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蜿蜿蜒蜒的河流从远处的高山和密林中流来,裸露的河床是深黑的颜色,宛如一条细蛇,在雪地上爬行。奴隶所组成的队伍就如同几只雀鸟,被黑蛇一般的流水,追逐在身后。
荔也在这人群中,背上拉着沉重的麻绳,一步一步往前挪着。他似乎已经适应这种劳累而枯燥的生活,肉体的疲惫,可以驱散心灵上的一些困扰。抬首望见淡黄色的日光,白色的雪地反光得耀眼,这是一个与姜族所处的流水之地截然不同的世界,冰冷、乏味、原始而残忍。
没有温情脉脉,也没有荡气回肠,只有在面对残酷的自然时,展现出来的冷血无情。因为生存的困难,而失掉了许多可以犹疑的空间,只得以存留,作为最高的追求。荔将麻绳往肩上一拉,沾了水的绳子又绷紧,根根冰棱断裂,粗大的原木,在浅浅的河水中,不断撞击着河底的碎石,寸步难行。
望着前面人的后背,重重复复的风景,路途变得如此无趣,荔的眼睛也失掉了焦点。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来,他差点撞上,然后就看到那个蛇人,好像被什么冻结了动作一般,麻木地跌落进河水里,再也爬不起来。
如蚂蚁一般缓缓前行的队伍出现了缺口,几个奴隶或是逃开,或是倒在了地上。荔看到,前边的河流中,一辆鹿车陷在了河床里,一根巨大的原木撞上了车轮,挡住了鹿车的去路。一个浑身白衣的少年,正站在车辙上,手里拿着监工的长鞭,抽打着奴隶的后背。
“滚开!奴隶!滚开!”
少年的头发如雪一般白,眼珠子却是如血一般透亮的红色,身上缀满了各种宝石和珍珠,表情倨傲。虽然恼怒,却没有一个奴隶敢反抗,只是远远地低下了头。
一个纯血……
少年看起来有些着急,挥舞着长鞭驱散那些奴隶后,鹿车还是未能前行。吓坏了的奴隶笨手笨脚的,试了几次,还是未能将堵路的原木搬出。少年干脆自己跳下了河里,挤开了奴隶,自己试着去搬那根原木,漂亮的小靴子都浸湿了。
原木被挪开一些,被堵住的河水又湍急地流动起来,少年往后退了几步,却被石头绊倒,一屁股坐进了河里。而这时,停驻的车架晃动了几下,一只细白的手掀开门帘,似是想看外面的情况。
少年也不管木头了,“嗒嗒嗒”地踩着水,跑回车架边,和车上的人说话。两人说了一会儿,那只手又缩了回去。监工满头大汗地跑来跑去,让所有奴隶都放下手里的活,去搬那根堵路的木头,结果,更多失去控制的木头顺水飘了下来,堵住了水路,场面更加难以收拾。
荔也被赶着去搬木头了,正当他弯腰把那原木抱起来时,背上却突然挨了一鞭,直起身来,却见手执长鞭的少年站在车辙上,一脸恼怒地看着他:
“是你!”
长鞭卷上脖颈,拽着姜荔,少年握紧了长鞭,说:“你为何会在此!?”
姜荔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扯了两下那绞缠的鞭子扯不动,就恶声恶气地说:“我为何会在此?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少年的嘴唇动了动,脑后的长辫子甩来甩去,见姜荔一脸陌生的样子,脸色不由得又红又白,气恼地说:“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姒族人长得都差不多……还有必要把你们都认清吗?荔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这句话。
姒光有些下不来台,又见许多奴隶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这一段变故,脸上挂不住了。他抓起姜荔就扔进了车里,凶恶地说:“老实呆着!”自己跳下车,到别处找帮手去了。
平白无故地,姜荔被扔到了车厢里。少年人的脾气,真是奇怪……荔攀着车壁坐了起来,却发现车里还坐了另一个人。那人有着大大的红色眼睛,见到他,笑着弯了一下:
“我是姒旦。”
“你可能不记得我,我们只是上次……”少年拖长了尾音,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姜荔,“见过一次。”
至于上次是哪一次,自然是……
太姒最小的孙子,姒旦,一直藏得很深,今日才见……没想到竟是这个样子……而刚才出去的那个,自然是姒光了。
姒旦满头的白发结成许多根小辫子,发梢坠着铃铛,一动起来,丁铃铃地作响;而两条长长的银蛇,垂在他的双耳上,蛇口衔住耳珠,红艳艳的宝石眼睛闪闪发光。他面容稚嫩,下巴却尖尖的,透出一股病弱。
姜荔别过了头,鹿车忽然晃动几下,他不由得抓住了车架。而身后更是传来“唉呀”一声,姒旦的身子撞到了车壁上。
他好像看起来身子不太好,坐在车内,腿上也盖了很多层皮毛。
姜荔想跳下车,车子却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有着长长毛发的白鹿,刨了刨蹄子,又往前走了几步。荔抬起手来,衣袖却被人压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姒旦,很近地看着他。
少年人的红眼偏圆,眼尾却狭长,呼吸浅浅的,连脸上的绒毛都看得见。荔被他看得发毛。少年精致的嘴巴动了动,红唇中吐出这样一句话:
“他们都操过你了吗?光也是吗?”
