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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拿了反派剧本(玄幻灵异)——温翡烟儿

时间:2020-07-21 10:14:45  作者:温翡烟儿
  而苏慕平竟还微微一笑,“师父放心,羲和倒是把险些失落的兰摧剑夺回请大师兄带着的,本门至宝所幸不曾受损。”
  苏慕平!他定然是故意的!如此一说岂不是就让苏闻知道他常沂下山之前强要兰摧剑了?
  “如今羲和岂不是手无寸铁?那他如何自保?”苏闻又惊又怒。
  “师父且安心,弟子这几日下山去过几次,见着羲和并无大碍。松风剑派的几人对他还是客气的。”
  苏闻这才舒了一口气,“他现在何处?”
  “弟子见松风剑派的几人挟着羲和去洪涛水寨了。”
  “洪涛水寨……”苏闻一听这地方便神色复杂,思忖了一阵,才道:“也罢,慕平,你率几个功夫尚可的师弟,随本座去接羲和回来。”
  “弟子遵命。”
  常沂倒还算乖觉,“弟子这就去请兰摧剑。”
  这话苏闻还爱听,嗯了一声,倒是也没当场发作他,只是道:“你且老实在山上待着,守好门户,待本座回来再说你的事。”
  “弟子明白……”
 
 
第30章 章六·九嶷
  日暮时分,湘江之上。
  话音还未落,便有一道青影掠过,快得仿佛一阵清风,在与巫洪涛对掌的四人面前轻盈落定,却也不敢硬接巫洪涛如此强横的一招,只得用自己的内力将掌力包裹,远远卸到远处的江心,激起数堵水墙。
  而这变故发生只在一瞬,稍远些的人都看不分明。譬如后头那只船上的青年。
  水墙涨至最高,那人还在担忧地高喊:“师父当心!”
  于是大船上的人又循声回头去看。只见船上的青年亦是一身青衣,身后是万顷碧波,再后头是西斜金乌,衣边尽数染上一层霞色,竟仿佛是从画中款款而来。
  “苏慕平,你还真有脸来见我!”叶无咎看清了来人,当即就呛了一句。
  自然,先前抢着掠上船来、被苏慕平称作师父的那位,便是明月山庄的庄主苏闻了。
  岳澄年纪轻轻,当然记性还很不错,自然记得他闯山那日,当着沈望舒的面,一句“老怪物”便脱口而出。事实上在此之前他是从未见过苏闻的。如今见着一位青衫翻飞、容貌俊美、看上去仿佛只有三十出头的高挑男子,他还真有些不敢认。
  既然苏闻到了,苏慕平也出声了,沈望舒当然不能假做不见,上前见礼,“不肖徒儿岳羲和,叩见师尊。”
  只是他还没跪下去,苏闻就一把将他拉住了,上下打量一番,很是关切,“在山下多日,有没有受伤?松风剑派的几个小贼有没有为难你?”
  那边苏慕平也终于靠了过来,勉强能施展轻功上船,先与巫洪涛见礼,然后才对叶无咎抱歉拱手,“对不住叶兄,是我嘴快,又思虑不周,给你添麻烦了。待此间事毕,苏某听凭发落便是。”
  “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记好了。”叶无咎哼了一声,暗想小爷不配个十副八副肠穿肚烂的毒药给你灌下去就不姓叶!
  一干人打招呼吵吵闹闹,而巫洪涛却始终负手站在原地,一双虎目死死锁在苏闻身上,单等他几时抬头来与他说话。
  大约苏闻也被他盯得不自在,终于放开了沈望舒,转向巫洪涛,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巫寨主,此事原是松风剑派门下弟子挑衅,羲和是被他们挟持而来,身上还有伤,也并非诚心与您做对,还望您大人大量,放过羲和。”
  巫洪涛却满面阴沉,只将苏闻对他的一句称呼听了进去,“你方才叫我什么?”
  苏闻眉头一皱,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而巫洪涛却始终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架势是如果听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不会放过他似的。
  两方僵持一阵,萧焕喘过一口气,拉了拉韩青溪与岳澄的袖子,试图趁着两位大人物对峙的时候逃走。不过叶无咎自苏慕平上船之后便一直盯着他们,有意无意地往他们的去路上挪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盯着三人。
  在眼皮子底下有了小动作,巫洪涛和苏闻都看见了。二人互换一个眼神,有的事情心知肚明。
  片刻之后,苏闻才叹了口气,单膝点地,颇有些不情不愿地道:“石楼峰少司命祠陆灵枢,见过湘君大人。”
  一言既出,苏慕平惊诧不已,以目光示意叶无咎和沈望舒,只是这二人眼下都无暇去为他解惑。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巫洪涛冷笑一声,“本座还以为,一朝九嶷宫毁,你便把自己置身事外了。”
  “灵枢不敢。”明月山庄一众弟子对苏闻可是又敬又怕,不仅因为他武功高强,更因为他性子十分古怪,对从小养大的常沂和苏慕平都甚少稍假辞色,怕是也决计想不到有一日他们这高高在上的师父也会对旁人这般恭敬。
  巫洪涛当着外人的面,没有下苏闻的面子太过,却是仍旧压制不住心中的不满,“不敢?我看你连圣教的武功都敢乱改,倒练如流,本事不小啊。”
  苏闻没说什么,沈望舒却是忽然想通了为什么他一门师兄弟竟难有武功高强的——原本练功就艰难,还要把一门艰深的功夫倒练,岂不是难上加难?苏闻也算是个奇才,竟能把一套倒行逆施的功夫改得似模似样且威力不小。不过话说回来,沈望舒连这样的功夫也练得极好,只能证明他也是个根骨奇佳的好苗子。
  难怪呢……
  巫洪涛终于抬眼看向了萧焕等人,却仍是朝着苏闻说到:“既然你还肯尊我一声湘君,便是还自认圣教少司命的身份。我且问你,圣教之仇,你还记不记得?”
