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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怼了国公就跑(穿越重生)——落月无痕

时间:2020-07-28 08:28:31  作者:落月无痕
  动静都没有,怎么出的人命。赵一一惊,急忙勒停马车,往车内一看,却是柳大海歪在一侧。他伸手一探,那人已没了鼻息。旁边的人缩在一旁,目露恐惧,个个不说话。
  那女人已经傻了。柳大海昨日威胁完那年轻人,车内看着平和,入了夜就各睡各的,谁知道第二日天要亮时,再看去他竟然就死了。
  赵一当即抓过年轻人衣领:“你干的?”
  那年轻人连连摇头:“不是我啊老爷。”
  赵一道:“你当我未听见你与他有仇?”
  那人一惊,显然未想到这人竟有如此耳力,那么小声的话也能听见。但既然听到,他也不必隐瞒,只说:“大老爷,我要想杀他,何必在你面前杀。”
  他是动了杀心,却连手都没出,就发现对方已经死了。要不是心中惊讶,他何必要去叫侍卫停车,由得他驾车去了凤鸣,再悄摸摸走人不是更好?
  就在这时,却听柳氏突然尖叫一声,车上的人纷纷惊慌地逃下马车,连滚带爬。
  原来在柳大海原本躺着的地方,竟然逐渐蔓延开一股黄水,泛着恶臭味。侍卫皱着眉头呵住他们不要乱走,捂了口鼻,拿刀柄挑开柳大海的衣服,却发现对方身上碗口大一个疮口,溃烂流脓,岂非和他手上那几个小创口一个模样。
  “……”
  那年轻人怔怔道:“这,这难道是恶疾?”他指着柳大海道,“肃岭先前也有人是这样死的!大老爷,这是恶疾啊!出人命的!”
  赵一目光一冷,扔出一把石子将欲要四处逃蹿的人给定在当下。“现在知道跑了?若是恶疾,你们怎么没事。都不许动。”是非好歹,也等他把当地地方官找来再说。顺便看看这人究竟因何而死。赵一虽是侍卫,却是宫里出来的侍卫,借刀杀人这种事,见的太多。只不过,这染了腥臭黄水的马车,是绝不能要了。
  只是如今只得他一个人,如何看顾好这几个难民。把他们扔在这里又不合适,跑了也不行,谁知道这人的病染不染人,到时候把事情闹大就麻烦了。但若就这样光秃秃扔在这——
  就在赵一为难时,先前那个年轻人说话了。
  “大老爷,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替你在这守着。我们一个也不跑。”
  赵一看过去,年轻人目光湛湛,倒不像骗人。
  “死了人,就要找官。我正要找官。何况我清清白白,若是跑了,岂非跳进河也洗不清。”
  “……”赵一眯了眯眼,道,“好。且信你一回。”
  他赶着马,把车停到路边,让他们离马车站远一些,嘱咐了几句,就如飞鹰一般消失在泛白的东方。身姿矫健,令人咂舌,是肃岭那些山里的人不曾见过的。
  而此时温仪他们已出了驿站,正快马加鞭朝青罗江去。早前温仪得到消息,秦素歌他们已入了关,如今知道温仪已来,便分两路,一个先回瑶海,一个回温府。温仪挑着窗帘望着车外飞驰过去的山青水景,有些嫌慢。
  元霄看着他,问了那个想问很久的问题:“昨夜的床,有虫吗?”
  温仪正看着窗外,闻言就回过头来:“为何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元霄总觉得下身隐隐作痛,仿佛是被咬了。
  ——格外的空虚。
  这种感觉,过往十七年,从未有过。
  温仪看太子神色,就知道他内心纠结了什么。他当然知道元霄难以启齿的部位是哪里。这毕竟是他昨晚亲自操手的,还别说,小兔崽子不禁碰地很,恶趣味地弹了一下,竟然搞了他一手。害得温仪半夜爬起来洗手,末了自己精神奕奕。
  他越想越气不过,故而使了点小坏,等元霄嗷地一声坐起来,温国公闭着眼睛睡得那叫一个闭月羞花纯净无辜。元霄看着自己怏怏的兄弟,再看看睡得香甜的温仪,重新躺了下去,只是狐疑地想,这年头的跳蚤这么大个的吗?咬得他真痛啊!
