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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浊之下(近代现代)——遇鹿

时间:2020-07-03 08:36:36  作者:遇鹿
  在旅店里躺了一天,在花火大会的那一天,东京的雨终于停了,连带着在海岸边的镰仓天也放晴了。
  艾森和唐岑起了个大早,辗转换了数次电车,终于在临近中午时踏上了这片带着海水潮湿气息的土地。
  一出车站,唐岑就感受到了镰仓和东京完全不同的氛围。古都每一年盛夏都会举办一场花火大会,原本安逸的小城也因此变得热闹。艾森拉着唐岑挤过人潮涌动的车站,转身钻进了静谧的寺庙中。
  寺庙的山门上爬满青苔藤蔓,穿过古老的山门,踏上铺着细石子的台阶,小道的两旁开满了紫阳花,大片大片的蓝紫色中夹杂着几抹纯白。
  盛夏正午是最热的时候,这个时间不适合再往海边走,两人坐在寺院木制的长廊上乘凉。紫阳花一路从小道开进了庭院里,紫阳花的花香味很淡,即使开了满满一院子,唐岑也只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这个季节樱花已经谢了,再往后就是赏红叶的时候了,下次再带你来看。”艾森轻轻摇着从住持那借来的蒲扇,凉风吹过被汗水打湿的皮肤,带来了几分凉意。
  天放晴之后,镰仓的气温也升起来,唐岑被晒得有些体力不支,他靠在长廊的木柱上,懒懒地点了点头。
  看过开满紫阳花的寺院,他们又坐上了电车。电车一路沿着海岸线驶过,在电车轨道的不远处就是碧蓝色的大海,海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粼粼银光,温柔的海风带着大海的气息从窗户钻进车厢。
  是夏天的感觉。
  接近傍晚,阳光被海风吹散了热量。唐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轨道旁人来人往的街道,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照亮了深色的眼瞳。
  镰仓的海边在晴天时能看到富士山,不是模糊朦胧的影子,是清晰的山脉和即便在盛夏也覆着皑皑白雪的山顶。
  两个人在海边转悠了一下午,日暮时分的光穿透云层,晚霞将海面和富士山顶染成了粉紫色,藏在云中的星星若隐若现。
  夜幕完全降下时,人群慢慢聚集在海岸边,随着几声惊呼,那片看过晚霞和星星的天空又燃起了花火。一道橘红色的轨迹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升上高空时忽然炸开,散成了银白色的烟火。
  唐岑仰头看着洒满夜空的火树银花,艾森却挪开了视线,他看向了唐岑,看见了他眉眼之中藏不住的欣喜。
  耳旁不时传来烟火的声音,艾森无心看那转瞬即逝的花火,他满心满眼只有面前这个人。
  站在嘈杂的人群中,艾森俯身轻轻吻了吻唐岑的侧脸。
 
 
第99章 
  花火淡去,嘈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乘上末班电车穿过两座城市,深夜时唐岑和艾森才赶回东京的旅店。
  唐岑困得睁不开眼,简单洗漱后就一头扎进了柔软的床铺。在镰仓游荡了一天,又坐了长时间的电车,唐岑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等艾森洗漱完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只露了一只手在外面。
  临近海边,东京的夏夜很凉爽,又不像镰仓容易沾上海水的咸腥味,艾森回来之后就把靠着院子的窗户打开了。盖着薄薄的被子,吹着凉风,不需要开空调,晚上也能睡得很安稳。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唐岑醒来之后先是瘫在床上懒懒地伸了几个懒腰,发了一会儿呆,等他完全清醒了艾森才拖着他出门吃饭。
  艾森这一次只打算带唐岑来看看花火大会,没有再计划其他的行程,所以看过花火大会之后两个人一直在东京的街头闲逛。消磨完了最后两天,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新奇小玩意儿和满满一旅行箱的零食,两个人才坐上了回巴黎的航班。
  飞回巴黎,唐岑和艾森把行李扔到玄关后就匆匆赶去接欧培拉。
  在把欧培拉送到宠物医院的第二天,宠物医院帮唐岑他们联系了一对一直提供寄养服务的夫妻,在征得艾森同意之后,欧培拉被送到了那对夫妻的家中。
  把欧培拉放在陌生的家庭太久,唐岑有些担心,但好在托养家庭离唐岑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扔下行李之后唐岑就拽着艾森一路小跑着赶了过去。
  站在门口,唐岑边喘着气调整呼吸,边按下了门铃。门铃响了一小会儿,唐岑和艾森就听到门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很轻的猫叫声。伴随着一阵阵“喵喵”的叫声,脚步声慢慢朝着门边靠近,最后停在了门后。
  “咔嗒”一声,门被人打开了,一个毛茸茸的棕色小脑袋紧跟着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欧培拉卡在门缝里,仰头对着杵在门口的两人叫了一声。
  两人看到夹在门缝里的小脑袋都不由得愣住了,欧培拉的长毛在挤门缝的时候被蹭得乱七八糟的,他们一时竟认不出这是谁家的猫。
  欧培拉见两人没有反应,又委屈地叫了一声。听着拖着长长的尾巴的小奶音,唐岑才赶忙蹲(下)身,揉着欧培拉乱糟糟的小脑袋,帮它把身上的毛发捋顺:“有没有想我?”
