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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瘾(近代现代)——暧昧散尽

时间:2020-07-28 08:37:13  作者:暧昧散尽
  男人放松状态下的胸肌结实劲韧,手感极佳,冯川挑着嘴角笑了下,好脾气的任由程安摸着。
  在程安轻薄到冯川左胸下方的疤痕处时,男人像是被他乱游走的手弄得发痒,胸前肌肉立刻绷得摁不动了。程安正要撤爪,却被冯川扣留住,按向了男人的胯下。
  “摸这儿。”
  擦枪容易走火,程安再被折腾就真的要散架了,这会儿满身被吊束出的绳印都还没消。
  热衷内射的冯先生,没做到最后一步也是因为天色见晚,不想再折腾程安清理内里。也没想再接着做,搂着人睡觉一样偃意,毕竟——
  冯川替程安揉开身上的红印,抵着程安的额头,笑:“我们来日方长。”
 
 
第55章 方长
  几天后同样一个黑不见月的夜里,隔壁会所的钟老板再度光临,像个疯子一样一头冲进了屋里。
  冯川看着他赤红的眼,面无波澜的抢答:“他不在这。”
  保镖们跟着冯川的时间久了,见过“没吃药”的钟祈行,却依然戒备着。
  钟祈行像是早已知道这个答案,然而没头的苍蝇只知道乱撞。
  疯魔的人抓散了自己的头发,满眼阴鸷的碎语:“他又不见了。”
  “丢不了。”冯川温言的招呼程安先回卧室歇着,转向钟祈行时语气又双标的不耐烦起来,“祈承什么脾气你最清楚,因为你是他的手足兄弟,他可以无条件的包容你,你要再这么一直作下去,当心他真的跟你翻脸。”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原本就脾气炸裂的人,钟祈承为人耿直重情,然而这种人一旦被重伤,比谁都绝情。
  冯川的申饬有些迟了,不久前,他的亲哥哥亲口和他说,从今往后不再有他这个弟弟。
  “丢了,真的丢了,又弄丢了……”钟祈行像是忘了该怎么呼吸般,胸口时断时续的起伏着,没在这处寻到被他弄丢的人,带着随同的两个手下跌撞着向外走。
  “呜咪——”
  理智错乱的人停下了脚步,片刻后,在轻蹭着他裤腿的猫少年的脑袋上揉了下,“今天不能陪你玩啦。”
  小猫扒着钟祈行的腿,手爪牵着男人的衣摆晃了晃。
  旁边手下窥着钟祈行的脸色,为这只小东西捏了一把冷汗。
  钟祈行抄着小猫的胳膊,将其举起后托抱在了怀里,在猫儿的脸上轻吻了几下。
  钟祈行抬起嘴角,做出笑的表情,“你家小猫挺黏我的。”
  这次冯川没再让他去配副眼镜,低头点烟,向钟祈行摆了下手,串门的那位领着人走了。
  兄弟么。
  冯川出神的想着,默然的抽完了手中的烟。
  待他回到卧室时,他家不知失眠是何物的程老师已经睡着了。
  冯川没将烟味带到床上,晾干满身的水汽后,放轻动作与程安面对面的躺在了一起。
  男人将手搭在程安的肩上,像阵不留痕的风一样,自身前人的肩胛骨摸索至脊背,将搭在程安腰际的被子拉高盖严,手指迂回至脖颈处,在曾被他肆虐出的浅痕上缓缓摩挲。
  程安的心性并不似外表一般冷感,尤其在他的面前,多数时挑起的眉眼都是一副明朗恣意的神采飞扬,此时面容宁和的安睡时,亦有着他所爱的模样。
  冯川见过各种样子的程安,在将棱镜般多面的人看遍之后,仍然为之心动,依着心之所向,成为了镜中的人。
  与他内心对照的人是可以交付彼此全部情感的爱人。
  被珍爱的人所真爱,人生大幸。
  冯川缓缓摸着程安的脸,眉峰处的骨,眼睑下的睫,像是匠人在铭记这辈子完成的最后一件作品。
  觉浅的人被吵醒了一下,像是对自己所在地很安心似的,迷迷糊糊的在脸上抹了一把,蹭向男人的怀间,又迅速的睡着了。
  和程安在一起后有意无意被冯川忽视的戒指跟着他一起淋了澡,冯川转动沾水后滞涩的戒指,将其取下,视线中程安的左手正搭在他的近前,于是冯川将戒环戴到了程安的无名指上。
  男人转戒指的小习惯是因为这枚戴了几年的戒指对他来说有些小了,戴在程安的手上正合适。
