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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尾(玄幻灵异)——今日复明日

时间:2020-07-17 09:12:43  作者:今日复明日
  诡异的气氛在嬴族上层悄悄传开……蛇尾本就是神的象征。而在如此安全的嬴族后山之上,突然出现一条不知从何来的巨蛇,盘绕在古树之上,将姐妹二人逼入绝境,不由得让人议论纷纷。而天神警示之说,愈演愈烈;加上族规规定,更是深信不疑。怀嬴遭此变故,深受打击,又病倒了。而即便在病床之上,她也必须做出决断,处理好嬴族的事情,不能在她离世之际,留下一个混乱的嬴族……
  “外面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躺在病床上的笙问守着她的雀。
  雀摇摇头,他未曾离开一步,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鸠已经被怀嬴叫走,毕竟族中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原本鸠也不愿离开,但怀嬴严厉要求,只得听命;而雀……雀梗着脖子,头铁心实,怀嬴也拿他没有办法。
  雀看了一眼,说:“要我出去看看吗?”
  笙心中忽然涌动出一种蹊跷的预感,她感觉到了自己命运的变化……她对雀说:“雀,你背着我吧,我想出去看看。”
  怀嬴一再嘱托,必须要让笙卧床休息,不得移动半分。而今日本是原定的继位大典的时辰……而雀,雀只听嬴笙的话,所以毫无疑虑地,将笙背了起来。
  笙的双腿已经初步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仍脆弱无比。她的一条腿可以伸直了,但另一条腿……恐怕,难以恢复,只能变成跛足。虽然众人并未说明,母亲怀嬴也仍温柔慈爱,但笙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变化。
  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自由行走了。她完好的双腿残缺了。而原选好时辰的继位大典,也没有了消息。虽然母亲一再安慰她能够治好,但是,巫师的频频摇头已经告诉了笙……
  她永远失去了她的腿。因为那块巨石,也因为耽搁了太久,骨肉俱碎。
  笙对雀说:“我们去议事的大屋。”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忐忑不安的人。
  竺在袖子中拧着自己的手指,她十分紧张,想咬自己的指甲,但母亲怀嬴一直盯着她,因此动也不敢动。鸠站在王座之下,一脸阴郁,深沉凝重,不知在想什么。各族的观礼之人,都有些疑惑,有低低的议论声:
  “原先不是伯嬴吗?现在怎变成了孟嬴?”
  “‘伯’、‘孟’都属长,应该是同一人吧……”
  “我原打听到继任者名为‘笙’,现为‘竺’,想来是消息不准确……”
  “是了是了,如此相似,传言有误也是正常的……”
  听到众人的议论,嬴竺更是局促,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鸠,却为对方冷酷的脸色吓住,缩了回来。母亲什么都没同她说,只催促着她过来,让她依命行事。她原本为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头,狂喜不已,但真坐到这个位子上来时,还是产生了犹豫,嬴笙会拱手相让吗?族人会服从她吗?鸠会看得起她吗?
  看着嬴竺掩饰不住的欣喜,又有些怯懦的样子,怀嬴垂下眼眸,眸底一片空淡。她已经什么都不想了。错误已经长大了,错误已经无法弥补了。
  当年执意要生下嬴竺,余生,她就一直为这个错误弥补。晚了六个月,嬴笙又出生了,几乎是和嬴竺前后脚到。那时,族里的老人都说,多少年,都没有这样巧的事,两个都还是女娃娃……她们面容相似,资质也相差不远,只是后来,嬴笙勤学苦练,嬴竺自我束缚……
  当年一时之错,竟绵延成一错再错,仿佛错误之路,早已由上天铺就,她只能按部就班地,一步步走下去。生下嬴竺是如此,杀掉她的生父是如此,放任嬴竺培养嬴笙也是如此,她一直想修正自己的错误,奈何却天意弄人,终不遂人愿。
  那时,嬴竺还很小,她来到那个男人面前。男人有着很温良的眼睛,和一双粗糙的大手。嬴竺或许还记得,因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给她做了很多小竹马、小竹鸟,虽然不被允许靠近,但一直跟在她身后。怀嬴来到他面前,男人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未完工的竹娃娃。
  “她长大了,长得像你,大家都知道了。”怀嬴说。
  他好像微微张了口,看着怀嬴,啊了一声。他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没有忧虑,也没有哀愁。怀嬴的剑插在他脖子上,血流如注。他倒下了,眼里也没有仇恨。
  怀嬴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听说你病了,不知道好了吗?”
