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现在的殴打除了给Bill造成些疼痛以外……完全没用。
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稳住对方,不管用什么办法大家先冷静一下猜对。但Bill岂是正常人?
Dipper再次被熟悉的窒息感打败,项圈收紧。Bill趁Dipper被他勒懵的时候伸出手用力去扯年轻人的面颊。
「你倒是再凶啊?」
Bill将Dipper脸扯至变形。
「你说话啊Pine Tree。」
Dipper被他扯得眼泪汪汪。
等Bill将手和项圈一起松开的时候Dipper脸早就憋到发紫,他趴在地上疯狂咳嗽,快要把肺咳出来了。金发恶魔双手插兜,一派云淡风轻。就好像不是他干的一样。
Stan满脸沧桑,他接过Ford递来的烟。
「不去管管吗?」他兄弟叼着烟问。
Stan给自己点上。
「我不想管小学生打架。」
Dipper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只能用眼神控诉。
不要脸。
Bill估摸他翻来覆去骂也就那几个单词,干脆笑嘻嘻堵死他:「我就不要脸,你打我啊。」
Ford吐槽:「他在自豪什么啊?」
Bill踢了Dipper一脚。
「我说过我要你像条狗一样听我的话,给我记住了Alcor。狗咬主人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Dipper还在咳,听到这句话他突然笑了出来。
「咳……那日了条狗的你算什么?咳咳……」
Bill:「……」
Stan和Ford口中的香烟齐齐掉在地上。
Dipper今天就算咳死,也要把这句话说完。
Pines家的男人绝不认输。
「咳……我得说,」Dipper张开眼睛,「你的技术……烂!透!了!」
Bill:「……」
Bill:「我今天不揍死你。」
Stan用鞋尖一碾烟头,他往上撸了撸袖子。
「我今天不揍死那个成精的玉米片。」
Soos一把抱住Stan。
「您冷静啊Pines先生!」
Mabel和Pacifica一起扯住Ford。
「冷静啊Ford!」
「我很冷静Mabel,Pacifica,」Ford努力把自己挣脱出来,「我知道我打不过Bill。但是管他呢!我今天就要揍他!」
Pacifica:「……你哪里冷静了。」
Wendy拼命用手扇风,她对Stan劝道:「Dipper是个成年人,你想想成年人约炮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Stan啐了一口。
「我不管!」
Wendy:「……」没救了。
那边鸡飞狗跳,这边也没好到哪去。两个魔力枯竭的恶魔殴打在一起,你捶我头我抓你脸,不过因为皮肤防御度相对来说比较高再加上他们俩也没什么力气了,互相殴打并没有什么用。
Pacifica抽空看了一眼,然后转头跟Mabel说:「就好像两只泰迪在汪汪叫比谁更凶。」
Mabel点头,她用力抓住Ford风衣下摆,深表同意。
路过的Grenda大声总结:「不就是菜鸡互啄嘛。」
那边传来一声巨响,菜鸡Bill终于以殴打在Dipper伤口这种下三滥的招式险胜一筹。
Bill脸上还有被Dipper抓出的痕迹,一道道新鲜着呢;头发也被Dipper抓烂,现在金发恶魔就好像刚从圣诞节大特卖里杀出来的家庭主妇。
手段和女人打架没什么区别的Bill拽着Dipper的头发在地上拖——是的没错,真的是拖,拖地那个拖——着走。
胜利者将失败者丢进蝾螈血肉中,他做完这个动作似乎用尽全身力气,金发恶魔倚靠如山的尸骨,慢慢滑坐。
他听见尸体里传来翻滚声,还有咒骂声。几秒后咒骂声停了,那些声音从脑子里传来,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
Bill不胜其烦,他狠狠砸了里面一下。
「老实点,」Bill语气相当粗暴,「你就不能信任我一次?」
那端终于安静了。
他长长喘息,每次换气都那么艰难。他勉强伸手,扎进失去防御魔法的蝾螈尸体,从里面抠出一块血肉,慢慢咀嚼。
这个场面着实血腥,连胡闹的那几人都停下。他们第一次这么直观残忍的场面。Bill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那种文明社会面对原始社会茹毛饮血的恶心和恐惧。
他经常看见这种表情。
Bill轻轻笑了。
没错,这种恐惧才适合他。
他本来就是站在宇宙顶端的怪物。模仿Pine Tree的样子和Pines一家打闹,和和睦睦其乐融融——才是不适合他的场景。
他感受到咀嚼间蝾螈血肉传来的力量,它修复着自己破损的身体,还有近乎干涸的魔力。他感觉到那些被Dipper掏空的力量正逐渐被蝾螈血肉填满,魔力在血液里奔腾。