  “绝不敢忘!”苏闻咬牙切齿地说着。
  巫洪涛倒是满意一点头,“那松风剑派岳正亭哄骗千峰,害死东皇太一,又杀云中君、灭九嶷宫,他虽不在此,但他的独子和徒弟就在此,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这位萧少侠更是害死千峰的大功臣。灵枢,你说这几人该不该杀?”
  这次苏闻倒是没有立时回答,目光微微偏开一些,不知在想什么。
  只这一瞬的迟疑,巫洪涛便勃然大怒,“怎么,不敢得罪正道第一大派么?”说罢又转向沈望舒,喝道:“小子,这几个人的师父杀你祖父、此人还害你父亲,这仇你报是不报?”
  别,高攀不起!沈望舒在心里拒绝。
  也是他被带回倚霄宫的时候岁数太小了,根本就记不得自己的身世,或许是个孤儿,不过要是说沈千峰杀人夺子他也信,毕竟这种事情他老人家还真的干得出来。
  “若在下记得不错,沈宫主……其实是被十大门派的数位高手围攻至死的。萧少侠功夫固然不错,但与沈宫主还未有一战之力。”沈望舒轻声说着。
  萧焕听闻都十分意外,立刻回头看他一眼。只是沈望舒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望去了别处。
  此言一出,漫说是巫洪涛被气得不轻,苏闻都忍不住颤声道:“你……你真是沈师兄的孩儿?”
  叶无咎不由得嗤笑一声,“苏庄主,戏演太过可就不美了。连我都听慕平说了,整个明月山庄,除了他医术好得你器重一些,您就对这位羲和兄弟最好,和颜悦色,亲自疗伤,连镇庄之宝兰摧剑都给了。若你不知道他的身世,他一个带艺进门的弟子,您至于对他这么好?”
  苏闻脸色一沉,偏偏叶无咎还继续道:“哦对了,听说在您在捡到这位羲和兄弟之前,身边只有三个弟子,一个是常沂,一个是慕平,这两个都是你捡回的孤儿,三弟子则是抹不开恩人的脸面勉强带着的,武功教得不很尽心。偏偏有了四弟子之后,门下的弟子才忽然多了起来,学医学武俱是不拘。怎么看,也像是在掩饰这位四弟子的不同之处吧?”
  “你胡说,师父几时教授武功不尽心了?还不是因为我天资不佳……”开玩笑,苏慕平当然不敢任由叶无咎口无遮拦。
  “够了!”苏闻呵斥一声,然后才向巫洪涛道:“是,我的确知道羲和便是师兄的孩儿,猜出来的,他的来历和武功两相一印证便是了。”
  巫洪涛听着,又忍不住一声冷笑,“好得很。千峰的小子不认得你,大约是千峰从未和他说起过旧事。姑且算他心怀愧疚,没脸提起。但杀父之仇都抛诸脑后了,本座都要替东皇太一不平。不过灵枢,你一早便知道他是千峰的后人,却不与他相认,你又是何居心?自己现在是一庄之主,手下弟子簇拥的感觉不错吧?这就让你忘了圣教的血仇了?”
  岳澄不愧是被一派上下娇宠着长大的,眼见着巫洪涛对苏闻不满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不仅不学着师兄师姐拼命降低存在感,反倒突兀插嘴,“哟,巫寨主这可真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啊,苏老……不和这姓沈的讲明身世相认便是他忘恩负义,那您不也和这位五毒公子说明你家的事、不也从不见您前来寻仇么?这又怎么算?”
  啧,这种时候还逞口舌之快,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沈望舒暗自嫌弃。
  萧焕和韩青溪也赶紧把岳澄拉到身后护住。
  仗着自己半个人都藏在阴影里,沈望舒暗笑——萧焕和韩青溪也是够倒霉的,明明是出来替岳正亭办事,反倒是被岳正亭的儿子三番四次地拖累,但他二人又少不得要出手相救,怎一个惨字了得。
  巫洪涛果然是勃然色变,怒喝一声:“小子找死么?”
