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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被嫌弃的一生(古代架空)——紫拂尘

时间:2020-06-26 09:56:04  作者:紫拂尘
  单枪匹马行走江湖,往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厉忻喝完了茶,便在桌子上拍下了两个铜板,出门牵马去了。
  谁知变故就在一瞬之间,厉忻还没有把缰绳解了下来,那茶棚里的几人便从桌下抽出大刀跃了出来,与二十多个镖师杠上,一阵刀光血影,商客吓得跑了个干净,茶棚的店小二倒像是见惯世面,还自顾自地擦着桌子。
  厉忻左躲右闪,无奈撇下解了一半的缰绳走进茶棚里,随后眼睁睁地看着那匹马受惊后跑得无影无踪了。
  “小二,这种事情,一个月里发生几次?”
  “一两次而已,不算太多,客官要不要再添一杯茶?”
  “他们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大概还要半个时辰。”
  厉忻瞧着这些劫匪已经落了下风,有几人见得不上便宜,已经逃之夭夭了,只剩下武功最好的硬拼。
  “我看他们快要分出胜负了。”
  “客官你是不知,这些人不过是前菜,是拖延时间呢,正菜正赶过来,跑掉的那几人正是去报信了,不过我见这镖头也不笨,估计等会就会觉出蹊跷来。”
  果然,打拼了一阵后,那浓密胡子的镖头一边朝运镖车靠拢着,一边向其他人喊道:“别和他们纠缠,来几人,快随我把镖车运走。”
  这镖头心思活泛,只可惜那劫匪援兵也来得及时。
  镖车推出不到一百步的路程,便有大批车马疾驰着赶了过来,马蹄声,车辙声如雷轰鸣,整个官道上顿时扬起了尘土。
  等那声音消失了,这群人马也已经将那群镖师围成一个圆圈。
  一辆黑色的马车慢悠悠地穿过马队,走到前头,随即赶车人的下马,脊背拱起,趴在地上。
  接着,车帘被一只戴着鸡血玉指环的手掀开,那人踩着赶车人的脊背下了车子,昂然站在马队之前,气势丝毫不减。
  厉忻眯着眼睛盯着那人看了两眼,不禁心上一跳,朦朦胧胧觉得这人眼熟,但一时半刻,却想不出来哪里见过。
  这人接过属下递来的一根节骨铁鞭,啪一声在地面上试了一下劲道,随即笑着说:“奉劝诸位珍惜性命,这趟镖,你们保不住。”
  那总镖头见势走上前来,拱手道:“阁下大概就是雷云堂的骆堂主,那节骨铁鞭的声名在江湖上早已远播,我素闻骆堂主为人秉正,凛然大气,怎么今日也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这骆堂主哈哈大笑说:“龙门镖局是江湖第一大镖局,素来都不做偷卖走私的勾当,这箱子里的东西,我不信你们不知情。”
  “箱子里是一些贵重的寿礼,可没有骆堂主说得那般龌蹉。”
  “龌蹉?那我们打开看一看,再来说是谁龌蹉了。”
  这骆堂主随即一挥手,便有人立刻跃下马来,拿着大刀朝镖车而去,不过人走到车前,却被镖师挡下了。
  “镖局有镖局的规矩,我们既然接了镖,收了定金,那这趟镖必然要完璧送达,望骆堂主体谅。”
  “又不是阎王老子定的规矩,有什么不能破的,给我搜!”
  施令下去,一群人便涌上前,攘开那群镖师,麻利地砍断绳索,撬开箱子,把那些瓶子玉器都扔了出来,最后有人双手托了个布包,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给总镖主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听令,将那层布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原来是一块莹白色的晶石,在光下泛着明亮的光。
  “朝廷下令禁止私贩硝石,龙门镖局拿这么大块东西上京,是要做些什么啊?”
  那总镖头见真相败露,低喝一声,啪一声在地上扔了个不知什么东西,一股浓烟升起,呛得人眼疼,待浓烟散去,那总镖头也不见踪影了。
 
 
第九章 
  这骆堂主冷笑一声,下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我返回去抄了龙门镖局。”
  说罢,正要上了马车,却是冥冥之中的刹那,他一眼扫过正端坐在茶棚内的厉忻,顿时便止了步子。
  厉忻见状不妙,忙低头喝茶掩饰,就在这时,那个骆堂主已经走到茶棚里面来了。
  如今两人面对面,厉忻也还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英挺神武的人物,不过他在江湖中仇人诸多,这个人是敌是友暂时还不能分辨。
  “我见这位兄台甚是眼熟,冒昧打扰一下,兄台是何方人士?”
  厉忻刻意压低了嗓音说:“祖籍京城,来这地界是为了经商。”
  “兄台方不方便摘了斗笠?”
