭腕。
  下一刻,只听得前所未有的一声锐利相击,两人的手臂双双出现一道血口子,七皇子的浅些,方茧的深些。
  伤口迟来一阵灼痛,七皇子牙关微紧,手握佩剑未掉,皱眉扫了方茧一眼,眼神中混杂和疑惑和惊讶。
  方茧却不理他,故作夸张,手一松,剑落于地,方茧抬手死死捂住伤口不让血晕开在衣袖,一边跪地谢罪:“小人有罪!”
  太子立即出来为方茧求情,七皇子也说不要紧,此事由是过去,小半个时辰后宴散人去,七皇子回到北苑的独居小院时,已觉得脚下有几分虚浮。
  在床上躺了片刻,只觉得头晕目眩,章先生在身边查看伤口,挤出毒血闻了闻,又以各种药材粉末混合观察。
  七皇子和章先生对视一眼,都已猜到,方茧用的剑,剑身怕是涂了毒的,但是没有毒药原样,章先生也配不出解药。
  “章先生,我还没有给小八雪冤,我就算自断这只手臂也要活下去……”七皇子吃力地说着,摸索着枕边的匕首。
  “殿下再稍等。”章先生道,七皇子看过来,可眼皮已经撑不起来,微微睁开眼后完全闭上了。
  看着七皇子意识渐渐开始模糊,章先生心中焦虑,“殿下,小人心中有猜测,太子用的毒药恐怕和皇后惯用的是同一种。”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悲凉神色,跪在七皇子床边,恳求道,“殿下,再熬半个时辰,小人这就去配药,只是小人猜测的这剂毒药十分复杂,解药配材恐怕只能偷偷去太医局走一趟才能找全。”
  说罢朝屋外走去,脸上仍是平静悲凉,如同目睹一条长路的尽头出现在眼前。
  太子府中,宴毕后,太子留宿行宫,送圣上与皇后离府后,太子来到方茧房中,看到方茧已经毒发,浑身是汗,口中喃喃亡妻亡女姓名,于是坐到方茧床边,从贴身取出一个锦囊,取出一粒药丸,喂方茧吃下。
  方茧眼睛半睁,“主上?”挣扎着要起身解释,“小人——”
  太子让方茧躺下,“与老七缠斗那许久,他的剑身一定也沾到了毒。今晚你做得很好,从今后,放心为我效力。安心睡吧,明天就会好了。”
  方茧听了,眼睛重又闭上,太子在方茧床边看着方茧,过了会儿,抬手拂开方茧额边散乱的发,让方茧的脸完全露出来。
  他盯着方茧的脸,沉默片刻,轻声道:“是有两分的,像他。”
  说完,又看了一眼,便为方茧掖好被子,吹灭蜡烛,起身走了。
  一刻钟过去,方茧迷迷糊糊,时不时在梦中说两句梦话,打更的人已经巡过,全院的灯都熄灭了。
  方茧忽然精神起来,起身,完全不像中毒的样子,在窗边开了条缝观察一阵,然后便开了另一侧的窗跳了出去。
  不到一刻钟,方茧来到北苑,因为赶得太急,气息虽稳,但整个后背都已被汗水浸透。
  方茧小心避过夜巡的羽林卫,摸索到七皇子住的小院子里,迎面就碰见换上了夜行衣的章先生。
  章先生竟不惊讶。方茧轻声道:“师兄。”
  章先生点点头,没有回答,只是让开路。方茧走进七皇子卧房,掩上门。
  方茧看到七皇子,在床上沉沉躺着,分明已经没有什么清醒意识。
  他走近七皇子床边,坐下,叹口气,“不是我想招你,是药已经化开来。”
  说完,他探下去,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压在七皇子唇上,加了两分力气,可七皇子却还是意识不清,毫无动作,牙关紧闭,只是呼吸稍微有了反应,急促少许。
  方茧抬起身子,又叹口气,差点就翻了个白眼,忍住,重又俯下身去,右手扣住七皇子的下颌,左手伸向他的额间,两相用力,轻轻掰开了七皇子的牙关。
