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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三岁半(玄幻灵异)——亢金

时间:2020-07-11 10:36:24  作者:亢金
  按照禁火卫所上报的下阙原住民失踪户籍在宣纸上点了出来,连在一起,正好是个六边形,是兰茹街。
  而那赵衡庙正在这六边形中心。
  算起来,他们所住的这个客栈,也在这六边形之中。
  不难以想象,这抽髓魔听信了食哪补哪的谣言,希望通过吸食他人玄脉以打通自己的玄脉。被害人又全为女子,这抽髓魔极可能是个力气相对孱弱的男子。至于那位来自中阙的张家小姐,按禁火卫所述,今日来中阙的公子哥儿和小姐们兴起来下阙找乐子,那这位张小姐去来赵衡庙应当并不是过来祈福,应当只是来看个稀奇罢了,却没想到身死下阙。只是除张小姐外的这几名下阙的妇人,是被随机杀害,还是报仇雪恨?
  这抽髓魔善刀剑...祝落揉了揉额角,发现池雨已经临摹完了。
  前几个字锋芒毕露,有种割金断玉的气势,这自然是祝落的字。
  后面一行行字写的支离破碎的,如同春蚓秋蛇,那必定是池雨的字。
  祝落拿起这宣纸对着烛火看了阵儿,叹道:“明珠啊明珠。”
  池雨并不懂祝落的心思,眨了眨眼,人畜无害的看向祝落。
  祝落长吁了口气。
  不急,不急。
  祝落捏了捏池雨的脸颊。
  要是这么小就厌学可怎么办?
  是自己这个老师当的太差劲了吗?
  池雨被捏了脸颊,回过神来,刚刚脑海中忽然忆起的女人的笑容和男人的声音就像根飘渺的虚线,转身即逝,怎么也抓不着来。
  祝落绕到案几另一侧,重新教起了池雨临摹。
  “池——雨”
  “吃——鱼”
  “祝——落”
  “祝——喽”
  待晚上就寝时,祝落刚脱下外衣就见池雨裹着锦被跟个春卷一样在榻上滚来滚去。
  祝落坐在榻沿看着池雨滚来滚去。
  “你要和我一起睡?”
  池雨趴在榻上点了点头。
  祝落捏了捏池雨鼻尖,“你还挺自觉的。”
  他祝落还从未和人一起睡过。
  池雨没听懂这句话,继续裹着被子在榻上滚来滚去,不一会儿就缠成了一团,艰难的向祝落移过去,想要让他帮忙解开。
  “想让我帮你解开?”
  祝落又随手拨弄了几下池雨,池雨被弄的晕头转向出了哭腔,好像在求饶又好像在撒娇。
  祝落好像发觉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又拨弄了几下,池雨抖了一下抽噎着自己默默缩到一旁,背对着祝落。
  祝落无奈道:“好了好了给你解开。”
  “给你解开。”
  祝落嘴上说着把池雨一把捞了过来,“我错了,是我的不对。”
  池雨气鼓鼓的把头撇过去不理祝落。
  祝落没忍住又戳了下池雨的脸颊,“明珠,明珠别生气了啊。”
  池雨还是背过去不理祝落。
  祝落想了想,指尖一挥现出几只流萤似的萤火,池雨登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从被子里奋力的伸出手去抓那几只萤火。
  只见原来那几只萤火登时变成一簇焰火,把池雨吓得猛的往后一仰,跌进祝落胸膛。
  祝落嘴角弯起,连带着胸膛都微微震动,池雨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本来皮肤就白,这样更像是桃花晕染开来,绯红一片,捏了捏池雨耳垂,发现他左耳垂下有一点朱砂痣,被烛光一照艳的很。
  祝落把池雨整个人圈在怀里禁不住像撸猫一样摸了摸他耳垂,池雨先是缩在祝落怀中,随后又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
  
 
  ☆、猫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幼稚,但心里又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不闹你了,睡吧睡吧。”
  祝落感觉自己像养了别扭的猫
  半夜雨落屋檐,祝落梦见水汽氤氲下起了连绵又缠绵的雨,倏地掀开被子,池雨小心翼翼的蜷缩在一旁流泪,憋的大气都不敢出。
  祝落愣了一下才道:“又哭了?”
  捏住他的下巴,才发现这小傻子哭的满脸都是泪。
  祝落衣衫不整,只着一身白色单衣,露出凶悍而又利落的肌肉线条来,像只懒洋洋的豹子,随时蓄势待发,准备一击毙命,但说话的语气却是难得的温柔,“怎么了?饿了?渴了?冷了?”
