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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报恩(玄幻灵异)——哲学少男

时间:2020-07-29 15:49:37  作者:哲学少男
  他记得喻家正厅的墙上,挂着先祖传下来的祖训,不过听说他也是个不认字的家伙,短短地几句话还是请别人给代写的。
  从前喻三揍他八百遍也照样背不下来,如今却像空谷回音似的,在脑海里循环往复。
  生而为将,其愿有三。
  一求善卫其民。
  二求无愧于君。
  三求不负于兵。
  如此一看,他还真是喻家最失败的将军。
  这五年间他南征北战,到头来却连自家门口的街巷都守不住,自作聪明地用尽机关,却连累十五岁的小皇上痛哭着求援。
  丢了兵,损了将,史册里倒是多了他这一位滑稽可笑的亡国将军。
  “听闻方才有属下怠慢得罪,还望大将军胸怀似海多多包涵才是。”
  突兀刺耳的尖细嗓儿大老远传来过,还在这牢房里生了回音出来,闻声些耳熟,走近了才认得出,是从前小皇帝身边那个李公公。
  他这一现身倒是把喻恒先前的怀疑给连上了线,只是现在知道这些为时已晚,而且他情愿死得不明不白,还能少招一些晦气。
  李公公没有打开门进来,只是背着手站在牢门外,把苍老的脸笑得皱起来,像被揉过的宣纸,他自己倒不觉得,反而笑吟吟地把头朝前伸了伸,逗狗似的朝喻恒咂了两下嘴,道:“大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性子,瞧不上咱家这种阉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呢,这以后还要共事那么久,这可该如何是好?”
  喻恒听得出他这话云里雾里地在点他,估计是白念自作主张要招安他,给这老东西逼急了。
  他闭眼不理。
  答应留下命,是当时权衡之下最有利的选择,他虽对白念骗了自己这么多年恨之入骨,但又不得不承认,白念确实比他那个只知道躲在自己背后的小外甥,更适合坐在龙椅上。
  十五岁的小皇帝,就算有良臣辅佐,眼界学识心性,怎么也比不过在敌人家卧底二十余年的白念,于这天下百姓而言,改朝换代未必是件坏事。
  他也知道白念是真心需要他,燕南靠他喻家横行了数百年,对破佛的恐惧一早就留存在人们心中,白念需要他的投靠,无论是为了曾经的旧情,还是在射燕失去了共同敌人后,重新确认自己的统领地位。
  但他不愿意。
  他已经失去够多了,死在战场上,好歹后世还能留个丹心碧血,殚精竭诚的美称,反之投靠了白念,就算他有千般理由,照样是不忠不孝,卖国求荣的小人。
  他生前可以不在乎名声,但这死后不能染上叛国的污名,脏了他喻家家门。
  “将军别误会,咱家可不是来吵架的,恰恰相反,是来说和的!”李公公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度,嘴角咧开的幅度也愈发夸张,“但是,将军也知道,我们熙和筚路蓝缕启山林,拿不出配得上将军身份的东西,因此,特带来一张刚剥下来的新鲜白狐皮,还望将军喜欢!”
  说着,他便从身后掏出一张染血的狐皮,隔着铁栏在喻恒身前上下挥舞着,带出一阵阵混了血腥的风。
  这阵风顺着鼻腔挤进了他的身体里,开始在里面呼呼作响。
  “敢问公公,可是白狐?”
  喻恒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方才心里好不容易放下的石头,竟然是带着把他心肝脾胃砸穿的架势去的。
  “对呀,正是!路上碰见的,就是身上有点脏,哎呦呦,还凶得很呢,张嘴就咬人,不过你猜怎么着,我叫了声乖宝儿,它就自个儿朝我过来了。”
  那笑容愈发狰狞起来,连带着声音听上去都空空荡荡的,像是从阴间返上来的。
  “你把它杀了?”
  “没有哇,我就扒了它一层皮,一开始挣扎得可厉害了,还把咱家的手给抓破了,不过咱家没和它计较,它毁了我家殿下的一只眼,我只拿它一层皮,拿来献给将军。”
  “活扒的?”嗓音控制不住的开始抖,效果像是会扩散一样,抖得他全身上下都疼。
  “是啊,这狐皮就要活扒,死了可就没这上等手感了。”李公公兴奋得连眉毛都止不住飞扬起来,他弯下腰,从下而上地去打量喻恒低垂下的面目神情,那是他现在最希望看到的东西。
  “我怎么觉得将军不好像不太高兴呢,是不是咱家这份礼,送得不合将军心意了!”他故意忍笑,悠长地叹了口气:“哎呀,这该如何是好呢?”
  “怎么会?”
  喻恒骤然抬起头,一双无神的眼此刻睁得老大,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老家话,有模有样地朗声大笑起来。
  “这么大一份礼,喻某一个亡国奴如何担得起,公公莫不是有意来取笑我?”
