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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剑】和光 (剑网三同人)——白夕树

时间:2020-08-02 09:06:51  作者:白夕树
  刹那间寂静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远处的阶梯蜿蜒升入高处,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仿佛是通往冰雪砌成的坟墓。
  而若干年后他辗转打听那个女人的消息,始终未有收获,却意外得知,在他被送抵纯阳宫的数月之后,她便为父亲诞下一子。
  说来,也该算是他的弟弟吧。
  那之后他开始千方百计找寻那个孩子的下落。
  第一次知道那个人名字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取出早就备下的秘录,照着那上面的鬼画符,新扎了个小人,再写上最恶毒的咒语,同颦晓的替身一起,付之一炬。
  很久之后他加入浩气盟,也仅仅是因为有一个万花弟子,大冷天忽然就跑上山,一边哆嗦一边告诉他,在西昆仑高低送来的名册上,有“叶无咎”三字。
  其实他能在浩气盟内混迹至今日,几乎全都仰仗于那万花的提携。两人年纪相仿,自少年时因巧缘相识,多年来一直是很亲密的友人。
  叶竞霜从未向他透露这番苦苦追寻的目的,却没想到自己一到南屏山,对方便跟着赶来,说要亲眼见一见他的弟弟。
  ——真是麻烦呢,叶竞霜无奈地想。
  兄弟什么的,也同样。
  ——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叶无咎正托着下巴发呆,闻声猛地直起腰杆,冲上去打开房门。
  然而站在外面的不是晏清辞,却是个陌生的万花弟子,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似乎刚从土堆里爬出来,连头发也是乱的。
  被别的万花弟子见到了,一定会狠批一顿说是丢了师门的脸。
  “我是叶竞霜的朋友。”他也不进屋,压低了声音,径直开口道,“他说——总之,你千万不要答应他的要求。”
  说完他便作势要走。叶无咎不明所以,蹙着眉一把拉住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半晌终于憋出一句,先生可是姓万?
  眼看那人刚欲挣脱,闻言动作一滞,终于回过身点了点头,自报家门道,杏林弟子,万之济。
  他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个别扭的表情,随即快步离开。然而刚走出两步,他便又被堵了回来。
  晏清辞到得正是时候。
  他对万之济温和地笑了笑,友好地揽着他的肩,将他推进房里。顺势扣上门闩,而后拖过一把椅子,把满头雾水的万之济按在上面。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连叶无咎也看愣了。
  “唐突先生了。”晏清辞不咸不淡地道了个歉,拎起瓷壶,见里面还有水,便倒了一杯搁在万之济面前,转而向着叶无咎问道,“你认识他?”
  “倒也不算认识,刚来的时候见过他师弟——就是昨天那个小孩子。挺有意思的,之前他还把我错当成了……叶道长。”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把那个名字直接说出来。
  三个字,却太沉重。
  他不知道叶竞霜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该对他抱怎样的感情。除却容貌,他们之间并无半分相似,更不用说是心意相连。
  “替浩气盟做一件事,”犹记得那天夜里,叶竞霜的声音爽朗,不容置疑,“不必即刻答复,三日内,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是我的兄弟,我当然愿意保你周全,但愿你也不要……执迷不悟。”
  副使挥了挥手,周围守卫闻令散开,大厅里顿时寂静下来。
  蜡烛就要燃尽了。
  或许是错觉吧,屋里愈发昏暗,初来时闻到的奇怪香气又变得浓郁起来,如盛夏的氤氲一般,迷离着人的思绪。
  副使自高台缓步走至二人面前,端详着叶无咎的面容。
  许多日来,叶无咎第一次得以看清这张始终隐藏在暗处的脸——木雕似的,有时间的刻痕,却无半点儿情绪的纰漏。他想从这张端正不阿的脸上读出些许暗示,到最后却只收获一声不咸不淡的冷笑。
  要我——如何?他咬牙问道。
  叶竞霜慢慢笑起来,连眼角也蜷起淡淡的细纹,仿佛这笑容是发自真心。
  “待你应承了,再说不迟。”他拍拍叶无咎的肩,动作轻柔,真似兄长对待幼弟,“师兄也辛苦了。既为同门,你若是现在收手,我也愿为你求情。这点儿面子,上面还是肯给的。”
  他说着负手离去,衣袍翩跹,带出一阵冷风。
  豆火随之颤动,看似要熄灭了,微微摇曳着,却又重新燃烧起来。
