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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霸王的日常(红楼同人)——跳舞的萝卜

时间:2020-06-28 17:47:06  作者:跳舞的萝卜
  施先生最重规矩,每日薛蟠只有上午两个时辰的课,却是绝不容许有迟到早退亦或是缺席的情况发生的。施先生的戒尺可不是摆着好看的,薛蟠开始也想用对付其他先生的方法对付施先生,结果不过试探着迟到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结果便是薛母一边给他的屁股上药,一边搂着他“心肝肉”的掉眼泪,结果第二日他仍得忍着疼痛去上学,否则就得喝加了黄连的苦药。因着薛蟠最怕喝苦药,连个装病的借口都不敢有,只得乖乖去了。
  再有就是施先生的课业。说句实诚话,施先生的课上的却是很有滋味的,但毕竟是四书五经,语言再风,也抵挡不住内容的枯燥啊。且他布置的作业也并不算多,每日只背一篇书,默一篇字。有了之前打板子的基础在,薛蟠便是想偷懒,也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尤其某一日薛蟠没板住自个儿,忍不住偷了个小懒,不过就是默字的时候少了那么几分仔细罢了,结果被施先生那么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至今想起来都觉着屁股阵阵发疼。
  待黑子大好了,薛蟠便带着他去给薛父瞧了一眼,薛父实在太忙,久未留意薛蟠院子里的事,薛蟠又说得含糊,他便以为这名叫黑子的少年只是薛蟠不知在哪里买的小厮,也未细究,不过打量了一眼,吩咐他好生听话,仔细伺候主子便罢了。丝毫不知,自己这一时的疏忽,竟将一直费尽心思寻找的人,就这么轻飘飘地放了过去。
  自此,薛蟠身边便多了个美人小厮,与他同卧同坐,同榻同眠。有薛蟠的回护,他院子里的下人便也默认了黑子地位的特殊,待他有如半个主子,黑子仍少言寡语,却也坦然受之了。别说金锭儿银锭儿小哥俩,便是元宝这样素来老成持重的,竟也觉着讶异,暗自揣测,这黑子该是有些出身的。
  有了黑子后,薛蟠再去施先生那里,便叫黑子一起跟着了。黑子虽不通墨,脑袋瓜儿却是极为聪明的。薛蟠比他年纪小,却比他多学了许多时候,不过月余,竟叫黑子给后来居上了。
  不说薛蟠瞠目结舌,便是施先生,说起来都是叹为观止。待与薛父提了,薛父便让施先生正式收了黑子,与薛蟠一道读书。别的不说,自打有了黑子,薛蟠倒是少了许多胡闹,读书都多了两分认真。薛父自是不在意多养这么一个的。
  二皇子景以彣本就是借着公事前来,不便久留,如今借着薛家之查出了些许消息,却又因主事的死了,再难有寸进,只得失望而归。
  薛父送走了二皇子,虽未有功,却也不算有过,总算能松了口气。他隐隐猜到二皇子想要寻找之人的身份,到底二皇子并未明说,且事涉皇家密辛,知道得多了也未见得就是好事。如今能无功无过地将人送走,也算得上是大善了。
  待送走了景以彣,薛父闲了下来,才又想起了自家儿子。
  薛父过去时,施先生正在授课,因着黑子跟着一道读书,薛蟠倒是也能坐得住了,不再似往日那般,跟坐在针板上似的,坐不了一会儿便左扭右晃的。
  薛父在窗外偷偷瞧了瞧自己的儿子,虽偶有些小动作,却也还算得上认真,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又看见坐在一旁陪读抓耳挠腮的铜钱儿,又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指与身后的谢管事瞧了,两人俱是开怀。