  “不敢。”李公公沉声道。
  他方才瞧见喻恒笑得癫狂,起初还能跟着他笑,可惜笑到最后,嘴角却怎么都扬不上去了。
  “公公还是将这大礼收好,我们来日方长,何必拘泥于这一朝一夕地礼数呢?”
 
 
第52章 留余恨(二)(虐)
  李公公是带着止不住的笑进的牢房,又是带着提不上去的脸出去的,那嘴角恨不得拉到下巴,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不高兴似的,一出门就将手里的狐皮奋力一摔。
  “这姓喻的,好家伙!”他啐着骂道。
  “公公消消气。”一早候在门外的禁卫军统领赵继,此时毕恭毕敬地迎上来,招呼成列的婢女,献热茶上来,等他喝茶的间隙,又弯腰抱拳道:“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公指点。”
  “但说便是。”
  “殿下将于明日登基,若此时喻恒投诚,必能在登基之前再压一压其他合作人等的锋芒,岂不是有利无害?公公……莫不是担心那喻恒假意投靠?”
  “非也。”李公公饮茶后,神色平和了不少,他把茶碗放回到婢女手中的檀木托盘上,引着赵继边走边道,“燕南靠喻家统一国土,而后横行了这么多年,对燕南的百姓而言,看见那大旗上的喻字,给了他们根深蒂固的安心,对于站在敌对方的我们,那也是根深蒂固的恐惧。但这恐惧的来由并非喻家,而是喻家的那把刀。”
  “所以喻恒这个人,留不留着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把刀,但难就难在,这刀它认主,若非喻家血脉,强行拔刀会被刀反噬而死。咱家原想留着他,用他的血先养着这刀,再用我熙和的蛊虫之术慢慢破解,但是现在殿下执意要这姓喻的臭小子站在他身边,当他的将军!”
  一提这个,李公公平和下来的脸色又气得没边儿,怒道:“可你要知道,这小子远没有他一直营造给大众的形象那般骄奢淫逸,这次要不是那渊亲王临阵跑了,等到射燕军进来和你们一汇合,我们自以为的瓮中捉鳖就成了他们预谋中的关门打狗!”
  赵继一听也是面露愁容道:“可是的,渊亲王若留下和他里应外合,那后果真的不敢想。”
  “哎,”李公公继而又叹了口气,“咱家也劝了殿下很多次,可他现在越来越偏激!这边再多嘴也只怕会和殿下生了嫌隙,于是便想着来刺激刺激喻恒,没想到他还真能忍。”
  “公公可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还是你机灵,明日登基大典上,拜将时寻个机会,引他犯错,再佯装误杀,注意给他留口气,我还得用他的血来养刀呢,就是这小子花花肠子实在多,就算他手脚都废了,咱家也还是放心不下啊。”
  “公公放心便是,明日一切交由属下!”
  和聪明人说话一向省心,就像看着面前的赵继,李公公心里总算有那么一点宽慰,虽说仍然免不了对他是燕南人的介怀,但想着他自小在宫里,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此后也能是个值得信懒的悍将。
  他是深知这长青侯一脉,早就不甘一身本领却只能局限在这禁卫军中,便利用他心中对喻家积郁已深这点,答应事成之后,允给他大将军之位。
  如此一看,不希望殿下和喻恒联手的人里,首先就得有他一个。
  *
  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办得匆忙,既没选个良辰也没择个吉日,直接由李公公决断,定再了翌日午时。
  喻恒那边硬生生压到提前一个时辰方才放人。
  士兵将其身上的长钉移除时,见他吭都没吭一声,还特意弯腰掀开他眼皮看了看,不像死人,但也没多像活人。
  只是拆到右腕的时候才发现钉子少了一颗,看上去像是自己挣脱开的,牢里气温冷,血液在伤处凝结成了一大片,看着瘆人。
  有人说看到昨儿个夜里,他为了救只狐狸自己挣开的,钉子可能就是在那时候崩出去的。
  不过准备的时间被李公公这么一压,想把他收拾到能上朝的地步都不太够用,便也没人在乎那个钉子的去向。
  大多人心里还要谢天谢地,这姓喻的没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估计也是疼得麻木了,任别人怎么折腾他,他闭着嘴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渐渐习惯了他今天一反常态的温顺,当他在去往大殿的路上忽然驻足不走,这一下就给他们吓出来一声冷汗。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万里无云。除却风有点大,硬是将他身上的一袭红衣吹得猎猎作响。
  他仰头望着天上盘旋的雀儿,没由来地笑了一下,随即又破天荒地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我有个朋友,目力奇佳,可直视太阳数十秒不眨,张弓搭箭,一拉便能射下这几只胖鸟。”
  他讲话地声音很低,还有些含糊不清,得凑近些,集中注意才能听清。
