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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魂(玄幻灵异)——吃一口噗唧

时间:2020-07-17 09:29:38  作者:吃一口噗唧
  门口的“外婆”充耳不闻,或者可以说从蔚鱼和池砚踏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她的所有注意力就只在蔚鱼身上。池砚就像是透明的 ,她看不到自然也听不到。
  “鱼鱼呀,来外婆给你熬的汤,喝了读书记性好。”女人端着白瓷碗缓慢地走近,蔚鱼骇然地睁开眼,白瓷碗上一个明显的缺口对着他,锋利的碎瓷片在他眼前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下一秒就要直逼他的喉管!
  他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刚才的一切又好像没发生过,女人端着白瓷碗的部分依旧缓慢而颤抖,颤抖?他猛然发现,“外婆”不知道何时一边的肩膀微微塌了下去,身材极速变瘦,被抽干,很快就如同一个披着皮的空壳。
  深埋在心的回忆与眼前重叠,两个塌着肩的身影端着缺口的瓷碗,恐惧和恐惧排山倒海地同时涌来,九岁那年竟然不是在做梦吗?!
  “别装了。”
  池砚的声音高高地落下,砸在“外婆”的后颈,他居高临下地收回手嫌弃地拍了拍。紧接着那张皮由后颈裂开,同时“外婆”随着皮的剥落血肉被迅速抽离,支撑不了地松散下来...
  “啊呀呀...”画好的上翘嘴角被扭曲地往下拉,随着血肉的剥离而错位的五官诡异地一张一合,那双不属于这个身体的眼珠骨碌碌转过来对准池砚的方向,“我说呢这么臭...原来就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啊,小臭虫...”
  “让我看看,你一直躲在哪里呢...啧...真是恶心...”
  “敢碰我的鱼鱼宝贝,真是恶心至极。”
  “不过...”眼睛都分离到耳朵,完全扭曲的嘴巴似乎想提起一个妩媚的笑,“还是要谢谢你,我实在是懒得再装成这副样子了,这张皮已经旧得发黄了,我只喜欢新鲜的。”
  “还有,你这双眼珠子就不错...”
 
 
第38章 画皮鬼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池砚不动声色把蔚鱼往自己身后一拉完全地遮住他,他极快地瞥了一眼前方的“人影”,后脖的十字伤口证明这张人皮生前是从脖颈处下刀剥开的,但是刚刚接触的手感...
  池砚心里一沉,不是刀,这张皮是手剥下来的!
  昼伏夜出,常剥下死人皮画上美貌女子的容颜以此引诱年轻男子吞食精气,正是。
  可是一向喜新厌旧,平时就一滩烂肉倒也轻松,穿上人皮也多是为了捕食那身强力壮的男子。这只为何会甘愿套上这张早已过了二八少女容颜的皮陪着一个小男孩在这深山里呆这么多年?就连蔚鱼离开山里它还在?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乖乖,来我们喝汤。”外婆将脸转回蔚鱼的方向,她的皮从后颈撕裂已经松垮得不成样子,连带着手臂的皮也几乎要被融化掉露出灰青的腐肉。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极轻地笑了一声带上些歉意,“对不起宝贝,这个样子真是不像话呢。”
  话语未落,掉在地上或蜷曲或舒展的皮纷纷活动了起来!就像瘾君子闻到了毒品,颤栗着兴奋地直立起来贴上她裸露的腐肉。
  整个过程十分诡异又迅速,很快,它又恢复了“外婆”的模样,它转头朝池砚蔑视地抛了个媚眼,伸长了白皙细嫩的手臂高举着那缺了口的瓷碗。
  池砚没想到这只这么张狂,准确地捉住了自己的顾虑。
  他的确在顾虑,对付一只当然不在话下,但很明显这件事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真正的外婆到底在哪里?或者是什么时候...死去的?陪伴蔚鱼长大的若一直是这只,那他又在图什么?
  还有...
  池砚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来进桑是为什么,他要带回一个东西——“昼吹”。
  众多的谜团还没解开,在他的保护下蔚鱼也是安全的,池砚决定暂时让这个得瑟一阵。
  -
  “鱼鱼喝汤...”那张熟悉的脸在面前放大,熟悉到蔚鱼觉得恐怖的陌生,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蔚鱼却都听不到了。而外婆盯着蔚鱼呆愣的脸,两眼放出精光,鱼鱼被弄脏了,没关系,我来把你弄干净。
  “乖乖,我是外婆啊,听话,睡前喝汤明天再好好念书。”
  念书,什么念书?
  蔚鱼自回家以来一直隐隐感到异样的神经猛地一跳,他骇然地抬起头对上自己唯一的亲人的脸,如同无数个放学归来的傍晚、睡前温柔的叮咛那样看着自己的神情。九岁那年噩梦幻觉般的记忆以及深入地下楼梯里看到的恐怖景象扑面而来,难道从那个时候就......
  “乖乖,走这么远回家累不累啊...”
  “乖乖这么快就回来了?”
  “......”