  冯川满意的将程安的手又拉到嘴边亲了亲。
  今晚多动症的冯先生再度将边上的人吵醒了。
  “冯川。”程安闭着眼唤了他一声。
  冯川低声的应。
  起床气重度患者将身边的人对上号了,鼻音含混的像撒娇,“乖乖睡觉。”
  都在一起“睡”过那么多觉了,睡一觉就睡一觉吧。
  程安是被舔醒的。
  阴茎被湿润的含裹,性器比他先一步苏醒,直接从梦乡里无缝衔接被男人掳走,带进了“伊甸园”。
  大清早的,冯川就性急的拉着他做“早操”。
  “把昨晚的补回来。”
  程安被狼皮味的男人缠磨的身心发慌,试图“下车”,好说好商量道:“你要知道,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冯川笑着在程安的腰上揉了一把,将人拉起来,“乖,转过去,趴我身上,互口。”
  车门被焊死了,被挟持的程某人只能“缴枪”就范。
  因为是昨晚被套的戒指,程安就跟那戒指原本就长在他的手上一样半点没察觉,在跟冯川十指交扣时,还有点嫌对方硌手。
  直到男人边摸他,边恶趣味的用另一只手去堵他处在爆发边缘的肉茎。敏感对方对自己触碰的程安,觉得触感里少了点什么,迷蒙的去看对方的指间,没看到刚刚硌他的物件,处理器优良的脑子转了一下,抬起了自己的手。
  在他的左手上戴着枚戒环,材质有些像动物的骨角,做工粗简,毫无装饰性可言,曾一直装饰在冯川的手上。
  奇怪这物为何凭空出现在自己这里的程安,在高潮时的注意力都还放在这物上面。
  男人并没有因为他的不专注而不满,结束后抱着程安吻个不停。
  程安将左手放到冯川眼前,“你的戒指。”
  冯川的声音带着欲望未褪尽的沙哑,“你的,给你了。”
  冯川一直对这戒指表现的很在意,程安犹豫道:“我经管不住东西,别再给你弄丢了。”
  “没关系。”冯川低缓道:“经管好你自己就行,其他的东西不重要。”
  程安笑了下,回吻着躺倒在他边上的男人,打探起这枚来路不明戒指的来历。
  “那次听钟老板话音,这戒指跟你的初恋是不是有关系,定情信物?”
  “对他最多算动了点不该有的情,综合意义上讲,你才应该是我的初恋。”
  从被嫖到炮友一步步转正的程安脸又烧又想笑:“冯先生说这话不脸红么?”
  “有点。”
  说有点儿这位走起纯情路线来却是半分没见虚,也不知道从哪抢来的坦然。
  冯川凝视着程安的眼,“我是你的初恋么?”
  早恋的某人眼神立刻虚闪了两下,程安在男人脸色翻篇之前,又眼神坚定道:“你是我的此生挚爱。”
  在外不讲情面的冯先生在内还是很好说话的,一句情话就哄回来了。
  “这枚戒指其实和旁人无关,是我自己的东西。”冯川拉着程安的手,覆在自己的胸膛上,伴着心脏怦然跳动的声音,深切的说:“这枚戒指取自这里。”
  男人心口偏下那里有道陈年的疤。
  “是我的肋骨——我的软肋。”
  冯川送出的是自己的软肋。
  没有软肋的男人说:“程安,你就是我的软肋。”
  程安已经适应戒指存在的左手无名指,因爱人的话,刹那间炽热的像被阳光吻过,手指连心直暖到心底。
  为何“知情者”会误认为与钟祈承有关,是因为外因在钟祈承。冯川对误会从未言明解释,并非默认,而是拿钟祈承充当遮住内幕的帘。
  钟家当年与冯家大爷私下交好,钟祈承作为钟家“烂摊子”的接班人,隔年隔月的会随父拜访冯老太爷,两个“接班人”那时便认识了。
  钟祈承跟五分熟以上的人,喜欢用肢体语言打招呼,对处事老成,岁数和他弟弟相仿的冯小爷比跟其他人更热络,毕竟对方也算是他一眼眼看着长大的。
  于是在钟祈承将人揉在怀里疼爱时,被十六岁的少年视作暗意勾引,沉着眼推在了床上。
  小冯爷在情感上再怎么“人如白纸”,对方眼中的震惊,抗拒,甚至于反感还是看的出的。
  知道自己“被耍”的小冯爷,那时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狗脾气。
  “没饶了他,让他给我撸出来的,他还嫌我尺寸不行。”冯川在程安嘴角疯狂上扬的脸上掐了一把,“有那么好笑吗?”
