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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剑】和光 (剑网三同人)——白夕树

时间:2020-08-02 09:06:51  作者:白夕树
  ——原本凭一块腰牌便可以径直来去的地方,现在却需要如做贼般小心翼翼地逃离。念及此处,心下多少有点儿不甘。
  但叶无咎去意已决,想既然此后能抽身于阵营之间的无畏争执,这番辛苦,倒也不算白费力气。
  再往外,路就要好走许多。叶无咎松了口气,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他们这一走,浩气盟必然会派人追踪。他们准备先去芦霜那儿停留数日,等风头过了再继续上路。之后往哪儿都行,总有地方安生立命。虽然不能回师门久留,但偶尔溜回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夜空中疏星点点,虽显寂寥,却比隆冬时节要热闹不少。再过一阵子,等天暖起来之后,便能看到银河了。
  晏清辞在前面带路,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风不大,因而这一声异响显得格外清晰。叶无咎也听见了,他立刻回身与晏清辞脊背相抵,手已扶上剑柄。
  声音稍纵即逝,四下复归阒寂。他们凝神谛听,停留片刻,缓缓踏草而行。一片漆黑之中,只能依靠耳力和气息辨别周遭的动静。
  难怪方才出来如此顺利,原来是有埋伏设在此处。但,是何人如此高明,竟能准确地料想到,他们会今夜离开?
  叶竞霜的盘算,除他本人与营地内的高层之外,只有万之济才有机会得知。偏偏万之济把计划全盘泄露给了他们……但当时观他神态动作,似乎并不像是刻意为之。叶无咎记得,时时浮现在万之济眼中的失落。告别之时他最后回眸,那样的不甘,绝不是假的——但照现下的情形看来,也可能是他装得太像。
  念及此处,叶无咎心中一凛,随即黯然想到,但凡是与阵营扯上关系的,还真没有一个可信的。他能摊上晏道长,倒是不枉过去两年在对岸茕茕孑立,唯一的消遣便是盘算的那些烂帐。
  终于,江岸就在眼前。往北边绕过一个浅滩,便是上山的道路。一旦到了那儿,他们就安全了。
  然而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始终没有显出踪迹,只是忽远忽近地跟随着。来的有两人,一个完全不像是在追踪,反倒大大咧咧的,只怕不被发现,但另一个显然要更加阴鸷冷静,如伏击中的猎人,弓弦引而未发,却始终牢牢指着目标。
  就在两人拨开最后一片苇丛之时,身后忽然扬起一阵剧烈的气流,扫过苇荡,扬起万千飞絮。
  在私语似的叶片摩挲声中,有人扯开黑色外袍,随手抛在空中,而后翻身落在两人身前。
  叶竞霜站在五尺之外,漠然望着叶无咎,眼神平淡,就像是在观看一张空白的画卷一般,未曾折射出任何情绪。他穿着为浩气弟子专制的道袍,白纻间织着天青色,在黑夜里都显得模糊了。他抱臂而立,未持剑,衣袂也静静地垂落着,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杀气,却也没有丝毫破绽。
  这么看来,反倒是叶无咎显得太过大惊小怪——从气场上,似乎就先输了。
  眼前这张与自己过分相似的面容,看得久了,心底难免觉得惶恐。
  忽然,他忆起颦晓曾说过,两个长得太过相似的人,一旦见了面,则必有一个会从这世上消失。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也毫无道理,难道同胞兄弟注定要闹得你死我活吗?叶无咎当时懒得反驳,现在才觉得,似乎确实点儿道理。
  晏清辞沉声道,师弟有何指教。
  ——答案再清晰不过。他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基本上是在拖延时间的,看谁的耐心先被磨光。
  结果叶无咎还真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道,不敢,只是想与叶少爷切磋一番,请师兄评判。
  明明是生死关头,本以为会来个暗中偷袭,没想到还有这么文邹邹的一套。叶无咎知道他不能不应,便上前一步,抱拳作揖。对面也大大方方地回礼了,这才抽出剑来——真是寻常比武切磋的规矩。
  然而一旦动手,就不再讲究客套了。
  叶无咎的武功虽然有所进步,但哪里是叶竞霜的对手?以前在恶人谷营地里,前辈们总是斩钉截铁地预言,他会被对面的耗子踩死,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是说中了。
  自一开始他便处在下风,到后来招招落败,眼看就要被逼入水中。天道剑势里原本便讲究力道,而叶竞霜行剑轻盈,化巧劲为离,看似动作微弱,实则找准了要害,游刃有余。叶无咎身法再快,到底还是被气场拖沓,招式伸展不开,心里想着再这么下去,便只好用上最熟练的玉泉鱼跃了——若不是晏清辞在旁,对于逃跑,他还是有点儿自信的。
  这一刻,晏道长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抖了抖袖子,剑尖指地一转,插了个镇山河气场。霎时间,叶竞霜感觉周身气流乍变,清浊之气回旋起伏,不禁下意识地回身,一招人剑合一,将玄剑所化之势生生打散。