  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的太子睁着眼睛望了天花板半天,又看看‘睡着’的温仪,思及方才自己的苦处——产生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念头。
  他把手——
  很好心地——
  伸到了温仪的底裤上。
  替他挡着。
  以防虫咬。
  老子真他娘好心。这床一定多时未晒才会生虫,看温仪睡得多不自在,眉头都皱了。太子欣慰且忧心地想,但这法子行不行,万一那跳蚤再钻进去怎么办。要不要再把手捂紧一点。
  他一手握上去,温仪差点就没装住睡。当时心里就觉得白云苍狗,作孽作到自己身上来。他一个生理和心理一切正常的大男人,被人这样摸着没反应,他大概就和李德煊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温仪还挺佩服自己的,竟然能不动声色地忍到元霄又呼拉呼啦睡过去。
  等身边的气息平稳后,温国公才冷着一张脸把元霄的手拎开。
  温仪本意是不想直面教导元霄这些事的尴尬,但这助长了太子一个不大好的习惯。他自从自己仿佛被‘咬’了以后,就很怕温仪也被咬,睡觉时,顺手就喜欢给温仪某些部位盖盖好,重点照顾一下。这个行为,被拒绝了好几次,直到温仪一怒之下彻底把人教育了一遍。
  自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回如今。
  被‘照顾’了一晚上的温仪心情显然不好,但这怪得了谁呢,哦,好像要怪他自己。谁让他趁着元霄睡着要欺负一下的。但温仪讲理么?他不讲。故而他微笑着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殿下如果怕被虫咬的话,可以涂下这个药膏。”
  “叫我霄儿。”
  “……霄儿。”
  元霄这才满意,很有兴趣地接过,问他:“这个能治虫咬?”
  温仪道:“自然能。立消红肿。”
  话没骗人。
  这药是严瑾易玄阁中的好东西,哪怕是皇帝的板子打的,只消涂上一些,睡上一夜,第二日保管恢复如初,不红也不肿,若有伤口,愈合起来也特别快。还有一点特别好的——
  清凉入体。
  作者有话要说:
  清凉♂入体。
  元霄:手动再见。
 
 
第65章 难民染病
  元霄将那药收在怀中,倒也没真亲自试,令温仪有些小遗憾。这药虽然凉快了些,但比较适合年轻人,清心寡欲。他们一路往青罗江去,沿途看过山峦梯田,经过富饶之地,也看到过路上背着竹筐的穷苦之人。众生百相,令人感触良多。
  如今虽算是心意相通,但与之前倒也没多大区别。
  实在是因为于元霄而言,他们早在五禄台就表诉衷情,到如今,也只是终于等到羞涩的国公点头同意亲事——对的亲事,温仪他妈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许了人。既然是老夫老妻,那他对温仪好,多照顾些,说些好听的话,也是情理之中的。
  至于对温仪而言——
  好像和以前也没多大区别。
  就是苦了一个常怀之。
  常怀之不止一次的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太子和温国公,觉得自己不该跟在他们边上。虽然他们两人什么都没干,甚至未说过什么出格的话,可总令人觉得——
  他是多余的。
  不错。
  迷局之中自认为正常的两个人,是不会觉得看对方的眼神有多么令人心里发毛的。
  青罗江地势开阔,行至此处,江风挟卷水汽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元霄望了眼辽阔的江面,心中生起了股磅礴大气,豪情顿生。温仪却在问常怀之:“那侍卫好点没?”
  就是在说那个护送柳大海他们往凤鸣的侍卫。他叫赵一,是常怀之一个得力心腹。他一路没有耽搁,刚把人送到凤鸣镇安顿好就弃车驱马,一路不停歇急赶而来,只是这一来一回,毕竟要费些时间,温仪又没有特地减慢速度。是以也就在一日前,他才赶到。大约是累极了,这一到,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要非常怀之接住人,只怕已是后脑着地,想来也是后怕。温仪还有些小懊恼,要知道如此,倒不如令人在回程驿站上等,何苦费这精力追来,迟早不还得回去。
  温仪和元霄换了马,车驾腾给病人休息。常怀之本来替赵一劝阻,却被元霄一句:“你替他作主,你是他什么人,还能替他娶老婆生孩子?”给噎得无话可说,当时不发一词。
  却是温仪将元霄拉至一边,不赞同这狗脾气,温言道:“常副统领不必拘紧,出门在外大家都是兄弟,没有君,没有臣。照顾这位小赵兄弟要紧。大丈夫莫拘泥。”
  元霄哼哼了两声。
  “你就是如此瞻前顾后,才至如今还没讨到媳妇。”
  这是在说常怀之和银烛的事,常怀之顿时脸色大红。
  温仪沉声道:“霄儿!”
  言语中已有厉色,元霄这才闭了嘴。暗想,非得这样才能逼你一句霄儿。
  常怀之听温仪问,便抱拳道:“多谢国公关心,看着似乎好些了。”
  温仪道:“这便好。”
  说着说着很自然就提起抒摇。
  “我听说抒摇有三位皇子,太子古尔真,二皇子古尔洵,三皇子古尔淇。”常怀之说,“不知道这回来的古尔真是什么模样。”
  “他年岁也不过二十出头,尚年轻。”
  他们骑马在前头,马车悠悠跟在后头,帘子拉了个结实。江边风大,车里有病人,怕受了风加重病情。太阳照耀之下,青罗江如一条光带盘桓。传说江内有河神,河神是黑龙所化,因为不受上天管教,才被贬下人间,长久寂寞,化作河流徜徉人间,倒是滋润了大乾。抒摇的人便会与他们相汇在这里。
  抒摇这个地方,元霄不止在凉州常有耳闻,就连皇帝和温仪也多有提起。他听温仪已和常怀之聊起抒摇的太子,就插嘴道:“二十出头叫什么年轻。”
  好几十的温仪:“……”
  元霄改口:“你不算。”
  温仪眉一挑:“我不是人?”