  再瞧屋内唯一认真听讲的黑子,因着这份认真仔细,薛父算是第一次细细打量了这孩子。只是这么一细瞧,薛父便产生了一瞬的愣怔,悄悄与谢管事耳语了两句,谢管事便矮身退下了。
  待得下课,薛父与施先生细细打听了黑子,知晓这人行为举止颇有几分规矩,想是哪个大户人家子弟,遭了难,这才流落此处。薛父心下不禁又是一动,特特又见了黑子一次,问了他几句,瞧着他丝毫不记得先事,许多事情也便无从问起了。刚刚黑子一侧身的功夫,他瞧着竟有几分肖似二皇子,可如今这一瞧正脸,却又不像了,虽心下疑虑,却也到底无法细探。
  薛父派了谢管事暗暗打探了黑子的来历,黑子却仿似凭空出现的一般,无从查起。薛父虽觉有些蹊跷,却也没有办法,因着薛蟠,又不好将人打发了,只得先就如此了。又怕日后起什么摞烂,便将探查的痕迹全都抹平了,日后,黑子便只是薛家的一个家奴罢了。
  到底他又有几分不放心,便想着,不若将消息传给二皇子,看二皇子怎么说。只是这时京却突传消息,陈后病逝,京大丧。再之后几年间,京风云变幻,二皇子先是被打压,后又复位,大皇子事败,二皇子登基,帝荣养。黑子之事,到底耽搁了下来。
  且不说京日后的风云变幻,只说薛家。
  薛家不过一商贾之家,虽祖上曾为□□起事倾尽万贯家财,不过却也只得了一个紫薇舍人的虚名罢了。便是这一虚名称号却也不是世袭罔替的,并未曾落在薛父身上。薛家说来,如今也不过是一介皇商罢了。□□给了钱财,却并未赐予权势,让薛家不得不一直依赖于皇权。富贵富贵,既富且贵,薛家只占了一个富,却未沾贵字。
  便是薛王两家联姻,亦是先帝在时,与薛王两家家主的一句玩笑罢了。要不然,王家如何能允许自己的嫡次女,嫁入一商贾之家。
  只是现在,这些话,薛父却是不便说与薛蟠的。他做为薛家家主,如今能做的,便是谨守本分,做好皇室眼线,保住薛家安宁。
  这些,薛蟠却是不知的。他如今便只是一心做好自己的纨绔本分,外加,新开发出来的,缠黑子的九十九种方法。
  “小黑,这个字怎么读?”
  “黑子,这个字画好多哟,我不想写了。”
  “小黑,你给我背书吧。”
  “小黑,咱们今天出去玩儿吧。”
  “小黑,你瞧瞧这个,我爹从别处得来的,说是海外之物。”
  “小黑……”
  “小黑……”
  “小黑……”见黑子在写大字,薛蟠立刻噤声。黑子却在听见薛蟠声音的刹那,停了,笑盈盈地抬头看他。却见薛蟠指挥着铜钱儿把刚用冰湃好的瓜放在一边,插了一块儿塞进铜钱儿嘴巴里,刻意放低了声音让他出去找他元宝儿哥要,铜钱儿满脸欢喜地出去了。他又插了一块儿去逗摇着尾巴的小霸王,都得小狗一蹦一蹦地跳起来去咬,薛蟠张着嘴前仰后合无声大笑。
  喂了小霸王几块儿,摸摸它肚子,薛蟠无声摇了摇头,不再给它了。小霸王又摇着尾巴围着他转了两圈儿,才呜咽两声乖乖趴伏在薛蟠脚边。薛蟠摸摸它的狗脑袋,用一旁的帕子净了,才又在托盘挑了几块儿卖相异常好的单独盛放在小碟子里,献宝一般地端过来给黑子吃。黑子见薛蟠过来,忙低下头假装一直在认真练字。
  薛蟠守在黑子身边,瞧着黑子又写好了一个字,停的空档,才用银叉子插了一块儿精挑细选的甜瓜递到黑子唇边。黑子歪头叼住薛蟠插在银叉子上的瓜,细嚼慢咽,仿佛品尝什么珍馐一般,脸上跟着挂起一盏笑容,“很甜。”
  薛蟠接连喂了黑子几块儿,黑子方道:“蟠儿,你也吃。”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再吃了,薛蟠与他相处日久,自是知道他的,便将已经贴到黑子唇畔的瓜掉转了方向,塞到自己嘴巴里。
