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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时(近代现代)——许温柔

时间:2020-07-06 11:02:04  作者:许温柔
  这里的物资储备和基地不能同日而语,炊事班提供的大锅饭和他们的空勤灶相比差了不少油水。坐在机舱里的热量消耗并不比地面奔袭的部队低,几人吃完,看看队长,问:“要不再去盛点儿?麻烦人家不?”
  打饭的屋门口仍在排队,刚刚又来了另一拨刚回场的战士。
  “麻烦也得吃饭啊。”林届思起身,“走吧,一块儿,咱们从后面再排就是了,也挺快的。”
  为打发排队无聊,队伍的尽头面朝外放了一台电视,正好播到那则新闻。严明信瞄了一眼,起先觉得某张一闪而过的老照片似曾相识,接着便眼睁睁看着它慢慢化成了君洋身着制服的半身照。
  小模样还挺帅……不对!
  严明信以为自己思念过度,不禁抬手揉了揉眼,可再一看,这人穿的衣服不就是君洋宿舍里挂的那件吗?连徽章别着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距离太远,听不清声音,可标题和字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队长,我离开一下。”严明信把餐盘往队长手里一丢,扭头就往营外的方向走。
  “怎么了?”林届思看他不对劲,问,“等等,别走!明信,你去哪儿?”
  “……”严明信被喊回了魂儿,“不去哪儿。”
  他离奉天直线距离至少有2500公里,他在执行任务,他能去哪儿?
  一眼望去,满地全是各色迷彩。
  吃饭时他见到旅长和几位首长经过,端着盘子就坐在人群之中,这会儿却找不到了。
  严明信蹙眉回头又看了一眼电视,道:“我得借个电话。”
 
 
第51章 
  “他们敢主动提出DNA检测,想必是有备而来,但送DNA样本到D区,无论是样本的运输过程还是最终检测的结果,都很容易被.操作——一个检测机构追求真相的意愿是大不过发声的权力的。”君洋脚尖捻着地面,转椅转了小半个圈,“而要求对方提供检测样本送来让我们检测,也不合适。且不说这符不符合他们所谓‘王室的规矩’,单说万一检测结果不如他们的意,他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四位来自国安部的特派调查员,这个紧急成立的调查小组由各岗业务骨干组成,负责书记的调查员小心谨慎,一丝不苟地校对着语音转换。
  在君洋一个停顿较长的间隙里,他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心底其实有些疑惑:他们到底是来调查这个人,还是来开座谈会讨论的?怎么问着问着话,变成他们一圈人听他一个自言自语了?
  此刻君洋放松地倚在转椅里,手臂自然地搭着扶手,盯着桌子空旷的一角,若有所思。
  “我直接拒绝参与,也不太合适。”他说,“在社交平台‘露面’早就不足以取信于人了,他们依然可以借题发挥,将舆论引导到‘我方押人不放、我受到威胁而被迫退出检测’的立场。”
  全球无数双眼睛正集中在这件事上,当事人还能如此冷静地条分缕析,说话轻重缓急抑扬顿挫都无异常人,仿佛事不关己,他只是在解一道题,陈述着别人的死活。
  这超出了正常的“冷静”和“配合”的范围,书记员悄悄地点开了他的资料,想找找有没有心理测验结果,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冷酷无情的人格类型。
  “如果我过去……”
  调查小组的组长问:“你想亲自去?”
  调查员们假装若无其事,各忙各的,心底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来此之前,他们做过最坏的打算,即君洋与D区势力里应外合,借此机会叛逃国外。
  要知道,君洋浑身都是涉密信息,他不但是K-2020的飞行员,身上还带着太多军备和战略的高级机密,包括山海关军区和奉天军区一线领导的组织结构和决策规律。一旦他出境遭到策反,导致消息外泄,损失不可估量。
  “如果我亲自去了D区,那才是最被动的。”君洋摇头,“无论是取样还是检测、公布结果的权利都在对方手中,等于把一切话语权拱手让人。”
  调查组的组长松了口气:“上次一调查时,你说不确定自己亲生父母的姓名和原籍,现在还是没想起来,是吗?”