  “你是最接近于天神的人啊。”元霄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贼无辜,“最接近天神的人,怎么能叫人呢,得叫神。”
  温仪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要不是常怀之还在一侧,他可真想掐掐这张又会骗人又会哄人的嘴。小兔崽子,胡说八道,张口就来。
  “前头也有驿站,是大乾关内最后一座。”常怀之征求温仪的意见,“我先派人去看看。”但那里应该有人知道他们要来了,先前他曾去过信,脚程在这两日就到。
  温仪有无不可:“去吧,找找大夫,给赵兄弟看看。”
  常怀之道:“我替小赵谢过温大人。”
  说着策马而去。
  这边元霄倒是驱马慢行两步,调转马头往马车过去:“那你在这,我去看看赵一。”
  温仪回转过身,太子已一溜跑远了,本想说的那句叮嘱也就没说出口。温仪坐正身体,心中暗想,算了,不说了,都是大人了,怎么还想让他离伤风的人远一些,免得传染。莫不是一直拿他当孩子,就真当他是个孩子不成。
  就晚上那生龙活虎的劲道,说是孩子还真委屈了孩子。
  这么一转念的功夫,元霄已跳上马车,一边的侍卫接过了他抛去的缰绳,替他将马牵着。元霄踩在马车上,一手撩开帘子弯腰进去,又细心地笼好门帘,免得进风。这才略略低头去看病着的侍卫。
  原来他是听出了温仪的意思,知道这人是不管怎样,迟早也要亲自来看过一眼才放心,干脆就先替温仪看了。伤风容易传染,这事元霄当然懂,温仪这么弱不禁风的,还是别来了,免得搭上。国公看着冷面冷心,有时候却很心软。单看他对自己这么纵容,便知不是个坏人了。太子这么暗搓搓夸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边就低头去看赵一。
  这一看,却觉得这人病得实在严重。
  双颊泛红,嘴唇干白,呼吸急促。元霄皱起了眉头,这也不像是好转的模样啊?常怀之怎么也不扔个人进来照顾着,放赵一一人在马车里,挂了都没人发现。
  其实这倒是冤枉了常怀之,他空时都是亲自照看的,只是凑巧元霄去看时,赵一病情忽然又急转直下,这才仿佛严重了一些。何况赵一这病——也颇有些来头。
  就在元霄要伸手试赵一额温时,躺着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看都未看清眼前人是谁,就一把抓住面前的手,急促喘息道:“我,我要见温大人。”
  元霄任人抓着,待赵一清醒一些,才道:“他不在,你和我说一样。”
  赵一定睛一看,眼前人正是太子,当下便道:“殿下。”他因病着,呼吸有些急促,说话就断断续续,没有力气一次说完,又心中紧急,只恨口开得太慢。
  “殿下。”他道,“那个难民死了。”
  伤口恶臭,溃烂流脓。
  死了?
  元霄皱眉道:“怎么死的?”
  赵一起身有些急,缓过一阵头昏眼花,喘了口气,方道:“是恶病。我怕这病传染人,直接把人处理了,又命其余人在此地等候,请城中大夫来看过,方安排进了城。”
  那年轻人倒是个守信的,赵一急急拎着人回来时,他们一个也没跑。也幸得他们没跑。不然若真的身上带了病原体,岂非四下扩散更加麻烦。有些疫病,若有传染性,与病人呆在一处的就不能再和别人接触。
  赵一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他曾参与治理一处水灾时,因天热,那地环境不好,水质也差,爆发过一阵疫病,牵连了不少人。当地地方官都病了,温仪主动请求前往治灾,接了这个别人不要的烫水山芋,那一个多月,赵一和其他兄弟跟在温仪身后,听他吩咐,将事情处理地紧紧有条。他们兄弟几个心中佩服,是以这回听说是温大人要接使臣,二话不说就跟来了。不过温仪不记得他们了。
  赵一见过疫病的模样,都是起病急。但他瞧着柳大海不大像,因为他之前并没有什么症状,要说身上有疱,那也不足为奇,谁能想到一晚上就会溃烂至此。出于谨慎,赵一将此事报给凤鸣地方官,又着城中大夫将剩余几人包括他自己验了个遍,停留了一段时间,方敢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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