  薛蟠吃完了瓜,便将小霸王抱到桌上,一起趴着看黑子写他今日的第五篇字。黑子余光瞄到这一人一狗表情动作都神同步的一幕,嘴边的笑意越发愉悦。
  按照课业,施先生每日只布置一篇大字,要求一定要认真书写,否则……后果薛蟠都不愿意去想。
  薛蟠可是严格按照先生的要求来完成的,比如说认真写,又比如说一篇字,额外他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去写的。
  黑子却是个极为自律的人,因他先时受的伤,腕上便有些失力,字形上难免不规整。不过他并未伤及筋骨,施先生的意思是,他先时该是有些基础的,只是现在需要重新练起了。因而黑子伤势完全好了之后,便将每日的一篇字提至篇,后又五篇,直到现在增加到了十篇。
  待十篇大字都写好了,薛蟠已经又跑出去和小霸王玩儿了。黑子出去时,看见薛蟠正逗弄着绕着他跑来跳去的小霸王,一人一狗玩儿的很是开怀。黑子无奈地摇摇头,叮嘱他,“下次莫要贪吃这么多冰凉的东西,仔细肠胃。”虽然薛蟠身体一直很好,但黑子总是难免要多念上两句。
  薛蟠不错眼珠地瞅着黑子收拾好了桌面上的东西,走过来摸了摸小霸王的头,对这条救命恩狗,黑子难得多了两分耐心。薛蟠瞧着这样的黑子,不禁摇头大为感叹,“实在是个美人啊!”
  小霸王欢快地摇着尾巴汪汪地跟着叫了两声,仿佛是在应和薛蟠的话,也仿佛是为了弥补一下之前一直噤声的痛苦。
  “蟠儿……”黑子无奈地点了点薛蟠的额头,这样一副小色相出现在薛蟠这张圆润可爱的脸上,并不显淫邪,反而让人觉着可笑。
  薛蟠趁抓住黑子的,摸了摸心及虎口处的微微有些硬的茧子,颇是心疼,“今日还要去校场么?”
  黑子无奈地摸摸薛蟠的头,揉乱了一头柔软的青丝,又不得不抽出帮他重新整理了一下,配合薛蟠的每日一问,答道:“自然,蟠儿也是要去的。”
  薛蟠状似惆怅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拍了拍小霸王的狗头,“你家柔弱可怜没人疼的小主子我,又要去经受崔老头的摧残了。”
  黑子哭笑不得,难得对外人展露笑颜的脸上,在面对薛蟠时,几乎时刻都是充满笑意的。
  “好了好了,”黑子哄他,“只有半个时辰,就当陪我了,可好?”
  薛蟠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虽然这些都是每日必有的一回了。
  “我可是为了陪你才去忍受崔老头的摧残的,你要补偿我的。”薛蟠趁提出无数要求,黑子好脾气的一一应了,自然也包括让黑子求之不得的夜间□□等要求。两人这才换了衣裳去了薛父特意新辟的校场。
  这校场乃是谢管事瞧着黑子筋骨不错,报了薛父。薛父原就对黑子的身份是存着几分疑虑的,这时候便也顺势请了位武先生,教他二人些防身的武艺。薛蟠与黑子二人形影不离的,黑子学些武艺,也是保护薛蟠的意思,且连带着薛蟠也能跟着强身健体。若是单叫薛蟠学这些,他必是不干的。薛父如今也算是把准了自家儿子的脉了。
 
 
第5章 
  我叫薛蟠,我的爱好是遛狗缠小黑,以及,我经常出入秦楼楚馆真的只是抱着极为纯洁正直的欣赏目的,所以,爹,放下板子,跪求听我解释。
  “老爷,您这是要我的命哪!”薛母人尚未到,嚎啕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薛父眉头能夹死只苍蝇,怒喝道:“慈母多败儿,这小子再不教训,他能翻出天去,你且还护着他呢!”