  怀嬴收回了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
  即便与族老激烈争辩,长老们依然坚持传承之法,拒绝残缺之人登上王座。而后山突然出现的巨蛇,也让不少心怀鬼胎的人慌了手脚,担心这是上天警告。原先反对嬴笙带领族人主动种植五谷、蓄养牲畜的人,也找到了发泄出口,认定嬴笙就是因为干涉了自然天道,窃居神位,才会为上天责罚。
  无奈之下,怀嬴只能想出了一个替代之策,由嬴竺来做族长,但实际权力,仍由嬴笙掌握。众人虽然对嬴竺也不满意,但也有人认为,也许天道就是属意嬴竺,此次之事就是明证。神意难测,凡人只可遵循,不可多思多虑,更不可加以违抗。所以有人建议,嬴竺虽然血统有污,但毕竟也是怀嬴亲生之女,母系高贵,只是下一代首领,还是从嬴笙之后中选为好……
  只能如此了……怀嬴叹气,又咳了几声。只是,该如何和嬴笙说呢?
  在怀嬴的严令之下,任何嬴族人都不敢议论此事。而嬴竺本就与嬴笙长得颇为相似,怀嬴不许她说话,又隔得远远地,各族之人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这属嬴族内部事务,也并未多言。
  “如此,沐浴神恩……我赢姓一族,系蜗皇神裔、伏氏子孙,血脉绵亿万年。世世代代,受命永镇东极之地,护佑金乌赤轮、练江浮岛、三十三枝圣树……第一百三十九代族长,怀嬴之女,孟嬴——”
  “慢!”
  雀背着笙,走到了大殿上。
  怀嬴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嬴笙,非常着急。
  “今日是继位大典,我怎不知?”靠在嬴雀背上,嬴笙说。
  此话一出,四座俱静。族中长老皆到了,脸色沉重,静默不言。使者们有些惊诧,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怀嬴伸出手来,神色带了点哀求:“笙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养伤吗……来,来母亲这儿来……”她原本想先瞒住一段时间,再慢慢和嬴笙解释,支走嬴鸠也是为了这个。族规无法接受一个残缺之人作为首领,她知道这对于嬴笙非常不公……但嬴竺是个无用的,她想着,让嬴竺受个面上的虚衔也就罢了,族中事务,还得交与嬴笙之手,只是……
  嬴笙未动,眼里带着审视。
  她看着嬴竺坐在王位之上,穿着原本给她准备的衣服、戴着她的头冠,虽然极力抿着嘴角,展示镇定,眼神还是闪烁着。座下立着一众族老,他们许多曾经对她非常疼爱,在她受伤之时,哭天抢地、掏心掏肺地说要治好她;有的原本就对她铁腕和严厉不满,此刻,终于松了口气,躲在人群里看热闹;有的面露惶恐、忐忑不安,惊惶嬴笙为神厌弃,也会连累到她们身上。
  嬴笙一一扫视过去,竟无人敢与她对视。
  怀嬴心有不忍,但知这是决断之刻……嬴笙也迟早得接受这个事实。她走下神坛,轻轻走到嬴笙身边,碰着她的肩膀,说:“笙儿……这是,新任的族长,孟嬴。你们虽为姐妹,但礼不可废,你应当,向她……”
  “孟嬴是谁?”嬴笙脸色苍白,笑着问。
  “还有,原定族长不应是我吗?怎变成了她?”
  嬴竺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妹妹……”
  “嬴笙……我以往是多有倚重你……但现在你也知道了,你的状况,实在不合适。”咽下胸中的苦水,怀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坚定一些,“但母亲也是不得已。神意如此,不可违抗。”
  “神意?”嬴笙问。
  “母亲想好了,嬴竺为族长,你为大长老,你们姐妹二人,共同执掌嬴族,如何?”怀嬴声音颤抖。
  说出“共同执掌”几字,已是承认了嬴笙的地位和权力。作为继承人培养多年,片刻之间,嬴笙已经明白了母亲的打算。但她忽然发现,即便母亲对她疼爱多年,但实际……并不了解她。她嬴笙,真的想要这样的施舍吗?
  嬴笙的双手挂在雀的脖子上,少年稳稳地背着她,呼吸都未乱,也未有什么言语,好像只要她说一声,就会背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嬴笙示意雀将她放下来,她稳稳地站着,由雀扶着她。
  “你要我如何呢?”嬴笙说。
  “我知道这很难,但笙,你应当服从新的首领。”怀嬴说。
  “服从?”笙的眼里充满了疑惑。
  “是的,服从,跪下——”一个长老说,“你触怒了天神,才会遭此厄运……都因你一意孤行,干涉神命,才会在继位之即,受此警示!还望你今后恪心守命、谨遵神意,万不可再妄言妄语、忤逆天道。”
  “天道?”