  这一声暗含内力,如惊涛飓浪一般汹涌而出,震得船上许多武功不好的弟子都跟着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然而岳澄这话,却也真切提醒了巫、苏二人——从前为何隐姓埋名绝口不提复仇之事,不管是怕了松风剑派还是根本就没这个心思都一笔勾销,眼下萧焕在此,岳正亭的独子也在此,正好宰了,不算大仇得报也出了一口恶气。
  主意打定,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一个举起一双蒲扇似的大掌,一个握了兰摧剑在手,脚下不丁不八站了个姿势,身体紧绷,蓄势待发。
 
 
第31章 章七·幽居
  “你说,是这根更粗还是这根看起来吓人?”
  “大师兄……”
  “要是师父打我一顿还不解气,我又该怎么办?”
  “大师兄,您可别琢磨了,师父回来了,如今都到山门口了,还是赶紧去迎一迎吧!”
  自从苏闻气得拂袖而去,常沂就急得六神无主。原因无他,还是因为沈望舒。谁知道沈望舒被松风剑派的人扣了这么几天,会不会甫一被救就告状。只是沈望舒救不会来,苏闻只会更生气,自然这个气还是撒在他身上。
  早知道那萧焕如此了得,当初就不该托大。
  不过后悔也晚了,现在连思索对策的时候也没有了,常沂只能一狠心,把他挑出来的两根看起来就狠的荆条一并带上,前去迎接苏闻。
  “弟子常沂见过师父……”眼见一道青影远远地过来,常沂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将荆条高高举过头顶,摆出负荆请罪的架势。谁知苏闻看也没看他一眼,径自就仿佛一阵风似的去了,连带苏慕平与沈望舒也匆匆跟着去了。
  还是一个素日敬畏他的小弟子见了,连忙把他扶起来,“师兄,师父进去了。”
  常沂面色发青,也连忙跟了上去,却发现苏闻一路便进了主事厅抱月堂,登时心头一紧。抱月堂乃是明月山庄里有重大事宜召集弟子的地方,亦是无大事不开启。都去抱月堂了,想来苏闻是气得狠了。
  紧赶慢赶追了去,还有一只脚尚在门外,便听苏闻一声断喝,“逆徒,还不跪下!”
  苏闻一向对弟子是严苛些,但顶多也就是摆张冷脸,鲜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这样的阵仗,当然是吓得常沂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又把荆条举过了头顶。
  手上一轻,想必是苏闻抄起了荆条,常沂立刻咬牙闭眼,盘算自己到底能扛住苏闻几下。
  啪——
  荆条狠狠抽在皮肉上一声闷响,众弟子都跟着一抽,仿佛打在了自己身上那么疼。
  只是常沂觉得有些不对,就好像苏闻抽的并不是他自己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是他悄悄睁眼往边上一看,脸色不由得又开始青红交加。
  原来他边上还跪着一个人,正是苏闻急着去救的沈望舒。而沈望舒跪得比他还规矩,任由那儿臂粗的、还未来得及拔去尖刺的荆条劈头盖脸地抽下来,牙关用力咬着,连太阳穴都在隐隐地跳动,却始终一声不吭。
  咳,吓死了……常沂连腿软也顾不上,一溜烟爬起来躲到一边,生怕被波及。待站定之后,才发现情急之下竟然躲到了苏慕平边上。
  老二素日里和老四交情最好了,如今怎么也是一副不忍多看的神色而不去求情呢?
  倒是老三郭之栋,一直就留在山上,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见苏闻一进门便一反常态地打起了他最宠爱的沈望舒,吓得也跟着跪下,小声道:“师父,您消消气吧……羲和这几日在松风剑派那帮人手里,想必是吃了不少苦?您看他背上还有伤呢!”
  “他吃苦?他能吃到什么苦?本座还从未见过苦主反倒护着凶手的!”苏闻咬牙切齿地说完一句,抬手又是一杖。大概是气得厉害,手上也没注意轻重,沈望舒一下子扑到在地,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吐出一口血来。
  “四师兄!”到底还是有人看着害怕,惊叫了一声。
  苏闻立刻冷冷地四下瞪了一眼,“我看谁敢扶他!”
  哟,这是闹的哪一出?常沂虽摸不清头脑,但也知道今日他是逃过一劫了,不由得心情大好,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然后问苏慕平,“这是怎么回事?”
  苏慕平挂心沈望舒,懒得理他,但又碍着他大师兄的身份,不情不愿地道:“羲和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嘁,你不爱说就罢了,我自己去打听。”常沂冷哼一声。
  那边苏闻又打了十几杖,沈望舒呕了好几口血,苏慕平才跟着求情道:“师父!羲和糊涂,也罪不至死啊,您看他都这样了……看在沈师伯的面子上,您手下留情啊!”
  沈师伯?那是什么人?常沂跟着苏闻时日不短了,却对他的师承来历一无所知,这也是头一次听到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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