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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卿(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0-07-19 10:23:06  作者:谷草转氨酸
第68章 第十二桩往事
  幸好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够几人凑合吃一顿了,同样是首次来方宅吃饭,春雪坐立不安,梅利就像在自个儿家似的,该吃吃该喝喝。幸好她不挑,也不会对别人的手艺品头论足,姜还是老的辣,吃完了她就站起来在宅院内转悠参观,坦然自若。
  这不免令方春雪和檀郎更加好奇她身份起来。趁着走远,两人凑到明堂跟前嘀嘀咕咕。明堂无奈,大致提点了几句,可好,檀郎摩拳擦掌,非要问问她是怎么保持容貌,倒是方春雪又被吓到了,看人家都不敢光明正大了。
  时辰不早,五个人找了马车赶往东河,路上檀郎话多,同梅利聊天,三言两语梅利是怎么在林岗住了这么多年没问出来,倒是自己几斤几两全被问了个清清楚楚。方春雪听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地瞥明堂棠仰,棠仰懒得理,自己闭目养神。梅利趁着空当看看三个不吭声的,对着方春雪问了个叫人一言难尽的问题,“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难说。”方春雪往后缩了下,给了个更加一言难尽的回答。
  梅利瞥着明堂,似笑非笑道:“又是个不怎么管用的呀。”
  明堂只笑而不语。
  他和棠仰都猜测过春雪同予愿仙君所谓的托梦,一定还有什么藏着掖着没说的,但以她的脑袋,真有麻烦了第一个嚷起来,也就没怎么过问。梅利见明堂不搭腔,转头和春雪又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渐渐也走到了东河边。
  船家见几人拿着大铁锹,以为遇上了劫道的,被梅利几句唬过去,半下午时候,终于到了河东坟地。棠仰用法术,剩下几人靠挖,春雪仍是带着她那大剪刀,放在地上预备一会儿开棺用。
  挖了半晌,檀郎抬头高声说:“你们停一下,这不对啊,怎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脚印。”
  几人同时停了手中动作,他们一个还没挖出来,棠仰倒是起出了俩棺材。明堂离他稍远,闻言走过去说:“我看看。”
  梅利又挥舞起铁锹,嘟囔说:“坟地脚印乱点能咋?”
  棠仰也没动,只是站在原地。顺着混乱不堪的脚印往深处走,方春雪凑过去和明堂一起看,地上扔了几盏灯笼和早已熄灭的火把,这脚印看着得有十余号人,都是从小鹳村的方向而来。明堂越看越眉头紧蹙,因为那些脚印在深处四散开去,仿佛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事,众人作鸟兽散落荒而逃。更糟的是,散开的脚印旁还有些散落的血迹。
  见明堂看自己,棠仰背着手也走过去低头观察了片刻,他和明堂还没动,那边方春雪和檀郎早已偷偷摸摸地瞄还在那里埋头苦挖的梅利了。
  檀郎忍不住问说:“师娘,你……有没有听过什么动静呀?”
  看这阵仗,发生的不像小事,梅利就住在林岗,坟地一点风吹草动应该都逃不过她眼睛。
  然而梅利无甚反应,继续刨土道:“没听见,不过几天前我晚上出去了一趟,如果是在那天晚上,我也没办法。”
  梅利见几人神情复杂,不耐烦地把铁锹铲进土里,大声道:“看什么看,我就乐意晚上僻静的时候出去转怎么了?”
  明堂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先把眼前的事做完再说。”
  河东这块儿坟地少说也有五十多座坟,四个人挖得灰头土脸,手上很快就磨烂了,棠仰也好不到哪儿去,速度明显放慢。一直到天黑五人才起开了二十多座坟,一具具棺材横在地上,颇为骇人。檀郎边挖边叫苦,“这么多,我们光埋得埋多久啊。”
  他把土刨开,甫一露出大半个棺盖,明堂棠仰一齐抬头看了过来。棠仰说道:“不用挖了,有了。”
  方春雪早有经验,上前对他解释说:“不化骨,肯定就在这地下。”
  只有梅利置若罔闻,仍在继续挥动铁锹。她头也不回,听见棠仰撬开棺盖的声音,这才不咸不淡地说:“不是不化骨,太普通了。”
  四个人不理她,棺盖掀开,都莫名屏息。
  果然,棺内同河西孙绍山棺如出一辙。其余腐骨仿佛碰下就会化为风尘散去,唯有连着掌骨的整条臂骨通体如墨玉,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檀郎头一次看见不化骨,他探头探脑看了半晌,到底是不会动的死物,不至于太恐怖,连方春雪反应都不大。四人面面相觑须臾,忽然反应过来,梅利半天没声了。
  棠仰回过头,只见梅利放下了铁锹,垂着头僵站在原地。众人看不见她的脸,只能听见她喃喃说:“我见过……”
  几人一顿,不由地去看墓碑中榜,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名,或许这人曾是梅利旧识?