衣物撑裂,蝠翼撕开脊背,Bill仰头,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浑身有用不完的魔力。
……哪怕是故乡覆灭前都没有如此充沛的魔力。
Bill挥挥手,地上瞬间炸出一个深坑。
「真好。」
他舒舒服服往后一仰。
「真好。」
他又说了一遍。
「这个报酬真不错。果然答应Pine Tree和他一起杀了AXOLOTL没错,」他笑笑,星辰尽数收入那双黄金兽瞳,「靠我一个人还真是杀不了它。」
「那么,我是不是该祝你如愿以偿?」
年轻人从血肉地狱里爬出来,他连头发都被鲜血粘连,没有一寸不流淌蝾螈的血和肉。Dipper打了个响指,眨眼就又恢复成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现在精神比之前好的多,腰间绷带都摘了去。Alcor伸出分叉的舌头,舔了圈嘴唇。
他的舌尖还有未来得及下咽的血肉。
他的仪容举止都来自文明社会,唇齿间的鲜血却又引人注目。
Bill半仰头。
「感觉如何?」
「非常好,」Dipper同样伸展翅膀,他看起来相当惬意,「不如说从没有这么好过。不过蝾螈味道不怎么样。」
Bill大笑。
Dipper走近金发恶魔,皮鞋落在星辰之路的声音相当清脆。他最后在Bill身边站定,而年长的恶魔视线至始至终没有离开他。
Alcor对Bill伸出手。
Bill瞅瞅他,金发恶魔手上还有未清理掉的血污,他将那只脏兮兮的手放在Dipper掌心。而后者居然也没有嫌弃,他抓住Bill那只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他定定注视Bill。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把力量分给我?」年轻的恶魔问,他问这话的时候很认真。
Bill Cipher并不是慷慨的性子,他应该独占这份力量才是。
而Bill的回应仅仅是耸了耸肩。
「因为这么做我开心。」
Dipper愣了下,然后他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Good,含义多么丰富的单词。
他想我真是一败涂地。
年轻人笑的浑身颤抖,他笑了好久才停下。
「我很抱歉。」他突然说,「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不信你。」
「你要是不那么做我才会觉得地狱结冰。」Bill脸上是Dipper熟悉的笑,「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Dipper摇头。
「啊,是啊。」
亲密无间,同饮杯酒,转眼又掷杯为号,刀剑相向。
Bill凑近他,他们紧紧贴在一起,活像跳拉丁。
「你其实从来都不信我,」他在他耳侧轻声细语,「真巧,我也是。」
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反水,不知道对方哪天会砍自己一刀。他们耳鬓厮磨,嘴唇涂着艳丽的毒药。
对他们而言,信任是比任何都要难付出的东西。
Dipper突然捧住Bill的脸,他在后者微微错愕的目光下吻了上去。他吻得很凶,落在Bill舌尖的唇却很热,嘴里还有血肉的腥气。Professor Pines从来没有这么凶猛的一面,他吻得毫无章法然而又攻城掠地,獠牙刺破彼此的唇瓣,鲜血随着唾液在唇齿间交换。
Bill只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就反客为主,论吻技他就没输过。他回抱住年轻人脖颈,分叉的蛇信在唇齿间穿梭。Bill本就比Dipper要高上一些,血痕擦过年轻的教授颈间、面容,水声啧啧。他们的吻毫无浪漫可言,充斥着无法宣泄的暴力、血腥和绝不认输。
那边Mabel掐着表,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喊秒,大声嚷嚷,加油鼓气。场面堪比世界杯开幕。
就在没什么人正经狂欢的时候,缺席者终于姗姗来迟。
TBC
第二十六章 26
时间宝宝率先从裂缝里钻出来——半个身子。因为太大了导致裂缝被堵住,他们就听见一堆人喊着加油,而时间宝宝也努力把自己从那里面拔出来。
好像个大型萝卜成精现场。
Bill离开Dipper嘴唇,他画了一横,裂缝跟着他的动作变宽。时间宝宝和他后面那一堆……时光人下豆子一样咕噜噜满地乱滚。
时间宝宝也不例外,事实上他滚的比谁都厉害,最后脑袋撞在「环重力泉」号废墟上才停下。
Mabel情不自禁感叹:「哇哦。他一定很疼。」
时光宝宝晃晃悠悠起来,嘴里嘟嚷着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话,Dipper想,他擦了擦嘴,在Bill掌心写了负一分。
金发恶魔震惊回头,满脸「你认真的?」。