  不管想吃什么最后都会变成水煮白菜,自始至终一直被忽略的池砚,时而迟钝时而对不上的话语。
  蔚鱼毛骨悚然地倒吸一口气,完全是在重复自己小时候的生活!
  家里厚重的灰尘,怎么样也是要累积一两年才会达到这样。怎么打电话都没人接,是因为在自己童年并没有这样的行为,这个“外婆”只会反复地重复自己离开之前的话语。
  可是...可是村里的其他人呢...他们不会发现吗?
  当然不会发现,没有人会进来山神的禁忌之地。
  尽管事实已经血淋淋地摆在面前,蔚鱼却还不敢相信,眼睛一下也不眨地死盯着面前朝自己靠近的人。
  熟悉的五官,还在温柔看着自己的双眼,这明明就是他的外婆...蔚鱼用力地盯着面前“外婆”的脸想要强行说服自己,这是他的外婆,这是他的亲人啊。然而他看得越用力,先前那粘连着皮肉的样子却更粗暴地窜了出来膨胀变大占据了他的大脑。
  “乖乖,外婆出不去了,有这个平安符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自己离家前,外婆站在门槛温柔地拉过自己的手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外婆出不去了。
  蔚鱼的眼睛因为强行睁着不眨而干涩发红,这五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乖乖,来外婆喂你喝汤。”
  青白的手臂凑得极近,白瓷碗里浆糊一样一坨一坨的东西逼近了蔚鱼的鼻息,似乎还在蠕动着,让蔚鱼忽然就联想到了那只行走的巨人观“聻水”。同样蠕动的黑色糊状,咕噜咕噜不知道里面融合了多少腐肉,男人或是女人...
  鼻息下都是翻滚着的物体,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从他的脚底爬上来,从黑暗的楼梯里朝他幽怨地尖叫质问,“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你为什么装作看不见我们!”
  “我不知道!”蔚鱼苍白着脸猛然打翻面前的瓷碗,他颤栗着后退接着疯狂地干呕起来。“我怕...我没有...”
  “咔!”瓷碗应声而裂,浆糊由于过于黏稠干干的连流动都做不到。显然不管是还是池砚都没想到蔚鱼会做这样的举动。
  “该死...”池砚扶住蜷缩着干呕的蔚鱼,我还是该直接打爆它的头。
  似乎第一次被反抗它的表情难看到极点,在它鸠占鹊巢的这张皮的主人大脑里也找不出合理反应,更别提它贫瘠的思考能力。
  “啊呀呀...乖乖,外婆再给你盛一碗,这次外婆好好喂你。”几乎在暴躁边缘想立刻把眼前这个哭个没完的人撕碎,但它又想到那个飘渺久远的约定,罢了,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副模样它已经装了太久,终于可以不用带着那副皮囊,它恶劣地笑起来尖利的指甲猛地扎入肋骨处,像它做过上万次的那样钻进皮下找到最薄弱的地方掀开再往外一翻!就露出一大片本应该是猩红的血肉。
  “操...我一个月内不想碰肉类了。”池砚赶紧捂住蔚鱼的眼睛不忘在他耳边吐槽着,却在覆上眼睛的时候感受到了微弱又坚定的拒绝。往下一望,蔚鱼还布满泪痕的双眼此刻正强硬地睁着,痛苦地看着对面的景象。
  “你这是何苦...”池砚说不出话,本来想捂住蔚鱼眼睛的手往旁边移,稳稳当当地扶住他的脸。
  而那边歪着头像是在挑选自己身上那块肉更新鲜,犹豫了几秒钟才又用指甲刺入反勾着“嘶拉”扯出一大块肉来。
  没有血,颜色不一,又是死了很久的尸块。
  “鱼鱼...”连掩饰都懒得做,大敞着在走动间跟着颤动的皮里面空空的一块,格外的滑稽。“乖乖啊...来看我...”的声音跟着也变得诡异,忽男忽女。
  要是说之前一直用着蔚鱼“外婆”的皮叫这么亲昵池砚还能忍,现在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男人,池砚就忍不了了,“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那的声音又变得娇俏起来,眼珠子骨碌碌地盯着池砚,“我什么都可以,不过你就算了吧就那双眼睛能看,你身上的味道太恶心了。”很快又转到蔚鱼身上,贪婪地凑了上去,将指甲陷进去的那块肉高举起来,那张嘴巴诡异地咧开,“好香,乖乖快吃我做的菜,吃完了你就更...”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
  池砚将蔚鱼抱住,冷淡地收回脚,“滚远点。”
  “啊呀呀...不仅恶心,还没礼貌啊真不知道是哪里长出来的臭崽子...”敞开的肋骨撕裂到了肚子,它闷闷地躺在地上挺动着脖子伸出极长的角度扭着,“我给他做了这么多次饭,你猜他都吃了多少?”
  “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池砚捂住蔚鱼的耳朵,急促的安抚着他。
  可怀里的人却如遭雷劈地僵硬住。
  肉吗?我吃过的东西?
