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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竹马暗恋我(古代架空)——古城涟漪

时间:2020-07-26 09:09:51  作者:古城涟漪
  “滚进来!”沈璧将门开了个缝,恶狠狠地冲季北城吼了一嗓子,“自己想死,别拉上老子!”
  季北城莞尔,朝福伯点头致谢。
  福伯只能打心底希望这位季将军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家侯爷计较。不然,他真担心沈璧有一天会在朝堂上孤立无援。
  “今晚赶紧滚回西南,别连累本侯!”沈璧扔下这句话,进了内室。
  季北城多年未来沈家,不过沈璧的喜好,乃至室内陈设的风格倒是一如从前,几乎没变。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刚挑起珠帘,一本古卷就糊到脸上。
  “不许踏入书房,不许发出声响!”
  ——连说过的话都一如从前。
  季北城收回踏出的一只脚,隔着珠帘,席地而坐,“我第二次来你家,你也是这么说的,几乎一字不差!”
  他虽打量着四壁,却忍能感觉到沈璧甩过来的眼刀,认输住口,“我不说话!”
  沈璧收回眼刀,继续埋首案牍。
  他大多数时候都像一只支着毛,随时准备进攻的猫,唯有认真去做一件事时,全身上下尖而密集的刺才会悉数被收起来。
  比如此刻。
  他就像极了午后躲在密集的枝叶间,酣然入睡的懒猫。
  季北城突然很想变成书桌上的那本古卷,想知道他的眼睛里,此时此刻流露着怎样的光芒——那个天真无邪,眼底仿佛盛着世间最纯粹的沈璧,他只在他们初次相遇时见过一次。
  时隔三年,他第二次去沈家时,沈璧已经七岁了。
  季北城一眼就认出了他,可沈璧已经不记得他了。
  一个七岁的孩子,看他的眼神可以用憎恨来形容,他不知道那三年里,沈璧经历了什么,为何眼中的纯真荡然无存,只留下压抑的仇恨、痛苦和绝望。
  起初,他只是单纯的以为沈夫人的过世,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但后来他才察觉,事情远他以为的没有那么简单。
  季北城十分聪慧,自幼便熟读兵书,排兵布阵更是天赋异禀,十分得沈秋泓喜爱,所以常会去沈府小住。
  那年夏天,天气异常炎热。
  季北城到达沈府时,已是正午。烈日将整个大地照的明晃晃一片,人在太阳下没走几步,就已汗流浃背。
  路经沈府花园时,他看到树下一个约七八岁的孩子正在打拳。他身材瘦弱,打出的拳头绵软无力,却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不知疲倦。
  季北城停下脚步,询问沈家仆人,“那是沈璧?”
  仆人恭敬的点头,“回季公子,正是我家小少爷。”
  “小少爷?”季北城不明白,沈秋泓是侯爵,嫡子不应以世子称呼么?为何却叫沈璧少爷?
  仆人道:“这……是侯爷的意思。”
  他彼时也不过十岁,尚不能明白大人的思虑,便没当回事。“如此炎热的天气,你家少爷为何还在练拳?”
  仆人似乎不想多言,“这也是侯爷的意思。季公子,侯爷已等候多时了,我们走吧!”
  季北城陪着沈秋泓吃了午饭,席间却不见沈璧的身影,他一面回答沈秋泓的问题,一面吃的心不在焉,总忍不住想起那树下的小小身影。
  饭后,沈秋泓有事,出了府,季北城便屏退了仆人,独自在府里溜达。
  一片翠竹旁,那小小的人儿还在细致专心地挥拳,颗颗汗珠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汇成了小河。
  “阿璧!”季北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朝他招手。
  沈璧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动作却没有停下,“何事?”
  季北城将冰凉的马蹄糕送到他面前,“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尝尝这冰镇的马蹄糕,最解暑不过了。”
  沈璧摇头。今日的拳法还没有练好,爹爹是不会允许他吃饭的。
  那茶黄色,半透明的糕点此刻正飘着甜甜的香味,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看一眼却又马上移开视线。
  季北城将马碲糕递到他面前,“怎么不吃了午饭再练?”
  沈璧的小脸上满是汗滴,却仍咬牙坚持着,“爹爹不让。”
  “侯爷这么严苛么?”
  在季北城看来,沈秋泓和蔼,慈祥,又英勇无比,应是个好父亲才对!
  沈璧抬手擦擦额角的汗,“你是谁?为何来我家?”
  季北城笑笑,“你四岁时就见过我了,还说要嫁给我,不记得了?”他取出手帕,替季北城擦去脸上的汗,“我叫季北城。记住啦?”