  终于,这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没有人来驱赶他们,更无人打扰。晏清辞叹了一口气,张开双臂长久地抱住叶无咎,用上所有的气力,一寸一寸描摹着他瘦癯的背脊,直到怀里的身躯,终于不再颤抖。
  然而低下头去的时候,他看到的,却仍是一片苍白寂静的面容。
  叶无咎的眼神空荡荡的,似乎还沉浸在遐思之中。他紧紧地握着晏清辞的手,就好像掌心里是这世上他唯一能够把握的真实。他甚至担忧着,一旦松开手,眼前的万事万物就会如海市蜃楼一般,与这个人一道,永远地消失不见。
  于是晏清辞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一直走到芦苇荡的边缘——守卫在后面注视着他们,以防他们越界。
  他们坐下来,在密植的苇杆间接吻。尖锐的芒叶扎着脖颈间的肌肤,然而柔软的羽状绒叶刮擦在面颊上,却是又说不出的暧昧。
  间或有好奇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但在弄清了状况之后,便匆匆移开。
  这片刻的惊动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他们沉溺在短暂的温情里,盘旋于彼此之间的,只有愈发急促的呼吸。
  芦苇在早春寒冷的夜风里成片地摇摆着,把他们的身躯掩埋。
  远处传来江水平缓的波动声,由远及近,喧嚣乍起,又复归于平静。如此回环往复,是真夜里的绝响。
  叶无咎枕在晏清辞胸口,仰面盯着漆黑的夜空。那里有细弱如眉的月光,和稀疏寂寥的星辰。
  何等美丽而短暂,这无声深处的风景。
  然而此岸或是彼岸,此时此刻所见的,无非是同样的月色。一江之隔,这其中的爱恨,真的这样重要吗?
  他缩在晏清辞的怀里,而对方环抱着他,指节轻轻刮过他后颈一小块突起的骨骼,片刻之后,有很轻的吻落在那儿,蜻蜓点水一般,比落絮更轻柔。在春夜的清寒里,彼此的体温相互渗透着,呼吸交织在一块儿,化作雾气。因而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时间就在此刻永远地停驻下来。
  也让我停一停,停留在这样的梦境里。与你一起,就此沉眠。
  其二
  “我说完了,其余的……二位自行定夺。”
  万之济垂目起身,指尖摸索着,轻轻握住了腰间的墨笔。
  枧木制的暗红色笔梗被雕刻成梅枝的形状,刀工遒劲,在他身上,倒像是浮夸的装饰。
  他大概是刚采药归来,身上脏兮兮的,散发着青草和泥土的气味,看着有点儿落魄。但触到笔杆的刹那,他的目光忽然变得硬朗起来,就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支笔名为绛雪,质地坚硬如铁,用来打人是最好不过的。然而他是离经弟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只因此笔是叶竞霜所赠,才一直带在身边。
  叶竞霜初入浩气盟时,他们互赠礼物。他送了个驱虫辟邪的药囊,对方却回了一支看起来就很贵的笔——虽然用途不太对,他还是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满以为那之后他们能多些往来,但一年间也不过几封书信,说起各自驻守之处的四季风景,末了,总是对世事无常的一声叹息。
  他知道叶竞霜的身世,因此偶尔也会自问,对他的感情可否掺杂着怜悯。但到后来也分不清楚了,甚至觉得,只要能静静地看着那个人,就觉得十分满足。
  他们相识十年有余,但大多数时候天各一方,鲜少有机会相聚。这一次好不容易征得师父同意来到南屏,兴高采烈地去找那人,而叶竞霜见了他,也不过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久见了。
  叶无咎初至浩气营地时,他正巧卧病,因此前后的情况也是经他人之口才略有所知。
  他昏昏沉沉的,一时也没有细想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听师弟说那人长得同叶道长很像,就好像是兄弟似的,他也只当在说笑。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他觉得乏了便重又歇下。
  那天晚上,已是漏断寂静之时,他一觉醒转,却发现塌边坐了个人。
  叶竞霜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笑着说总算不烫了。他四肢无力,挣扎着想要起身,又被按了回去,只好躺平了讪讪道,白日不是来过了吗?
  话一出口,心底灵光忽现。万之济端详着黑暗里再熟谙不过的面容,一下拨开叶竞霜的手,道,你见到叶无咎了?
  他很久没有说话,这一开口,嗓音沙哑,又因为说得急了,似乎带上了质问的意味。因此话一出口他就后悔,没想到叶竞霜依然轻握着他的手,很平静地回答,是,方才见了他一面,说了些话。二十年了吧,可不容易。
  听说他……长得像你?