  还未思索完,梅利终于走过来,煞白的脸在傍晚昏暗的余光中死人似的。她指着棺内的不化骨,指尖儿不易察觉地打着抖,“我在璧城见过这种‘痕迹’,一模一样,错不了。”
  “璧城?”明堂灵光一闪,白露和那僧人的身影现在眼前。他张口匆忙道:“黑人僧人——”
  “是安圆,”梅利仍指着不化骨,高声道,“一定是安圆!”
  她看着明堂斩钉截铁道:“璧城有求必应庙安圆师父,就是他!”
  好家伙,全连上了!
  棠仰不可置信之余,直觉梅利的用词有些特别。不是气息或气场妖气,而是痕迹。何况气息也有认错的时候,明堂不就在桥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妖气一回。他按耐下来,问说:“梅利,你为什要说痕迹。”
  这问题明堂当然也想知道,四人看向梅利。
  天彻底黑了,阴风中夹杂着土腥味,梅利被那冷风一刮,冷静下来。她蹙着眉盯住众人,似乎在考量该不该交浅言深。
  从前她活着没有太大的意思,能活一天是一天,死也就死了。但眼前,是她此生唯一一件常常不解困惑的事,令她双手发抖的不是恐慌,而是巨大的好奇、与即将揭秘的激动不已。
  而摆在眼前的,是一个交换的机会。
  片刻后,梅利沉声道:“因为我能看到。”
  她指指明堂,“予愿仙君的神像上缠绕着淡淡的、银白色的光芒,你身上有一模一样的。”她又指向棠仰,“你亦如是。”
  梅利瞥了眼方春雪,“你也有,但相比之下很淡,很少。”
  “那我呢?”檀郎又插话说。
  梅利懒得理他,直接忽略过去,垂眼望着棺材道:“赤红如墨,比玄色要再红一些。”她顿了下,“好多年前,我在安圆师父的身上也见过一样的光带。”
  檀郎长大了嘴巴,“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法分辨什么正气邪气气息,只是靠看一样的颜色!”
  “对。”梅利简短道。
  方春雪也插话说:“这不是更容易认错了吗?”
  棠仰偷瞄了眼明堂,见明堂没什么反应,也就没有出声。梅利颇为不屑地嘁了声,解释说:“不是所有人都有痕迹,但只要有,就一定是一个人一种颜色,不会重复。即使我讲出来你们听着是一种颜色,那只是我嘴笨。”
  方春雪和檀郎啧啧称奇,明显是很相信的。但棠仰知道,明堂只要反应不大,就是保留意见。不管真假几分,梅利的佐证将所发生的种种通通串联在了一起。
  众人各自沉默半晌,明堂照旧拣了块儿衣服将那不化骨收起来,还有心调侃道:“这回可得看住了。”
  梅利半分没有追问的意思,她愣了须臾,回过神时只见其余人都在动手把棺材往回埋了,这才阻拦说:“你们干什么,还没挖完啊!”
  明堂手下一停,挖出不化骨后就停,是否有些先入为主?他还没考虑完,棠仰直接回道:“不必再挖了。再挖下去也没什么用,我们还要去小鹳村一趟,你可以回林岗了。”
  话一出口,几人都站直了,棠仰指指泥泞不堪的地面,讽说:“小鹳村是什么地方,指不定又冒出个什么大仙呢。”
  的确,放着这一摊散手就走难以安心。明堂看看春雪和檀郎,发话道:“小鹳村你们少参与,先回去吧。”
  方春雪和檀郎明显不太乐意,但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春雪三步一回头地说:“姑爷,那你们小心啊。”
  棠仰赶她道:“快点吧,再不走没摆渡的船家了。”
  说罢,明堂同棠仰并肩,刚要迈上去小鹳村的路,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两人对望一眼,向后回头。身后,梅利丝毫没有回林岗的意思,只撇嘴说:“走啊!”
  时隔许久,众人再度迈进了小鹳村。
  金龙大仙一死,小鹳村“团结一致”的心好似也散了,加上正值夜晚,三人顺畅无阻地进了村里。梅利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最前面,正待四处张望着,转角蓦地走出来一人。明堂和棠仰脚步顿了下,小鹳村排外时还历历在目,两人心里咯噔一声。身前的梅利脚下也停,她眯缝着眼睛打量刹那,反应更大,转身竟然想要开溜,奈何那人已经走到了眼前,是个老人家,正唉声叹气,余光瞥见三人,大惊失色。
  明堂刚要开口,那老人家却盯着梅利哑声道:“李梅,是你吗?”
 
 
第69章 第十二桩往事
  梅利撇着嘴一声不吭,像是小孩在闹脾气,实在叫人很难想象她得有五十来岁。那老人家全然顾不上了明堂棠仰,上上下下扫了梅利三四圈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梅,你怎么回来了!”
  梅利额上瞬间青筋暴起,怒回道:“关你什么事!”