  却没有吻,探至七皇子耳边抚慰道:“你可别咬我。我会让你舒服的。”柔声细气里,有几分无奈。言毕,微张着嘴,
  ……
  方茧终于挣脱,抬起袖子擦去唇边流涎,“中了要命的毒还有这么大力气?!真把我咬出血,神仙也救不了你。”
  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然后放到烛光边查看是否有血迹,回头时带着怒意斜睨七皇子,“都肿了,王八蛋。”
  七皇子全然在睡梦中,浑噩不觉,嘴角倒是隐隐翘起,让方茧看了更气,连被子都懒得给七皇子拉,与章先生别过,趁天光未亮潜行回太子府。
  
 
  ☆、二八·湖心
 
  第二天,七皇子醒来,一身大汗坐在床榻,连被褥都被汗浸湿。
  他想起昨晚,梦境长极了,他又梦见了江寻,梦中却不像往常,总一次次在火中看到他却走不到他身旁。
  昨晚的梦混乱迷离,他依稀记得自己以为江寻仍在,心中渗出甜蜜,现下醒来,陡然重新意识到故人已逝,只觉得胸口疼痛难捱。
  梦中是如此美好,令他不由呆呆出神,回忆起那年十六,回忆起自己也身在病中,江寻照顾自己,回忆起那时的诺言,那时的拉着他的手不愿放开。
  数里外,东宫,太子和皇后对坐。
  “怎么景王的死讯还没出?”
  太子笑了,放下茶盅,“不出也好啊。”
  “怎么说?”
  “不出,就是有人救了他,除了母后您用来监视他的章药师,还有谁能做到?”
  “你的意思,你用的毒,正是?”
  “正是。”
  “狗奴才!我还以为他帮我杀了那个贱人以后,足以证明他死心塌地效忠于我了。”皇后气到拍桌,一把扯过身后的金丝软垫就狠狠砸到地上,等着一边的宫人给她捡回来接着垫腰,然后才想起来太子进殿后已经屏退所有宫人了。
  皇后朝太子一笑,下巴对着一地垫子努了努,太子叹口气,离座,把金丝软垫捡起来递还皇后。
  皇后笑嘻嘻接过,忽然又想起什么,“可也不知道啊?就不会是你养的狗救了他?你不是说他中毒,你也把药给他了吗?”
  “母后,你都想得到的,儿臣会想不到吗?我是给他了,但是分量只刚刚够一人,如果他死了,那就是他和七弟的确有脱不了干系。可他今天还好好活着呢。”
  皇后拍手哈哈一笑,“我儿真是青出于蓝!一箭三雕啊。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想到要怀疑那个老奴才呢?明明杀死姜嫔的药也是他调配的,这些年他给我的密函也没有什么兜着不说的。”
  太子的笑容消失,恢复冰冷的表情,拿起茶盅,轻轻吹散白雾,“人心难测。”
  数里外,七皇子回忆着和江寻的点滴,忽然,昨晚那个名叫方茧的人闯进他脑海。
  他心中一惊,想起初见时竟将那人认成江寻,心中久久的不甘又开始抓挠他,他唤章先生进屋,几乎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将死之人一样,紧紧抓着章先生的手臂。
  “章先生,小八是真的死了吗?当时的验尸官是谁?小八会不会只是被太子软禁了?会不会还活着?他会不会,会不会只是不记得我了?”
  章先生叹口气,“殿下,当日的记录,您这些年已经调查翻看不止千遍,一切记录的抄本现在还放在书架上,不是吗?宫中起火是何等大事,谁敢怠慢篡改?要不是江公子的母妹已自戕,恐怕都要因此事被连坐啊。”
  七皇子心中那点微渺的疯狂被浇下一盆冷水,他缓缓冷静下来,心绪渐静时,昨夜的一两眼模糊回忆却还是缠住他不放。
  他困惑地揉着头发,重新坐回床边,眉头紧蹙,抬头问道:“章先生,昨晚您一直在照顾我?”