  保守者说:“嬴笙!草木生发、鳞羽更替……都是天行有常!江海倒流、云雨滋润,皆因神力之故!凡人岂可替而行之?你还让男人参与进了祭祀之中,这都是大错!”
  “退下!”怀嬴喝道。
  亦有怜惜之人:“嬴笙,事已发生,别无他法……但祖制如此。你身有残缺,不适宜担任一族之长……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天道无情,我等只能听命。”
  怀嬴握住了嬴笙的手,眼里又是泪又是悲伤,她是真心地心疼嬴笙的,只是拧不过笃信鬼神的族内众人。怀嬴低声劝道:“笙儿,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母亲同长老们都商量好了,以后嬴族仍由你执掌,鸠做你的副手,你们的孩子,也会是下一代的首领……只是现在,还需稍微委屈你一下。但母亲保证,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
  嬴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指着嬴竺,说:“那你们是要我向她下跪吗?”
  “就她?”
  嬴竺的脸红白交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我绝不!”嬴笙的眼里冒出了火焰。
  “我绝不会向任何人下跪!”
  “就算是神的旨意也不行!”
  “笙!”“笙儿!”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一下子吓住了众人,纷纷想着阻止。
  “你们……”嬴笙看着众人,眼里的红圈越扩越大,仰天长笑。
  “你们早都决定好了吧,只是没告诉我?”
  怀嬴面露愧色。
  嬴笙笑中带泪:“所以你们把我的东西,都给了她?”
  “你们觉得……为这一点儿权力,我就会跪在别人脚下吗?”
  “我嬴笙,从来就不屑!”
  她从不是因为这地位和权力站在这儿的,她只是为了众人的期许、为了族人的喜悦……而如今仅因为惧怕鬼神,她们就轻易地将她抛弃了,她又何必留恋呢?而用奴颜婢膝,去换取所谓的权力,更是她所不齿的!
  嬴笙让雀重新背起了她,她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今日受神偏爱的是她,明日受神偏爱的又是另一个她!难道神就如此多变吗!昔日爱重、今日冷对,昔日珍视、今日疏离……
  曾经对她寄予厚望的众人……如今,有的眼神愧对,有的眼神躲闪。她最为依靠的母亲,也是无可奈何……嬴笙觉得既是愤怒,又是心冷!
  在那条巨蛇袭来之时,是她拉住了嬴竺;在大石落下之时,是她推开了嬴竺!她问心无愧!如果这就是天意……如果天意让她如此……
  那她宁愿不要。
  “雀,我们走。”嬴笙说。
  “好。”雀说。你说去哪就去哪。
  雀跑得飞快,仿佛追在了风的前面,笙的耳边,都是呼呼的声音。怀嬴大喊着:“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雀却背着笙,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丛林、跑上山坡,直跑到断崖之处,跑到再也没有前路。崖下惊涛拍岸、白浪翻涌,巨大的红日漂浮在海上,笙回头看了一眼来路,母亲她们已经追了上来。
  事已至此,如果让她留下来,继续浑浑噩噩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她曾拥有的一切,已经被别人夺去。而造成这样后果的,是她多余的善意。她们这样跟她说,这就是你的命运,你必须接受、必须承担——她终究,是不能。
  笙看着崖下的海水,想起那天被她下令推下去的祭品……忽然一种同悲之感产生。也许,这也是她重复的命运了。她夺去了祭品的性命,而她,也终究要接受一样的结局。风撩拨着嬴笙的碎发,在耳际轻抚着,笙对背着她的少年说:“雀……”
  “后悔吗?”
  “不悔。”
  “那我们走吧。”
  雀背着笙,毫不犹豫地、直直跳入了海中!
  众人只呆愣了一瞬,怀嬴哭着喊出来:“抓住她!”而一个人箭一般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大喊道:“笙——!!!”
  鸠冲到了崖边,手指却与笙的衣角一擦而过,他紧紧揪着笙的衣角,仿佛揪住最后一根稻草,却见笙脸上带着笑……鸠心中一动,就要和笙他们一起跳下去时,身体却被众人死死地拉住了。
  竺哭着说:“鸠,别丢下我……”她拉着鸠的手臂,不肯松开。
  笙忽然一笑,撕掉了自己的衣角,身体直直往下坠着。鸠大喊了一声:“不要——!!!”未几,她和雀的身影已没入白色的浪花中。崖下海波翻滚冲击、深渊回旋无尽,鸠趴在崖边往下看,几块黑色的礁石,点缀在海中。茫茫浪涛,不见人影。鸠握着手中的衣料,呆愣着,忽然一把掏出身上的短刀,狠狠刺入腹中。然而,他的手却被身边的族人死死拉住。怀嬴也追了上来,面目扭曲:“你们都要死!?还是现在都要违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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