  沈璧初听到这个名字怔了怔,随即突然一跃而起,将他推到在地,吼道:“你滚开!滚开!”
  “阿璧!”季北城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听到自己的名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沈璧的眼里涌出泪水,仿佛季北城拧开了他的泪腺。也不在顾忌沈秋泓的命令,拔腿就跑得没了影。
  季北城看了眼散落一地的马蹄糕,一头雾水。
  不知道这个小少爷在闹什么脾气,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难道是因为那句“嫁给我”的玩笑话?
  沈璧毕竟是个七岁的孩子了,被人这么打趣,若是他,他也会恼。
  季北城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打算下次再见到沈璧,跟他道个歉。
 
 
第12章 祠堂
  第二天的饭桌上依然没有沈璧的身影,季北城忍不住问沈秋泓,“伯父,阿璧呢?为何不见他来吃饭?”
  “他?在读书!”沈秋泓将一只烧鹅腿夹到季北城碗里,轻描淡写道:“不用管他!北城,快尝尝这个烧鹅,这可是我家厨子的拿手菜。”
  那烧鹅色泽金红,皮酥肉嫩,刚刚端上来已是香气扑鼻,惹人食指大动。可季北城却吃得食不知味。
  他只在沈府住了三天,就已看出来沈璧和沈秋泓之间似乎不如他们父子那般亲密无间。难道这天下的父亲对待自己的孩子并不是一样的么?
  “北城,过几日伯父要去福州一趟,阿璧的兵法和拳脚都与你相差甚远,伯父不在,就麻烦你多教教他。”
  “伯父放心。”季北城本就希望能多点机会跟沈璧见面,弄清楚他那般排斥自己的原因,自然痛快应下。
  晚上闲来无事,他打听沈璧的住处,一个人悄悄跑去看沈璧。
  房门紧闭,季北城只能从窗户上看到一个孩子的剪影,似乎正读书,只是身形太过瘦弱单薄。他欲敲门,正巧见福伯端着个小巧精致的汤盅过来。
  福伯见了他也是一楞,似乎没料到季北城会出现在这里。“季公子是来找小少爷的?”
  季北城点头,看了眼福伯手里的托盘,问道:“阿璧还没吃饭吗?”
  “吃过了。小少爷近来整日练拳,常不能按时吃饭,消瘦的厉害。老奴看着心疼,叫厨房每晚炖上一盅汤送来。”
  “那你快快进去,我在檐下坐一会儿。”
  福伯张张口,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也不妥当,伺候了沈璧喝完汤,便离开了。
  季北城等他走远了,才起身,推门而入,“阿璧,你在看什么书?”
  沈璧听到他的声音,抬起了头。一双幽亮的眼睛里,极快地浮上一层厌恶,“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即便季北城比沈璧大三岁,可毕竟自己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知道沈璧那么厌恶他的原因?
  他尚未走过去,沈璧的眼里已噙满泪花,“不许你踏入书房!出去!”
  如此激烈的反应让季北城迷惑不解地收回脚步。或许福伯能给他答案。
  福伯听完他的话,却是摇头,“少爷每日都需完成侯爷布置的功课,今日的背诵尚未完成,他一时焦急……还请季公子不要计较。”
  是这样吗?
  虽明知道这个答案并不是他要的,季北城还是忍住了,没有继续追问。“是我打扰阿璧了。只是读书习武,非一日能成,一蹴而就,伯父为何逼迫他如此之紧?”
  福伯笑的苦涩,“虎父岂能有犬子?”
  两日后,季北城在绿波亭又遇到了沈璧,他的半边脸上有极淡的紫红色痕迹。季北城自小也是受伤无数,一眼就看出那痕迹是受伤所致。
  “阿璧,你受伤了?”他说着伸手要摸。
  沈璧连连后退两步,捂着半边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不要你管!”
  季北城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焦急道:“走,我带你去找福伯,让他请大夫。”
  沈璧惊呼一声,试图掰开季北城的手指,“你松开!”
  挣扎间,季北城看到他的手臂处还有两条青紫的细痕,忙掀开他的袖子,细瘦的胳膊上纵横交错着数条青紫色的伤痕,仿佛如一条条丑陋的长虫,“阿璧,你在哪里受的伤,怎会如此严重?”