  章先生点头,“老奴不敢怠慢。”
  七皇子叹口气,没了力气,躺回床上。
  “是您配的解药?”
  章先生脸上闪过很短暂的悲恸,“是老奴。”
  仰天看着房梁,七皇子没再说话,心中是那个十六岁的黄昏,不知已是第几次回想。
  呆看房梁许久,他问道:“章先生,王府收拾好了吗?”
  大半月前,圣上看七皇子这几年颇有建树,允许七皇子重开景王府。
  章先生回道:“已着人打扫,三五日后就可重新入住。”
  “在这北苑住久了,和羽林卫的诸位也有了情谊。就和先生当初说的一样,父皇这是在保我。”七皇子叹口气。
  他想到什么,犹豫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后院那条船还在吗?”
  “旧的已经烂穿了底,这两天布置了一条新的船,依然是至多四人乘坐的小船。”
  “好……”七皇子撑着从床上坐起身,“我要去看一看。”
  章先生没有说什么,退下去备马。章先生知道景王是要去看什么,这样的时候,景王殿下都是单骑独行。
  北苑到景王府,路有些长。七皇子心中渐渐升起一股焦躁。越近,越好像会有什么变化出现。
  好像,会有谁出现。尽管他也不知道,这可笑的好像,是从何而来。
  待到在王府大门落马,不待守卫推开大门,他就从侧门入府,急急行去,看都没有多看旧王府一眼,径直奔向后花园那个小门,撑船,如同要去追赶什么行将离开的,直直驶向湖心岛。
  近了湖心岛,他坐在船上看去,果然已经荒芜。杂草丛生、蛛网钩挂,厚厚的灰映在他眼里,好像并非落在他和江寻曾手牵手坐着的地方,而是一层层积压在他的心里。
  忽然,草丛一动,他两眼放光,片刻后,伴着两声鸟叫,寒鸦飞离。
  他方才回过神来。心中荒唐,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匆匆赶来,一身寒凉。
  他没有下船,直接在岸边一撑,掉头离了湖心岛回岸,头也不回地离船,人影消失在花园后门。
  
 
  ☆、二八·礼佛
 
  今年余下时候都无甚重大安排,唯一的重头戏,是开国百年的祭祀大典。
  从前的祭祀大典,是圣上亲自去尚元山崇礼寺礼佛,如今圣上年迈,需要指派一名皇子代自己前去。
  人人都知道,以现在情况,圣上已到风烛残年,随时可能驾鹤西去,变天的时候,在都城者更有利。
  但如果这个风险没有成真,那能代表圣上去行如此大典,则意味着即便将来继承大统,也是名正言顺。
  各自打着算盘博弈,最终结果,是太子留在都城,七皇子被派遣礼佛。
  圣谕既下,从朝会回到东宫后,太子不悦的神色已经无法掩盖。他刚才提议让八皇子代为礼佛,却被圣上亲口驳回。
  太子一拳捶在东宫大殿宝座扶手,“这老不死,到现在都不肯让我喘口气!偏要派老七去,还不是不肯放过我?!”刚端上来的琉璃茶盏被掀到地上,五彩流光,碎在一地。
  殿中侧立的几个谋士吓得跪下,“殿下,这是东宫不是行宫,隔墙有耳啊!”
  其中一个门客却不惊慌,站出来建议道:“殿下,小人听闻,这次七皇子身边那个老狐狸章管家并不跟随,如此,我们不正好?那颗埋了许久的棋子,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用,再合适不过,如有闪失,就派一武艺高强的门客做个保障,事成则灭口,事败也可,添把火。”
  最后三个字,那门客说的一字一顿,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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