  “对,到福利院的时候,我只能记得住自己的名字。”君洋轻轻地揉捏鼻梁。
  许多人们看似“从小记得”的事,其实是成长过程中经人反复提醒才加深了印象,从而记住的。其中,更容易被记忆的大多是画面和声音,而诸如姓名、号码这些相对抽象的文字信息,能在心里记上十几年的,屈指可数。
  “一觉醒来,我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周围全是不认识的孩子。过了几年,才开始有人慢慢告诉我们被送到福利院的原因。”
  D区外交部门一边面向国际公开表态,令人无法对这场无理取闹置之不理,一边又以“王室传统”为由,对送检第三方机构表示抵触和对结果的不认可。
  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DNA检测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圈套,可君洋又没有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不是什么大王子的后代。
  事件陷入了僵局。
  上次和君洋接触的就是这位组长,他接手这个案子有段时间了,对君洋的情况基本掌握。面对这样一位战士,他着实很为难,真的不愿意对他发出一次次质疑,但是职责如此,他只能硬下心来。
  “最后,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理解。”调查组长不得不开口,“本次调查结束后,你可以返回飞行学院继续工作,但是近段时间内你不能离开奉天本市,最好不要离开学院,确保我们随时能够联系到你,另外,你的通讯……”
  他话还未说完,君洋先一步从身上摸出手机,轻轻摆在桌面上,推了过去:“我唯一的通讯工具。”
  “好,谢谢配合。”组长示意手下,“拿个袋子装起来,好好保管。”
  “是,明白。”调查员收起君洋的手机,迅速拷制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安进备用机递了过去,“还是你原来的号码。”
  调查组长的手机铃响,看是同事的电话,他背过身接了起来:“喂?”
  同事道:“上面通知,你那边查的那个君洋,禁令给他解除了。”
  “什么?没搞错吧?”组长拢着嘴,压低了音量,嗓子眼儿发声,“为什么?我这儿还没弄完呢。”
  电话那端说:“不要紧,我们接到了新的消息——”
  就在不久前,国安部接到奉天海防的报告:他们将提供人证和物证,协助此次事件调查。
  人证带着物证来得很快:“报告!长安级护卫舰舷号027,舰长严定波。我有情况,要向各位领导汇报。”
  “别别,您请坐。”调查员给他倒了杯茶,“您拿的这是什么?”
  严定波掏出一本相册——也许是时间久了,也许是照片的相纸和喷绘工艺本身就不太好,照片和塑料膜有些粘连,为了不影响这张珍贵的照片的清晰度,他将整本相册一起带了过来。
  他翻到最后一页,指着角落的男孩说:“这人就是君洋。你再打开手机,看看他们发布的视频里展示的那张。”
  国安部早就把相关资料整理备份妥当,落在纸面存档。
  调查员拿着放大镜来回仔细看了两圈,深吸一口气,拍桌道:“换脸!”
  这是典型的高精度“换脸”,因为福利院当年拍合影的地方阳光刺眼,照片中的孩子们面容都不自觉有些扭曲。考虑到君洋年幼,表情管理不自然也属正常,没人留意到这张照片是用合影和大王子儿时的旧照溶图而成的。
  有这样肉眼可辨的修改痕迹,足以证明D区发动此事之人别有用心!
  事关重大,调查员召集同事进入笔录模式,严肃地问:“这张照片,你是从哪得来的?”
  严定波说了个日期,又道:“按照规定,从船上救下来的人,我们交予就近岸上的公安部门处理。后来再去看望的时候发现那福利院太简陋了,大伙儿决定力所能及地资助点钱,给孩子们改善生活。不止我这里有这张照片,我猜除了我之外,我的战友可能也收到过,只要调查当年船上的编制,就能联系到他们,或许他们那儿也还收着这张照片。”
  “舰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另一名调查员看看严定波的眼睛,“您年纪跟我爸差不多大,眼睛应该有点儿花了吧?这么小的差别,君洋本人看完都没提出质疑,您是怎么看出来不一样的?”
  “不是我看出来的,是我儿子。这本相册里大部分都是他的照片,前些日子他回家时刚翻看过,对这张合影有印象。”严定波道,“昨天他在电视上看到新闻,感觉有人在照片上动过手脚,让我回来对比看看。我不确定究竟是我手里的这一张被人处理过,还是电视上的被人处理过。”
  他字字铿锵,道:“现在我把这张照片交给你们,希望由专业人士来检验。无论如何,不能让D区的阴谋得逞!”
