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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科观察病历(近代现代)——神经百战

时间:2020-07-03 08:39:08  作者:神经百战
  “这个月来过没有?上个月来过没有?上个月上旬还是下旬?”赵彬一连串地问道。
  “上个月没来,都三个月没有了……”病人摇了摇头。
  赵彬看向病人家属:“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吗?三个月没来月经,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病人家属摇头:“什么意思?跟肚子痛有关系?”
  “三个月没有月经,极大可能是怀孕了!”赵彬已经烦躁地开始吼了,病人的无知这时候太耽误时间多费精力,“你们两个都结婚了,三个月没来月经,一点基本常识都没有吗?一个月没来就该到医院检查是不是怀孕,做充分的健康体检。三个月了,现在肚子痛,很可能是宫外孕!”
  躺在检查床上的病人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宫外孕就会肚子痛吗……?为什么怀孕会肚子痛?”病人家属还有些怔愣,完全在状况外。
  “宫外孕就不是正常的怀孕!”赵彬吼着,“她本来应该长在子宫里面的孩子,长在外面了,很可能在输卵管上,长到一个时间,把输卵管撑破了,破裂出血,肚子就会痛!现在我不跟你废话了,我马上通知妇产科,你赶紧把病人带过去,办入院,做手术!”
  “医生、医生……”病人从床上撑起身体来,“不做手术,不做……我妈妈说做手术以后再也不能怀孩子……我不做!”
  “不做就没有命了。”赵彬瞥了她一眼,转头跟家属继续吼,“你听懂了没有?手术必须做,这个不是保大人保小孩的问题,这个长在子宫外面的东西,不可能成活长成小孩,不做手术今天就可能死!”他不想再跟家属说更多,出门找护士通知妇产科,再叫一个能说藏语的人进来跟夫妻两人交流。
  很快妇产科那边就来了个副主任医师看病人,正好也是藏族人,飞速地和夫妻两个交流着,她也同样考虑病人腹痛原因是“宫外孕”。丈夫似乎这才听明白了,赶紧把妻子背起来,往医院里去。走之前向赵彬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后面又夹杂了几句听不懂的藏语。
  副高向赵彬叹了口气:“他刚才没听懂,说你很凶。女孩子还是不想做。”
  赵彬摇了摇头:“着急了,语气没有收住,以后我注意。我在C市急诊,工作3年,还没接诊过宫外孕。C市的那边,我听得最多的是很多人怀不上,从备孕就开始做怀孕的准备,怀上了以后每个月都要去做产检。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不明白月经一个月不来就要注意。”
  副高感慨了一番:“有钱的生不出,没钱的不停生,我去年出去开妇产科的会,会上就有人总结。”说完。,科室准备急诊手术了。
  罗铭遥跟着钱康明选好了酒,品质价位都是为他考虑过的,花了一千二百多,拿去送师长也是很体面的。钱康明让他加了点钱,交给别墅里的人帮忙包装,做好以后看起来确实像模像样。
  罗铭遥欢欢喜喜地把东西抱在怀里,跟抱了个宝贝一样。钱康明看着他的样子,心痒痒地,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头。
  罗铭遥回过神,鞠躬感谢他:“谢谢钱师兄,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欠这么大人情不能拖着。
  钱康明笑得志得意满:“好啊。我们在这边吃吧,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农家菜馆子,味道做的非常好。”
  吃过时候钱康明给他介绍这里的菜品,比对各地的口味。他讲的很好,但罗铭遥刚给赵彬买了礼物,心里总惦记着给赵彬说,几次都想开手机发消息,但又觉得别人才帮了忙,还在跟自己说话,不该吃饭时候看手机,太不礼貌,因此一直也没打开过手机看一眼。直到吃完饭,钱康明送他回学校,他才查收了赵彬早些时候的消息。
  “怎么了?”钱康明看他脸色很严肃,忍不住问了一句。
  “朋友发短信给我说下午看的病人。”罗铭遥回答,心里多添了一个字:“男朋友”。
  “讨论学术啊,这么认真。”钱康明说。
  “也没有什么学术……”罗铭遥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临床上的病历,交流一下,算是增加临床经验。”
  “这倒是,”钱康明点头,“我以前在临床的时候,也是喜欢和同事同学交流自己看过的病人,奇葩的、疑难的、病情复杂的、过程曲折的,别人的经验听一点,自己以后遇到了总有启发。”
  这边说着,罗铭遥也不好意思太多时间回复消息。于是又之后把手机放好,继续陪钱康明聊天。
  等回到学校都九点过了。他下了钱康明的车就抓起手机给赵彬回复消息。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赵彬就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看见消息?”赵彬语气里还有点气,停了一下,又放缓了声音,“今天忙做实验吗?累了吗?”
