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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美人(古代架空)——穆西洲

时间:2020-07-28 08:33:51  作者:穆西洲
  卫玄琅的脸在他目光过来的瞬间腾地红了个彻底,连耳根都染了:“……”
  不仅看了,还摸了。
  这是第二次。
  他别过眼睛,看向别处:“你自己洗吧。”
  薛雍看着他飞也似的逃出去的背影,笑了。
  ……
  等他穿好衣衫出来,卫玄琅正立在临窗的瑶琴前,一只手拂在琴弦上,眸光遥远,不知在想什么。
  “飞卿。”薛雍从后面凑近他:“在想什么?”
  湿漉漉的青丝未束,披在肩头,愈发衬的肤色皎洁,乌眸湛亮。
  卫玄琅侧过脸来,耳尖残红未消:“药来了,你先去喝药吧。”
  被他一提醒,薛雍忽然正色问:“魏凌怎么会听你的?”
  那个人不是只有简承琮用的动吗。
  卫玄琅:“自然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连他都卖个简承琮了,真是非常之手段啊。
  “你做了什么?”薛雍声线一绷。
  卫玄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魏凌说你劳心太过,萧延哥哥,先养病吧,回头我慢慢告诉你。”
  薛雍急的眸子都红了,一把抓过卫玄琅的手紧紧捏住:“飞卿,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人用尽办法都没把魏凌弄成自己人,怎么卫玄琅轻而易举就把人给使唤了。
  这太他妈扯淡了。
  其中一定有问题。
  “萧延哥哥,你要是有精神,去抚抚琴平复一下心绪吧。”卫玄琅挑了下眉,看着他道。
  薛雍气他不肯和自己说实话,眼尾带着那么一抹撩/拨,声音放的低沉:“你萧延哥哥琴弹的不怎么样,吹箫倒是拿手。”
  说着,灿若星辰的眸子眨了下,在卫玄琅腰上欣赏、逗留。
  卫玄琅一时没反应过来,可那目光实在太大方,他就是再没往那方面想也绷不住了:“你……”
  “飞卿,要不要萧延哥哥教教你?”薛雍揽过他的肩,在他下巴上蹭了下:“嗯?”
  就不信了,待会儿趁他迷糊的时候还能套不出话来。
  卫玄琅偏过头去,长臂一伸把人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好好喝药。”
  “苦。”薛雍看着那一碗黑糊糊的汤药,皱着眉道。
  不想喝。
  魏凌的药他一年要喝上百碗,说没用吧,有时候还真能救命,说有用吧,他这病犯的是越来越勤了,从前一年一次,现在每个月准时的跟上门催债的似的,真让人头疼。
  喝的他舌头都木了。
  卫玄琅端起药碗:“真不喝?”
  “不喝。”声音闷闷的。
  窗外风乍起,绿叶沙沙轻响。
  照着街头那些香艳的话本里的套路,这时候卫小爷就该端起药碗仰起头“咕咚”含一口,然后把他摁在怀里一口喂进去……
  薛雍眼角的余光瞟着卫小爷,眸中带着点使坏地期待着。
  “当真不喝?”卫玄琅又问,丝毫没有端起碗含上一口的打算。
  薛雍:“不喝。”
  卫玄琅脸色微变:“那就先放着吧。”
  薛雍:“……”
  非要他把话说那么明白吗。
  算了,等再凉一凉他捏着鼻子喝吧。
  还不知道卫小爷到底费了多大的劲儿请来的魏凌呢。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个,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
  扑通!
  两个人正在僵持着,忽然外头连滚带爬进来个人:“薛公子。”
  “舒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薛雍一惊。
  那人扔了剑跪在薛雍脚边:“公子,咱们派去刺杀淮王的人,都死了,一个都没回来。”
  薛雍刚拿在手上的折扇忽然嘶的一声,生生被折断了扇骨,只见他掀起唇角笑了下:“失算。”
  卫玄琅亦是一惊,他盯住舒楠,声如冷泉:“你是舒楠?”
  刺客舒楠。
  久闻大名。
  只是没想到他竟在薛雍的麾下效力,呵,他的萧延哥哥,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舒楠抬了一下眼角:“回靖安将军的话,正是在下。”
  “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淮王府?”卫玄琅又问。
  “七日之前。”他道。
  卫玄琅星眸微垂:“巧了,我的人七日之前也去淮王府了。”他顿了一下才道:“淮王,早有准备。”
  薛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扯的心口生疼:“飞卿,你的人去淮王府做什么?”
