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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比如阿蒙，祂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历史发生重大改变，也就是你吞下那份‘时之虫’特性后，祂‘欺诈’了规则，将本体的意识覆盖到了投影上。祂假装将投影身上的‘唯一性’与非凡特性交给了克莱恩·莫雷蒂，毕竟‘唯一性’和所有的‘时之虫’特性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我’的，他想试试看能否欺诈克莱恩·莫雷蒂说出‘还给他’，这样他就能借助语言的力量夺回‘唯一性’与非凡特性的所有权。当然，即使尝试失败，克莱恩·莫雷蒂也会因为这次帮助而不再追杀祂，毕竟，星空对于祂而言确实太过危险了。
“也比如那位‘上帝’，祂也是因为你改变了历史而察觉到这个世界的，祂是最不希望我复活的存在，因此祂决定帮助克莱恩·莫雷蒂。在这个世界，死亡也是真实的，如果你没能改变未来，克莱恩·莫雷蒂同样会死去。”
“当祂们开始涉足这个世界的时候，祂们的概念就被活化了，而其它没有涉足这个世界的真神，祂们存在与否并不影响这出戏剧表演下去。”
随着“原初”的解释结束，伦纳德愈发感到愤怒：“所以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你可以在他再次晋升旧日的时候拦下那滴‘永暗河水’，让他本就已经受损严重的人性被彻底泯灭；而即使我改变了未来，他也会因此而永远被困在一个虚假的梦境之中？”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假呢？”“原初”的目光飘向远处：“至少在这个世界，祂的快乐是真实的，祂不再孤独而压抑也是真实的。”
“你也许并不知道，在外面的世界，‘上帝’为了抓住祂，给了祂某个身份以人性，那个身份获得了短暂的人性后，毫不犹豫地把十字架刺入了祂的心脏。在外面，他被无形的重担压迫，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以死亡来获得解脱，是责任驱使着祂不得不身心俱疲地永远坚持下去。”
压抑下心中翻涌的种种情绪，伦纳德沉声说道：“没有人愿意活在一个盒子里。”
“原初”看了看他，仿佛在笑，又仿佛没有任何表情：“你又怎么肯定，外面的世界就不是一个‘盒子’呢？那也是我创造的世界，甚至可能是某个更高位的存在创造了我，那个世界或许也只是为了实现某个目的而存在的造物。”
“我并不想和你探讨哲学问题。”伦纳德凝视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虽然你极力展示着自己高高在上的位格，但是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连死亡都无法看淡的，只是恰好掌握了强大力量的人类罢了。你不放过每一个机会复活，在所有生灵的体内植入诅咒，即使以最丑陋的姿态苦苦挣扎，也坚持要重返那个世界，现在你却来和我探讨现实是否真实，你不觉得可笑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不肯放弃执念的恶灵，而支撑着你做这一切的，不过是你那深深烙印在意志中的自私与卑鄙。”
“原初”用毫无波动的目光注视着他：“不用试图激怒我，我知道你一直在拖延时间，是在等祂发现异常来救你？你的投影已经代替了你在这个神国继续生活下去，祂不会发现的。就像你们也从来没有发现那个和你们要好的女孩有任何问题，因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复原的是你们的本质。”
说到这，祂微微抬头，嘴角勾起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当然，我是遵守承诺的，你现在依然可以选择留在神国之中。只不过我会删去你今天的记忆，没有这些记忆，回到神国之中你依然不会察觉任何异常，就像过去的那三年一样，你所信仰的‘真实’，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这一刻，“源堡”中飘动的灰雾仿佛凝滞了，“原初”静静地和他对视着，祂没有任何不耐，只是静静地等待对方选择屈服，或是继续无用地挣扎。
短暂的沉寂过后，祂面前的渺小人类终于做出了抉择。
“那好，我也直接回答你。”伦纳德站直身体，抬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我的选择是，我会带克莱恩回归现实！”
他用“隐秘”擦除了贝克兰德！
“隐秘之仆”本就拥有这样的“权柄”，祂们可以在瞬息之间隐秘一座城市！
然而“原初”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的“隐秘”便被“嫁接”到了东拜朗一处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南大陆凭空消失了一块，却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一阵仿佛要把灵魂撕碎的剧痛在伦纳德的脑海中炸开，“原初”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攻击，但是他的精神体本就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很难支持这种程度的非凡能力运用。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打了一个响指，这次的目标是神弃之地的“神战遗迹”。亚当也好，阿蒙也好，乌洛琉斯也好，无论是谁观测到了这次“隐秘”，都应该可以察觉到异常。