  罗铭遥听他第一句不高兴就有点着急,忙解释:“不是做实验,我、我去给你买生日礼物……”说到这里又赶紧刹车,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啊……
  电话里传来赵彬的笑声:“这么用心,买的什么啊?”
  罗铭遥把手里提着的酒抱在怀里,又想告诉他,又想留着给他惊喜,犹豫不决地,半晌都没说话。
  赵彬又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点难得的软,撒娇一样的:“告诉我吧,今晚上不知道我可能睡不着了。”
  罗铭遥一下子就倒豆一样往外说了,从他问了哪些人,提了什么建议,到今天全程见闻都说了一遍。
  赵彬听着,心里隐隐有点危机感,什么人,对罗铭遥这么好?“是那个经常送你回学校的朋友吗?”他问道。
  罗铭遥歪头想了想,经常送他回学校的是徐茂华啊,钱康明就今天一次送他,于是回答:“不是啊。这个也是公司的人,平时做药物临床实验,他还是主管我们医院实验的。”
  赵彬抓到关键词:“也是公司的?什么公司?”
  “国产二甲双胍的公司。”罗铭遥老实回答。
  “公司的人啊……”赵彬语气听起来像是放了心。
  “怎么了,赵老师?”罗铭遥问他。
  “没什么。”赵彬在那头笑了一声,“不过,买酒的话,可能没办法快递进西藏这边。新疆、西藏这些地方,快递不能送液体的。”
  “啊……”罗铭遥失望地叹了口气,心里的兴奋一下子消散得了无踪影,难受地说:“对不起,赵老师,我都没提前查好这些。那怎么办?”
  “没事,”赵彬声音低低地安慰他,“酒要越放才越好喝。你放在宿舍里,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一顿好的,那时候来开酒喝。”他的声音在一个人的宿舍里,显得温暖厚重,他向他描述着八个月以后的浪漫场景,“我要布置一下家里,铺上地毯,买几个好看的花瓶,插上花,然后点蜡烛,我们一起喝酒……”他又笑了一声,声音变得幽深诱惑:“喝了酒,我们就在沙发上……”
  罗铭遥听得满红耳赤,却又忍不住想听他说下去。听着他的声音,既让他开心,又似乎有加倍的寂寞和想念。在赵彬说得露骨之前,他打断了一下,轻轻地说:“赵老师,我好想你……”
  赵彬停了下来,心里的思念也满胀了。高原的星和月那么亮,他在房间里遥望着,罗铭遥像这无暇的星月一般,照得他心里纯净而纤弱。“我也很想你。”他轻声说道。
 
 
第三卷
第1章 主诉:发现皮下包块1+月,头痛3天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月,离开拉萨,他们坐车七个多小时到达那曲,再从那曲坐了十个小时到达双湖县,开始为期七个月的援藏工作。
  双湖县的条件比起拉萨差了太多。双湖县的平均海拔达到了4800米,由于海拔升高,第一天到达,在拉萨适应了四个多月的一行人,再次感觉到了久违的头痛。
  县医院原本是没有宿舍楼的,以前的援藏同事都是找的几间空病房住。和C大附院合作几年,C大附院除了给他们带技术、带设备,又投了一些钱,才修好一栋新的小楼给援藏职工做宿舍,他们车子到达的时候,县里的领导都来迎接,一路又是献哈达又是请酒,让他们颇有点受宠若惊,当地人民的热情让他们一时间胸中豪情万丈。然而到了晚上,这股热情就被泼了一盆冰水,刺骨冰冷的那种。
  双湖县年平均温度都在零下,三月份还是寒风咆哮的天气,唯有白天日头正晒的时候有点温暖,到了夜间,藏民都靠在火堆边上取暖。当天晚上,县里停电了。宿舍楼没有装空调,原本是铺了电热毯取暖的,这下停了电就只能挨冻。几个人在被窝里哆嗦了一晚上,第二天全都是黑着眼圈来上班的。县医院的人提醒他们,像这样时不时断电的情况会经常发生。县里得知他们情况,给他们送来炭盆和木炭。他们要付钱,都被拒绝了。
  在双湖县的工作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对双湖县人民医院的定点帮扶,指导县人民医院的临床、护理和医院管理工作,进行临床一线医生的培训。一部分是下乡义诊,一个月一个地方,在更偏远的乡镇地区开展,附带送药和进行健康宣传教育。在县人民医院的指导基本和带学生差不多了,这也是由于当地人民更多只会藏语,不说汉语,因此一人配一个当地医生跟着,既学东西也能帮忙翻译。不过这样一个说一个翻地看病,效率低了很多。好在病人也不太多,每个病人用的时间也相对充裕。