  被点名的几只胖鸟,特应景的落在离他最近的枝头上,歪着脑袋啾啾的叫。
  让他想起了,曾经有只狐狸,也喜欢歪着脑袋朝他嘤嘤的叫个没完。
  “走吧,别让新帝等久了。”
  喻恒好心,不让他们担惊受怕太久,自己一点一点地拖着步子向前走,没再回一下头。
  大殿骨架未改,整体的格调却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换成了熙和的古旧风,脚下踩得,也换成了画着摇曳花团的红毯。
  而那红毯两边齐跪着的身影,如今也大多换了一副面孔。
  “将军有伤在身,免跪。”
  没等他在用余光多挑些熟悉的面孔出来,正前方就飘过来这么一句,声音听上去空荡荡的。
  像他的主人一样。
  喻恒为不可察地扬了扬眉尾,不跪就不跪吧,他也没上赶着跪人家的道理,不过他个头本来就出众,到了拜将这一环,他大大方方在正中一站,像在经了风暴的森林里,独存的一棵半死不活的大树。
  这棵树,在看到李公公拿着配刀破佛,弯着腰迈着小碎步朝他走来时,忽然展现了一丝碍眼的生机。
  他越走越近,一时间,周遭的一切声响都识趣儿的消音了,静得只剩下他回荡在他脑海里的声音,十五、十四、十三……
  他在粗略地估算步数,这还是从前连晁和他显摆自己箭术的奥妙,左耳进右耳出的,兴许是在他半死不活的时候,当成走马灯放了出来,一夜间却记熟了不少。
  随之愈浓的还有他眼里的杀意。
  他小幅度地深吸了一口气,在那柄雕花精美的长刀出现在视线的一角时,骤然抬头。
  含在嘴里的长钉,尖端笔直地朝着老太监的颈项过去,仅仅比他的动作慢了一步的,是老太监身边一左一右站着的护卫。
  但是没人来得及,距离太近,也完全没给他们应对的机会。
  一招得手,喻恒又假装鼓起两腮,朝着一左一右煞有介事呼了两口气,当即骗得两人后仰躲避,他便一把夺回长刀,娴熟地甩开刀鞘,在龙椅上的新帝站起来之前,矮下\/身一连切了那凑上来的几人的小腿跟腱,动作流畅,一如平常,倒还因为这一矮身,躲过了身后嗖嗖射了一排的箭。
  他没忘记匆忙扫一眼箭的朝向,通过这个能判断出弓箭手全部位于后方,这么大的纰漏随便拎个士兵出来都不会犯,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为了顾全仪仗好看。
  可怜那李公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竟然会在嘴里藏钉,还是托了自己对杀气格外敏感的福,没让这钉子刺穿他的咽喉。
  不过当他很快感知到自己出现呼吸困难,才意识到提前说福也是高兴的太早。
  喻恒的脑子很清醒,没急着杀人,围拥过来的士兵,他一刀一刀杀太费时间,让耍刀的站不起来,显然是更省力的选择。
  达成目的也不恋战,直接将那长刀架在李公公的颈项之间,迅速将人拖进了柱后。
  这里是弓箭手的死角。
  “我只杀他一人!杀完便自我了断绝不贪生!若还有人想陪同我们一起上路!那送他先走倒也无妨!”
  他背靠着柱子,朝着火速向他逼近的士兵喊道,说来也可笑,这些人来得很快,刀尖一齐指向他,却没有一人敢贸然上前,还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瞄着龙椅上的白念。
  “别瞪了,你不想救他。”他也注意到白念灼灼地目光,轻笑一声,手指顺着李公公的脖子,摸到了那根钉子,用力一按,当即断了他嗓子里能发出来的所有音儿。
  “他要是还活着,你这皇帝当得和傀儡也没什么区别。”兴许是玩心起了,架在老太监脖子上的刀形同虚设,他自顾自地玩起了那钉子,慢吞吞地旋转拔出,在用指尖一按到底。
  “所以……我帮你杀他。”
  被刺破了气管和声带,李公公一双眼突起得像一只垂死的金鱼,一张老脸被憋得通红。
  喻恒不甘心他死前经历区区这么点痛苦,确认包围过来的士兵,在看见白念落在后,彻底断了上前阻挡的心思,行为也更加无所顾忌,刀尖抵在他背上,寻了个不太像要害的部位将其刺穿。
  只是这刀,不知是因为他回来的路上斩杀了太多人,因而变得柔钝,抑或是他有意放慢刺捅的速度,以求将痛觉放到最大。
  他贴近李公公的耳边,语气森然道:“这一刀,是为那狐狸捅的,你真应该感谢我现在落魄成这样,不然定要让你体会体会被人活生生剥了皮的滋味。”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估计他捅得位置也不知太秒,李太监的嘴巴已然关不住肆溢的血。
  “这一刀,是为我四哥捅的,你口口声声说燕南残暴,说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们对我喻家痛下的杀手?”
  他的情绪,逐渐在一声声的咒骂之中失控,直到他残破的手腕再也捅不进刀了,他也不愿意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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