  蔚鱼知道它不是在胡说,因为他见过。
  那深入地下的楼梯底部密密麻麻重叠着各种各样的尸体,就连堆砌墙壁的缝隙都是用尸泥浆糊填满而成,那股渗透进骨子里的寒意将只是下到中部的他都熏到不行。
  排山倒海的恶心涌来,他仿佛要将过去十几年的所有都吐出来。
  崩溃的呕吐声盘随着因得逞而张扬的奸笑声,池砚连眼皮都不再往那边抬起一言不发地从兜里摸出个东西,月光隐隐约约照出来那竟然是他先前一直拈在手里玩的“小草”。
  拇指和食指夹着“小草”一圈一圈地转动着,池砚脸色拉下来嘴里念念有词,转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他的神情越来越专注,“...封!”尾音上扬同时池砚的眼睛猝然睁开,漆黑的瞳孔沉着地盯着面前那丑陋的东西。
  他从不曾把这种东西放在眼里,还妄想能在他眼皮下动他的人?
  “呵”空气中响起一声冷笑。
  却不是池砚,也不是被蝇苟死死束缚的,出现了第三个人?!
  池砚心里顿时大叫,不好!
  他头也没回地往后一摸,空空如也!
  蔚鱼呢?
 
 
第39章 带走
  蔚鱼呢?!
  先前的几根“小草”模样的东西随着那一声“封”顿时疯长起来,看似细弱的根部听到命令般凭空拔出一丈长就往画皮鬼四周窜去!
  “啊呀呀!”画皮鬼后仰摔在地上正欲向后爬走却发出一声惨叫,因为愤怒而暴涨的眼珠几乎要挣脱眼眶。它的“脚”,如果还能称为脚的话,被三根“小草”牢牢地束缚住,不,现在也不能说是“小草”了。
  “蝇苟。”池砚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丢给地上的画皮鬼,声音低哑地唤着。
  不需他多言,那缠绕在画皮鬼身上的细线灵活地窜动了起来,动作间透着暗暗的紫金色,三两下封住画皮鬼的眼睛和后颈,紧接着“哗啦!”完整地剥下了那张皮,还不忘在画皮鬼即将嘶叫出口时剜去它的舌头。
  “呜”画皮鬼竭力想要挣脱出眼睛的桎梏,发了疯似的往外爬。
  皮是画皮鬼赖以生存最重要的一处,它们本是由尸体不全者死后的怨气而形成的鬼。这类鬼由于生前多被是碎尸,分尸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死后对于完整的躯体更是渴求异常。
  同理一旦被剥去寄生的皮,被抽离魂灵的画皮鬼便仅剩一身堪堪聚拢的腐肉再怎么也折腾不起来了,这也是它必须不断寻求宿主的原因。
  而那蝇苟还不肯放松,翻动间它细长的身子上又闪过一抹紫金色,下一秒更加尖锐地扎入画皮鬼油腻的肉里彻底地将疯狂挣扎的画皮鬼禁锢住动弹不得只留下从喉管里传出的尖利嘶叫。
  -
  “啧,可真够残忍的。”第四个人的出现让这个本来就很狭窄的房间更显得局促。
  刚才还月光如水安静的窗口此刻被一个身影结结实实地掩去大半,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悠闲地靠在那里,而他的手边拽着的正是被封住嘴一脸惊恐的蔚鱼!
  蔚鱼的处境相当危险,他背靠着男人双手反剪着被锁住悬在窗沿朝外的那一边。然而狭窄的窗沿根本容纳不了两个成年男人,即使男人只是靠在窗沿上也占据了不少位置,这下留给蔚鱼的只有三寸不到的宽度,半边身子几乎都悬在了窗外,而这老旧的木材...
  池砚脸色越发难看了。
  尽管棒球帽压得很低,露出的轮廓还是轻易地暴露了他的身份,那是先前偷窥的人,虚成。
  池砚脸上并没有浮起意外的神采,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虚成身上。
  蔚鱼应该是被封了口,慌乱从眼睛里跑出来散落了一地。悬在窗沿的半边脸被月光照得透出不似人间的蓝,明明已经这么害怕了在和池砚对视上时却没有一丝求助的胆怯,反而咬着牙用眼神示意池砚,快走。
  “哥啊...”池砚在心里无声地喃喃。
  他将手又放进了兜里,面前这个男人一只脚虚踩在地上另一只腿却直接跨在窗沿上,这个坐姿看似张扬又随意,实际上必须保持着高度戒备,这是最方便快速逃走的姿势。
  显然他并不是那么无所谓,池砚注意到男人抓住蔚鱼的手臂用力到青筋爆起。
  “你要什么?”他的眼神越过男人固定在蔚鱼身上安抚着蔚鱼的情绪。
  “看他拽着哥的紧张程度目标应该不是蔚鱼,那么如果目标是我的话,他是想来抢什么东西用哥来当威胁吗?那个‘昼吹’?”池砚在心里盘算着,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蔚鱼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我要的东西你给的起吗?”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在听到后虚成的表情阴沉下来,他突然抬起踩在地上的腿,这个动作让他整个身子又往后退连带着半悬在窗外的蔚鱼推了出去,“嘎吱——”终于承受不住的木板开裂声混着蔚鱼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格外清晰,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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