  不会像他一样要刺杀淮王吧。
  “追一个人。”卫玄琅道。
  薛雍:“谁?”
  卫玄琅见他语气都有些破碎,手伸过去放在他肩上:“象松山。”
  “我怀疑先帝死了之后,他一直跟淮王府有联系。”他继续道:“看来淮王也是处心积虑多年啊。”
  简承琮这次,怕是要引狼入室。
  象松山。
  必然是和十五年前萧家被灭门一事有关系了,否则,卫玄琅不会追着他不放。
  薛雍忽然端起手边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咕咚饮完抹了一把唇边的水渍:“是他,对吗?”
  是象松山当年对萧家动的手对吧。
  卫玄琅见他在极力隐忍着一口气,眸光晦暗:“萧延,我会抓住他问个清楚的。”
  象松山擅长的是极阴毒极狠的歪门邪道,而当年灭了萧家的则是极快速狠戾的剑术,他一直在等着那个用剑的人露出尾巴来,等着把他们一网打尽。
  所以,当他发现景臻的剑法有些可疑的时候,立马派人盯紧了人。
  实在没想到他竟是简承琮的儿子。
  想到这儿,卫玄琅突然问:“萧延,皇帝是什么时候开始把景臻带在身边的?”
  “十二三岁。”薛雍道:“陛下那时候还在胤王府。”
  “景臻师从的谁?”卫玄琅拽住这个不放。
  “他到胤王府的时候就身负上乘功夫了。”薛雍沉思片刻:“这件事,我也查了很久。”
  一无所获。
  “最近一段时间到处寻不到他的踪迹。”卫玄琅有些担忧:“萧延,你说景臻会不会……”
  会不会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反倒和象松山混到了一起。
  薛雍摇摇头:“景臻打十三岁进胤王府,命都给皇帝了,没有人比他对简承琮更忠诚。绝无可能。”
  卫玄琅正要说出那剑痕的事,忽然又一个人滚了进来,是他的人:“淮王,起兵了。”
  那人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檄文,送到卫玄琅手里,满脸凄色。
  “讨陈盈、卫羡之檄,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暴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大丞相陈盈窃盗鼎司,倾覆重器……镇国公卫羡之手握重兵,宪台抱怨,草菅人命,毒虐边疆……”
  薛雍读了几句掷在地上:“狗屁的檄文,句句都是私仇,哪有一句是为天下百姓着想的。”
  淮王这格局,真是太小了些。
  卫玄琅眸色深了深,凝起俊眉道:“他怕是先起兵后发的檄文。”
  这样,能打卫、陈两家一个措手不及。
  薛雍算了下日子:“最晚五月二十九日,淮王就会兵临城下。”
  卫玄琅墨色眸子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檄文借鉴三国陈琳的《为袁绍檄豫州文》~
 
 
第50章 
  五月二十八,是先前定下的他和桐城公主大婚的日子。
  薛雍见他有些不自在,嗓音里微微带了些笑意:“桐城公主前几日已经离京了,你可知道?”
  桐城公主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
  薛雍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在内心唏嘘了一阵,便释然了。
  卫玄琅虽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心道,他哪有心思管一个公主离不离京的。
  自从那日皇帝承诺他解除婚约之后,他便没想起过这件事来。
  “她不愿意成为兄长、母族摆布的棋子,所以把你托付给我了。”薛雍尽管心思沉重,但嘴皮子上还是轻飘飘地说道:“飞卿,你本来就该嫁给我的。”
  他挑了挑眼皮:“你记不记小时候一起去看新嫁娘,你说要坐在轿子里嫁给我?”
  卫玄琅脸倏然一黑,压住他的肩头:“萧延,那是你诓我。”
  还不是大的诓小的说嫁给谁就能和谁一辈子在一起玩了,说新郎官要嫁给新娘子,他还那么小,怎么能弄清楚嘛。
  不作数的。
  薛雍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手心里:“可是你答应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他可记着呢。
  卫玄琅的脸都黑了,一脸阴沉地凝着他,薄唇抿的很紧。
  “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认了啊。”薛雍可劲儿的占他便宜,手指已经卫玄琅的手腕移到了手肘处,贴着紧绷有力的肌肤摩挲。
  房内来送信的人见他二人连这些话都说出来了,脸上有些挂不住,立刻就地遁走。
  跑出去老远才喘出一口气来。
  “休息。”卫玄琅反手把人摁在床铺上:“别找麻烦。”
  这个破身子骨,能干嘛。
  别说他嫁过去了,娶过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弄。
  薛雍见他似要走,不老实地扯住他的袖子:“你要去哪儿?”