  赵彬仍然是主持急诊科的工作。按照安排,在这里他的主要工作是培训、组织病历讨论,不怎么直接坐诊。但他并不是很适应这种退居二线的工作方式,一周还是选了一天带自己的“学生”顿珠医生一起上急诊,在问病查体和处理病人的过程中讲学。
  “怎么不好?”他问面前的病人。
  “头痛。”藏族青年拍了拍脑袋。
  “有多长时间了?”赵彬问。
  “前天……上前天开始痛的。”藏族青年掰着手指头说,“三天了。”
  赵彬在这个时候向自己的学生讲了一句:“一般头痛首先要关注的就是头痛的时间。慢性长期的头痛反而是安全的,短期的头痛,年轻人,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比较多。”
  “这里。”青年又用手敲了敲头,“还有这里。我觉得脑袋到处都痛。”
  “是一阵阵的疼还是一直疼?”赵彬问。
  “一直疼,疼的晚上都睡不着。”青年说。
  赵彬又问了一些伴随症状,确定没有恶心、呕吐、感觉和活动障碍,他准备让病人做一个CT检查。
  病人一边去拿检查单,一边又顺口一样地说:“我家里人都说有头痛,他们都不来看,我说我先来看看什么问题,有问题再带来一起治。”
  赵彬递检查单的手收了回来:“家里人都有头痛?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近一个月吧。”青年说。
  赵彬想了想,问他:“你们家里人,除了头痛,还有其他一样的症状吗?有没有发烧?拉肚子?消瘦?”
  跟着他的藏族医生顿珠帮他翻译了一阵,青年想了想说:“不拉肚子,就是我们身上有长包。”他挽起袖子让两个医生看。一只手的手臂皮肤下面,长了四个包括。都是硬结一样的,也不红肿,也没有疼痛。
  “这个,有多长时间了?”赵彬问。
  “也是这一个多月开始发现的。”青年说。
  赵彬和顿珠对视了一眼:“你们平时吃东西,是生吃还是做熟了吃?”他转了个话题问。
  “熟的,熟的。”青年说,“顿珠医生都来给我们讲过几次课了,吃生的不好。”
  “怎么做的肉呢?”顿珠用藏语问他。
  “拿锅烧水,煮熟,也有烤的。”青年回答说。
  “你问他,有没有吃过猪肉。”赵彬对顿珠说。
  顿珠给他翻译以后,青年想了想,说,“两个多月前,有亲戚从昌都那边带来过猪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不安地抓了抓衣服,然后对顿珠说:“猪肉,他们生吃的。”
  顿珠用藏语训了他几句,告诉了赵彬。
  赵彬来西藏之前,了解过这边常见疾病,大体上知道有部分地区存在寄生虫流行的情况,没想到竟然就遇上了。他又问:“不拉肚子,你的大便里面,有没有那种一片一片的东西?”
  “有,是有的。”青年回答。“我们家里人都有,我们觉得都有,应该没事。”
  “他们家到底有多少人?”赵彬有些发愁地问。
  顿珠问了以后告诉他:“家里15个人,还有六岁的孩子。有一个才满月的孩子。因为还在哺乳,大便正常的。”
  两个医生顿时长吁短叹。赵彬又叫人到检查床上躺下,两个医生检查了他全身的皮肤,皮下包块数量很多,全身到处都有。
  青年穿好衣服,愣愣地看着他们,问:“我到底是什么病啊?”
  顿珠有些无奈又有些气:“猪肉绦虫病!就是生吃猪肉得的病!”
  “我家里就吃了那一次猪肉啊!”青年不太相信。
  顿珠又跟他解释了一番。然后把CT单子给他,赵彬问清了他的家庭状况,只给他安排了头颅的检查。结果回来,青年颅内已经多发的囊尾蚴钙化灶,皮下的包块数量也很多,这些都不可能清理干净。
  下一步要做的事,是联系感染科,把他们全家都带到医院来,进行驱虫治疗,然后防疫部门去家里进行用水和排泄物清洁杀虫,联系兽医进行牲畜检疫驱虫。这次援藏的同事来了一个感染科的,回头几天都不太想吃饭,还专门恶心其他人地讲述全家15个人拉肚子找头节全过程。
  “我告诉他们,拉在我给他们的盆子里,不能拉出去了,还尽量不能拉断了,要连着拉。”他讲道。
  “快别讲了!”妇产科的女同事恶心得不行,放下筷子伸手推他。
  感染科医生一边笑一边躲,一定要把事情全部讲完:“最后, 我让他们自己一节一节地找,把头节找出来。哈哈哈哈哈,别打、别打,我不说了,不说了!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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