  “像父亲。”叶竞霜把万之济扶起来,缓缓地整理起他的发丝,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与他都像父亲,只可惜他那心性……却太过怯懦了些。他母亲倒是个厉害人物,不过这也好,省力。”
  “你为什么要让他来这里?”万之济终于觉察出了些许端倪,他凝眉,却被叶竞霜的指尖抚过。
  “过去的事情,该有一个了结了。”叶竞霜冷冷地咧开嘴,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他的声音和雪一样冰冷,然而说出来的,却是非常动人的话语,“你好好养病,到时候再陪我去纯阳宫住上一阵。我知道你也怕冷,但那里太无聊了,有你在才好些。”
  万之济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但手上的触感是真实的,所以,并不是梦。
  ——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他从来没有对叶竞霜说过什么,也未曾期待从他那儿得到过什么。
  因而此刻,这番过于含情脉脉的话语,听起来,倒更像是诀别。
  “我知道那孩子过得也不好,所以才一心一意想要找一个归宿。他一定会答应的。”叶竞霜独自絮絮念着,这片刻间说出的话,比之前加起来的都要多。他压抑了许多年,这时候又何尝不想尽情倾诉。他并不在意万之济的看法,但到底尘埃还未落定,他不得不有所保留。
  脑海里的轰鸣终于消退了,万之济清醒过来,拽了拽他的袖子问,“你要让他怎么做?”
  “去杀一个人——对面的指挥,你大概听说过,叫张雪……算了,你莫管这些。”他呼了一口气,反手解开发髻,“睡吧,我留下来陪你。”他脱了外袍躺下来,把万之济拢在怀里,似乎很快就睡了过去。
  然而万之济一直睁着眼,直到天明时分叶竞霜起身,才阖目假寐。
  他听见房门被打开又关上,一束晨光楼进来,曲曲折折,一直落到榻沿。
  他疲惫地起身,在铜镜里看到自己枯槁的面色,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浸到盆里。他粗粗打理一番,先是去找师弟,慢条斯理把前日摘来的草药整理好了,而后便打听到了叶无咎的安置之处——他原本只想说一句话的,但不知怎么的,到底还是把昨夜听到的一切全都给说了出来。
  因为……叶无咎看向晏清辞时候,那样的眼神,他明白……他们是一样的。
  然而晏清辞能回报给叶无咎的,叶竞霜却永远不可能给他。但无妨,在他们相识的漫长年岁里,他已经得到得够多了。
  万之济紧紧捏住笔杆,直至其上凹凸的纹路在他掌心留下痕迹。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已无半分失落。他对着两人抱拳一揖,便开门离去。
  “先生留步。”叶无咎忽而拦在他身前,心中五味陈杂,“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他这样信任你……”
  这些消息一旦泄露,那么叶竞霜的计划便将付诸东流。而万之济不过是一切的旁观者,他选择插手,对他自己并无半分利处——所以才显得可疑。
  “他相信我。”万之济捋了捋头发,在飞扬的尘土间——悲伤地笑了,“大概吧。我只是不想他……变成心狠手辣之人。毕竟,你们是兄弟。”
  其三
  朔月夜,又是出发的时刻了。
  许多年来来往往,依然辗转不停。而这一次前路未明,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偏偏今夜也缺席了亘古不变的月光,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走,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可是真的想清楚了?晏清辞堵在门前,两指抵住叶无咎的额头。
  叶无咎笑着拍开他的手,点了点头,又伸手过去勾住他的手指。晏清辞顺势把他拉近了,从善如流地吻在他眉心。
  两人厮磨片刻,叶无咎先挣脱出来,把从恶人谷带来的帐册连着那把剑搁在桌上——是当年父亲的佩剑,也不知晏清辞从哪儿弄来的,那日危机之中,恰巧他缺兵器,便顺势将之交给了他。
  他想既然自己已决意与过往告别,那么这把剑,便也留下给叶竞霜吧——知道他也用不上,权当是个纪念。
  其实,若非万之济前来传信,他倒也不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
  ——叶竞霜从未不打算与他叙旧,虽然始终进退有节,却并不刻意掩饰杀心。他猜想这必然与那段尘封的往事脱不了干系,毕竟这忽然多出来的兄长总该有一个生母,而那个女人,当然不是颦晓。
  岁月如流。关于往事,他们这一辈所能得知的部分,不过是雪泥鸿爪。无论如何费劲心机四处追寻,也无法拼凑出当年事件的原貌。或许浩气盟骗了他,但颦晓也并未将细枝末节和盘托出——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真相顺着网眼漏尽了,只留下梦魇纠缠不清。
  他早该意识到这一点,那么,也不至于陷入如今的境地。
  ——
  巡逻队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这声音完全消失不见,叶无咎才轻轻推开了房门。
  死寂的深夜,平日里常有人驻守的位置,此刻也空荡荡的。大概是恰巧赶上了换班的时候,接手的人还未到,前一轮的那个便偷偷走了。
  难得的好运气,两人另辟蹊径,好几次险些被发现了形迹,竟都侥幸过关,没有正面冲撞,就这样平安地绕出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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