  内堂,薛蟠耷拉着脑袋托着黑子的胳膊跪在地上嚎哭,旁边陪跪着他的几个小厮。别看薛父如此这般暴怒,实际上里的板子,也只下去了那么一下,还叫黑子给挡了,真没落到薛蟠身上。
  薛父瞥了眼哭得如丧考妣的薛蟠,“行了行了,别哭了,不知道以为你爹死了呢!也没打着你,叫你母亲看见成个什么样子。”
  薛蟠撸起黑子的袖子,边抽噎着边抱怨,“您瞧瞧,都肿了,您这也太使劲了!”身旁的小霸王也跟着“汪汪”两声应和。
  薛父简直要被这混账儿子和混账狗孙子给气死了,“你要是不干这些个混账事,我能揍你么?”
  薛蟠一只臂紧紧抱着黑子,一只搂着小霸王,使出沉默大法。
  薛母这时候已经进来了,瞧见自家儿子哭得直打嗝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眼泪珠子也跟着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忙搂过儿子“心肝肉”的叫唤起来。
  薛蟠抹了抹眼泪,心想着,这宠孩子的女人,大抵都是一个套路。
  薛父眉头皱得更紧了,听着薛母边哭边念叨,“蟠儿才多大,您就下这样的狠,我就只有蟠儿这一个命根子,您这是要我的命呢!”
  薛蟠这时候才知道,他娘竟然还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他这还没挨揍呢,搁薛母口,他爹简直已经要把他给打死了。
  薛父头疼,却又不得不安抚道:“太太,为夫还未下呢,并没有打着你的心肝儿。”
  薛母哭声渐止,摸了摸薛蟠身上,见并无伤痕,这才真的放了心,转而又去埋怨薛父,“老爷也是,蟠儿做错了事,您教他便是了。他还小呢,难免有犯错的时候。您也是,什么事值当您这般生气,莫气坏了身子。”又唤薛蟠,“蟠儿,看把你父亲气的,还不快向你父亲认错。”
  薛母这典型的和稀泥,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薛蟠自不会辜负她的一片慈母心,忙趁向薛父磕头认错,“父亲莫生气,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您要打要骂儿子都认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薛父瞟了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儿子,哼了一声,“以后再犯,仔细老子打断了你的狗腿!”
  薛蟠便知,薛父这是决定轻轻放下了。只得再次庆幸自己有个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一味偏袒宠溺儿子的娘,和一个其实也很嘴硬心软,根本不舍得真的往死里打他的爹。他薛蟠成为一代纨绔,当真不完全是他的责任。
  却不知薛父素来不对他下狠,一来是真疼爱他这代单传的宝贝疙瘩,怕一错真打坏了。二来也是了解自家儿子,知道他不过嘴上花花,正经坏事却是从未做过的。而且这小子藏拙藏上瘾了,竟真把个纨绔当成自己的本职了。
  好在薛父并未对他抱有多大期望,便是创业不成,好歹能做个守成。薛父看得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薛家已隐隐有了败落之相,好歹一族平安,他便也无所求了。
  有时候连薛蟠都忍不住感叹薛母命好。她嫁的虽是一介商贾,但薛父当真是翩翩君子,于女色上并不贪恋,只一心一意待她。府内姨娘妾室庶子庶女,甚或是个通房丫头,也都无一个。这在这个时代,简直可说得上是神奇了。
  旁人许是觉得薛家一介商家,恐是背靠王家,薛父惧内,便不敢有旁的心思。薛蟠却是看得分明,薛父根本不鸟王家贾家的,且以他的段,别说整几个姨娘庶子,便是抬个把侧室,也能拿捏得薛母服服帖帖。
  别看王夫人嫁的是公侯之家,可丈夫也不过是个五品小官罢了,如今贾母尚在,她还能拿个侯府太太的名头唬唬人。待贾母百年之后,那爵位与她屁个关系也无。且贾府自来藏污纳垢,便是一向自诩端方的贾政,不也是姨娘妾室庶子庶女的一大屋子么。王夫人哪有薛母日子过得清静呢?
  薛母虽只一子一女,却俱是再孝顺不过的。薛宝钗素来贴心不必说,便是薛蟠,虽纨绔些,可却也从不会忤逆了自己的母亲。何况现在,那可是连里子都换了的,薛母只有更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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