  沈璧仿佛炸了毛的小老虎,恼羞成怒地猛推季北城一把。
  季北城没设防,重心不稳,跌进一旁的花圃从里,将一片郁郁葱葱压的东倒西歪,自己的手掌也被月季刺伤,鲜血直流。
  正巧这一幕被沈秋泓看到,当即黑了脸。揪着沈璧的领子,将人拖进祠堂,请出家法。
  福伯心疼沈璧身上旧伤未好,又要添新伤,思来想去,只能让季北城来当这个解铃人。
  “你说阿璧身上的伤都是伯父打的?”季北城刚才也不是没有看到沈秋泓的表情,他知道沈璧这回肯定要遭殃,但那里想得到沈秋泓下手会那么重。
  “畜生!什么都没学会,竟学会伤人了!我若不狠狠教训你,改日你还不捅了天?”
  “一套拳法,两个月了还没练好!北城像你这么大时,十八般武艺,样样都耍的有模有样!再看看你,我沈秋泓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你若有北城一半好,我沈秋泓也不至于在人前抬不起头!”
  ……
  眼见沈秋泓手里握了鞭,季北城冲进祠堂,拦在沈璧前面,“伯父,我受伤不管阿璧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
  “北城,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但这件事我看得清清楚楚,是这小子推的你。我必须要好好管教他,你先出去!沈福,将季公子带出去!”
  祠堂的门从里面被拴上。
  季北城站在门口听着沈璧撕心裂肺的哭喊,说不出的心疼和难过。他与沈璧身世相当,为何境遇却如此不同?他在季府是人人都捧在手心的公子,可沈璧为何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沈璧哭了多久,他就在外站了多久。
  沈秋泓拉开门,看到门口泪流满面的他,怔了一下,“北城……”
  那是季北城第一次对一个人表现那么大的敌意,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沈秋泓。十多岁的男孩子,力气也不小,他这么一推,沈秋泓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刚揍了沈璧,他心里的火气本就没有泄干净,被季北城这么莫名其妙地一推,简直就像在一把火上浇了一瓢油,沈秋泓怒从心起,刚要呵斥,瞥见季北城红着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透过眼底的眼泪,他能清楚地看到季北城的失望,难以置信,伤心,悲愤,以及厌恶,还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怜惜……
  无论如何,沈秋泓都不应该同一个孩子计较,他觉得自己这一次是失控了,便耐着性子忍下。“北城,你是个好孩子,如果沈璧能跟你一样,我沈秋泓就是哪日战死沙场,也能瞑目了……你还小,不懂……”
  季北城不想听,打断了他的话,“我想进去看看阿璧!”
  沈秋泓下手虽狠,却知道分寸,断不会毁掉自己唯一的希望,所以沈璧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他没事。你也回去吧!”
  季北城不走。
  刚才出手虽不重却也不轻,沈璧身上的那些伤,沈秋泓并不想让季北城看到,正上来拉他的手,哪想季北城预先知晓一般,甩开他,趁其不备,钻进屋子里。
  沈秋泓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祠堂里的门窗都关着,空气异常沉闷,甚至带着血腥气。季北城好一会儿才在墙角里找到瑟缩发抖的沈璧。他双手抱膝,头发凌乱,右边脸上一个轮廓分明的巴掌印,一股血迹从鼻子一路流到下巴……
  季北城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了下去,“阿璧!”
  沈璧哭哑了嗓子,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你滚啊!滚!”
  ……
  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去……
  还好,他熬过来了。
  季北城抬眼,看着如今风姿俊逸的少年,心就像陷入了大团大团蓬松的棉花里,他低低唤了一声,“阿璧……”
  这个称呼叫的沈璧皱起眉。
  他端着自己那种不可一世的倨傲,色厉内荏的模样,冲淡了季北城心头的怅然和酸涩,季北城笑道:“我知道,在府里叫你侯爷,在军中要叫你沈将军!”
  沈璧白他一眼。
  “阿璧!”季北城又喊了一句,声音缱绻。
  这一声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此时此刻,仿佛他面对的依然是四岁的沈璧。
  沈璧听的牙齿发酸,正待发作,却听到一声极其郑重,甚至带了些微的鼻音和颤抖的话。
  “对不起!”季北城道。
  先是握卷的手在抖,接着是嘴唇,最后全身都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四岁到十五岁,他一直在沈秋泓望子成材,恨铁不成钢的疯狂训练和鞭打下度过。
  如果所有的伤害和折磨能用一句“对不起”消弭干净,他哪里还会如此痛苦?
  尽管沈璧知道,有些事情跟季北城没有关系,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他迁怒于人,而对方却从未辩解分毫,海纳百川一般,来者不拒地包容了他所有的有理取闹与无理取闹。
  可越是这样,沈璧就越觉得自己挥出的每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如果他不能从季北城这里为自己这些年所受到的不公讨回些什么,那么他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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