  小傻子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饿了?”
  祝落穿上外衣下楼找老板娘要了一叠红豆糯米糕上来。
  祝落把碟子塞到他怀里,“吃吧,都是你的。”
  这红豆糯米糕口味甜糯,还带有丝丝香气,池雨忘了流泪,只是呆呆的看着这盘糕点。
  “啊,张嘴。”
  祝落做着啊的口型。
  小傻子依然不张嘴。
  “怕有毒?”
  祝落笑了下,眼尾上挑,“你这会儿倒精明起来了,看着。”
  把这瓣糕点喂到自己嘴边,小傻子突然着急了起来,作势要去打祝落。
  “没毒,干嘛打我。”
  小傻子着急的指着盘子。
  祝落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舍不得吃?”
  “吃吧吃吧,红豆糯米糕这种糕点有的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祝落又掰了一瓣,捏住他下颌直接喂了进去。
  他倏地睁大瞳孔,在火光映衬下,像一汪月亮搅碎在池雨眼中。
  “明珠这二字是有点窠臼”,祝落低声笑了下,“但放在你身上不落俗。”
  祝落靠回软垫上,看池雨小口小口吞咽。
  祝落逗了逗池雨,池雨无暇应付祝落,依旧自顾自的塞着糕点,看样子可能是真饿极了。
  祝落看着池雨吃了两碟还没有停势,便把盘子举了起来,“都吃了两碟子十六块了,不能吃就别吃了,别吃积食了,这些都是你的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池雨懵懵的抬起头来,嘴角还粘了几粒米。
  祝落一手举着盘子,一手冲池雨摆了摆,“不能再吃了。”
  池雨慌忙之中比了一个一。
  这几日的默契,祝落瞬时就懂了池雨想要再吃一口。
  “不——能”,祝落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不——能——再——吃——了。”
  池雨显然懂了,一头愤怒的拱在祝落的胸膛上,因为还不太会说话,所以喉咙里发出嘶嘶呵呵的气音来,像只刚刚生出利爪的小奶猫,爪子还没磨利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抓人,呜嗷呜嗷,奶凶奶凶的。
  “你生气也没用”,祝落漫不经心的道,“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池雨转而又改变了策略,不再撞向祝落胸膛,转而变得怀柔起来,用额头顶着祝落胸膛,发出了种黏黏糊糊类似于奶猫撒娇的声音,像把小钩子一样,一下一下勾着祝落的魂,即便叫着,还不忘抬眼看下祝落,时刻注意着祝落面部的细微表情。
  祝落被池雨磨的没了辙,“好吧好吧,再吃一口。”
  谁知池雨心中的一口是剩下三块一齐塞进嘴里。
  祝落突然胸中的闷气不打一处来,“看看你这幅样儿,有奶就是娘,有食就是爹,别人给你块糕点你会不会就跟着别人跑了?!”
  池雨吃惊的睁大眼睛,嘴里鼓鼓囊囊的看着祝落。
  过了一会儿,祝落拈了小半块红豆糯米糕边尝边道:“跑就跑吧,跑了就别回来了。”
  极夜这两天一过,天空中又慢慢能见了点儿光亮,一有点光亮,下阙的人们又忍不住出门在街口瞎侃。
  “听说咱们这儿失踪了的那几十个人,都死了!猜猜是怎么死的?”
  赵三娘又压低了声音,“被剥皮抽了玄脉而死!”
  麻子脸自嘲道:“只有中阙人和上阙人的玄脉才叫玄脉,咱们的那叫髓。”
  赵三娘呸了张麻子一声,继续道:“往常那些作案的立即就能被抓着,不像现在这个死了几十个人都不知道,你们说,这不会不是人吧,是不是城墙哪破了?尸鬼偷偷溜进来食人了?还是以往哪个在人鬼斗中惨死的冤魂回来复仇了?!”
  另一大汉道:“嗐,这城墙外阙每日都有士兵巡逻,若是破了也会及时补上,再者若是这城墙真破了也就破了,反正先死的肯定也是我们,谁让我们在最外面呢?咱们啊,也就是这贱命一条,不过话说回来,这抽髓魔若是人倒也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进入中阙竟甘心踩着周围乡里乡亲们的尸骨上去,大家都住这一片儿,平时有个什么困难,乡里乡亲谁不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哪个不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尚懂报恩,更何况人?依我说,这抽髓魔若是个人,当真是畜生不如。”
  赵三娘揪着那大汉耳朵道:“你又知道了,你又行了,你又能了?!还不赶紧去练功,你看看,隔壁老王,多积极,一天到晚瞑目静坐打气练功。”
  大汉委屈道:“我又不是那块料儿,我们这些下阙人能进入上阙,不亚于天上掉馅饼,肯定轮不着我们家的,再说我帮你下地干活不是挺好的...”