  厉忻咳嗽了一下说:“近日偶感风寒,不能见风,望君见谅。”
  这骆堂主闻言朗声大笑几声,说:“既然兄台不便露面,那鄙人就不勉强了,不过鄙人心存结交之心,望兄台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来我寒舍住上几日。”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身背大刀的玄衣侍卫围了过来,在厉忻左右站定,显然是要挟的意思。
  这样,便是不愿去做客,被逼着也要去做客了。
  去府上的途中,厉忻坐着马车,还偏偏是和这骆堂主一辆马车。
  这骆堂主自报姓名说:“在下骆云,敢问兄台贵姓?”
  “免贵姓李,李钦。”厉忻报了个假名。
  “兄台年庚几何?”
  “年过而立,未至不惑。”
  “兄台真是风趣。”
  厉忻不禁汗湿重衫,他暗暗抱怨,风趣?他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被这骆云字字句句试探,苦于无从应对罢了。
  可恨的是,厉忻在脑子里搜刮了许久,还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和这骆云有过交集,如今是敌是友都不清楚。
  “这马车闭塞,风吹不进来,兄台戴着斗笠,不觉得热吗?”说话间,骆云便探过手来打算摘掉厉忻的斗笠,被厉忻一个闪身躲过去了。
  “咳咳,近日风寒症状加重,贸然摘掉斗笠,怕把病气过给兄台。”
  “这样啊。”骆云淡淡说了一句,看神色显然是不信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再去碰厉忻的斗笠。
  车子行了近两个时辰,等抵达骆府时,已经是下午了。
  骆云吩咐下头将厉忻安置了,临到最后叮嘱了一句:“把城内最好的大夫请来。”
  厉忻只觉得冷汗直冒,这骆府,怕是不能呆了,要趁人不注意赶紧逃出去。
  等到他随着侍从来到客房,才真正觉得是陷入了虎穴狼窝,原来这客房虽说是偏院,却恰好与骆云的院子一墙之隔,简直就是这里咳嗽一声,那里也能听到的距离。
  没多久功夫,果然,那骆云换了常服,便来到厉忻的院子里来了。
  院子里种着大片菊花,暮秋时节,大半凋零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棵开着。
  骆云便是盯着一株红色的出了神。
  厉忻躲在屋内,逃也不能,躲也不是,真是进退两难。
  “李兄,我想找你下棋,不知兄台是否得空?”
  “咳咳,我有些胸闷,下棋的话,还是明日再说吧。”
  这骆云还不死心,推门而入,掀开珠帘,进了卧房,盯着躺在床上的厉忻看了几眼,笑道:“李兄睡觉都不摘斗笠吗。不觉得麻烦?”
  “已经习惯了,这样才能睡得舒心。”
  骆云还要说什么,这时有婢女通传说,大夫来了,骆云顿时喜笑颜开,唤人去请了进来。
  “李兄,陈大夫医术高明,区区风寒不在话下,或许明日,我便能一睹李兄尊容了,真是…期待非常啊……”
  这话说得已经非常露骨了,厉忻已经能够肯定,这骆云定然是把他认出来了,至于为什么还不拆穿,或许是因为两人相交浅淡,更甚只是一面之缘。
  这样说来,结仇的可能性便很小了,厉忻一阵心宽,索性放松了下来。
  夜半时分,趁着别人睡觉,厉忻穿好了衣服,潜出客房,溜到墙角,打算翻墙逃出。
  就在这时,忽然眼前晃过一片火光,几乎是瞬息之间,那火光一盏接一盏都被点亮了,原来是数十人打着火把,将他围在了墙角。
  骆云身披一袭薄裘,衣冠整洁,显然是没有睡过,早就等着了,他看着厉忻,露出一抹无法言喻的笑,看着有些恐怖。
  “深更半夜,李兄是要去哪里呢?”
  看真相败露,厉忻索性坦然了起来,大笑一声说:“骆堂主果然认出了我。”
  “有的人,化成灰也能认得,就像厉教主这种的,就是尸骨无存,转了世,我也能一眼分辨出来。”
  “我是不是该佩服堂主好眼力?”
  “佩服倒不必,教主,这边请。”
  厉忻犹豫了一下,随即出手如电,去抢身侧一人的佩刀,手上却被什么蛰了一下,刺痛的地方瞬间便浮现了一道红痕。
  这时候,骆云右手抓着鞭尾,轻笑一声:“厉教主,你觉得你的出手,快得过我的鞭子吗?”
  厉忻微蹙着眉头,至此一语不发。
  骆云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把厉忻带走了。
 
 
第十章 
  曾几何时,厉忻在魔教受尽凌辱,也全凭一个忍字熬到出头,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人死了,那一切希望就都荡然无存,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厉忻被骆云带了回去,本以为处境和上次遇到商鸩一样,会被下放到地牢,没曾想,是被关到一处/女眷所用的闺房里。
  看着眼前这些姹紫嫣红的鲜艳陈设,厉忻欲哭无泪。
  过了一会儿,骆云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老妈子,厉忻正心烦意乱,并没有注意到骆云的不对劲。
  “教主,这间屋子眼熟吗?”