  “咳,有点。”并不由腹诽,当时洗尘宴上那句“不小了”,果然是在记仇。
  原本就是下半身占据主导的性带来的情,性欲消退后,后反劲的小冯爷,强烈的烦起了身边的人,一脚给人踹墙上了。怀疑人生中的钟祈承,本来帮人撸就够恼火了,于是还手了。
  冯川那时毕竟才十六岁,骨头都没抽开,拳脚功夫是有,但还没人高马大到可以跟同为练家子的二十好几的青年硬刚,互殴了半晌,才趁其不备下黑手将人反摁在身下,被闹出的动静引来的人就将两人分开了。
  又气又恼,光挨揍了还没还手呢,他还没来得及生根的情种,就这么被怒火焚了个灰飞烟灭。
  问其为何,小冯爷意图为自己错付的情愫找个坟坑,埋进去,踩实了,于是很有担当的抗下了所有。
  “我想让阿承跟我,他不愿意。”
  “出柜”加“强人所男”,冯老太爷气的差点原地升天,一脚踹在了这逆子身上,当儿子的缓过脸色,一声不吭的吐了口血出来,又跪直了身子,坐在太师椅上的老爷子冷哼,招来旁边大气不敢出的候着的人,将他们父子双双送进了医院。
  该说老爷子心狠的一如既往,这一脚直接踹折了独子的肋骨,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子也是个硬骨头,生受了这一脚,狠到极致连自己都坑的老爷子的脚也骨折了。
  叛逆期的小冯爷撕开了医生刚给缝合好的手术刀口,让人将断掉的肋骨取出来。
  执拗的人自那时起便没了“软肋。”
  这便是那一面帘。
  至于内幕——
  在断肋之前,冯川便早已有了断情的想法。
  冯川自初识“爱情”二字起,就不向往爱情。
  而“爱情”二字是他从自己孤绝一生的父亲身上见证到的。
  他的父亲之所以一生未娶,是因为娶不到心念的人。
  “小时候父亲罚我时,只有四叔拦得住。”
  晚年时回老宅养老的冯四爷,是冯川儿时最可靠的庇护。
  晚风悠哉,掀开窗前的帘,他的父亲转着手里的一对玉化核桃,视线却始终落在一旁休憩的人的脸上,一向拿时间换金的人,用了许久的时间确定休憩的人不会轻易被唤醒——总是挺得笔直的脊背微微弯下,视线转吻,一触即离。
  滴着雨水的廊檐,盖住了冯川离去的脚步声。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露出那样的神情,几十载的爱而不得,才会让这样一个叱咤一生的枭者在看破一切的迟暮之年依然感伤痛惜。
  爱情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
  再强大的人都会有软肋吗?
  这一幕在尚且年幼的冯川的内心里掀起了不能止息的风浪,以至于令他想将自己的内心提前淹死在这风浪中。
  于是他在父亲逝世之后,将那块经年前断掉的肋骨打成了戒指,告诫自己记住从父亲那见证的“教训”——不要爱情,也不要弱点。
  在他长久沉默下,生于安乐的程咸鱼又在揉着眼睛犯困了。
  冯川将人扯进了怀里。
  “你今天也休假吗?”
  “要加班,不过不用去公司太早。”冯川在程安的脸上落吻,“想多陪你会儿。”
  既然没能避过这一场风花,那就反过来抓牢好了,这辈子都不放手了。
  小猫被钟祁行拐走了近半个月,在他哥回来后,疯病好些的人才将被甜食喂圆了一圈的猫崽子物归原主。
  程安捧着小猫婴儿肥的脸颊揉了又揉,认为钟老板完全可以“放下屠刀”,在“养猪”事业上搀行夺市,发家致富。
  冯川拎着猫腰上的尾巴,挂秤似的掂了下,命令惨兮兮的小宠物去做运动,把体重减回去。
  程安被小猫求助的视线击中,“他又不胖。”并试图将手上的蛋糕投喂给猫崽子。
  然后就被无良的宠物主人半路截胡。
  冯川顺势在程安的手指上舔了一下,表情不正经,语气很正经,“你也去运动,你近期体能太差,做一会儿就喊累——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在健身房的器材架上运动?”用绳子辅助的那种。
  程怂货从善如流,“不了,我现在就带他去夜跑。”
  老话言:老人难过冬。冯家的老四爷在寒冬中正立着一把君子傲骨,在柳暖花春之际,安详的终眠在了这个万物以荣的季节。
  离世前只有冯川守在床边。
  夜半,抬起眼帘的老四爷拉着冯川的手,轻唤了声:“大哥……”
  冯川不言语,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掌覆在了老者枯槁的手背上。
  在床头灯柔和的光幕下,陷于混沌的人眼中晴明了些许,话语仿佛即将油尽的笔,在纸上写出的不连贯的字,断续而又深刻,“是川儿啊……我把你错看成大哥了,不过刚刚有那么一刻啊,我觉得真的是大哥回来了。”
  老四爷在冯川的十指间,挨个摸索过,脸色又容光了几分,“好,这我就安心了。”
  满身锋刃的男人敛下眉眼,温声的应着,轻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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