  一个面容可怖的少年神色平静的端着食盒经过,周遭顿时安静下来。
  这少年的脸简直不能称作是脸,用面目可憎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少年的脸可能只有巴掌大小,但大大小小的疤痕以及糜烂的水泡布满了整张脸上,最可怕的是,他的右眼被什么利器划过一样,竟然没有瞳孔!
  直到他走远周围人才逐渐又重新讨论起来。
  “这人要在这儿住到什么时候?我可受不了!”
  “是啊是啊,每次他经过我都不敢直视他那张脸,太可怕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连续做了一周的噩梦都没缓过来。”
  “这人还护那李老太护的挺紧的,跟李老太门前一条看门狗一样。”
  “诶,你说丽娘不也经常去找李老太,怎么近些日子来都没见到她?”
  “不会....不会丽娘也?”
  那女人猛抽了口气,“被抽髓魔给抓走了?!”
  麻子脸道:“你可别瞎说!”
  “那你们说是这少年可怕还是那抽髓魔可怕?”
  赵三娘道:“我看啊,这俩一样可怕!”
  “奶奶,我来了。”
  少年人的嗓音本该清圆玉朗,可他的声音就如同被砂纸磨过一般粗糙。
  李老太眼盲,背对着门低声絮语道:“啊渐,好孩子,不用再来管我这老太婆了。”
  啊渐并不回答只是把食盒打开,先端出了碗糙米粥,一口一口喂着张老太。
  “奶奶,吃。”
  “奶奶老了,不中用了,连牙齿都掉没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落叶归根……”
  啊渐突然停在那里,拿勺子蹭了蹭碗沿,“别这么说,奶奶,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着。”
  “好孩子,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
  啊渐喂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放回食盒里。
  “让奶奶摸摸你伤好的怎么样了?”
  李老太还没把手放在啊渐腰间,就只见啊渐一反波澜不惊的模样,目光狠凌厉的看了过来,随后又不露痕迹的后退了几步。
  啊渐在一旁注视着李老太伸手直直的摸到桌角。
  这才缓缓开口道:“奶奶,真的都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奶奶就放心了。”
  啊渐的神情又松懈下来,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奶奶,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
  “以后?”
  李老太哂笑了下,“我行将就木,还不知道能不能见着明天的日头,谈什么以后啊。”
  啊渐迟疑了一下道:“我……”
  李老太张了张嘴,有点费力的出声道:“我知道,你本不属于这里。你打开靠左墙边儿上的柜子,第二阁白色褥子里面有个东西,你帮奶奶拿过来。”
  啊渐谨慎的开了柜子摸了摸,摸出来一块令牌。
  这是块木质令牌,上面刻画了紫色的火焰。
  啊渐拿到奶奶跟前,放进她手里。
  没想到奶奶推回给了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啊渐摇了摇头,又想起奶奶看不见,道:“我不...”
  “这是紫焰令牌,拿了这个令牌便可在下阙和中阙之间通行无阻。”
  啊渐眼神怔了下,难道那几个来李奶奶家借李奶奶眼盲意欲杀害李奶奶便是为了这块令牌?!但她们又是如何知道李老太手里有这紫焰令牌的?
  李奶奶虽然眼盲,但心中仍猜出啊渐所想,“你想的不错,周围邻坊那几位总是天天拜访我的妇人便是为了这块令牌。”
  啊渐缄默,李老太一个其貌不扬毫无灵力的普通妇人是如何拿到这块令牌的?
  啊渐把令牌推了回去,“奶奶,你捡了我,给了我第二条命,我是不会抛弃您的。”
  李老太停顿了一下,“我有预感,最近几日我大限将至,你拿着这块令牌,只要进了中阙,只要进了中阙....咳咳咳”
  
 
  ☆、独眼
 
  “奶奶,我....”
  其实他都打探好了,依他这种身份,即便不用紫焰令牌也可进入中阙。
  李老太把紫焰令牌握在啊渐手心,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李老太!李老太!”
  赵三娘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推门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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