姜荔还没从这句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姒光就掀开了车帘进来,他看了姜荔一眼,没有理会,走过去把旦抱了起来,说:“河上湿气太重了,我先带你出去,一会再带车来送你回去。”姒光把姒旦背了下去,一步步淌着水,背到了河对岸,侍从从车上搬下来一张带着轮子的木椅,重新把皮毛铺好,让姒旦坐了上去。
他的腿……竟然……
姒光做完这一切,才又看了一眼荔,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就拽着姜荔,用鞭子把他拴在了姒旦的轮椅上,恶狠狠地说:“不许跑!我马上就回来!”
少年人的想法,果然难以揣测……就是逃跑,也不会选这样的时机吧……
被拴在了姒旦的身边,荔觉得怪怪的……少年刚才的那句话,让他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而后姒旦又迅速恢复了那张清纯无辜的脸,仿佛那句话从来没从那张柔软的红唇中说出过。荔感到衣袖被扯了扯,回过头,看见旦精致柔弱的脸。
美少年的小脸被裹在厚厚的皮毛里,冷风吹得有点发红,他眨了眨晶亮的眼睛,说:“你是叫荔,对么?”
“我一直在雪山上修行,听老师说过,南方有一种美味的红果,叫做荔枝,不知是不是你?”
荔自然是不会理他的,但他也没有残忍到对一个孩子下手的地步。旦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过了一会儿,也许是被冷风冻到了,他捂住口,咳嗽起来。
光已经找来了新的鹿车,远远地赶了过来。旦咳嗽完,也许是厌倦了一直坐在轮椅上,就扶着把手,想要站起来。他的动作摇摇晃晃的,带动着轮椅也在移动,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轮椅却在湿滑的雪地里向前滑去。
荔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轮椅,看到这一幕,已经差不多赶到的光更是加快了脚步。而荔好像看到旦朝他笑了一下,就自己主动放开了轮椅,朝着地面上跌去,脑袋磕上了一块裸露的黑石。
“旦!!!”光无比心痛地喊道。
姒旦跌倒在了地上,额头撞破了,红艳艳的。荔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皱着眉头看他。但姒光好像非常着急,一下子冲了过来,把姒旦抱了起来,查看他头上的伤口,然后用愤怒的眼光看着姜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荔虽然疑惑姒旦的行为,但也不想解释,表情看起来非常冷漠。
姒光看着姜荔,手都发抖,但还是抽出拴着姜荔的鞭子,把他甩到地上,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旦!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他连姜族都没去过!”
而此时,姒旦爬了起来,他拉住兄长的手,轻声道:“光,我无事的……不要怪荔……荔并非存心的……”
“旦还为你求情!”姒光一下子把姜荔在雪地上甩出老远。
这家人……真是一个赛一个地会演……荔爬了起来,脸上露出冷笑:
“那又如何?姒族人,都该死。”
第14章 2.7 陷害
沅露出失望的表情,原来,竟是无法感化的吗……
洹数落着光:“你怎能把他和旦放在一起呢?”
光有些懊悔,说:“我未曾想到……”
旦坐在床沿上,白白的小脸上,多了一块纱布,他圆圆的眼睛转来转去,说:“舅舅,我没事的啦。”
姒洹摸了摸他的头,说:“现在……感觉如何?腿还好吗?”
姒旦抱住了舅舅的手臂,小脸在上面蹭着:“大舅舅,我已经好了,不要让我再回雪山去了吧。”
姒洹还犹豫着,沅却突然甩门离去,只留下门扇在风中摇晃,旦疑惑地抬起头来,问:“二舅舅怎么了?”
“他不高兴,别管他。”洹说。
姒旦刚出生时,身体不太好,甚至站都站不起来。太姒就把他送上了雪山,一直呆在山上养病、修行,很少下山来。也因为他的病,家里人都很心疼他。
“岁晏华先生说,她对你已经教无可教了。”姒洹说。
“是吗?”旦很高兴,拉着姒洹撒娇,“那我这次回来,就别让我再上山去了吧,那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洹摸了一下旦的脑袋,终于说:“那好吧”
“但先把,你的脑袋养好了。”洹说。
“舅舅不也没在意吗?”旦指了指洹的上身,说:“大舅舅的伤还没好吧。”
洹捏了一把旦的脸蛋儿,说:“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
安顿好了旦,众人也就离去了,旦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
天色已黑,夜色寂寥。旦跳下了床,侧耳倾听,无人在侧。他推着自己的轮椅,溜了出去。
兜兜转转,荔又回到了最初关他的那个柴房。他的四肢被链子拴住,往四个方向拉开,让他动弹不得。荔冷笑一声,姒族的面具,终要撕破了吗?宁愿每天晚上大费周章地把他迷晕,不就是担心他会伤人吗?