“原初”静静地望着他，双目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默默地将“隐秘”“嫁接”到神弃之地的一处茂密的原始丛林中。神弃之地的面积无比广阔，一小块城市那么大的土地消失，甚至比一滴墨汁融入海水更难以让人察觉。
“祂不是一个可以带领人类抵御末日的神明，祂太心软，祂不愿意为了更多人的存续而牺牲一小部分弱者。”“原初”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着：“让拥有人性的祂去对抗末日，无论是对祂，还是对所有人类来说，都是一种残忍。”
伦纳德没有回话，他一次又一次地打响响指，甚至还在其中夹杂了“欺诈”来隐藏自己的目标。他试着去“隐秘”因蒂斯、弗萨克、费内波特还有伦堡的首都，他所知道的所有人群密集的地方。他不再一次性隐秘一座城市，而是缩小范围，打散目标，希望能以此越过“原初”的阻碍，引起包括女神在内的任何一位正神的注视。
“你真的觉得，在我面前‘欺诈’可以奏效吗？”“原初”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仿佛在欣赏一出滑稽的戏剧。
在一次次的尝试中，他的灵性终于干涸了，他的大脑已经被剧痛冲击到麻木，几乎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但他依然在挣扎着，他开始借助“0”级封印物刺激自己体内“原初”的烙印，主动让祂在自己体内苏醒。只要距离“原初”更近，他就可以像女神一样通过这个烙印影响自己的投影，就可以把消息传递给克莱恩。
然而“原初”的意志刚刚松动，一道细微的呓语响起，便直接夺走了他全部的思维能力，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了这座古老雄伟的宫殿之中。这与意志力无关，他的精神根本无法抵抗任何来自上位者的侵蚀，更何况这侵蚀是来自旧日。
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拼命，位格的鸿沟依旧无法逾越。就像现实中的他面对即将降生的邪神子嗣，即使他没有散漫地不肯好好扮演，即使他早早地提升到了序列7，如果没有提前获得的“隐秘”能力，他依然还是不堪一击！
在神明的博弈中，他永远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是时代的主角，他只是一个恰好卷入其中的旁观者。无论他如何拼尽一切地想去拯救自己唯一的挚友，也依然只能痛恨地诅咒自己的无能为力。
但即使如此，他也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原初”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低下头，仿佛是有些怜悯地望着他。
既然他不肯接受自己的“馈赠”，不如将他送回现实，否则他身上松动的“原初”烙印会让他察觉异常，引发不必要的变故。
忽然，一个细微的光点在虚空中凝聚，瞬间在祂眼前爆发成一片炽烈的光海。
超新星爆发了。
……
伯克伦德街160号。
散步归来的伦纳德非常自然地走到茶几旁端起了一杯红茶，虽然克莱恩更喜欢甜味的饮料，但他总是会吩咐管家额外准备一壶红茶。
正无聊地翻阅报纸的克莱恩看到他回来，立刻放下报纸，开口说道：“我发现我真的没救了，忽然安逸下来，我居然还有点不适应。”
伦纳德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哪里安逸了？玫瑰学派的人还在作死，外神还在星空排队，放心，你安逸不了的。”
“其实你可以不用提醒我的！”克莱恩脸上笑容一僵，然后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忍不住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尊名是什么了吧？”
闻言，伦纳德顿时有些尴尬，不过总要面对这么一天，毕竟上一次自己写的那么多尴尬的赞美诗不也都献祭给他看了。下定决心后，他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念道：
“黑夜与隐秘的化身；
诡秘的守望者；
抵抗末日的战士；
所有混乱与邪恶的追索者；
虔诚的伦纳德·米切尔。”
说完他顿时有些不敢看克莱恩的表情，生怕被他嘲笑，然而紧接着，他却看到克莱恩眉头微皱，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了？克莱恩？”伦纳德有些紧张地问道，难不成自己的尊名把克莱恩也尴尬到了？
然后他看到克莱恩摇了摇头，走到他旁边坐下，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注视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放心吧，伦纳德，一切都会好的，我向你保证。”