  站在门后的女主人把门完全打开,欧培拉卡在门后的身体才完完全全露了出来。它扒拉着唐岑的膝盖,脑袋在唐岑的身上来回蹭着,喉咙里滚着含糊不清的咕噜声,那声响又招来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
  奶牛猫有些怕生,它靠在女主人的腿边,小心翼翼地伸长脖子,嗅了嗅门外的味道。欧培拉看到奶牛猫,又小跑到奶牛猫的跟前。
  两只猫凑在一起蹭着鼻尖亲昵地交流了一会儿,欧培拉才转过头来朝唐岑叫了一声。
  “交了新朋友?”欧培拉又应了一声,唐岑这才伸出手凑到奶牛猫的鼻子下。唐岑身上沾着欧培拉的味道,奶牛猫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缓缓靠了过来,不轻不重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手背。
  从欧培拉蹿出来,再到奶牛猫跑过来凑热闹,艾森和那位女士一直安静地看着唐岑和两只猫,没有出声打扰他们。等到奶牛猫开始用尾巴蹭唐岑的手时,女主人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屋拿了欧培拉的猫包出来。
  艾森从女主人手里接过猫包,等唐岑站起来,两个人和女主人道了谢:“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女主人也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必这么客气:“没关系,欧培拉很漂亮也很懂事,我很喜欢它,威廉先生也很喜欢它。”
  三个人又简单地聊了些关于欧培拉的事情,在快要天黑的时候才分别。
  欧培拉趴在唐岑的肩头,伸长了脖子望着蹲在门边的奶牛猫,在走到楼梯拐角下彻底看不到对方的地方时,欧培拉忽然把脑袋扎进了唐岑的臂弯里。
  唐岑察觉到怀里的动静,低下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欧培拉整个脑袋埋在他怀里,发出了一阵委屈的呜咽声,像是在回答唐岑的问题一样。
  “下次有机会再带你来找它玩。”唐岑笑着,像是哄小孩一样拍了拍欧培拉的后背,欧培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在他怀里呜呜嗯嗯了好半天才消停。
  接到了欧培拉,两个人在外面吃完了晚饭才回公寓继续收拾行李。
  唐岑看着立在玄关的两个行李箱,只觉得头疼得很。一箱零食和一箱衣服,不管哪个收拾起来都很麻烦,而且还有欧培拉这个黏人的小跟屁虫一直捣乱。
  半个多月没见,欧培拉回家之后一直紧跟在唐岑的身后,在他收拾行李的时候一路从客厅跟到卧室,再从卧室跟到阳台,唐岑好几次都差点被它绊倒。后来也许是跟累了,欧培拉干脆直接躺在行李箱里。
  欧培拉那一身长毛平时打理起来就相当费时,现在不仅在回来的路上蹭了唐岑一身,就连行李箱里都沾满了深棕色的长毛。
  整个行李箱里长毛纷飞,唐岑只能把衣服摊开,用滚筒一件一件粘干净了再叠起来收好。艾森收拾完那一箱零食回卧室的时候,唐岑才收拾完半边箱子。
  艾森看了看唐岑愁眉苦脸的样子,又看了看在箱子里打滚的欧培拉,赶忙弯下腰抱了起来:“欧培拉又捣乱了?”
  “是啊……”唐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坐了将近十三个小时的飞机,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然而欧培拉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一样,还在不停地折腾。
  艾森把欧培拉放到边上,拿过唐岑手里的滚筒:“去睡吧,我来收拾。”
  唐岑摇了摇头,艾森也跟着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他不想总是把烂摊子扔给他收拾。艾森看他还强撑着,指了指又跳进行李箱里的欧培拉:“你一睡,它肯定就安静了。”
  艾森都这样说了,唐岑没敢再强撑着,老老实实洗漱上床睡觉。欧培拉一看唐岑躺了下来,又蹬着小腿从艾森的枕头上踩过,在唐岑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正好是两个枕头之间凹陷的地方。
  目睹了全过程的艾森揉着眉心叹了口气,把枕头上一串凹陷的脚印抹平之后继续收拾行李。
  等艾森忙完,才刚过十点,但唐岑和欧培拉都睡得很沉。同样奔波了一天的艾森不想吵醒他们,轻手轻脚地合上行李箱,在唐岑身边慢慢躺下。
  习惯早睡晚起,唐岑几乎不存在倒时差这个问题,但第二天早上九点,他就被艾森起床的动静吵醒了。
  正在镜子前整理衣着的艾森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眯着眼从被窝里探出头的唐岑:“吵醒你了?”
  唐岑揉着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没,你要出去吗?”