【先移开嘴,差评。】Dipper在心里说。
【我亲的你不够爽吗?Pine Tree,我们可是纠缠在一起的,你爽不爽我会不……】
【事实是你就是先移开,这是规矩;】青年伸出舌头,把血舔掉,【不接受反驳。My Dear Billy。】
Bill:【……】
Pacifica脸上满是嫌恶。
「他们俩到底要eyefuck多久?还有Mabel,你能不能不要计时了。」
「你不懂,Parcy。我,二十一世纪的人间丘比特Mabel Pines致力于配对,看见自己注孤生的弟弟能有人要……不是,是能和别人在一起我真的很激动。」女孩合上秒表,「他终于不用在Wendy身上吊死了。虽然这个人选可能连Waddles都不如。」
那边勾勾搭搭,这边时间宝宝在经历一番鸡飞狗跳后终于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他故作高深地使劲清清嗓子,低沉洪亮如古钟奏鸣。
「安静,安静各位。」
Bill虽然不喜欢这家伙,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很镇得住场。大型幼婴挥舞着胖拳头,把代步仪器拍的啪啪响。
「我有话要说。」
Wendy心说你倒是说啊。
「我想各位对我并不熟悉,我是Time Baby,时间巨人一族的最后血脉,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的族人就担当着时空警察的重任。」
Bill发出一声嗤笑。
看见过Bill记忆的Dipper当然知道金发恶魔在笑什么,事实上他也想笑。不过Alcor并没有,他懒洋洋地用鞋尖击打地面,抱臂而立,说出的话刺耳至极。
「什么警察?关键时刻不管事的警察吗?」
Lolph——Dipper记得这张脸,他曾和Blendin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吹响了哨子。他挥舞着荧光棒一样的警棍,对Dipper嚷嚷「老实点,听时间宝宝说话」。
Dipper:「……他以为他在和谁说话?」
Bill打了个哈欠。
「冷静点Pine Tree,Shooting Star她们还在呢,暴力不好。」
Dipper按按眉心,他不想打架,真的。他的魔力还在缓慢恢复中,他真的不想再来那么惊天动地的一架了。虽然时间警察真的很菜。
他只能勉强控制自己的怒火,让自己不那么……
然后他就听见那个大头幼婴说:「我作为警察,作为法官,不能让我的居民陷入被危险包围的局面。」
Bill冷笑:「最大的危险已经被我们解决了,怎么刚才没看见他过来执行正义?」
时间宝宝继续道:
「所以,我的判决是,恶魔,请你们离开这个宇宙。」
刀剑出鞘。
剩下的废话Alcor并没有去听,他也不想知道——时间宝宝最后这一句话就已经值得他去死成千上万次了。
绝大多数时候,Alcor都是彬彬有礼的恶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AXOLOTL和Bill吸引走了他绝大部分粗鲁;剩下那点往往是对自己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只有Pines一家,给Bill十个胆子现在的他也不敢去动他们。
Dipper敢为他的家人坠入地狱,也敢为他的家人弑神诛魔。
那是恶魔绝不允许被触碰的底线与逆鳞。
时间宝宝却视袭来的利刃如无物。在包裹着火焰的阔剑即将捅进巨婴眼瞳的前一秒,时间宝宝开口:
「我当然知道我打不赢你们,恶魔,但是对付Pines一家,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利刃在刹那停在巨婴眼膜前,剑尖颤了颤,Alcor的嘴唇也跟着颤了颤,终是没有捅下去。
黄金烈焰在眼瞳深处暴涨,獠牙在星辰下泛着令人恶心的寒光。Dipper从舌尖逼出他的名字:
「Time Baby.」
他稳稳举着剑,蓝色火焰甚至能灼伤时间宝宝的脸。只要再上前一步,一小步,他就可以叫巨婴血溅当场。但是他不能。
他只能咆哮,嘶吼里尽是不甘,愤怒在深处燃烧。
「Time Baby!」
Dipper恨到骨子里。
对付蝾螈的时候它不敢出来——不是不能,是不敢。在旧有的时空里这些家伙可是勇于挑战Bill Cipher的。因为时空宝宝以为自己对付恶魔轻车熟路。
但是对付AXOLOTL,这家伙没那个自信。他们在时空裂缝里搞出这么大动静,他不信这家伙不知道。
而现在时间宝宝现在来了。
这些自满到令人厌恶的时间警察,在他们付出鲜血和痛苦的代价后,高举着警棍和猎枪来了。
在一切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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