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聿有苦说不出,任陈易训了他半小时,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陈易突然说:“齐宣不是在UE吗?你上次说你们是同事?”
白聿心里一惊,连忙说:“我说的是我实习的时候,齐宣以前在泛华。”
陈易盯着他看了几秒,虽然觉得他的话不可信,但还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没再说什么。
白聿松了口气,从陈易家出来就给齐宣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这么怕陈医生?”齐宣在电话那头笑。
白聿按了电梯,无奈地叹了口气:“习惯了,以前我们几个就总是被陈易管着,也没人反抗,现在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齐宣说:“陈医生的气场确实很强大,难怪他这么年轻就可以成为主治医生。”
“确实。”白聿挺赞同,“反正他万一问起来,帮我打一下掩护。”
齐宣应了下来,又问他工作找的怎么样。
白聿想了想说:“还是进私设吧,毕竟我年轻。”
“那我倒是有个工作室可以介绍给你。”齐宣说,“我朋友刚成立的,最近挺缺人的,工资很高,就是累了点。”
白聿不太想欠齐宣人情,但是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说:“行,我去试试。”
本来想过两天回绝,没想到齐宣晚上就把地址发了过来:“我和他说过了,你明天上午十点有空吗?”
白聿犹豫了半天,还是答应了下来:“行。”
第二天和老板面对面的时候,白聿一阵无语,问:“师兄你怎么和齐宣认识的?”
陆嘉维没想到是他,惊讶地说:“我还说ETH毕业的是谁!我以为你会留在苏黎世!”
“我在那又没有认识的人,为什么要留下啊?”白聿笑着说,“没想到还能遇见。”
陆嘉维有点不好意思,转了转笔说:“他说是你男朋友,拜托我好好照顾你。我以为你们吵架了,他问啥我就说啥了……”
白聿怔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说……是我男朋友?”
陆嘉维点点头,小心地问:“对啊。你们是那种关系吗?”
白聿扯了个难看的笑,说:“不是。”
“啊?”陆嘉维尴尬了一瞬,“对不起,他说得跟真的似的……而且我看他还挺帅的。”
白聿没忍住笑了一声,说:“陆总,我今天是来面试的,不用叙旧了吧?”
陆嘉维也觉得自己丢人,立刻翻篇了,说:“你的实力我都知道,说实话我挺想你加入我们的。除了工作时间长一点——但是说实话,干设计的,没几个不秃头的,至少我们待遇很高。你来的话,绝对什么都是最好的。”
白聿哭笑不得,说:“我哪有那么好?说实话能再和你一起工作,我也觉得很好。”
陆嘉维期待地看着他,问:“你那怎么想?”
“陆总要是录取我,是我的荣幸。”白聿笑着答。
和陆嘉维约好下星期入职,白聿就回家了。
找到工作,心情还是不错,买了杯奶茶一边喝一边等电梯,心里想着改天请齐宣吃个饭,没留意身边站了个人。
电梯从二十层缓慢下行,白聿瞥了一眼旁边,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
姜淮目不斜视地看着面前的墙,手里提着一个大包,听到他问转头说:“我搬家了。”
“……”
不怪白聿多想,姜淮明知他住在这里,就算搬家,怎么会搬到这里来?
电梯到达一层,白聿跟在他身后进去,看到他按下楼层的时候更是傻了眼。
“你和我一层?”
姜淮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白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姜淮转过身,看着他说:“我想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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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搬砖晚了。鸽了,嘻嘻。
第12章
白聿想骂人。
他想从姜淮的神情中探究出意图,然而姜淮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白聿无语地笑了两声,摇摇头出了电梯。
姜淮跟在他后面,在他开门的时候突然说:“我是认真的。”
白聿顿了顿,把已经打开的门重新摔上,回头瞪着他,语气里已经有了恼怒:“为什么?”
“你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在我已经放弃你以后?”
白聿嘲讽地一笑,姜淮垂下眼,盯着地面说:“我知道你不信,来日方长。”
他好像说了个没什么意思的笑话,白聿想笑又笑不出来,欲言又止了半天,重新打开门进去了。
姜淮在门口站了一会,把他还插在门上的钥匙拔下来放进了兜里。
预料之中的反应。说来好笑,他故意的发难没能让白聿有反应,反倒是一颗真心捧上去,让他生气了。
白聿家对面的这间公寓空置有一段时间了,业主移民卖房,因为是精装,价钱定得高了一些,很久没有人买,让姜淮捡了便宜。
在苏州的时候一时冲动决定重新追求白聿,现在面对对方明显的抗拒却拿不出任何好方法。当初和俞蓝在一起,大部分浪漫的主意都是白聿给他出的,如果那时候他已经动心,那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他推给别人的?
大概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位置,从来只有讨好他的份,但凡需要他服软,便只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坐立难安。
白聿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起床,牙还没刷完林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的爸爸们回来了!”
白聿心情不佳,直接挂掉了电话。
林政又拨了回来,难以置信地说:“好心好意给你带礼物,连话都不让说完了啊?”
白聿没好气地问:“干吗?”
林政以为他是起床气,也没在意地说道:“我们到北京了,给你带了礼物。怎么着,是我们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自己过来拿?”
收人家的东西没有要人家再送上门来的道理,白聿吐掉口中的漱口水,说:“你们现在在家?”
“对啊,陈医生明天才上班。”
白聿抹了把脸,说:“那我现在过去。”
他心情不佳,连带着从早上开始就诸事不顺,先是想穿的衣服半天找不到,后来又煎糊蛋,出门的时候还找不到了钥匙。
他把外套摔在沙发上,烦躁地给林政打电话。
还没接通,门铃却突然响了。
一边听着手机里的等待音,一边去开门,没成想导致他心情不佳的罪魁祸首就站在门口。
姜淮把一份早餐递到他面前,问:“吃过了吗?”