  卫玄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淮王起兵了,简承琮很快就会找他去御敌了。
  简承琮手里的兵马华彧已经摸了个大概,就是结篱兵符留下的残兵,不过三五万人,未曾打过仗,又没有规律地训练过,拿出去就像是赶一群羊进去狼群,只有任人砍杀的份了。
  薛雍脑子迅速转了个弯:“卫小将军,淮王来了,你们卫家怎么办?”
  毕竟檄文上指明了要搞死卫家的。
  卫玄琅偏了下眸:“华彧已经从隐壶关调了两百名悍将,明晚到。”
  两百名心腹悍将。
  是专门来保护薛雍的,万一形势不利,他们也好带人逃走。
  薛雍蓦地蹙了下眉,心道:淮王挟将近二十万叛军,你只调来两百名人马,开玩笑呢吧。
  卫玄琅觑着他问:“你手里有多少人可用?”
  薛雍被他问的一怔,有些浮躁地道:“我的人都是歪门邪道的,打不来仗的。”
  调兵遣将那一套,他未曾操练过。
  “萧延,我的人一到,放在你手里。”卫玄琅道。
  薛雍:“?”
  你再说一遍,我不懂什么意思。
  卫玄琅见他还在吃惊,温声道:“你我,这次要联手。”
  薛雍更懵了:“飞卿飞卿,我不可能给你们卫家效劳的。”
  媳妇儿还没娶进门呢。
  卫玄琅含糊道:“萧延,阻止淮王焚乱京城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打算吗?”
  先是期望皇帝放弃“清君侧”,后又派人去刺杀淮王,目标不是很明确吗。
  魏凌的药果然好,薛雍神思又清明几分:“打退淮王之后呢?飞卿,镇国公会不会?”
  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卫玄琅冷然的面上总算有了一丝松动:“家父不会应战。”
  卫家的人可能会趁乱退避到晋州,那里有卫家的亲兵,他们只要隔岸观火,等京城打的差不多了再回来,到时候谁还能抵挡得了他们。
  薛雍紧跟着也想到了这一层,心中暗叹:卫羡之不愧是个老狐狸,可不对啊,卫玄琅为什么说要和他联手阻止淮王呢。
  难道卫羡之带着卫玄珝跑去晋州,把卫玄琅放在京中做个靶子?
  他不由得深深同情起卫玄琅来,不就投胎的时候没踩好日子嘛,至于被这样排斥虐待吗?
  “萧延。”卫玄琅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几日你好好养精神吧。”
  魏凌说他忧思过度,卫玄琅本想把他打晕了送出京城的,可淮王来的这么快,怕再做安排就没那么万无一失了。
  薛雍当他是被卫玄琅遗忘在京中的弃子,有些心疼地把人往他怀里扯:“飞卿,兵不在多,淮王的谋士我早摸过底了,哪怕手里只有两万兵马,你萧延哥哥也有七八分的胜算。”
  卫羡之不会连两万人都没留给亲生儿子吧。
  卫玄琅很是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意,心道:如果卫家的两万兵马在此,他何惧一个淮王。
  “飞卿,你对我没信心?”薛雍举起手来挽起袖袍:“你萧延哥哥也是习过武的。”
  萧家是文臣世家,薛家是翰林世家,他本来没机会习武的,可他自八岁时中毒以来,薛家屡次求医问药不成,便把他送到了隐居永州的圆治山人处修习武功,八年的山居岁月,他早已谙熟剑术和擒拿格斗之术。
  只是后来蛰伏在肌体深处的毒不断发作,他连剑都提不动了,这才没和人打过架,知道他修习过武功的人除了公孙风几乎没有旁人,甚至连简承琮都不知晓。
  卫玄琅信了他的话,在他眼里,薛雍还是小时候那个无所不能的萧延哥哥,嗓音却有些沙哑地道:“萧延,你快些好起来吧。”
  “你都把魏凌那尊大神请来了,我能不好吗?”薛雍一边笑一边道:“他那个人,还是有两下真本事的。”
  “他也能配制醉春散吗?”卫玄琅问。
  薛雍默然了一阵道:“魏凌不会。不过,我也不是非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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