  然而这一刹那的空挡,足以让叶无咎换下轻剑,而后一记峰插云景,重剑落地,如山崩地裂,将叶竞霜震开数尺。
  这一剑补得恰到好处,两边重新拉开距离,各自得以喘息。晏清辞欣慰地重新布置好气场,随即再次陷入鏖战之中。
  缠斗了一阵,双方不分高下。叶竞霜一人挑二,竟也不显得迟缓。他所使招式的风格颇为熟悉,还真不愧是——不对!晏清辞忽然意识到,这么久了,却还有一个人尚未显现身影。
  他对叶无咎使了个眼神,跃出战圈,对着苇荡凭空送出一招五方行尽。
  如有偃草之风刮过,被迫低伏的苇杆间,那人终于无处遁形——也是个熟人,万之济。
  ——
  万之济看起来很憔悴。
  也难怪,他一个杏林弟子,武功又不怎么好,大病初愈就来熬夜赶路,还得跟踪叶竞霜——不过水平差了些,虽然自以为小心翼翼,孰料一下子便露了馅。
  这下可真是……全到齐了……
  叶无咎强止住出到一半的招式,苦笑着退开几步。只见叶竞霜同样一脸遗憾地收了剑,对着来人怅然道,真是,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不像是责备的语气。叶竞霜说着,静静垂下目光,仿佛眼前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且,与他丝毫无关。萦绕在周身的剑气烟消云散,凌乱的发丝因之散落,遮住了他的双眼。
  事情似乎尚有转机。万之济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他握剑的手,恳求道,让他们走吧。
  是你告诉他们的吧。叶竞霜不动声色地挣开右腕,再抬头时,眼角已淬着零星冷光。
  “……为什么呢?”他注视着万之济的眼睛,一词一句,说得无比平和,却又似声声质问,“我们相识十年有余,但他们来了不过十日。”他握住那人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来,“所以,连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吗?”
  万之济稍一犹豫,终于坦然对上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低声道,“是,你不该如此。我知道你是相信我才会——”
  “……不是的。”叶竞霜指尖动了动,剑梢在地面上一划,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在万之济诧异的神色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冷冷重复了一遍,“不是。”
  ——我并不相信你,却知道依你的心性,一定会把这些告诉他们。可惜这不重要,无论叶无咎答应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我并不打算让他回浩气盟……我只是想让他死,死在这儿,死在我手中。
  都是安排好的。
  没有说出来,但谁都明白。万之济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这是他十年来唯一得到的回报。
  这兄弟两人,在“想不开”这一点上,还真是惊人地相似。
  眼看万之济的神色渐渐凝固,晏清辞一把拉住叶无咎,转身就走。
  ——那两个人的事情就留给他们自己吧,多磨蹭一会儿,也算是争取点时间。
  既然叶竞霜一心想要的是他这位兄弟的性命,那便不必担心万之济的安危。毕竟他们是多年“挚友”,叶竞霜再如何算计,却不可能永远无视他的温柔。
  然而,这念头在晏清辞的脑海里一转便消失了。
  晏道长向来觉得自己识人的本事还算不错,但这一次,他不得不认输。
  耳畔一声金铁铮然,回头的刹那,绛雪笔自万之济的手中滑落——作为一个离经弟子,他的动作已经足够快了。若对手不是最了解他,或说是他最了解的那个人,即使他无力伤敌,至少还有脱身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叶竞霜慢慢转动手腕,剑锋抵住万之济的脖颈,一言不发地盯住正欲脱身的二人。
  被他牢牢扣在臂间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而后,像是失去了力气似的,一下子重重地压在了他怀里。
  真沉啊。叶竞霜以为自己的手跟着抖了抖,但随即庆幸地发现,是他的错觉。
  剑身紧贴着那人的皮肉,其下血脉随着呼吸微弱地跳动着,一记一记,在极端的静谧里,顺着剑柄传递至掌心。再用力半分,便能见血了。叶竞霜忽然觉得心下一空,但立刻抿紧嘴唇,指尖又用力了些。
  他虽然以万之济为挟,却不必真对他下手,因为叶无咎一定会心软的——他们这些人,都太过心软。
  就在他的目光渐趋冰冷的同时,他忽然注意到,这漫长的深夜里,晏清辞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你也……不过如此。
  这一家子人,都是一个脾气,也不知怎么就凑到了一块。而他这个师弟,都这个岁数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以为爱恨都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以为是为了别人而活着,但说到底,不过是出于一己之私。