  那老人好像极其熟悉梅利脾气,一点也不气,情绪激动地指着自己介绍说:“李梅,是我啊,我是你李哥啊!”
  梅利这才不情不愿地半转过身,对明堂棠仰介绍道:“这是我从前邻居家的大哥。”
  不等她说完,李老哥又高声道:“哎呀,这、这不是道长和大仙吗!你们怎么又来了?”
  好家伙,这回棠仰成大仙了!明堂忍笑,刚想说些什么,李老哥一拍脑门,表情又变,大声冲梅利嚷嚷说:“不得了了,你快回去,你爹怕是不能好了!”
  “快去,”像是害怕梅利不知方向似的,李老哥手往身后摆着,“你跑快点,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说罢,他背着手唉声叹气地自己走了。李老哥是走了,梅利却还像没事人站在原地,波澜不惊,仿佛听见的消息根本不是“你爹快死了”。明堂偷瞄了眼棠仰,大概正巧是三个亲情淡泊的人凑上了。
  不急不躁地领着两人顺李老哥过来的方向走,梅利难得主动介绍说:“李是小鹳村的大姓,连了宗的。以前他还算照顾我们父女,但见人死不吉利怕冲撞,他才不会待在那儿。”
  明堂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说:“咱们……不用快点?”
  背对着两人,梅利似乎冷哼了声,淡淡地说:“老东西,不会那么轻易咽气的。”
  说话间,三人可算到了梅利曾经的家门前,位置稍偏僻,离以前金龙大仙的庙挺远。茅草房年久失修,日子过得惨淡,窗内更是没有点灯。梅利推开半掩着的门,率先迈入了屋里。
  好在今夜月光不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明堂目光不由地往正对着门口的墙上一扫,微讶起来。他身旁,棠仰低声道:“堂单。”
  红底儿金字金花教主颇为显眼,四梁八柱堂单在关内少见,竟然是出马的!不等明堂说话,棠仰又以极低的声音开口说:“不在,没东西。”
  明堂点头,恩了声。两人朝里屋走去,却被挡在了门边——梅利抱起胳膊,倚着门框冷冷地注视着床榻上的老头儿。这老头儿年过古稀、形如枯槁,已是油尽灯枯,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鸡爪似的两手无意地拧着身下薄薄的铺单。他胸膛往上起着,很明显是吸了口气却没吐出来,梅利始终同他保持着距离,目光刀子似扎在老头身上,两嘴片子紧紧地抿着,下唇却不自然地左右发颤。
  棠仰和明堂都明白过来,两人看了眼梅利,她做了这么多年问米师娘,不可能不清楚眼前是怎么一回事。明堂暗自叹了口气,推了梅利一把,点明道:“梅利,叫你爹啊!”
  梅利被推个踉跄,站在离床榻几步的位置仍是不说话。她扭着头不看,嘴却抖得更厉害了。明堂见她这般,故意又大声道:“梅利,你喊啊。叫你爹痛痛快快地走吧——”
  棠仰蹙着眉,别开了头。
  梅利晃悠着走到床榻前,双腿一软,半跪半坐在旁边,两手扒着床沿。她盯着迟迟不肯咽气的老头,嘴唇颤抖着张了张,终于凄厉地嘶着嗓子喊道:“爹——”
  她一开口,便仿佛停不下来了,眼泪鼻涕横飞,嘴里胡乱大喊道:“爹,爹我回来了!你听到了吗——”
  她仰头大哭,榻上,老头儿吊着的那口气蓦地长长吐出。胸膛落下,安详离世。
  门旁,明堂叹了口气,拉着棠仰走出屋外。
  明朗的星光下回荡着梅利撕心裂肺的哭喊,明堂拉着棠仰的手,两人背对着身后的茅草屋各自沉默。良久,棠仰突然低声道:“一辈子太短了,一天也不该拿来怄气,不是吗?”
  明堂不答。半晌,他空出的那手摸了摸棠仰的脑袋,轻轻道:“放心,你的一辈子很长。”
  正待此时,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亮起了光。有个中年人举着灯走出屋外,冲这面探头探脑,大抵是被梅利的哭喊声惊动,出来看看情况。
  明堂和棠仰牵着的手没松开,那人已经走到了眼前,见到他俩真容,又是一愣,嘟囔说:“吓,道长,大仙?”
  两人对这中年人没什么印象,但小鹳村众显然都认识他们。
  中年人指指自己,苦笑起来,“我是李卓的爹,我叫李成。”
  两人恍然大悟,李成看了眼茅草屋里,压低声音问说:“李老叔没了?”
  估摸一下年纪,李成还真不一定清楚梅利的事情。明堂只点下头,恩了声回答。李成叹了口气,又问说:“这屋里……该不会是那个李梅回来了吧?”
  见道长和“大仙”都不答,李成不再追问,只是举着灯沉默着也站在那里。屋内,梅利的哭声渐渐落下,明堂瞥见棠仰不易察觉地抿着嘴,知道他同自己一样心里五味杂陈,又是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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