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关着他、磨掉他的棱角,让他为姒族低头服软,贡献己身,成为诞育姒族后代的容器罢了!一个生育的奴隶,颈上的白环,不就是他们真实的想法吗?
四面透风的柴房中,门被悄悄推开了。先进来的是轮子的前半部分,随后,少年缓缓推开门扉,滑了进来。
少年身上穿着件白色的皮袄,以银色丝绸作面,绣着许多暗纹,回转之间,光华流动,连这败破的柴房,好像都被他照亮了一般。
这华贵的少年似乎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四处张望了会,才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了。
姜荔一点也不意外姒旦会来,姒族人就是爱玩这样的把戏,假惺惺的。
见到姜荔,姒旦的脸上浮起一抹愉快的微笑。他推了几下轮椅,轮子在这狭窄的室内艰难前行,压断了不少树枝。也许是见再也没有人在,他轻轻松松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姜荔身边,看他被铁链拉得大张的四肢,脸上充满了恶意。
“你的腿没事。”荔说。
“是啊。”旦的手从荔的腿上缓缓摸过,一路往上摸到腿根,他无所谓地说:“早就好了,只是他们还是习惯像以前那样对我罢了!”
因为姒旦受伤,姒洹刚抽了姜荔一顿。
旦摸着荔身上的伤痕,指腹摩挲着那肿胀的痕迹,脸上没什么表情。伤口被刺激着,荔身上的肌肉抽动起来,道道鞭痕绷紧,旦吹了个口哨,说:“若是我,我会抽得更好看。”
说这话的时候,他带着一副平静欣赏的神情,无情无感,像孩子一样天真。
“你知道吗?”旦趴在了荔的床边,好奇地看着他。少年的额上还贴着一块纱布,文文弱弱的样子。“我的鞭子是使得最好的,比光好多了。”手指抠弄荔身上的鞭痕,尽是漫不经心的残忍,少年歪着头说:“鞭痕抽在你身上,肯定会很好看。”
荔已经知道了,与这少年病弱的外表不符,他的内心,尽是毒汁。
“我听说你斩尾了”姒旦说,“我想看。”
姒旦愉悦地爬到了荔的身上,铁链子哗啦啦地响起来,他咯咯笑了一阵,看姜荔动弹不得,就把他的衣服掀起来,去看他的下身。
“还在嘛。”旦掂量着荔的下体,抚摸着两个囊袋,“我以为连这个也没有了。”
后腰被翻过去,荔发出一声忍耐的呻吟,旦看着那片嫣红的痕迹,说:“就是这里吗?”带点凉意的小手,肆无忌惮地抚摸上那片伤痕,揉摁着,好像想摸清到底少了哪根骨头。
“他们是从这里,把你的尾巴切掉了吗?”旦趴在荔的耳边,故意说,“你的尾巴没有了诶。”
然后,一条长长的漂亮蛇尾,从少年的身下延伸而出,重重地压在姜荔身上,尾巴尖一甩一甩地,搔刮着荔的皮肤,旦撑起下巴,炫耀地甩着尾巴:“你看我的尾巴,是不是很好看啊?大家都说很美。你羡慕吗?”
这的确是非常漂亮的一条尾巴,年轻柔韧,洁白无瑕,无忧无虑地缠着荔的腿。
这恶劣的少年,一直用言语,刺探着他的反应,犹如被人用尖刺不断戳刺着心痛之处……荔别过了脸,不作理会,只希望姒旦可以尽快满足他的好奇心,然后离开。少年没轻没重地摸着荔的后腰,荔忍耐着,那里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每次一碰,就又痛又痒。
旦摸了那后腰一阵,觉得无趣,又把目光,投向了两片紧紧闭合着的臀瓣。对于男人如何能生出蛋来,他一直是好奇的。他掰开臀瓣,查看股缝间凹陷里的小小穴口,褶皱紧缩着,有些红肿,水润润的样子,因为经常被人使用,而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
旦伸出一根手指碰了一下,又插了进去,甫一插入,软嫩湿滑的肉壁就自动包裹上来,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色,又想再摸一下,问:“大舅舅和二舅舅都是插的你这里吗?”
“他们是怎么操你的?两个一起上的么?”
天真无邪,却也残忍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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