  叶无咎大概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吧,那么接下来……
  “我理解你此举的初衷。”突如其来的江风席卷而过,他牢牢盯住叶竞霜的双眸,声音纹丝不动,穿过乱旋的气流,直抵那人耳畔,“但……令堂大人还活着。你放开他,我便告诉你——”
  ——
  听说“竞霜”二字,是父亲取的。竞,逐也。而这个略显文气“霜”字,便是从——
  “……芦夫人?”叶无咎幡然醒悟。
  晏清辞点头,“是。你走之后师伯便告诉我了,你和……颦晓,还有些细碎的往事。她问过你的生辰,是绝不会弄错的。而师弟便是她的孩子,若非近来营地改弦易辙,早该有人把这消息透露给她。”
  机缘巧合,莫过于此。难怪晏清辞能忽然拿出把剑来,看来也是受芦霜所托。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为何不早说?”叶无咎越想越迷糊,眼看叶竞霜已松了手,便也把重剑收起。
  眼前银光一闪,万之济晃了晃才站稳,如大梦初醒,颓然垂着肩膀,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俯身拾起绛雪笔,紧紧捏在手中,而后便再也没有动作。叶竞霜过来拽住他的袖子,他虽不躲,却扭过头去,咬牙望着地面。
  “她想等营内诸事平息了再做打算,毕竟她等了二十年,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我于此事,不过是个外人,因而有些话,只能留着让她亲自来说。”晏清辞肃然道,“新来的辅道天丞,便是师弟你吧?她还期盼着那人有雷霆手段,尽快稳住地位和局面,好让她有机会与营地联络,又怎能料到,事情拖至如今的境地,却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
  “……是真的吗?”长久的缄默过后,叶竞霜终于缓缓开口,“她……还在?”
  他还捏着万之济的衣袖,却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心头所系指尖缩握,都不过一缕流风。
  “是。她长居于此,原本已断了与你再见的念想。你能回来此地,大概也是注定。”晏清辞疲惫地笑了,他拍了拍叶无咎的肩,语气终于松了下来,“走吧,去师伯府上。知道你在那儿吃不惯,不过这次怕也没有机会了。”
  ——
  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了黛墨色的天穹东面的晓星。
  已是春季了,然而晨明时分的江畔依然清寒刺骨。叶无咎揽紧身侧那人的手臂,微微缩起肩膀,听到晏清辞低头笑了一下,呼吸正落在他的眉间。
  叶竞霜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后面再远一点,跟着的是万之济。他一脸木然的样子,蹙着眉头,似乎还在生气,却到底是一块儿来了。
  几日之隔,再次踏上同样的道路,心境却与那日初至时截然不同。
  穿过一道道藤蔓织就的幕帘,天光渐明,晴空层层褪去黯淡的色泽,当他们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芦霜依然裹着厚重的织毯,站在小园的篱栏后面,冲他们温和地微笑。园中草木旺盛,已有些开出了红白花朵。她低头抚弄着花叶,抬起眼脸正欲说话,忽然便看见了他们背后的身影。
  晏清辞及时地把叶无咎扯到一旁,好让芦霜翻身跃出竹篱,一下便飞身掠至叶竞霜跟前。毯子落下来了,她也没在意,只是伸手捂着嘴,也不知是不是该抹去泪水。
  ——知道她武学精益,此举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但也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沉不住气,就好像是……二十年前她,才该有的模样。
 
 
第8章 尾声
  那厢在说话的时候,叶无咎便靠在晏清辞肩头睡着了。
  当中模模糊糊醒了一次,看到一路光束透过半掩的房门,落在地面上。那之中似有萤火虫翻飞,一会儿又都消散在尘埃里,看不真切。很快他又沉沉睡了过去,并在梦里,在江水击岸的潮音里,听见了缥缈的歌声。是唱给孩童听的歌谣,远远近近地,就像是从螺壳里听见的幻音。
  有些许凉风从门缝里漏进来,但屋里是暖的。
  这一日正午时分,他们下山离去。
  循着秘径从江边经过之时,对岸恰有一列送葬的队伍,正同样沿着江水的流向缓缓前行。
  白幡飞舞,又有人的尸骨被沉入江中。虽然隔了很远的距离,但叶无咎还是看出来了,走在前面的执枪者,是他的故友。
  他觉得心底浮起莫名的怅然,却又说不上来,只得握紧了晏清辞的手。
  他们相依着渐行渐远,终于将这落寞的画面与所有的过去,一道抛掷于身后。
  不知什么时候,江面上雾气聚拢,渚烟弥濛。
  再回过头去的时候,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end.-
  白夕树 2012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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