  厉忻闻声一惊,这骆云所指,该不是说他辜负过哪家姑娘的意思?他茫然,稍久摇了摇头:“我不记得这个地方。”
  骆云上前一步,眸光开始喷火:“不记得?厉教主当真忘性好大,这里的陈设,和司徒掌门家千金初雪的闺房别无二致。”
  司徒初雪!厉忻闻言一惊,他当然记得这个女人,当年他打算刺杀武林盟主,所以趁着初雪大婚之日,潜入司徒府,打晕这个女人,然后代替她换上婚服,乘坐花轿来到礼堂,再伺机趁乱杀了酣醉不醒的武林盟主。后来他回到魔教,也不曾打听这可怜女子遭遇了什么,难道她……
  骆云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咬牙切齿地说:“不错,初雪后来死了。”
  “她死了,怎么会,我并没有杀她……”
  “司徒家是书香名门,祸由她起,出了这档子事,武林盟必然不甘罢休,初雪一气之下,自刎谢罪了。”
  厉忻大惊失色,一时之间,愧疚,懊悔,通通涌上心头,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碰到桌角,停了下来。
  良久,厉忻苦笑说:“那骆堂主是打算如何处置厉某?”
  “你一条贱命,死了也不能偿还罪孽,非得凌迟或者五马分尸,不能解我恨意。”
  厉忻闻声一颤,右手藏在身后,缓缓将袖内藏着的一柄短匕滑到掌心,心中已经有了杀意,面上却还维持哀恸不已的神色,说:“厉某罪大恶极,但求一死。”
  “死……”骆云自言自语般吐了这个字,缓缓走上前来,目光死死盯着厉忻,神色莫名。
  就这个瞬间,厉忻突然伸长右臂,掌心扣着那柄薄如蝉翼的短匕,直直就向骆云脖颈间切去,他料想便是不能杀了此人,也能趁乱逃脱,可不料,手臂动了一半,突然一阵酸麻,再没有捉刀的力气,身体也软软地倒了下来。
  “你……”
  “厉忻,你行走江湖多年,难道不曾听闻,我节骨铁鞭素有阎王鞭的传闻吗,我告诉你,早在那个时候,你已经中了毒,如今正是毒发,否则,我怎么敢放心独自找你。”
  说罢,俯下/身来,抽出厉忻袖间那柄短匕扔了出去,紧接着拎着对方的衣襟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初雪因你而死,你却活得好好的,老天真不公平。”话音落下,见厉忻毫无悔改神色,便狠狠抽了几个耳光,直打得对方唇角渗血。
  “骆云,你既然恨我,不如给我个痛快。”
  “痛快,也是便宜你了!”
  骆云冷笑一声,手掌一推,洪然一股力道击出,将厉忻打到墙壁上,他腰间缠着一根金丝铁鞭,本来是用来防身的,这时,他将这根鞭子抽了出来,在地上狠狠一抽,啪一声脆响。
  “初雪,这个人害你枉死,今日我便给你报仇。”说话间,第一鞭已经抽了上去,正打在厉忻的脸颊上,瞬间一道血痕。
  “接下来这一鞭,是报我受辱之恨。”这一鞭抽在厉忻身上,鞭影闪过,就像一柄利刃切上身体,顿时皮开肉绽。
  厉忻抽搐了一下,他这才知道,第一鞭的力道其实是放了水的,第二鞭才算是正菜。
  骆云不再说话,只是一鞭接一鞭地狠狠抽在了厉忻身上,没多久,厉忻身后的墙壁上已经溅满了鲜血,而他更是狼狈不堪,抱头蜷缩成一团,却挡不住鞭子蛇一般舔上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突然间静了,厉忻缓缓抬起头来,见到骆云神色淡漠地看着他衣衫褴褛的狼狈样子。
  骆云一语不发,走近了来,蹲下/身体,凑近厉忻看了几眼,似乎在认真欣赏此人的狼狈模样。
  随后,骆云嘴角弯起一抹笑,手指探上厉忻的衣襟,轻轻一捋,便将那破烂衣服褪了下来。
  厉忻不动声色,却在骆云将手放在自己后背时,霍然推出一掌,顺势冲向门扉,却不知是不是毒性作用,脚底不由一软,半跪在地上。
  随即手腕被一根鞭子隔空缠住,那是骆云借用鞭子,正打算把他拖回原地。
  “哼,你以为我要做些什么?”骆云讽笑着说,随即右手一松,借势把厉忻甩了出去,骆云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厉忻才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方才那一顿鞭子虽然劲气霸道,但都是伤在肌理,虽然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但对身体无大碍,真正可怕的是先前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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