电话通了,林政在那边问:“你又怎么了?”
白聿回过神来,说了句没事就挂掉了,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姜淮。
姜淮举了半天,见他没有接的意思,又伸出另一只手,把钥匙递给他:“你昨天忘记拔下来。”
白聿接过来,在姜淮再次开口前问:“我可以再确认下你到底什么意思?”
姜淮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昨天已经说过了。”
白聿轻笑了一声,回身拿了外套,锁上了门。
他不回应,姜淮也不意外,只跟着他下楼,在白聿出大门的时候问:“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
白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姜总不用上班吗?”
“如果顺路,我可以送你。”
白聿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打车就行了。”
他站在小区门口等车,姜淮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愈发挺拔的身影,没有动。
叫的车没几分钟就到了,白聿上了车,司机问他:“那位先生不走吗?”
白聿向窗外看过去,姜淮还站在原地,眼神依旧望着他,他顿了顿说:“他不走。”
林政和陈易的蜜月过得乐不思蜀,如果不是陈易请的假马上要结束,他们还打算再待上一星期。
白聿对那些五花八门的礼物没兴趣,坐在沙发上叹气。
陈易看了他一眼,问他怎么了。
“我说了你别生气。”
陈易抱着胳膊说:“不生气,你说。”
白聿又叹了口气,说:“姜淮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说要追我。”
林政捧着盒冰激凌出来,听到他说的话差点扣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连陈易都皱了眉。
“啥情况啊?他不是……”林政没敢说完。
陈易说:“你们俩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太多,只是你最好还是想清楚。”
他大概以为白聿肯定会立刻接受,不轻不重地警告了一句。
白聿哭笑不得地说:“我又不是傻子。过去耗了那么多年都没看上我,一朝一夕就变心,怎么可能?”
林政见过姜淮动摇的样子,有心替他说几句话,奈何当着陈易的面不敢开口。
白聿拿了东西就走了,马上要入职,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一下,刚好很久没有做过饭,干脆去了趟超市,打算犒劳下自己。
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手臂都酸了,艰难地掏钥匙开锁,对面的门却抢先开了。
姜淮接过他左手的袋子,又提起地上的,轻声问:“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白聿怔愣的时候,姜淮已经自然地帮他提进了家门,回头问他:“放在哪?”
他的语气太平静,白聿差点没察觉出不对,傻傻地指了指厨房。
姜淮熟悉地换了拖鞋,提着东西进去,隔着门问:“要我帮你吗?”
白聿终于回过神来,走到厨房门口盯着他看,姜淮回过头说:“我还没吃饭。”
他平静无波厚颜无耻的程度让人叹服,白聿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有这一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淮垂下眼说:“我好饿。”
白聿听着他这似撒娇的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走进去推了他一下让他让开地方,犹豫着问:“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我不舒服,没有去。”
白聿看他一眼:“你怎么了?”
“没什么,现在已经没事了。”
白聿一边洗菜,一边说:“吃过饭就回去吧。”
姜淮本来也没想真的留下来,白聿肯同意多半也是心软不赶他,并不想得寸进尺更得罪他,所以轻声嗯了一下。
白聿原本想用来犒劳自己的大餐又被姜淮占了便宜,好在他还有点良心,吃完饭自觉去洗碗了。
电视里放着前段时间很火的综艺节目,白聿看得笑个不停,姜淮在厨房里听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洗完碗姜淮也没要求久留,站在白聿身后说:“我先回去了。”
白聿嗯了一声,在他开门的时候又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姜淮没有回头,他停顿了几秒,说:“好。”
他答应得干脆,白聿觉得他不会出尔反尔,所以安心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看到窗外居然下了雪。
初雪的清晨整个世界都蒙着一层白,明明还是平时的景致,却莫名添了一些寂寥。白聿在家欣赏了半天的雪景,趁天色未黑,决定去把之前上映却没来得及看的电影看了。
准备妥当出门的时候,雪已经没有那么大,只淅淅索索地落些小雪花,起了不大的风,他裹紧衣服,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买辆车。
在雪地上留了一连串的脚印,白聿计划看完电影去吃个旋转火锅,没注意有人挡在他面前,一不留神就撞了上去。
白聿揉着鼻尖抬头,姜淮皱着眉不太认同地说:“走路怎么不看前面?”
“……”白聿心说你别挡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撞上。
姜淮看他的样子,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看电影。”白聿随口答了一句,不想和他多说。
哪成想姜淮居然跟了上来,落后他身后一句,问:“和谁?”
白聿叹了口气,说:“我自己。”
“那我和你一起。”
白聿停下脚步,回身看他,问:“你买了票吗?”
姜淮拿出手机,“什么电影?在哪?我现在……”
“姜淮。”白聿打断了他,“我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姜淮的手握成拳垂在身侧,说:“我知道。”
白聿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抚下了肩上的雪,轻声说:“我们回不去了。”
姜淮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突然觉得很可悲——纠缠了这么多年的复杂感情,最后只换来一句:我们回不去了。
白聿看出他的失落,心底的柔软突然被戳了一下,无法再对他摆出恶形恶状,尽力向他解释:“你可能误会了现在的感受。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又跟在你身后那么久,突然不再理你,你觉得不习惯也是理所应当的,可这不是喜欢,如果你真的能喜欢上我,过去我也不至于那么没自尊。”
姜淮垂着眼,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白聿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叹了口气,温柔地说:“我不能撒谎说我对你没感觉了,你在我眼里还是最好的,最温暖最干净的,而我的自私和阴暗配不上你。你拉着我走过孤独的少年时期,我永远不会忘,但是我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我爱了你太久了,以后不想再和你有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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