“克莱恩，你到底怎么了？”他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伦纳德着实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不过很快，克莱恩就恢复了正常，仰靠在沙发背上，微笑着问道：“我是说，晚上吃什么？我让管家去通知厨师准备。”
“牛排？”伦纳德对食物不像克莱恩那么执着，随口说道。
“好的。”克莱恩按下了管家铃。
……
此时，另一个克莱恩正站在会客室的门外，听着他们的对答。门内的克莱恩是他的一个“时之虫”分身，在完全没有被伦纳德察觉的情况下，他和本体换位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凭空消失，转瞬之间他已经来到了“源堡”之上。他看到站在伦纳德身边的另一个“自己”，立刻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超新星。
宫殿中央的青铜长桌和桌子瞬间被气浪炸得粉碎，整座宫殿开始剧烈摇晃，大量灰尘和石块倾泻而下。
而下一秒，时间仿佛倒流了。灰雾将宫殿缓缓修复，一切又恢复成原状，只剩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在青铜长桌的两端对视着。
超新星爆发前，克莱恩便已经把失去意识的伦纳德转移到了宫殿外，用层层防御包裹起来。
对视良久，终于还是克莱恩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要以为一切永远都会按照你预想的剧本前进。”
“原初”面无表情地凝视他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开口道：
“是你赢了。”
TBC
PS：补个阅读理解
这里伦如果接受了天尊条件，至少可以和克莱恩在一起过安逸的生活，把对抗末日全部交给天尊。拒绝了天尊的条件99.999%会永远失去克莱恩，被投影取代，甚至被杀。
然而他还是选择了在渺茫的希望下带克莱恩返回现实，我伦太好了（你）
赞美我煮神队友，逆转绝境达成HE
第24章 Part 24
“是你赢了。”
祂淡漠的，不含任何情绪的一句话，仿佛为这场持续了十年的意志倾轧画上了休止符。
“你早就该安眠了。”克莱恩淡然地望着祂，沉声说道。
随着他正式与“天尊”见面，大量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有真实世界的记忆，也有那无数个梦境中的记忆。他将大量驳杂的记忆暂时封存，只以真实世界的三年和这三年之间的记忆为主导，因为这烙印着他最鲜明的人性。
“回归现实，你将面对更甚于现在千百倍的绝望，你接受吗？”祂问道。
“我接受。”克莱恩回答。
“好。”祂点了点头，身影逐渐虚化，直至消失。
克莱恩望着祂消失的地方，有些放松，也有些心有余悸。
这十年，真的是太漫长了。
面对这位“福生玄黄天尊”，他多数时候是毫无抵抗能力的，祂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拉入梦境，时而威逼，时而利诱，时而恐吓，时而劝慰。
但是祂也的确虚弱，祂创造的梦境并非天衣无缝，总是有一些微妙的违和感。克莱恩一次又一次地从梦境中脱离，虽然人性愈发薄弱，但精神烙印却在不断增强，渐渐和“天尊”形成了某种平衡。
终于，“天尊”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克莱恩的精神烙印会渐渐占据上风。即使最终胜利的是一个人性丧失的祂，也终究还是会再一次遏制“天尊”的觉醒。
于是，“天尊”投入了残余的全部力量，拉开了最终决战的帷幕。
祂创造了一个天衣无缝的世界，这个世界既是虚假的，也是真实的。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不是天尊虚拟出的仿品，而是真的源自现实的复刻。
和密偶城镇不同，这个世界遵循着自己的逻辑，每个生物的行为与选择都会通过“原初”的烙印从现实中读取，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的生灵和现实中的他们共享着同一个灵魂。因此，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从旁人的应答中发现这个世界的异常。
这原本将是一个毫无漏洞的计划，但是诗人同学的意外闯入成为了唯一的破绽。
持有着被灰雾气息所侵染的金币的他，永远也不会被“源堡”拒绝，“天尊”只能隐藏起他的投影，把他的本体放入这个世界，并把那枚金币丢回了现实。
伦纳德是操纵梦境的专家，他可以轻易识破“天尊”的梦境，而唯独这次，他闯入的不是梦境，而是一个真实的神国。确认了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只能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为前提开启第二次的人生。
他没有肆意去更改命运，“天尊”也就并未对他做出干涉，而他后期的行为，更是让这个世界向着“天尊”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了。只要祂阻断真神们对这个世界的干涉，克莱恩就将永远沉浸在这个完美的世界中无法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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