  “公司有点事,催了好几天了,再不去雷蒙要打电话骂我了。”艾森拉过他的手,指尖摩挲着掌心三道凹陷的掌纹。唐岑手心的“川”字断断续续的,不太连贯,但还算完整。
  艾森没告诉唐岑公司“有点事”到底是什么事,唐岑也习惯不去干涉艾森的工作,尽管艾森总是会和他提起一些。但刚回来就急着去公司,唐岑也知道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想起了艾森在酒店里接的那一通电话,唐岑抬手帮他理了理领带,抚去深蓝色西装上细微的褶皱:“那你快去吧。”
  唐岑说着,又打着哈欠往被窝深处钻了钻,还含含糊糊地说了什么,艾森听着像是“我再睡一会儿”。
  艾森知道唐岑的作息,也没再吵他,留了张字条就去公司了。
  那个时候虽然艾森没有告诉唐岑公司的事情,但从那天起他连着几天都在加班,唐岑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了一些。他没有打扰艾森,继续接一些零碎的翻译工作打发时间,之后的旅行计划也随着艾森的加班而被搁置,但总归日子还算得上平静。
  唐岑和艾森都以为这个事情就算棘手也能很快解决,但断断续续拖到了十月底都没能完全解决。
  “啊——”刚加完班回来,艾森就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手臂缠在唐岑的腰上,抱着他哀号起来。
  唐岑原本正捧着平板看出版社发来的文稿,被艾森这么一打断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事情。他揉着艾森毛茸茸的脑袋:“怎么了?”
  “就是我之前跟的那个项目,合作对象那边一直有问题没解决,雷蒙让我回去处理一下。”艾森趴在唐岑的膝盖上任由他揉搓自己的头发,又忍不住小声碎碎念道,“我不想回去。”
  唐岑揉着他头发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轻轻搭在另一侧的膝盖上。他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回去是……回伦敦?”
  艾森“嗯”了一声,翻了个身仰躺在唐岑腿上,全然不顾身上被压得满是褶皱的西装。
  “要去多久?”唐岑低下头,看着仰躺在自己膝盖上的男人。
  唐岑过长的头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在艾森眼前,他抬手勾了一下那微卷的发尾,有些惋惜地说道:“可能要半个月吧,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没关系,以后再补上也行。”唐岑其实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而且他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但艾森这么说了,他也不介意再多一次。
 
 
第100章 
  唐岑不知道艾森跟的那个项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艾森既然说了需要他回去处理,唐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是他启程的时间比唐岑预想的还要早上几天。
  那天是周五,艾森订了下一周周一早上的机票。仅剩的两天周末,艾森没去公司加班,简单收拾好行李之后,他整个人就黏在了唐岑身上。不管唐岑做什么都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和欧培拉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启程前的最后一晚,唐岑坐着叠衣服,艾森躺在他的腿边,勾着他的小拇指上下晃了晃:“不陪你过生日真的没关系吗?”
  “不是说等你回来再补上?”唐岑叠衣服的手没停,刚收的外套上有几条抹不平的褶皱,他想或许明天要挂起来熨一熨,等艾森回来就能穿了。
  “我有点……不放心。”艾森见唐岑没有流露出丝毫不舍的情绪,抱着枕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从交往到现在,他们很少分开这么长时间,艾森想起之前他复发时的状况,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不在家时唐岑出什么意外。
  唐岑把衣服叠好摞在一旁,不太温柔地揉了揉艾森毛茸茸的脑袋:“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我跟过去会影响你工作吧。”
  艾森的头发被唐岑揉得有些凌乱,他趴在枕头上,有点委屈地说道:“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舍不得你。”
  平时工作再晚,家里也还有人在等他,为他留一盏灯,睡着了也会很自觉地钻进他怀里。但是一回到伦敦,就什么都没有了。
  艾森很舍不得,可他又不得不去,毕竟要等忙完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他才能带着唐岑回家。
  唐岑放开艾森被揉得凌乱的头发,身体往后倒去,他枕着艾森枕头的一角,手指戳着他脸颊上鼓起的(软)肉:“那你早一点回来吧。”
  最近唐岑的病情好转了很多,就算快到冬天了,他的心情也不像去年那么糟糕。但艾森的小心思太明显,唐岑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的情绪影响到了,忽然有点舍不得他离开。
  艾森没接唐岑的话,他抬起手臂,把躺在身旁的人揽到自己怀里。他趴在唐岑的颈窝里,鼻尖来回蹭着那一小片细滑的皮肤。
  周一一大早的飞机,艾森没让唐岑送他,他们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没有买任何代步工具,让唐岑大清早来回打车赶地铁实在太麻烦了。
  艾森不让唐岑送他去机场,唐岑还是跟着艾森起了个大早,陪他吃过早饭之后又送到了小巷的出口。
  清晨的巴黎很安静,唐岑望了望小巷口的周围,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喊了一声站在身旁的人:“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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