  孰是孰非呼之欲出——谁也不会闲得没事,提前二十年大费周章弄张假照片来糊弄捐款人,更何况是本就资金紧张的小福利院。
  但出于职业习惯,调查组负责人还是得刨根问底,把每一个疑点捋明白:“你好像记得很清楚,这是为什么?按说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这期间你几乎不间断地在航行,执行了数百个任务,每件事你都能准确地说出日期吗?如果不能,为什么你唯独对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那天晚上,海盗驾快艇杀了个回马枪。”严定波道,“他们用全自动步.枪向海面扫射,包括偷渡船只和我们的救生艇。”
  眼看船要沉了,想指望偷渡船上的船员救人是绝不可能的,他们本就为了钱财铤而走险,这一晚,他们一看整个海面上又是海盗、又是海警,船底还在汩汩冒水,别说及时堵漏、进行损害管制了,直接各凭本事,大难临头各自飞。危难关头想着救人的,只有接到求援的执勤队。
  “我的一位战友中弹,落入海中。”严定波一顿,“殉职。”
  调查室内霎时静默,众人向殉职的战士致以哀悼。
  良久,负责人仍没有出言打断,他直觉严舰长还有话没说完。
  “对国家,我有义务提供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对她不顾生命危险救回来的人,我也有责任协助调查,还他清白。”从进门时起就腰背挺直,坐得岿然不动的严舰长此时微微低下头,垂眼道,“中弹的战友叫汪皎月,是我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qwq
 
 
第52章 
  “爸,怎么样了?”严明信训练结束回到奉天基地,刚一获准休假,连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立刻找他爹通气,“你照片送去了没啊?人家要了吗?说什么了?”
  “你还审上我了?”严定波正忙着,前后左右都是人,说话不方便,只能说,“错不了,错不了,咱们这儿的才是正版的,这还能有错?”
  遇上偷渡船的那年,严定波还年轻。当时和他一同执勤的战友有些现在已上了年纪,退休在家,人也愈发念旧,过去这些来路稀奇的老照片非但没丢,闲暇时还按年份给排得井井有条,拿笔在相册空白处备注了故事的来龙去脉,打算留着给孙子当写作文的素材用。
  组织部一个电话,老兵有召必应,两句话的工夫就精准地把照片捏了出来。
  经过了二十余年,几张同一部机器印刷出的照片在跨越了数百公里后再度相遇——国安部拿过来一看,和严定波手里的一模一样。
  福利院的旧址是一幢褪色的小楼,随着当地的开发进程早已灰飞烟灭,难觅踪影。由于后期的债务问题,它曾经历过一段难堪的拉扯不清,导致福利院的负责人几经更换,管理材料漏失无数,最后被合并时,交归民政局存档的寥寥无几。
  真正备过案的合法民商事务调查机构是不会接这样的案子的,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钱烫手,也正因如此,调查君洋的“私家侦探”没什么资质,只是个恰好在这片地盘上有点儿不入流人脉的关系户罢了。
  老外愿意给钱,他也乐得混吃混喝,和几个狐朋狗友勾三搭四地查了一段日子。他嘴上打着包票说千真万确再没遗漏,其实差了十万八千里——当他酒足饭饱地翻阅那一鳞半爪的档案时,没发现这条街上有家生意青黄不接的冲印中心也献过爱心,虽然那老板多的没捐,但每年福利院冲印照片的钱他都给免了;侦探也没想到,在一群丧了良心拿爱心款中饱私囊又推诿责任的人渣中,还有一个吃死工资的穷讲究,竟然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给每一个有联系方式的爱心人士都寄去了感谢信和照片。
  国安部联合当地警方沿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一众涉案人员很快落网。体肥胆瘦的“私家侦探”想着伸也是一刀缩也是一刀,不如趁早竹筒倒豆,还能坦白求宽。
  自此,一条勾结境外组织的联系线被彻底斩断。
  高原上的训练艰苦自不必说,不过这次严明信倒没饿瘦——他一天不落地蹲在餐厅电视机前吃饭,导致炊事班的人看他眼熟,总以为他吃不饱,忍不住给他多打点儿。
  “那我天天看新闻,怎么没看见动静呢?”他问他爹,“这都不来个人把照片甩那帮孙子脸上?”
  严定波鼻子出气:“人没多大,一天到晚惦记得倒不少,你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严明信迷茫地把话筒拿远了看看,疑心他爹跟身边人说话串了线,“爸?你是跟我说话吗?我有什么事?”
  “回去再跟你说!”严定波没好气儿,凶巴巴地说,“我这忙着,先挂了!”
  严明信:“……”
  他爹说挂就挂,连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留给他。
  严明信拿着电话艰难地思索了一阵,心里直呼冤枉。他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不假,但他都是利用业余时间操心的,绝没耽误过训练,更没有出现失误,对他这么凶干啥!
  想来想去,能让严舰长生气的,顶多就是借电话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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